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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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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都知晓是吗?甚至,他是看着自己受着伤害却熟视无睹。接着又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给她看。
  难怪,当日她的双眼被蒙起,他不许她摘下。什么杀出一条血路,与她同生共死,通通都是假的,通通都是骗她的谎话。
  祈钰闭上眼,在脑海中努力剔除那个人的样子……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个样子早已刻入骨血抹灭不去了。
  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真是讽刺至极。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而她就是局中最关键的那颗棋子。利用她知道御魔大阵术法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什么喜欢,什么陪伴,不过都是他得到自己信任的手段而已。
  或许,从初见开始,他对自己就没有片刻的真心诚意,所有的温情都没有任何一瞬间真实的存在过。
  祈钰手中攥着破界符,那是眼前这个魔亲手画给她的。她止不住的颤抖,符箓在她指尖化为灰烬。
  破界符破开了这道郗容给她设下的结界。
  可破界符破开的不光是那道困住她的结界,与此同时,一些过往的记忆也争先恐后的在她眼前掠过。
  祈钰瘫坐在地上,一切昭然若揭。
  他所欺她利用她的又何止这些。
  她想起了伍秋是他所杀,那朵她在溯洄小兰记忆中看到的花是在平临城客栈那晚,时解怿用鲜血浇灌而出的。而那朵花便是雪魔花,他利用雪魔花在庙会那日给苍兰城百姓种下雪魔花之蛊,布下人魔拿捏修仙之人弱点。
  那名中了瘟疫奇怪的男子,也是他施了术法轻易给自己捏造的一段虚假记忆。
  溯洄是他助自己完成的,可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摆在眼前的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他做的。
  祈钰突然想到,是否梼杌伤她也是他设下的圈套,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参加论剑大会,他因此能拿下魁首得到爹爹的赏识,之后,成亲之事顺理成章,第一门派掌门之女大婚,必然其他门派都会来庆贺,到时再里应外合,魔族才能重创整个修仙界。
  她大笑着几近癫狂,泪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大滴落下。
  破开这道结界又如何,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回天。
  一个个修士不敢使术法对抗百姓,那换来的便是被魔兵乘虚残杀。
  有个修士没收住法术,误杀了个百姓,百姓的鲜血挥洒到他的身上,他痛苦地尖叫着,可又岂是皮肉上的折磨,这种反噬深入魂灵,不得超脱。
  郗容设下的结界对她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她拿出绣好的那张婚书,上面的一字一句全是讽刺,她将它撕碎,像那日的纸鸢一般,分为两半。
  “约”字上的血迹依旧清晰,婚书随风飘落在地,周围厮杀的血不断迸溅到上面,将金线尽数染红,与红布融为一体,仿佛那些可笑的字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有的爱都在此刻幻化成烟,只有恨,唯有恨。
  祈钰拿起地上的剑,刺向了已是胜利者的郗容。
  刺穿他胸膛的时候,祈钰双手害怕地松开了剑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郗容眼底的阴鸷闪过片刻的温柔,他轻描淡写地将剑拔出胸膛,化为齑粉。
  “阿钰,我不会伤你的,以后你还会是我的妻子。”
  郗容身上的红衣褪去了艳丽的颜色,风吹起他的衣摆,衣摆从下至上染上玄色,像一朵妖冶的黑莲缓缓绽放,他乌发尽数散下,额间红色的魔印显现。
  顷刻之间,郗容变幻出了他本来的样子。
  那个她陌生的样子。
  风中吹来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祈钰拔出发间的那根少年买给她的流云凤簪,毅然决然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她不觉得痛,她愧对爹爹,愧对师尊,愧对琼山派,愧对仙门。
  郗容登时脸色大变,他飞身搂住跌落在地的祈钰。
  她的唇角溢出鲜血,划过她脸颊上那道疤痕,滴在郗容的身上。
  “这便是你给我的独一无二的礼物。”祈钰阖上了双眼,温热的泪无声滑落,她解脱了。
  不说以后,是怕没有以后。
  如今一语成谶。
  她还穿着嫁衣,红色甚艳,似一团烈火狠狠灼伤了他的双眼,一个魔竟然抱着冰冷的尸体泫然而泣。
  他的心脏也开始抽痛起来,不是祈钰那一剑,而是心脏脉络间的重重枷锁正在慢慢从血肉中剥离出来,极痛之中,他的情感开始充盈,魔尊对他下的断情禁制崩塌。
  他爱她,他一直都那么深刻地爱着她。
  可什么都晚了,他永远地失去了心爱的姑娘。
  怀中的这一抹红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尖上,成为了无法抹灭的那颗朱砂痣。
  【第一卷 完】 
  …完…


第34章 初醒
  ◎若她无神女的身份,怕是这辈子就这么含恨而终了。◎
  “阿钰……”
  “阿钰!”
  “阿钰; 你终于醒了?”
  稀碎的只言片语传入耳畔,躺在玉塌上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头昏沉难忍; 心脏也空落落,她半阖着眼眸撑手起身; 可还未来得及看清身边喊她那人的容貌; 就被他拉入了怀中。
  环抱着她的那个人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传来微微的颤栗。
  耳边是他因激动而失了端正的话音:“阿钰; 三百年了,你终于肯醒过来了。”
  已经三百年了吗?
  她已经逃避了三百年了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带她穿越回了漫长的时光; 原来,琼山派掌门之女祈钰只是她下凡尘历劫一世的身份罢了; 而她乃是九重天之上的上神离钰。
  当年,她因拒了与天族大殿下的那桩婚事; 被帝君斥下凡去历了情劫,才有了三百年前的种种。
  才有了那场她不愿再回忆起的爱恨嗔痴。
  因此; 渡劫归来,她将自己陷入混沌,无法与自己和解。
  良久之后,那名男子将她缓缓松开,对视凝望之下,看见眼前人的容貌,离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她很快又将眼底的情绪收了起来。
  他是她在凡尘的大师兄褚慕; 也是被她拒婚的那位霁淮殿下。
  细细踌躇下; 离钰还是问了那个她本不该再提起的问题:“下界……怎样了?”
  “魔族荡平了修仙界; 现如今与上天界分庭抗礼,郗容杀兄弑父,成为了新任魔尊。”霁淮落在“郗容”二字上的字音尤为沉重不悦。
  离钰再装作毫不在意,可听到那个名字心头还是颤了一颤。
  杀兄弑父,倒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离钰苦笑了一下,这与她又有何干呢?
  她对郗容已恨入骨髓,神生漫长,只愿永不再相见。
  霁淮瞧见她这般模样,担忧地朝她凑近了几分,道:“阿钰,你……”
  离钰用手轻轻抵住了他的胸膛,道:“我没事,只是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起历劫时候的事了。”
  “好,我不会再提。”说完,霁淮又自言自语道,“阿钰,你知道吗?这三百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也一直都很担心你,怕你不肯回来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为那个人……”离钰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可笑的一字一句再也无法说出来。
  说什么呢?
  为那个人死吗?
  她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不说了,我想一个人待会。”
  “好。”
  霁淮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怕她看见自己会想起三百年前的往事,便起身离开了。
  望着霁淮离去的背影,离钰匆快地抹掉了簌簌而落的两行泪珠。
  回到上天庭的日子枯燥无趣,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风平浪静,之前所经历的只是她的南柯一梦。离钰坐在院内的秋千上,数着从树上飘落的花瓣。离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就这三百年让她忘记了以前在上天庭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阿钰,你还知道要回来?”
  爽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未见其人到先见其声,这倒也是凤筠的风格。
  她娇俏神气的样子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见离钰没有搭理她,她瞧屋内瞅了一眼,道:“怎么,你又把霁淮撵走了?”
  “我不想他总是在这,引人误会。”
  “我觉得霁淮他挺好的啊,你沉睡的这三百年以来,他每日都会来陪你。”
  “他很好,只是,我一直把他当做兄长来看,不能因为他对我族有过救命的恩情,我就以身相许回报吧?”
  “可惜了,可惜了。霁淮上神的容貌品行在上天界可是数一数二,多少神女想与他结为伴侣都不知道呢?”
  离钰笑着淡淡的摇了摇头。
  “那阿钰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离钰如鲠在喉,她回答不出,她曾将真心完整的给过一个人,可那人却将之弃入尘埃,狠狠践踏。
  若她无神女的身份,怕是这辈子就这么含恨而终了。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沾染的好。”
  凤筠望着离钰,她去尘寰一趟归来后,就不一样了。
  三百年的沉睡,过往的种种,她与霁淮都闭口不提。
  “再过几日,穆怀那的兰芷酿就酿成了,我们去堂庭山吧,他要是听说你回来了,也一定很开心。”
  “好,我也好久不见他了。”
  **
  朦胧的雾霭附上薄绵的空气,向东迷漫了整个堂庭山。
  堂庭山巅,花影丛丛,灼灼桃色染尽了山头。
  桃树下的男子,眸间清俊秀逸,眉若堤岸絮柳,满头墨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有几丝散漫的垂在肩上,他保持着半蹲半跪的姿势已经半晌,用小铲正挖着桃树下埋着的兰芷酿。
  过了一会儿,穆怀褪去手上混着桃香的泥滓,把两坛兰芷酿递给了坐在一旁石墩上的离钰和凤筠,道:“两位小姑奶奶,你们是闻着我的酒香寻来的罢。”
  凤筠踢了踢穆怀的脚尖,道:“怎么,你都多久没见过阿钰了,拿你几坛酒又何妨?”
  听到这话,穆怀把土里还埋着为数不多剩下的兰芷酿都搬了出来,道:“行,今日,我高兴,您二位就是把我这所有的兰芷酿都喝光了也没事。”
  离钰笑着摆了摆手,道:“这倒也不必,不可贪杯!”
  “闲来无事,就是贪杯了又如何呢?”说罢,凤筠仰头正准备将手中的那坛兰芷酿一饮而尽。美酒刚刚入喉,天地间突然传来的一声兽鸣,蓦地把凤筠吓得猛咳了两声。
  她擦了擦沥到下巴上的酒渍,气道:“这是怎么了?”
  穆怀直起身子朝着西面看了一眼,道:“堂庭山结界有异。”
  离钰放下手中的兰芷酿,站起身道:“何人会来堂庭山?”
  穆怀警惕道:“想必又是个冲着焕生草来的,堂庭山的焕生草集天地间灵气,每五百年才得一株,可白骨生肉,起死回生。”
  凤筠急声问道:“那刚才那声嘶鸣?莫非是你座下的白狰兽在镇守?”
  穆怀眉头紧锁,道:“嗯,看来这次所来之人的实力非同小可。”
  凤筠召出绯火流羽扇,轻笑一声斥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闯堂庭山!”
  “我和你们一起去。”离钰紧随二人身后跟了过去。
  …完…


第35章 他输了
  ◎他像个早早就被洞穿所有心思的猎物,没有任何抗衡的余地。◎
  如果可以后悔的话; 离钰绝不会随他二人一同前来。
  那个历经百年都不曾在脑海中消散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他的脚边躺着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白狰兽,焕生草在他手中灵光闪烁; 山林中的风拨动墨色长发,露出眉眼中尽是柔情笑意。仿佛刚才此处的厮杀争斗荡然无存; 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可满地狼藉骗不了人; 当他侧头看到有人来了,眼神又恢复成了阴鸷凶狠,但让穆怀和凤筠始料未及的是这样的眼神也只存在了一瞬间; 就慢慢支离破碎在凝固的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恍惚迷茫; 是不可置信,是大喜过望。
  “阿钰?”郗容手中将焕生草紧紧攥住。
  他的话音极轻; 简单的两个字,尾音却覆上了微微的颤抖。
  看到白狰兽躺在地下; 鲜血染红了它白色的皮毛,一向温和的穆怀脖间青筋暴起; 盛怒道:“魔族之人,胆敢闯我堂庭山,伤我座下之兽,夺我百年仙草,今日,你便拿命来抵。”
  郗容勾起嘴角,不以为然道:“你这仙草能被我所用,是它的福气。”
  凤筠见状也挥动了绯火流羽扇与郗容打了起来。
  显而易见; 就算是穆怀和凤筠一起也绝不可能是现在郗容的对手; 离钰飞身上去挡着郗容的招式。
  白衣翩跹; 她手中的银光与漫天铺散而下的红光相交,对峙之下,郗容手中的法势弱了几分,他的从容,他的不屑,他的轻蔑都在此刻冰消瓦解,他就像被攫住了命门,节节败退,输得一败涂地。
  法力交汇处迸溅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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