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丑妻难追-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冉冉伏抱着马首,眉间忧惶深重,她将脸贴在马颈边,哽咽间鬃毛透湿。
  “嬷嬷。”极轻地喊了句,在对上妇人哀告的眼神时,赵冉冉顿住,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上一回的羽林卫或许孤证不立,可这一次,却有宅院里的旧人参与。
  她已彻底了然母亲的心狠,却有些怯于从妇人嘴里听到原话。
  夜风裹挟着腥气,愈发显得山野黝黑苍凉。
  就是这么片刻的静默里,站在几人正中的赵筱晴忽的目露癫狂,望着地上赵吉断裂的脖颈,她摇头大喊了两句,双手捏紧匕首两步朝前扑了。
  匕首当胸扎进了薛嬷嬷心口,妇人只是哼了声,睁大了眼睛就朝地上软倒下去。
  撑着最后一口气,她竟还伸长了手,摇晃着要去触女儿的脸。
  毙命之前断断续续地留下句:“晴晴别、别怕,娘不疼……”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赵冉冉在马上看的心口抽动,眼见的身侧之人转了转刀背,她忙轻声喝了句:“罪不及无辜,她也未必知道这些事。”
  谁知段征一下子也如魔怔了般,压根像没听见她的话,他把缰绳交给冯六,拖着长刀面无表情地就朝女孩儿走去。
  少年略略歪头,身影瞧着竟莫名颓唐,长刀离着女孩儿仅寸余。
  “用自己娘亲的命相换,是什么感觉?”
  近乎呓语的问话全然被他周身的杀气遮蔽淹没,赵筱晴‘镗’得一下扔去手中匕首,她两步爬过去,拼命曳住少年的衣摆,哪里还顾得身后不远爹娘的尸身了。
  “你别杀我,你不能杀我!”女孩死命捏着衣摆,连指缝间渗了血都未曾察觉,只是一个劲地求告活命。
  布帛几乎要被她扯断,然而那持刀而立的少年始终无话,上扬的桃花眼此刻兽瞳一般的,黯淡无光着,混着方才杀戮场上留下的痕迹气息,修罗恶鬼般的只是默默垂目望她。
  吓傻了的赵筱晴不知想着了什么,突然半跪起身,希冀着去够他的腰间衣带,明丽的小圆脸上仰着,僵硬着脸媚笑道:
  “我生的美还这么年轻,你不能杀我的!我能嫁给你,可以陪你,还可以给你生孩子!”
  回答她的唯有利刃破空的风声。
  皓腕齐根而断,两只残掌还维持着捏衣摆的动作,少年又一刀斩去袍角,断掌委地扬尘。
  连同女孩儿凄厉的惨呼一并响起的,还有赵冉冉嘶哑惊恐的喝止声。
  只是被冯六按着,她嗓子里也是气弱了,说是喝止不若叫作自语。
  “生孩子吗?是用这一处?”
  在女孩儿的恐惧咒骂里,不过瞬息的功夫,剖鱼般的长刀就游遍了她周身上下。
  在赵冉冉奋力夹向马腹甩开冯六压制,刚跑马至他两个身侧时,女孩儿睁着怨毒的圆眼,最后歇斯底里地朝她说:“貌丑心毒…狼狈通奸,我便是做鬼也看着你们……”
  瞧见她断气的当口,赵冉冉呼吸急促着,被那咒骂笼着,一时脑热,经过少年身侧时连看一眼都不曾,忽然间抬腿狠踢了下马臀。
  老马受惊嘶鸣扬蹄,越过地上残破狰狞的尸首,长蹄高跃就朝西边山道狂奔而去。
  她不会骑马,可以说在这次出行前,甚至连马都没怎么碰过。
  已经是子夜时分了,许是来时走过的路,老马受惊之下开始越跑越快。
  而她手脚间的力道反是愈发松懈。
  颠簸的山道陡窄起来,夜风呼啸着打在脸上叫人心悸。
  就在情形狂乱危急之际,身后响起另一匹马的啼声。
  意识到那人追了上来,赵冉冉心里异样交叠着,既厌恶也安稳。
  眼看着老马朝前头一处陡坡冲去,后头那人从侧面迎上试探了几下后,还是信手牵稳马缰制住了老马。
  狂奔的老马仰天嘶鸣着撅蹄,被抛起的那一瞬,她被人拉了下右肩,而后那人似不经意脱了手,顺着马鞍子她被重重摔去了地上。
  “不会骑马还乱跑,摔的不巧脖子断了也是常事。” 少年长刀早已入鞘,此刻跨在马上,垂着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着俯视她。
  矮了些身,段征朝她伸了只手,示意她起身同乘一骑。
  见她迟迟没有站起来,他又故作忧心地刻意道:“哎,这么经不得摔吗?可是伤了腿了?”
  赵冉冉摇摇头,哽着嗓子想要说什么时,却被他俯身拦腰一捞,整个人顿时凌空而起,被他侧着身子圈在马前。
  回去的时候,她虚着眼抬头,恰好瞧见集镇石碑上还未干涸的血痕,当即又泛起了恶心。
  冯六已经不知了去处,大乱之世,集镇上仅存的几户人家已经听了动静出门,正在摸索尸身上的财物。
  赵冉冉瞧见,先前茶棚见过的可疑伙计,此时正挨着个地扒拉薛嬷嬷一家的遗骸,脸上贪婪而惊喜,未见多少惧怕。
  甚至于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大洞的赵筱晴,粉色的衣裙破烂了一大截,也被另一个老妇人连衫子带绣鞋得尽数扒了个干净。
  仿佛这世上的怪人,只有她一个罢了。
  骏马呼啸着远离了集镇,她始终安静地侧靠在少年胸前,一双睡凤眼睁得颇大,似是陷在了先前的杀戮里,只是不住地看着山麓上飞速变幻的黝黑景色。
  “这会儿倒乖顺,阿姐先前又跑什么?”
  右肩剑伤短而深,为她胡乱洒了些止血伤药后,段征纵马朝东跑着,整整两个时辰,他都没有开过口。
  直到此刻瞧见山道尽头的一处更大的市镇时,少年薄唇浅勾才秋后算账似的压着嗓子问了出来。
  等他寻了医馆取药,又抱着人去了客栈投宿,到房里燃起明灭灯盏时,百合粥的药性过了许多,赵冉冉动了动手脚,虽是还没恢复气力,右肩处剑伤倒撕裂般的疼了起来。
  见少年在火上烫了针线过来,她缩着身子朝窗外如墨夜色靠了些,仰头望进他眼底,终是质问出声:“你同她并无冤仇,既然杀了她爹娘,为何还要那般残害于人!”
  像是早有预料,火光下少年扬眉瞳色被映成浅褐色,斑驳脏污的脸上,只越发显出眉眼如画,轮廓精致。
  然而一开口时,便将那匪人的秉性暴露无遗。
  “原以为阿姐读书识字,是个聪明人。”理了理伤药布包,他几步朝屋内唯一的拔步床走来。
  “我都杀了她爹娘,还留她恨我?祸患再小也不该留。”
  忍着肩头愈发严重的痛楚,赵冉冉侧身避开他的手:“手段酷烈还要玩弄于人,在你心里,人命又是何物。”
  少年在床前驻足,难得严肃地考量了番。
  “一个为了活命敢于弑亲之人,这世上不论怎样的死法都不为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眸光暗淡着,看上去竟是沉痛木然。
  “人命么。”话锋一转,少年倏然笑了,抱着药包就朝拔步床上一屁股坐了,“成王败寇,这是乱世的规矩。在我心里,阿姐的命自然金贵。”
  被他眸中肃然晃了瞬,赵冉冉一时怔楞,顷刻后回过神,自个儿交领微敞,左肩的外衫已经要被他褪下了。
  她当即抬手握上他腕子,再没了先前质问时的强硬:“你做什么?!”
  用下巴指了指她右肩,他理所当然地答了句:“给阿姐治伤啊。”
  “你、你把东西放下,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少年无辜笑了:“上药是容易,可缝合包扎呢?”
  伤口短而深,是被剑尖挑过的。虽说没伤着筋骨血脉,当不得什么大事,可若是不用针线缝合包扎了,这么深的伤拖久了,若是化了脓害了温病,也绝非是玩笑的起的。
  虽是明白厉害,可一想到要在光亮处就这么在他跟前宽衣解带,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指间手掌又开始动作,抬眸觑眼间,赵冉冉指尖颤动,飞速甩开他的手,又执意将衣襟拉了起来。
  针线被打落在被褥上,又得重新去烫了。少年皱眉啧了声,怒气回来了些,本是张口想说‘碰都碰过了,还怕人看。’
  视线扫过她眉宇中的羞怯痛楚时,他倒是心头一动,难得在治伤前安慰起人来了:“又没让你脱干净了,闹什么,三两针就缝好的。”


第21章 治伤2
  仲春天气穿的不多,不过也就是一件青布外衫搭一件中衣罢了。
  窗户被店家留了条缝,能看见东边天已经亮起了一线明光。
  夜风柔和,拂在两臂时,还是有些凉冷。
  只是比起现下衣衫半褪的场景,赵冉冉只是打了个寒噤,侧着身子只是抿唇盯着外头天光。
  乡野医馆的伤药倒是上乘,往那口子里洒药的过程便不觉着怎么痛。
  少年动作细致缓慢,长久的静默让她愈发觉着尴尬。
  真是无端的荒谬。
  左肩被按住的一瞬,荒谬中生出些不真实来,那温热粗糙的触觉让她心生不适,本能的就将身子更朝壁角偏了。
  肩头一沉,少年皱着眉肃然道:“乱动什么,再躲我都要够不着了。”
  他义正言辞的还带了些斥责的意味,听起来全无半分轻薄之意,倒显得她多虑了一般。
  可是大齐民风保守,自古女儿家别说是身子上下,便是连手足都不该给外男瞧了。
  就这么短促的时辰里,她心里头五味交杂,还是觉着这么治伤颇为不妥。
  为了分散注意,她冷着嗓子开口问:“不是说此地荒凉,几十里都再无集镇,你是怎么能寻到这处的?”
  听出她语调里的不自在,少年目不斜视下手极快地又挤了回血水。
  “四岁那年,阿娘和哥哥带着逃荒,就是从这条道去的京城。”
  一大片暗棕的污血淌出,他眼疾手快地用早已备好的干布吸了:“两只脚走了月余,如今不过反过来走,我自然记得清楚。”
  这一番话卸下往日的轻浮阴郁,言辞虽淡,其意却深。
  赵冉冉渐渐稳住心神,见他洒匀了药粉去拿针线时,她端坐在床侧,告诫自己再不好紧张乱动。
  “上回问你家世,说的囫囵。既然逃荒来了京城,后来又怎么……啊!”
  烫过的长针扎进皮肉,尖锐的痛楚激的她失声叫了出来。
  “忍着些。”少年眉间又一蹙,“我缝过的伤总有千八百了,没那么痛的。”
  虽这么说着他手上动作却是暂缓下来。
  眼前的女子身段极好,灯火下两肩莹润如玉,方才第一针下去,她便受不得疼似的,薄肩微颤着,眸中压着委屈惊惧。
  顺着颈项处的系带往下瞧,但见藕色小衣上绣着蓬擎天莲叶,一只鹧鸪正飞掠其下,绣工栩栩如生别致的很。
  “阿姐若是害疼,我下手快一些,不必那么细致,只是疤难褪些。”
  捏着针线,视线不经意间就去看那只翠蓝生辉的鹧鸪鸟。
  小鹧鸪胖胖的,用的五色渐变丝线绣成,两只眼睛不知用的什么墨玉缀成,看起来鲜活有神,直像是活的一般。
  布料不平整,鹧鸪有些变了形,飞在她心口间,呼吸间瞧着便更胖了些,实在是憨态可掬。
  心念转动,段征忽然觉着嗓子里有些干,连带着胸口处也起了些躁动热意。
  也不知是怎么了,刮骨剃肉的活他都干过,此刻只有些下不去手。
  清了清嗓子,他刻意不耐道:“细致些缝,我也能叫它不大留疤,不过瞧你吃不了这苦的,肩膀上一点疤算什么。”
  就要下手时,赵冉冉竟出言应了句:“还是劳烦你细致些,我不想留疤,疼些也忍的。”
  明白她的用意,少年心头不屑,终是按着人开始了缝合。
  灯火下,眼前人雾眸深锁,每一针下去身子就得颤一回,模样实在娇怯到无用。
  “阿姐方才问我的,还想听吗?”
  赵冉冉忍着疼点点头,便听他一边缝合一边讲述起来。
  段征不识字,说起话来却利落清晰。
  原来十三年前旱蝗交至,关东罕见的饿殍千里,他跟着母亲兄长一路吃草叶树皮为生,几乎是村里唯一活着到顺天的。
  在顺天西郊,他娘用藏着的一支玉钗佃了两亩田。本以为就此能在天子脚下安身立命了,可连着两年欠收,东家刻薄贪婪,最后他们还是被赶了出去。
  “那后来呢?”被他的故事吸引,赵冉冉忍着疼追问。
  “后来?”少年神色一黯,“他们在垦荒的时候被山匪杀了。”
  最后一针收了线,他随手拭去两侧残血,指尖停在那条系带旁:
  “十一月初一,那天是我八岁生辰,娘说去山里采些山货好与我做长寿面吃。”
  或许那个雪后放晴的冬日已经回溯过千万遍了,他神色平静几近麻木,语意平淡到就像在说旁人的事。
  反倒是赵冉冉,这一回听得完整真切,从那些简赅的字眼里,听出了十余年前的一路颠沛末路,反倒是红了眼。
  忍着疼又心下悲酸,段征收了医药针线,拿着干净纱布一回头时,便瞧见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