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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红？苏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位女子的身影来。这红霜所说的，莫不就是那位不久前刚来找自己看过病的妖艳女子？她记得对方得的是淋症，也就是现代医学上所称的“淋病”，是一种性传播疾病。这两个人找上自己，莫不是也得了相同的病症？
“先说说你们身上哪里不舒服吧！”
“我……”红霜咬着嘴唇看了眼苏叶后面的家蓉和叶娟，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苏叶淡淡地安慰了两句，她这才鼓足勇气开了口：“我，我从半个月前开始，就发现那里很痒，痒到坐立难安，后来洗澡的时候发现我的下……下面竟然长了些小疙瘩出来，我……呜呜，我好怕，苏大夫，你说我这是不是得了花柳症？”
“先躺到床上去吧，我给你检查一下！”说着，苏叶让家蓉拿些草纸出来铺到治疗床上，自己则从柜子里取了双手套出来戴上。这是一双乳胶手套，从系统商城里买来的，药王指在升至九级的时候，商城里就解锁了乳胶手套和太阳能紫外线照灯。
她戴上手套，检查了一下红霜的下面，心里大概已经有底了。她让红霜穿好裤子，自己戴着手套把床上的草纸扯了下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把手套脱掉认真用皂角洗了两遍手，这才擦干水走了回来。
“你这病的确有点棘手，而且这个病很难根治，恐怕以后还会影响到你的生育状况。”
红霜听苏叶确认了自己的病情，当场就崩溃了。她好恨，恨那个贱男人为什么明知有病还要来传染给她？她更恨，恨自己那对禽兽父母，为什么要为了区区的二十两银子就将她给卖了！她的一生就那么被毁了呀！
“啊啊啊啊……”
在场的人都面露不忍地看着跪地痛哭的红霜，粉黛不知是不是也被触动到了内心里的伤痛，竟和红霜一起抱头痛哭了起来。这时门外听到动静的人都聚焦到了看诊室的外面，只是因为苏叶锁上了门，所以她们还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两人终于平静下来了，苏叶才开口劝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除了积极面对也没其他办法了是不是？再者说，这个病虽然不好治，也不容易断根，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的。你有听说过奇迹这个词吗？之前有人得了绝症，人人都说他治不好，快死了，可他自己偏偏不信这个邪，一直积极和病魔做着斗争，最终他胜利了，成功活了下来。这就是奇迹！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红霜却完全听不进去。她现在已经在心里构建着死亡前的复仇了，既然她活不了，那某些人也别想活了，都来给她黄泉路上作伴吧！
她拒绝了苏叶的治疗建议，只说先回去筹钱就拉着粉黛一起离开了。留下的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奈何，她们总不能押着人家治疗吧？！
苏叶摇了摇头，让叶娟把垃圾桶里的草纸拿出去烧掉，又让家蓉用酒精擦拭了几遍治疗床，这才喊了下一位病人进来。
这是一位来产检的妇人，孕八个半月，再过不久就是预产期了。苏叶一边给她检查一边给叶娟解释着胎心音的测法。
“胎儿的胎心音一般是110…160次每分钟，昨天家蓉应该教过你一分钟的测算法，以后要多加练习。对了，你可以去找兰花姐请教一下，这方面她很强。”
“好！”叶娟乖巧地应了下来，然后认真地观察苏大夫检查胎位的手法。只见苏大夫轻柔又快速地在孕妇的肚子上摸来摸去，然后又让自己也上手摸了一遍。
“怎么样？摸出什么来了吗？”
“她的胎位应该是正的，头在下面。”
苏叶点点头，“嗯，还有呢？”
叶娟红着脸摇了摇头，苏叶便让家蓉来解释，这些她一早就教过她的。
家蓉走到床边，两手置于孕妇的宫底处，一边手测宫底的高度，一边对叶娟解释道：“这样可以测量出胎儿的大小，以及是否与月份相符。像她现在八个多月，宫底在肚脐和剑突之间，这就是正常的。娟姐，你看，这个突起的部位就叫做剑突。”见叶娟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才接着往下。
她将手移到腹部左右两侧，轻轻深按进行检查，“这样能摸到胎儿的身体，比如平坦饱满的部分是背，可变形高低不平的是肢体。”
叶娟这会儿已经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原来还能摸到这么多东西的么？她还以为摸肚子就只是确定一下胎位正不正常呢！
这时苏叶已经扶着这名孕妇下了床。
“苏大夫，一切都好吧？”问话的是孕妇的婆婆，夫家姓袁，是镇上开布庄的。
“嗯，一切都好，孩子长得也好，不过再一个来月就要到预产期了，袁夫人记得一定要多注意您儿媳妇的情绪和动向，有事及时请产婆，知道了吗？”
“好的，多谢苏大夫了！”婆媳俩道完谢后便告辞离开了。
叶娟等人一走便抓着家蓉追问预产期又是怎么一回事，可惜还没等到答案，就又有病人进来了，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傍晚时分。
终于从家蓉那得到答案的叶娟神清气爽，边默记着算法，边轻快地走出了医馆。
第96章 悲剧 家蓉首次接生
这几天泉水镇上又出大事了，几乎整个镇上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说的是烟雨楼的一个姑娘，趁着恩客酒醉睡熟，用藏在床底下的砍刀砍死了他，然后抹脖子自杀了。
据说隔天早上发现时，两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血水都流到了门外边，血腥味冲得几里外都能闻见。
而且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就在红霜死后的第二天，距离泉水镇不远的郭家庄内，也有几个人突然暴毙了。一家七口，除了三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其余的四个大人皆倒地身亡，死状凄惨。
经仵作验证，俱为中毒致死，但具体中了什么毒，仵作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所吃的食物和水中均无毒性反应，而这也是几个孩子之所以没有中毒的原因。
连续的杀人事件，使得原本平静的泉水镇开始人人自危，直到听说了两边死者的联系和恩怨纠葛后，才又重新活跃了起来。因为这代表着并非镇上出现了杀人狂魔，而只是一个得了花柳症的妓、女报复把病传染给她的恩客，以及卖掉她的家人的故事。
大家都很同情红霜，言语中骂的也大多是不把她当人看的家人们。但也有少数人觉得红霜太狠毒了，再怎么也不应该杀了生养自己的父母云云，更有甚者觉得不过一个妓、女而已，死不足惜……
这大概就是人性百态吧！有善良的，自然就有刻薄，甚至恶毒的，所幸前者占的是大多数，否则这个世界未免太过薄凉到令人心寒。
苏叶得知这件事时，已是半个月后了。那天粉黛素着一张脸来到医馆，刚跟她说完身体上的症状，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听完粉黛的话，苏叶怔了好一会儿。她甚至有点后悔，那天是不是把病情说得太严重了，才导致红霜做下那样子的决定？
粉黛何其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苏叶的想法。她安慰苏叶道：“苏大夫，您又哪里做错了呢？错的是明知有病还传染给她的张二，和当年为了替她大哥还债而将她卖给烟雨楼的家人。你知道吗？”粉黛冷笑地擦了擦眼角，“她娘一直都对她不好，非打即骂的，就连到了烟雨楼，她娘都还会过来找她要钱，一不给就撒泼打滚，每次都逼得红霜不得不拿出钱来打发她娘。”
“唉！其实我能理解红霜姐的想法，如果是我，大概也会跟她做一样的决定吧！所以，这和苏大夫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花柳症是治不好的，烟雨楼里因为这个病死掉的人太多太多了！”粉黛说着，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苏叶听了心里很不好过，所幸粉黛得的只是普通的淋症，治好了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粉黛听后如释重负。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扬起一抹娇羞的笑来，“我比红霜姐幸运，找到了一个愿意给我赎身的人。他是一个好人，来烟雨楼也从来不做那种事，我……还好，我没有把病传染给他。等我的病治好了，我就给他好好生个孩子，好好跟他过日子，也算是有个归宿了！”
送走粉黛，苏叶深深地叹了口气。希望粉黛真的能得到幸福吧！还有红霜，希望她下辈子能投到一户好人家去，再不用受今世这般的苦。
*
随着一场秋雨的到来，天气逐渐转寒。而这时的苏叶，怀孕已经满六个月了。
从四个多月开始，苏叶就慢慢显怀了，自己用手摸硬硬的一个小凸起，像个小山包一样，扣在她的肚子上。家蓉用听筒给她测胎心音，完了开心得手舞足蹈，说“况且、况且”的，跳得可欢腾了。
苏叶对胎心音熟得很，按理说什么都不该稀奇的，可这会儿却拉着家蓉的手，反复地追问细节，要不是没过一会儿就有病人进来了，她还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呢！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后，终于见到了阳光。闻着院子里头格外清新的空气，苏叶突然想出去走一走，便叫了家扬过来，两个人手拉着手准备去村里晃一圈。快走到村口时，碰到了栓子和他媳妇，双方打了声招呼后便各自分开。
等走远了，苏叶和程家扬聊起栓子：“我看栓子现在过得还挺好的，他媳妇看着人不错。”
家扬“嗯”了一声，说：“秋收的时候我在田里碰到过他，和他聊了一会儿，他自己也说现在过得挺好的。”
“那就好，其实栓子这人不错，就是可惜和雨薇姐无缘。”
“嗯！”家扬扶着她，仔细地注意着脚下的情况，一看到小石子就立马把它踢开，生怕绊到媳妇了。
苏叶很吃他一套，唇角的弧度一直到回到家里都没落下去。
傍晚的时候，村西头的铁蛋来家里叫苏叶，说他媳妇发动要生了。苏叶便带着家蓉去了他家里，到了给铁蛋媳妇一检查，发现都开六指了，这第三胎速度就是快。
她现在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家蓉单独接生，于是后面的检查便都交给了家蓉来。半个时辰过后，宫口开全，家蓉打开接生包，铺好布巾，做好了接生的准备，而苏叶则站在一旁打下手。
一开始，家蓉还有点紧张，但在苏叶的鼓励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脑海中浮现出嫂子接生的过程，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给产妇扩张产道，直到处理好脐带，把孩子包好，都是井井有条的，一点都不慌乱。
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嫂子一眼，见到嫂子脸上满意的笑容，心里也跟着雀跃了起来。原来跨出这一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嫂子说得对，丰富的知识和经验累积，就是最充足的底气。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成为一个像嫂子那样优秀的产婆的。
不过第一次独立接生所带来的“后遗症”也是巨大的，一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家蓉还是无法平静下来。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刚刚给铁蛋媳妇接生的场景，一会儿觉得这个动作没处理好，下回一定要做到位；一会儿想着好像哪里漏了一个动作，并暗自懊恼。
总之翻来覆去的，想了大半宿，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还是接生这档子事儿。
第97章 日常 黄佩文
于是从这天开始，只要有人要生孩子，苏叶便基本都让家蓉去了。远一点的，她会跟着一起，近一些的就让家蓉和叶娟去。一开始还有很多人不信任她们，但在见识过家蓉和叶娟利落的手法后，渐渐放下心来，久而久之，还有人主动来寻她们呢！
到腊月的时候，苏叶怀孕已将近八个月了。她的胎位是正的，就是孩子有些偏大了，最近她天天饭后都出门散步，也调整了饮食习惯，开始少食多餐。家里人开始还担心这样会不会营养不够，但看到她依然红润的脸颊就都放心了。
她现在就是家里面最受宠的人，尤其是家扬，对她简直是千依百顺，只要她提出来的，他都会想尽办法去满足。听说她想吃水果了，冰天雪地的也到处去打听哪里有卖，后头听别人讲省城有从南方运过来的水果卖，还专程跑了一趟省城，回来时满身风尘，脸都差点冻僵了。
苏叶看着是又感动，又生气。这人，走也不晓得跟她说一声，要不是家蓉一直保证他没事，她都差点跑去镇上报官了。这会儿终于等到他平安回来，她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还有这清甜的水果香，飘着飘着就把她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给挤跑了。
她低下头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半筐苹果和半筐柑橘，想了想先拿起一个柑橘来，准备剥皮。
家扬见状赶紧接了过来，剥好后又递了过去。苏叶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掰了一半下来递给他。不过家扬不愿意要，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