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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冷哼了一声，问二人道：“你们确定之前有来我这检查过吗？”
陈孕妇面对着苏叶冷冽的眼神，有点被吓到了，直至腰上的肉被婆婆掐了一下，才攸地反应了过来。她强作镇定地看着苏叶道：“对……对，就是一直来这里检查的。”
“好，既然你说一直都是来这里检查的，那你把来检查的时间都报一遍吧！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只要来我的医馆看病、检查和生孩子的人，我们都会登记下来的，包括你的姓名、住址、检查结果等等，全部都会记录下来。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们都是何时来的，名字和住址分别是什么？”
“我，我……谁知道你有没有漏登啊！”陈孕妇回答不出来，就开始狡辩了。
可她的这一说法竟还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就是啊，漏个一、两个的没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可能！你们都来检查过，应该也知道我每回在检查时都会问你们一些问题的，那时我就已经在记录了，也叫做就诊病历，这样你们下次再来检查的时候，我便能很快地查到之前的检查结果了。这样有助于对比，能更精准地了解到你们的身体的状况，以及孩子的生长周期变化。所以，你们觉得我边检查边记录的东西，有可能会漏掉吗？”
“这倒也是，这么说这两人今天是存心来讹诈的？可是为什么啊？难道她们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掉了？”
“很有可能，说不定就是因为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利用这一点来讹诈一通。”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陈孕妇和她婆婆都有些害怕了。可一想到方婆子许诺的好处，她们还是梗着脖子，嘴硬地坚持就是苏叶漏掉了，直到看见有衙役冲了进来，这才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苏叶竟然会报官！还有那个方婆子，怎么连苏家医馆里会登记病人资料的事都没有打听出来，害得她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失败了，还很有可能会被抓进去坐牢。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第116章 产婆培训中心
不行，这惩罚不能只她们婆媳俩给担着！
于是，陈孕妇的婆婆便当众将方婆子告诉她的计划全都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苏叶这才明了，原来中间竟还有这么一层缘由。
等到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她写了个休馆通知贴到医馆门口，然后一言不发地回家去了。家蓉和李兰花、豆蔻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李兰花出来安慰了几句，这才把几个小姑娘劝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至于她，则打算去找苏叶好好聊一聊，至少先了解一下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刚才可都看清楚了，休馆通知上并没有写具体的开门时间，要是苏大夫被气到决定关个十天半个月的，那可怎么办才好呢？近期可是排了好几个预约的，都是要来医馆里生孩子的，总不能让那几个产妇挺着个大肚子赶来，最后却只能吃闭门羹吧！
不过苏大夫生气也是应该的，怎么就有那么坏的人呢？自己生意变差了，就可以来害别人的吗？而且产妇选择在哪里生产，应该是她们自己的自由吧，怎么还带搞阴谋诡计这一套的？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的技能，要真变厉害了，还怕会被抢生意？
其实苏叶也是这么想的，有这时间为什么不多想想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呢？但再考虑到现下宋国的医疗现状，她又有些无奈了。也是，产婆的门槛多低啊，只要跟着熟手学过几回，就能自称产婆了。运气好碰到顺产也还行，可要是运气不好碰到难产或出现意外情况呢？没有足够的知识支撑，始终只能算是个半吊子，可惜宋国没有专门针对产婆的培训和考核，要不然绝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可仅凭她一人之力，又能做些什么呢？苏叶有些头疼，要不然，她干脆开家私人产婆培训中心好了！
这倒是可行，苏叶想道。不过培训中心该开在哪，学费要怎么收，收多少却也是个大问题，这都是要好好做计划的。如果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就好了，可她该怎么做，才有可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呢？
苏叶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找个人商量一下。正好这时李兰花来找她，便顺势和对方聊起了这个话题。
可李兰花哪懂这些啊，只能给她推荐了个人，让苏叶去问问他。李兰花所指的人便是肖掌柜，毕竟肖掌柜可是她仅有的认识的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了。苏叶听完，倒是受到了启发，不过她想到的人并不是肖掌柜，而是肖静。肖静的公公是太医院的人，如果找他帮忙，应该可能性会更大一点吧？！
*
京城盛家，夜。
盛廷安如同往常般，一吃完晚饭便去了书房里处理公务。没过多久，下人送过来一封刚收到的书信，盛廷安打开来一看，原来是儿媳肖静写来的。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封家书，结果越看越认真，后面甚至朗声大笑了起来，直呼“妙哉，妙哉”。
这苏仁医果然非凡人，要不然怎么既懂缝合术，又懂所谓的手术之法呢？最重要的是，她不仅医术高明，还特别的无私，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缝合术，说教就教给了儿媳妇；一副失传已久的传奇古方，说献就献给了朝廷。现在她还打算把自己神奇的接生技能手把手地传授给别人，这到底是何等的妙人啊？
不过她既有这样无私的心，那他定然会全力支持。如此，宋国的医学界才有可能真正的往前迈一大步。
于是第二天，戚昊批阅奏折的时候就看到了盛廷安新递上来的折子。上面简要阐述了苏叶想要开办产婆培训中心的意愿，并请求能得到朝廷的支持。除此之外，她还建议日后产婆这个职业，也能和普通的大夫一样，需要通过正规的考核才能执证上岗。如此才能更好的杜绝产婆的队伍里出现滥竽充数的情况，也能更大的提高妇女和新生儿的存活率。
戚昊看完后思索了许久，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眉眼弯了弯，在奏折上题了几个字后，便唤了李琪过来。又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这才又再度认真批阅奏折去了。至于一旁的李琪听了他的话后会有什么反应，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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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整整把医馆关了三天，最后还是在一群孕产妇的哀求下开门了。不过这回这些孕产妇进门，却发现了今日的医馆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检查项目和价格表都还在，而它们旁边却多出来一样东西，这时已经有人念出来了：“看病须知：一，看病前须先到护士处挂号；二，积极配合大夫的问诊和检查，不隐瞒、不虚报……十，互相尊重，若再出现讹诈或不尊重大夫的情况，将永久被拉入医馆的黑名单。”
这时有人不懂了，“黑名单是啥意思啊？”
豆蔻马上上前回答道：“拉入黑名单，也就是说医馆永远都不会再给这个人诊治了。以后要想再看病或是生孩子，都到别处去吧，反正别来找苏大夫，苏大夫也不会给她看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看来那天那些人真把苏大夫气得够呛啊！说来，她们也是真无辜，那天她们根本就不在场，却因为那几个八婆轻易相信了那婆媳俩，连累着她们也被苏大夫“另眼相看”了。唉，真是气死了，要是看到那几个八婆，非得打得她们满地找牙不可。
俗话说得好，想什么，来什么。这会儿走进医馆里的那个人，不就是那天在场的其中一个八婆吗？然后……
“然后？”苏叶好奇地看着家蓉问道。
“然后啊，那人就被另外的几个给揍了一顿。不过她不是怀孕了吗？所以她们也不打她别的地方，就专扯她的头发，听豆蔻说当时地上掉了一堆的长头发，而那个人也被揍怕了，连检查都不做就跑回家去了。哈哈，活该！”
苏叶扯了扯嘴角，好一群野蛮的孕妇！不过，她喜欢。
然后这几名孕妇再来产检时就发现，苏大夫好像对她们更加和颜悦色了。说话也比之前要更耐心和温柔了些，还说以后她们每检查三次就给她们免掉一次的费用。虽然本身也没多少钱，但她们听了就是开心，毕竟据她们所知，苏家妇产医馆可是轻易不给人优惠的，反正她们到现在为止，还从没听说过有谁来这里少付过哪怕一文钱的。
第117章 方婆子的下场
方婆子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坐立不安。自从赵婆子和她儿媳妇出发往程家村去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落不到实处。偏偏今天还反常地特别忙，先是附近一户人家的儿媳妇要生孩子，好不容易搞定回了家，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又被人叫走了，等到这个也搞定之后，夜已经很深了。
而这时的她可谓身心俱疲，再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赵婆子婆媳俩身上所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她即将大祸临头了。
翌日，方婆子如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懒懒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铜钱来。这是她昨天两次接生所赚来的钱，虽然看着挺厚一堆的，可总共也不过才三百八十八文钱而已。要知道，她昨晚接的两个可都是小子啊，也才给这么点，这要是在富人家，不说多，至少也会赏个三、五两银子的吧？！
所以说，她能不怨恨苏叶吗？
而她会碰见怀了死胎的陈孕妇，其实是个偶然。赵婆子是她一个远房的表姐，本不是新宁镇人，但因为对方的大儿和二儿都在镇上找了事做，所以一家人才会一起搬来了这里。
那天，她去街上买肉，刚好碰上了同样来买肉的赵婆子和陈孕妇。当时陈孕妇挺着个大肚子，而她因为职业的原因，习惯性地上手摸了摸，然后她就发现到异常了。
“你这肚子……有点不对啊！”她说。
这可把赵婆子和陈孕妇都吓坏了，后来甚至还一起去医馆里找了个大夫给她把脉，最终诊断出，陈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死胎。而且刚死没两天，所以还没什么感觉，等再过个十来天，应该就会自然娩出了。
从医馆里出来，到去到方婆子的家里，陈孕妇一路痛哭流涕，劝都劝不住。可这时哭又有什么用呢？而就在这时，方婆子出声了。
一开始，陈孕妇还骂方婆子太毒了，等到连婆婆也一起来劝自己时，她开始渐渐地转换了心态。是啊，婆婆说得对，既然孩子都确定已经死了，那就代表再无转圜的可能了。倒不如趁机收下方婆子的二两银子，倘若苏叶那里也能成功的话，那就更多了。到时再好好养养身子，说不定明年就又能怀上了呢？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没过两天，婆媳俩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程家村。只可惜她们空有害人之心，却无害人之智。方婆子只知时机到了，便一意孤行，却不知要提前打探好敌人的虚实；而赵婆子和陈孕妇则只想着耍无赖，以为依靠舆论就能讹诈到钱财了。
殊不知别人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和有准备得多，像她们这种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的行径，不失败才怪！
后来，苏叶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方婆子的下场。听说她被判罚入监一年，并且十年内不准再从事产婆一行。
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
当叶子变得枯黄，漫天飞舞的时候，天气逐渐转凉了。
苏叶给宝宝加了件厚点的衣裳，抱着他去院子里玩耍。此时小夏天正由她娘带着在玩滑滑梯，见干娘和弟弟来了，忙兴奋地朝两人挥手，“干娘，弟！”
苏叶：“哎！”
宝宝：“哈！”
“你哈什么？是在叫姐姐吗？”苏叶亲了口儿子，见莫雨薇已经朝宝宝伸手了，便顺势将宝宝递了过去。
宝宝这会儿已经会认人了，不过他对莫雨薇很熟悉，所以并不排斥她抱。不过看到姐姐玩得开心，他也有些蠢蠢欲动了，小手指着滑滑梯看了莫雨薇一眼。
莫雨薇看着他眼中那几乎快要呼之欲出的渴望，笑着对苏叶道：“苏叶，你快看看你家儿子，这是也想去跟姐姐一起玩呢！”
苏叶本来去陪小夏天玩滑滑梯了，听到莫雨薇的话，好奇地往宝宝脸上看去，就见他果然一副对着滑滑梯眼巴巴的样子，顿时有点想笑。这带孩子虽说确实不轻松，但乐趣也不少，她甚至觉得宝宝是她的快乐源泉，和加油站。不管是累了、倦了、还是烦了，只要看见宝宝，就觉得整片天空都明亮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医馆里来了个病人，指名道姓要找苏叶给她看。苏叶便把宝宝交给了王婆子照看，又到对面去和家扬说了一声，这才去了医馆。
而那名病人已经在看诊室等着了，苏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个相貌出众的大美人。
美人自我介绍姓孟，叫霓裳。
苏叶听了不由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