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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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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监正大人再次大张旗鼓,前来玉壶仙宗,向黄壤提亲。
  谢红尘未归,谢灵璧只得亲自出面应付。
  他甚至懒得将第一秋请入罗浮殿,直接来到外门的山门下,敷衍道:“承蒙监正看重。但阿壤是红尘的亲传弟子,习惯了仙门生活。只怕朝廷俗世纷繁,她不能适应。所以,监正还是请回吧。”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声音清悦,道:“老祖,弟子感念监正大人盛情。愿意洗手作羹,嫁他为妻。”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黄壤一身浅金色衣裙,缓缓向此而来。
  她今天没有穿练功服,身上衣裙绣花,鬓簪珠钗,蛾眉淡扫,妆容精致。
  诸弟子当即哗然,而谢灵璧脸色更为难看。他转身直视黄壤,这目光,显然已经带着威逼。他问:“你说什么?”
  他平时本就积威甚重,若是一般弟子,早已不敢吱声。
  但黄壤含笑,直视他,道:“回师祖,弟子方才说,愿意嫁监正大人为妻。”
  她吐字清晰,语态从容。
  谢灵璧眸子里阴霾渐重,许久,他冷笑一声,说:“黄壤,当初你拜入我宗宗主门下,习得我门中仙法。如今竟要嫁入朝廷吗?”
  司天监这些年异军突起,民间多将其与玉壶仙宗对比。
  两方势力明里暗里相争,谢灵璧无论如何,绝不肯为司天监送去这样的助力。
  然而黄壤自然也算到了。
  她刚要答话,山门外,有人说:“灵璧老祖,阿壤拜师学艺多年,确实是叨扰仙宗,也叨扰谢宗主了。”
  谢灵璧抬头看过去,只见何惜金、张疏酒和武子丑三人结伴而来。方才说话的正是张疏酒。
  “连你们三位也来了,今日人到得真是齐。”谢灵璧冷笑。
  何惜金说:“阿、阿阿阿壤……”
  张疏酒忙说:“阿壤称何夫人一声姨母,说起来也是我们的子侄之辈。她要定亲,我们怎么能不来祝贺呢?”
  当然了,这三人之所以来得这样齐,是因为黄壤送走监正大人傀儡之时,就向何惜金送了信。
  她也知道谢灵璧不会同意这桩亲事,但如果有何惜金以长辈身份出面,那可就不一样了。
  果然,谢灵璧见何、张、武三人前来,心下已经知道此事不好逆转。
  他再次看向黄壤,这一眼,便是已经带了杀气。
  ——这个女人,早当初见到第一眼之时,便令人不适。如今看来,果然是祸水。
  但事到如今,他不认也得认了。还不如大方一点。
  所以,谢灵璧虽然仍没有一个好脸色,却问:“司天监想要求娶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却不知诚心几何?”
  何惜金等人纷纷看向第一秋,如果谢灵璧要狮子大开口,这可是没法子。
  不料,监正大人恭恭敬敬,道:“阿壤姑娘自是无上珍宝,在下心中也没个主意。还请老祖示下。”
  谢灵璧冷笑一声,道:“我玉壶仙宗为仙门正宗,自然也非贪财之辈。但监正要摘我宗宗主的爱徒,总不好太过轻率。上次监正大人送来的超甲级傀儡,宗门弟子皆赞不绝口。如今,就请监正再送四尊。这门亲事,老夫便在此当众应承下了。”
  他这话说得轻巧,然而四尊超甲级傀儡,说是狮子大开口都太谦虚了。
  这坐地起价,简直离了谱。
  但聘礼之事,外人实在不好插好。何、张、武三人也只好看向第一秋。
  第一秋目带沉思,一时也未接话。
  四尊超甲级对战傀儡,便是他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拿出来。
  谢灵璧冷笑:“若是监正为难,那此事就此作罢,也来得及。”
  周围陷入寂静,诸人都望定第一秋。等着这位监正的回应。
  这本是强人所难,就算是第一秋同意,师问鱼也绝不可能同意。四尊超甲级对战傀儡,这是一笔如何巨大的开支?朝廷又怎么可能同意让监正大人用来迎娶一个女人?
  黄壤心中叹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谢灵璧这匹夫,本就难缠。
  她正要开口,劝说第一秋就此作罢。然而,第一秋忽然道:“好。”
  周围一片安静,随后又炸开了锅。
  ——四尊超甲级傀儡为聘,这真的可能吗?
  第一秋望向黄壤,忽而笑道:“不妨事。阿壤姑娘于在下而言,本就是无价之宝。”
  可……你去哪儿凑这一笔钱呢?
  黄壤想问他,却终是没有开口。
  此时,一个人自外门而入,行经山门,就站在人群之中。
  他一身雪衣,玉冠束发,纤尘不染。因为太过惹眼,黄壤一眼便看见了他——谢红尘。
  “师尊!”黄壤几步行到谢红尘面前,双膝一屈,跪倒尘埃,“师尊。”
  她泣泪如珠,双手扯着谢红尘的衣角,道:“弟子为监正大人深情所动,愿嫁他为妻。但求得师尊垂怜,莫要为难于他。师尊……”
  谢红尘喝了一夜酒,但烈酒入喉,人却是越清醒。
  以至于此刻,当黄壤握住他的衣角,为另一个男人苦苦哀求时,他还能觉出心痛。那言辞如刀,字字剜心。他低下头,看佳人美眸含泪,珠摇玉坠。
  “你真的……爱他吗?”他轻声问。
  黄壤深深吸气,道:“回师尊,弟子心悦于他,希望能嫁他为妻,白首同心。”
  那……我们的百年算什么呢?谢红尘想要这么问。但是他问不出口,哪怕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也没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第一剑仙,玉壶仙宗宗主。
  哪一个也不是谢红尘。
  他伸出手,想摸摸黄壤的头发。黄壤的头发很浓密,寸寸如丝般柔滑。
  可是现如今,只怕这个举动,也是奢望。
  “好。”他轻声说,“为师……应允。”
  短短四个字,字字刺心。
  而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第一秋。
  二人四目相对,谢红尘身上的酒气散了,心中的酒意却升腾而起。
  百年光阴如梦,他似乎什么也没剩下。
  他轻声说:“我应允。不必要什么聘礼,你想嫁他,便随他去。”
  随着话音落下,黄壤听见一声轻响,随后手背微凉。她目光回转,看到了一滴眼泪。
  她缓缓抬头,正对上谢红尘的目光。
  他终年清冷的眸子里,光阴破碎。
  红尘,我终于是得到了这一滴泪。
  黄壤以指腹沾了那滴清露似的泪珠,恍惚间又见当年祈露台,少女紧贴着那个玉一般的人儿,呢喃道:“人家脚都扭成这样了,你怎么一句安慰都没有呢。红尘,你这个人,真是半点也不懂心疼呀……还是……你只是不心疼我呀?”
  往事寸寸碎散,焚燃为烟。许久之后,黄壤深深一拜:“弟子,谢师尊成全。”
  红尘,梦里梦外,我都该醒了。百年姻缘,断绝于今朝。我不再恨,不再怨,不再不平。
  也……不再爱了。
  愿从此以后的仙茶镇,你我不再相逢。


第62章 不晚
  谢红尘当众应下了这门亲事,谢灵璧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多说。
  他身为老祖,不能当着司天监和何、张、武等人的面,去驳宗主的话。
  然而,何、张、武等三人却是十分细致的。纵然此事尘埃落定,他们也并不离开。反而是以长辈之名,帮着玉壶仙宗,开始置办起黄壤的终身大事来。
  采买自是不必说,宗里的布置也一样马虎不得。
  三人身为一方之主,如今却滞留玉壶仙宗,亲自料理这些小事。黄壤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谁。
  ——定是知道谢灵璧不满,怕他难为自己。
  黄壤这一生,有父如黄墅,有母如息音。
  但此时,她却见到了真正的长辈应该是什么样子。
  在几人的操持下,玉壶仙宗的请柬一封一封地发出去。山上大到场地,小到草木,也都一一装饰起来。
  这场喜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无论仙门还是民间,无一不在谈论此事。
  有人说,这表明朝廷与仙门将摒弃前嫌,有人说黄壤不过是仙门派入朝廷的探子。还有人说谢灵璧是迫于何、张、武等人的压力。
  传言纷纷扬扬,各有不同。
  监正大人自然是不在意。直到另一种传言入耳,他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一日,朝廷缴获了一批禁书,监正大人见了,不免问翰林学士唐大人:“朝廷多日不曾下过禁令,怎么会还有禁书?”
  唐大人扫了他一眼,说:“监正大人问得好啊。唐某也正好想赠一本给监正。”
  说着他,他挥挥手,自有一小吏将书籍奉上。
  监正大人随手一翻,脸上神情渐渐凝固。
  ——书是一本野史,上面绘声绘色地解释了监正大人死皮赖脸、不惜四尊超甲级对战傀儡也要求娶黄壤的原因。
  监正慢慢往下翻,发现作者对此事的解释真是别出心裁。
  作者将监正大人“腰缠宝物”之事,与他的“青梅之死”联系到了一处。得出了“一般女子无福消受”的结论。然后又将修武道且土妖出身的黄壤与此事相勾连。
  得出了监正大人为何非黄壤不娶的结论。
  当然,其描绘之细致,活色生香、无一废字,没有二十年脑疾者不能复述。
  “市井毒瘤……”毒瘤啊!监正大人面无表情地将书本放回去:“刊印成书者通通抓捕!”
  时间转眼间到了成亲这一日,不仅司天监重视,玉壶仙宗也是广宴宾朋。
  这一日比及黄壤拜师那一天,便又热闹了许多。
  更为难得的是,连白骨崖苗耘之也不远万里赶来,讨这杯喜酒。
  苗耘之可是甚少理会仙、凡之事的,这些年他悬壶济世,只是这脾气却坏得很。
  师问鱼寿辰也曾宴请过他几回,他连贺信也不发一封。
  如今这一番露面,着实出人意外。
  因着他的现身,一些不世高人也纷纷而至。
  这为玉壶仙宗平添了许多辉光,不像是为弟子成亲,倒更像一场盛事。
  这日清晨,黄壤早早就被喜娘叫起来,开始打扮。
  她的喜服由司天监准备,十分繁复华美。珠冠更不用说,由监正大人亲手制作,再如何细微之处也绝不马虎。
  及至吉时,喜娘扶着黄壤自居住出来。谢红尘已经等在门口。
  耳边喜乐飘飘,他却依旧神色清冷。
  “黄壤姑娘父亲已逝,好在宗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请宗主亲自为阿壤姑娘盖上盖头吧。”喜娘连声音都透出欢喜,这样的一场亲事,够她吹嘘一世了。
  谢红尘踏进房门,缓缓来到黄壤面前。
  但见伊人盛装,双瞳剪水、肤似凝脂。
  黄壤见了他,仍是轻轻一福,道:“弟子拜见师尊。”
  喜娘为谢红尘递过盖头,笑吟吟地候在一旁。谢红尘接过那红得刺目的丝绸,回忆如重影交错。
  那一瞬间,他看见红烛高照,他轻轻掀起新娘的盖头。
  而红绸之下的人,羞绝艳绝,与这一刻蓦然重合。
  世界一阵旋转,他总觉得这不对。
  却又说不上来诡异之处。
  “宗主,吉时快到了。”旁边的喜娘轻声催促。
  谢红尘低下头,但见美人凝眸,向他微笑。他抬手,于是指间红绸终是覆盖了她,记忆中盘旋不去的眉目,也在刹那间化沙。
  “好了,宗主搀着新娘子出门喽!”喜娘高声道。
  外面自有鞭炮齐鸣,仙音齐奏。
  谢红尘牵着黄壤一步一步,离开了点翠峰。
  观礼的宾朋齐聚于山腰,第一秋也早已换好喜服,在前方等候。
  红绸似海,爆竹如雷。
  谢红尘只觉得有一层被禁锢的记忆随着这声响,震动不安,像是将要被炸裂开来。
  那是什么?
  他曾经牵着谁进过玉壶仙宗,沿着这山路向上,拜过天地,进过洞房?
  那年金秋,是谁赠他一枝花,临别之际,又告诉了他什么?
  是谁殷切地唤了一声“红尘”,可他不肯回头?
  他思绪混乱,连脚步都乱了章法。
  可他还是牵着黄壤,来到了第一秋面前。
  此时的第一秋一身喜红,他的目光长长久久,一直在黄壤身上的驻留。
  谢红尘与他对面而立,算起来,不过是咫尺之遥的距离。可是那一刻,他突然想——为什么这个人就能娶到她?
  司天监与玉壶仙宗的关系,近年来日渐紧张,可为什么,他就可以?
  谢红尘嘴唇微张,想要说话,耳边的声音却实在太过混乱。
  “和……和离书?什么和离书?”
  “她让你这么做的?”
  “好……也好。反正如今我形同废人,也不再是她愿意栖息的梧桐。”
  他牵着黄壤的手,将其交到第一秋手上,只觉得额中脑浆如沸,疼痛难忍。那是谁的情真,掩埋在荒草丛生。
  第一秋接过黄壤的手,与她五指相扣。黄壤久久不动,她想让这一刻再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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