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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这一路示弱捧杀丞相,只怕这老不死的会狂妄到再次对他的软肋下手,妄图威胁他。
他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唯独苗小柔随时可以乱他方寸。
“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你屋里,知道么。”他婆婆妈妈的,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得听的那个人都快烦了。
“哎呀我知道了,我就称病不出嘛。”苗小柔练着字,觉得今天的白三岁真是聒噪。她不耐烦地抬起头,想嘲笑他几句,却瞥见少年正埋头擦拭那七尺宝剑,眉间微微锁起。
少年眉目深邃,眼中映着的烛光里浑似有一只雄鹰飞过,那擦着剑身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好看……
她家穿开裆裤到处跑的三岁,已长成了一个英俊神武的少年天子了呀,虽总是对她犯蠢,但大事上却十分稳重,自有他的城府与计谋……世间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嫁的正是如此儿郎。
一时红了脸,埋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
回想起来,若是当初答应了老爹,嫁给这小子,不知现在的他们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会不会举案齐眉夫妻情深,已有一儿一女,拼出了个“好”字。
想到这里,手掌无意识地覆上自己的小腹。苗小柔垂下眼皮,咬了咬唇,抬手蘸了蘸墨水,闷声继续练字。
——
郭放最终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皇子”出生,女儿晋位贤妃,小皇帝到最后也不敢大声嚷嚷这不是他的儿子。天气渐渐转凉,书房的窗户牢牢关着,进不得半点凉风。
郑旭再一次为咳嗽的丞相添了半碗安神润肺的茶,眯起眼睛,好不轻蔑:“那两个产婆险些被人救走,好在还是咱们的人笑到最后,反把来救的那伙人一个不留全杀了。属下以为,唯一有理由来救产婆的,除了小皇帝不会有第二个人。许是想让产婆出来作证,证明小皇子是调换过的,可惜可笑啊,蚍蜉焉能撼树。”
郭放饮下两口,闷闷哼笑:“可怜他羽翼未满,想劫下人证不成,反倒又折了几根儿毛。呵,此黄毛小子已不足为虑,倒是那些文人,烦得老夫不能安寝。”
他放下茶碗,又咳嗽了几声。这几日夜咳没能睡好,脸色极差没甚血色,说起话来中气不足。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病一来便不肯走,反反复复拖了竟有大半年。
说到文人,郑旭咬了牙根:“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属下先前便向大人报过谢怀安书稿失踪一事,大人不曾重视,如今想来,谢怀安凭白失踪不见人影,定是被方同之那一伙人救下。您是知道的,谢怀安这个人才名出众,学术上早有追随者,振臂一呼那声音也是响亮的。”
一切都顺顺利利,唯独原本要处理掉的谢怀安人间蒸发。不仅消失了,负责看守他的太监还被前来营救的谢怀安同党结果了性命。那太监可是毛总管最疼爱的干儿子,出了这事儿,毛崇之脾气上来,非要郭放把杀他干儿子的人揪出来,以泄杀子之恨。
毛崇之又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宫里全靠这位在接应,如今这阉竖借他的势坐大了便硬气起来,哪里还得罪得起,气得郭放红了眼。
重重拍了桌子一巴掌:“那帮文人的事先放一放,本相倒是想先给毛大总管敲个警钟。没有什么事,本相非得要靠他才能办到。”
三日之后,下了朝的白睢得了个让他当场腿软的消息——苗小柔已被慎刑司的人闯进合正宫带走了。
一问毛崇之。
什么?不知道?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毛大总管:“卧槽,玩儿脱了!”
——
安啦,我们毛总管又不是青铜段位。
第38章
苗小柔是从合正宫; 她自己住的抱厦厅被慎刑司直接带走的。都一个多时辰了,白睢竟然下了朝才得到消息,一脚踹开毛崇之,快马加鞭直奔慎刑司。
毛大总管被皇帝盛怒之下的那一脚踹得撞在汉白玉的栏杆上,当场磕破了脑袋,鲜血直流,哪还有什么脸跟着去。
他说不知道郭放竟然会绕过他拿人,就真的不知道么。他毛大总管是什么人,这次虽不是他出手替郭放办事; 但阖宫上下,哪个犄角旮旯里没他的眼线。他虽拦不住慎刑司动手,但消息却一定早就得了的; 竟瞒着皇帝不报。
毛崇之捂着额头,鲜血糊了一只眼; 唉……
——宁安堂的小皇子突然染了恶疾,伺候苗姑娘的宫女马上跳出来告密; 说是苗姑娘吩咐她去小厨房动的手。手法是否拙劣不重要,重要的是慎刑司需要一个理由把人抓走。
去请慎刑司的也是宁安堂的人,传的是贤妃娘娘的意思,天知道还在月子中的贤妃晓不晓得自己的玉印被动了。
瞧瞧皇帝这反应,关心则乱; 不管不顾要去救苗姑娘,他早料到会如此又怎会一开始就说。再者,皇帝在郭放眼里; 本就该是个被蒙蔽视听的无能小儿,万万不应如此快就能得到消息。演戏要演全套,故而他没有早一点告知。
至于苗姑娘会不会受到伤害,在不影响全盘走势的前提下,他必定会出手保住陛下这位心尖肉的。
慎刑司里有自己人,自皇子出生第二日起,陛下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将安插在各处的人手一一“唤醒”,而他,在得了苗姑娘被抓去慎刑司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潜伏在慎刑司的暗桩予以保护。
实在没有必要紧张到必须马上营救。
可陛下不听解释,当场大发雷霆。
白睢赶到慎刑司时,苗小柔已经被抓进来快两个时辰了。他火急火燎这会儿才到,而丞相却已经早坐下喝了半碗茶了。
郭放见皇帝亲临,立即躬身行礼,可那腰却好似弯不下去:“老臣参见陛下——陛下怎只身前来了?”
且看看,郭丞相好生猖狂。不过这倒也遂了白睢的意,令其疯狂,使其大意,逮到机会正好一锅端掉。
“丞相怎会在此?”白睢跑出了一头汗,慌慌张张的样子半点皇帝该有的沉稳也没有,见到丞相也在,目光闪动浑似只惊弓之鸟。
郭放瞄了眼,勾起个极浅的笑:“回陛下,老臣下朝准备归家,方才行至半路,便听得慎刑司的消息,说是贤妃娘娘和小皇子那里出了事,又涉及苗姑娘,只好赶来过问一番。”
“那相父可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回陛下,其中的来龙去脉老臣已听这里的头子汇报了,是有宫女告发苗姑娘谋害皇嗣。此事干系重大,因而不及禀报陛下便由贤妃娘娘做主,命人迅速查办,将那名宫女与苗姑娘一并送入慎刑司先行扣押。老臣刚到此处,便听得那宫女因愧对苗姑娘的厚待而咬舌自尽,至于苗姑娘……”
“她怎么了?!”白睢急问,问罢了却又不等郭放回答,扯着嗓子怒喝,“慎刑司人都死了不成,苗小柔关押何处,速带朕去!”
郭放伸手,虚拦了一下:“陛下,至于苗姑娘……听说,路过监牢时被正在上刑的犯人所惊吓,又在某处被牢缝里伸出的脏手掐了脖子,受了些刺激,好像是……疯了?”
苗小柔疯了,在挑战他的认知吗?
白睢心里咯噔一下,不信。
慎刑司主管内务,犯事的宫女太监与妃嫔一旦送到这里来,难有全须全尾出去的。这里的婆子和太监以及番役有一百种法子让人生不如死,且身上还不留一点伤痕。
被他们折磨疯的,又何止一个两个。
白睢虽然不信,却因这话而觉得太阳穴胀得厉害,天塌下来被砸懵了脑子一般,脸色青黑得渗人:“人呢,人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不及郭放回答,苗小柔便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出来了。人瞧着好好的,头发稍稍有些乱罢了,衣裳整洁干干净净,还是他今早离开时见到的那个样子。只是,脖子上有一圈浅浅的掐痕,约莫就是被牢里那些疯子掐的。
她被人架着走过来,也不知道反抗,眼皮低垂着,嘴里嘀嘀咕咕不晓得在念叨什么。
难道……白睢大步冲了上去,见此情形背后冷汗淋漓顷刻间湿了后背,一把抓住苗小柔的手:“大彪,你怎么了?!”
苗小柔听到声音抬起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眼珠子一转不转没有半丝往日的灵气,竟然看着他来了一句:“你是……”
居然不认得了!早上还好好的,还问他今天晚上想加什么菜,怎么……白睢一时仿佛误入了冰窖,急得用手拍拍她的脸:“我是谁你都忘了吗,我是你爷爷!”
苗小柔左看右看,对着他咧嘴憨笑,忽然一个恍然大悟:“哦……三岁啊——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了,跟猪抢吃的了吗?”
这傻里傻气的样子,是疯了无疑了。白睢哪听得她这些呓语,一个劲儿摇晃着她的肩膀:“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说!”
苗小柔被摇得不耐烦,用手推开他,伸着脖子四处寻找着什么,颇有些焦急:“你谁啊?!我的算盘呢,是不是你拿走了——完了完了,金凤银凤的首饰钱还没拨出来,明天又要被抄得不得安宁。”
还没说完,就趴下去跪在地上到处找。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人也认不清楚,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瞧着体体面面,进了慎刑司一趟,今后却是个疯子了。
郭放从旁看着,内心暗笑。他原想着抓进来用点刑,叫小皇帝见见血,不成想这姑娘竟胆小如鼠还没用刑就先吓傻了。这也好,用刑或多或少惹麻烦,疯掉却怪不得他。
从苗小柔这里得不到答案,少年暴怒了,通天之火上来狠狠一脚踹下去,将其中一个婆子踹得一头撞上墙角,撞破了脑袋竟当场断气。
出人命了!屋子里婆子们吓得尖叫四起,苗小柔抬起头,斥了一句:“叫什么叫,吵死人了。”
只她一个还在状况外。
慎刑司婆子太监跪了满满一地,磕头磕得咚咚做响,纷纷哭喊着并未对苗姑娘用刑,她是被其他犯人冲撞了吓傻的。
苗小柔找不到算盘,呆呆看着,瞄了瞄那地上的血,又看看白睢,突然生气起来:“你又打人,我真是懒得管你了,你爹要再要骂你,我才不帮你说话呢。”
没有一句话是清醒的,少年面色更加铁青,抬起又一脚踹翻炉火泄愤,收了脚便回身去拽她。他咬牙忍着日后再算这仇,眼下带她回去看大夫才是第一要紧的。
哪知苗小柔甩开他的手,对着空气就是一鞠躬:“白伯父您怎么来了?哎呀您别动怒,肯定是对方先惹白睢的,他哪儿会主动打人呀。”
即便疯了,也还记得护着他。
少年心头凝了一滴泪,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想带着她先走。
“且慢。”将将走出两步,背后郭放却放话拦住,“陛下,谋害皇嗣乃是重罪。苗姑娘若是冤枉的,慎刑司查出来自会还苗姑娘一个清白。您立即便要带她走,偏袒之意未免太过明显,若让有心人大做文章,岂不坏了苗姑娘的名声,叫人议论她蛊惑得圣上不辨是非轻重?日后,叫苗姑娘如何稳居后位。”
郭放!
这只贪得无厌的老狐狸,他将来定要将此人抽筋拔骨挫骨扬灰,叫他九族子孙一个不留!
白睢想杀人,可表情却不能锋芒太露:“丞相想说,朕贵为天子,想从慎刑司带走一个人,都不可以?”
郭放一副忠臣模样,苦口婆心:“陛下,一国之母需宽容大度,德行无暇,老臣所言难道不在理?若陛下不放心,大可交三司会审,一定还苗姑娘一个清白。您直接将她从慎刑司带走,只会留下非议啊陛下。”
说着还跪了下去,磕头求陛下三思。
白睢又不是傻子,在主管内务的慎刑司他带走一个人尚且困难,若将人移交到了三法司,在郭放一手遮天的地盘上,没有他这个皇帝说话的份儿。
郭放玩儿了这一出,扣住苗小柔,难道只是想要苗小柔的命?当然不是,他在等皇帝拿东西换人。
白睢敛了脾气,终是低了头,牵着还在到处找算盘的苗小柔,一步步走向郭放,一字一顿似咬着牙在说话:“相父思虑周全,是朕冲动了。只是小柔受了刺激,当尽早医治,若疯病不好岂非更难以为后。朕现在不得不带她走,只怕医治起来也得废些时日。相父啊,她是朕的命,这段日子朕会亲自照料,无暇顾及朝政,还请相父多多费心。”
郭放还是一味磕头:“陛下,请三思啊,不可因一女子而……”
“朕会下旨,今后除了请安折子,其他奏折都送到相父那里,由相父代为批阅。”
郭放仍是那句:“请陛下三思啊。”却并没有磕头拒绝。
白睢晓得老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