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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把青梅跪-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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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保密。”

    次日,大军又往前行了一日,在敌营四十里外安营扎寨。夜晚时分,苗小柔铺好了床,又灌了汤婆子等白睢睡觉。许是快要开打了,外头在派兵列阵,整顿人马,声响很大。

    等了许久,等到外面声音渐渐小了,白睢也该回来了,却左等右等没等来他的身影。

    出帐子望了片刻,恰恰好把路过的毛崇之给逮住了。

    “站住,你跑什么跑?”

    毛崇之停下脚步,为难地把头低下去:“夜深了,娘娘怎的还不就寝?”

    “你家皇帝不回来,我睡得着么。”苗小柔这心怦怦直跳,浑似跑了二里地,没的感觉十分不踏实,“陛下去了哪里,你怎么不伺候在身边?”

    毛崇之混到这地步,除了皇帝,就没在谁面前心虚过。苗姑娘甚是和蔼,本是好说话的,可打成了皇后娘娘,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他不知不觉便多了几分惧意:“陛、陛下在和忠勇公商议战况,涉及机密奴才怎好旁听。”

    “那你也该伺候在帐外。”苗小柔满心疑惑,不放他走,“你跟我说实话,他人在哪里?”

    毛崇之:“……”

    苗小柔见他半晌不答,便晓得心里的猜测多半是猜准了,一时没控制住,声音发了抖:“陛下挂在帐中的弓箭不见了,他是不是夜袭去了。”

    毛崇之本来就担心着这事儿,一听得皇后提起,扑通跪地:“请娘娘莫要担心,陛下……陛下定能旗开得胜。”

    苗小柔险些没站稳,忽觉得扑面而来一阵寒意,接着眼前便是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王八羔子欠收拾的东西,一声不响就走了!

    怕她担心么?若不是发现弓箭不见了,毛崇之的话她许也就信了。

    她无法,总不能追过去,只得坐在帐中一夜苦等,哪里有半分睡意。她长这么大,又没见过打仗,寻常街上小混混拿着棍子干架她都觉得看得疼,如今真刀真枪的,那是玩儿命的事。

    三岁在前方拼杀,她提心吊胆脑子里空白一片,端起水杯想喝一口却洒了一片。

    她真没用啊,什么都帮不了。

    苦捱到快要天亮,毛崇之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了许久,什么也没听到,无从得知战况如何了。

    战况……战况……她胃里一阵难受,呕了几口酸水出来。平日里还能就打仗谈笑风生,假装很看得开,可真到了上去拼的时候,等待中的她如被上十八般酷刑。

    白睢一定会赢的,他那么厉害,那么聪明。

    继续就这么苦等着。整个军营只留下五千人留守,到了清晨,她才发现周遭少了好多人声,营中空落落的。

    过些时候,太阳出来了,没过多久又阴云遮盖,天空开始飘雪,似她的心情一样忽晴忽冷。

    没有战报传来。

    午后,雪下得大了,依然没有战报传来。地上渐渐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一脚下去没过膝盖,人站在外头被寒风吹得头疼。

    太阳西落之时,苗小柔终于没熬住,腿一软,被毛崇之背回帐子里坐着等。这一等,又不知等了多久,餐饭吃不进去。

    她没用,她这点胆子都没有,怎么帮三岁呀。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得怕呀……

    天一点点暗下来,她越想越失神。忽然,帐外一声马鸣划破寂静,她打了个激灵跳下床便往外跑,跑至帐帘前却忽然神情一僵,停下了脚步。

    她怕,怕一会儿出去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她紧张得又反胃了,颤着手拉开帘子一角朝外观望,见不远处有一队人马停下休整,其中领头的是个银甲少年,一身狼狈,脸上被脏东西糊得都快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但这身形,苗小柔一眼便认得出,那是她的三岁。

    白睢筋疲力尽下了马,蹲在地上,捧起雪来擦了把脸,又借着雪擦了盔甲上的血污。再起身时,撞了身后的陈虎一胳膊肘。

    “朕这个样子,可还过得去?”陈虎笑曰:“陛下的龙颜,英俊卓绝,那岂止是过得去。”

    陈豹按着胳膊的伤,挤眉弄眼:“哈哈哈哈——喏,兄弟,快帮陛下将下巴那里也擦一擦,定要擦得干干净净,头盔也要正一正,不然咱皇后娘娘见了可有得担心咯。”

    白睢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妥了自个儿,好歹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他要英姿飒飒的回去见他的皇后娘娘,告诉她,打战也就那么回事儿嘛,看看,爷好好的回来了,就跟逛个庙会似的。

    大步走向主营,掀开帘子,嘴里喊出一句:“大彪,爷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幸福一脸。”

    苗小柔:“吐你一脸。”

    ——

    打仗什么的,我尽力了,请不要打脸(手动捂脸)

    ——

    明天换榜,向上天求一个能看的榜,我愿意用五斤肥肉交换!

    第48章

    苗小柔扑过去; 一头撞在他的盔甲上,撞疼了脸蛋,却哪里顾得着,心头一酸没忍住啪哒啪哒眼泪就往下掉。

    混蛋王八羔子,还知道活着回来。

    知不知道她等得睁眼做噩梦了。

    白睢昨夜不告而别,早已调整好了心情,时刻准备迎接彪奶奶狂风暴雨的打骂,却不想被她突然的拥抱和眼泪搞得不知所措。

    她哭得还挺伤心,哭相大概不怎么好看; 不停吸鼻涕。白睢那颗刚从战场上回来的铁血汉子心,瞬间温柔成了小绵羊。

    “哭什么,一点都不彪。”

    苗小柔又气又急; 从他怀里抬起头,退出了他的怀抱。她才不在乎彪不彪呢; 脸蛋上眼泪糊成一片,开口说出来的话不是责怪; 却问:“你有没有、受伤。”

    这就不抱了?

    白睢顿感失落,本来心里正欢喜,想着有人投怀送抱正好搂住好生浓情蜜意一把。见她伤心焦急得很,却只得作罢,拍拍胸口; 原地蹦上两脚:“没受伤,一点伤都没受。”

    “那打赢了吗?”她擦擦眼泪,问; 一脸不高兴,问完就紧跟着抽泣了下,可怜的模样惹人爱怜得很。

    白睢从昨天到现在,两天一夜没有休息过,精神却还亢奋得很,问他赢没赢,那当然是——

    “啊——”

    苗小柔毫无防备地被他搂起来狂转了几圈,脸蛋上的眼泪珠子都被他甩飞了出去,惊恐得只晓得用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

    两只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的腰,下马都费劲儿的少年忽有一股力量上身,不仅能抱着她转,还能干点别的。

    但碍于现实的局限,他的力气也只有拿来转圈了。

    打了大胜仗,他可狂妄得很那,笑咧了嘴:“你家男人天下第一猛,你说赢没有!”

    她尖叫着,前一刻生气于他言语和行为的过分,下一刻却只因瞥见了少年脸上的狂喜,而只剩下笑他之所笑,哭他之所哭的觉悟。真心实意为三岁开心,她挂着眼泪一声尖叫一声笑,陪着他没规没距放肆起来。

    两人抱着转了好多圈,在大捷的兴奋中,苗小柔哪还有心思纠结他是不是又咸猪蹄子了:“行啦!天下第一猛的乖孙子,快放奶奶下来,奶奶年纪大了头晕。”

    “不放,你还没有奖励我,不放!”白睢只想逗她玩,哪里肯撒手,一疯起来便控制不住了力气。

    “啊——”被晃得晕头转向——这个角度看三岁,他脸真大——她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两弯新月,眼泪是再也没有流的了,“你放我下来我就奖励你。”

    “奖励什么?”白睢死乞白赖不撒手,转着转着就抱着她转到了帘子后面。帘后便是床,他俩假夫妻同床共枕的地方,也是说悄悄话的地方。

    她偏着脑袋思考:“嗯……奖励你……一个新的荷包?”

    少年摇头不满意:“这算什么奖励,不说个我喜欢的,小爷就抱着你不让你下地。”说完又抱着她左晃右晃,晃得苗小柔花容失色喊破了嗓子。

    “你轻点儿,腰快断了……啊啊啊——你放开我!疼……痒……慢点儿……白睢你混蛋!”

    帐外,毛崇之带着干儿子德清捧着茶水和吃食来伺候,听得里面的动静,赶紧把脚步停下,面色一凝:“撤!撤!撤!”

    德清:“?”

    毛崇之眉毛一皱,发现事情恐怕不简单:“走走走走走,不想掉脑袋赶紧走。”

    德清:“干爹?”

    这是不是有点不现实了?毛崇之顿了一顿,又诧异地问:“嘶……你说,咱陛下是不是打了一日一夜的仗?算起来有两日一夜没合眼?”

    德清茫然得很:“是啊,咱们这不赶紧送吃的喝的来了么?热水也备着呢,等陛下沐浴了好补瞌睡。”

    毛崇之一脸春意盎然,拽着徒弟拐到边儿上去:“来,干爹跟你讲——这个嘛,咱陛下身体倍儿棒,缺这一口吃的不成问题,再说了,里面有他老人家想吃的。”

    德清:“没啊……里面就只有皇后娘娘带来的干货,啥吃的都没有。”

    “你就在此处候着,里面没让你进去,千万别进去。”毛崇之说罢望了个天,不跟傻儿子解释了,嘀嘀咕咕走开了,“……年轻就是好啊,精力用不完似的。”

    帐内,苗小柔被这坏家伙挠了腰肢,又是求饶又是笑的,收回去的眼泪都快被他折腾出来了,力气上愣不是他的对手。一时疯闹得忘了形,嬉笑起来自己也把男女大防抛诸脑后,环着他的脖子开心极了。

    反正只要三岁好好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那……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少年还是没有松手。

    “那你要什么?这可是给你自个儿打江山,还问我要奖励。我就不跟你细算账了,奖励可以给你,你可不许要得过分。”

    白睢想说,他要一个吻做奖励,却又不敢,唯恐被她当了臭流氓,犹犹豫豫抱着她左晃晃右晃晃。不想,这两天一夜没合眼,力气哪真有那么多,不知不觉手上脱了力,两个合抱着滚到床上去了。

    床榻“吱呀”一声轻响——

    苗小柔:“……”瞬间清醒,恢复冷静——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及时一巴掌给他扇过去,然后剁了他的猪蹄子?

    白睢:“……”这不应该,他天下第一猛不可能抱不住。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沸腾,带着一点小尴尬。

    她慌得垂着眼皮,脸蛋烧起来,皱起眉头:“……疼。”

    少年赶紧直起身子,发现身上的盔甲压着了她,在她嫩得跟豆腐似的的手臂上压出了浅浅的红痕。他失语了片刻,支支吾吾道:“我要……我要你给我做一套贴身穿的里衣……你做的肯定很舒服。”

    苗小柔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裳,强装镇定:“这个啊,好啊。”

    “你什么时候给我量尺寸?”

    “……”

    这个事情,可以交给毛大总管嘛。

    那股狂喜发泄出来,白睢很快就没了精神,草草吃了些东西,冲了个澡便倒头就睡。苗小柔出了帐子,见到毛总管便跟他打听打仗的情况,那毛崇之也是从别人那里听了一些,一股脑都跟她说了。

    原来这仗啊,左翼和正面按既定的战略打了,可白睢那一队却根本不是先前说的那样来的。

    这还得从几天前说起,当时派出去的探子爬上了敌军背靠的那座山,在山顶绘制了敌营内部分布图。最终确定了哪一块是骑兵营,哪一块是步兵营,哪一处是练武场,哪一处又是屯粮处。

    其中粮草分散各处,并未集中堆放,避免了突袭遭受火烧。但有一个东西,是堆放在统一地点的——炭和柴。

    白睢带骑兵夜袭,一半为弓骑兵,一半为配以马刀的冲锋骑兵。他在昏暗火光中箭无虚发,分两箭射杀了敌军瞭望台哨兵,而后再下令奇袭,以陈虎陈豹为先锋杀入营中,直冲火头军部。弓骑兵带着火箭烧得敌营满目疮痍,在冲锋骑兵掩护下,不仅让敌军的炭烧了个干净,还顺手干翻了两处屯粮点。

    至于白睢,堂堂皇帝,焉有提着脑袋当先锋的道理,杀至半路,待敌军开始反击,便退居后方以火把为信号,向先头骑兵发号施令。得益于他的正确指挥,陈虎陈豹不仅杀了个痛快,还能杀回来。

    待敌军重振旗鼓,将要反杀,再以响箭为号,三路退兵。敌军不甘,追出数十里,却又被折返回来的骑兵从侧翼冲散,士气大落,不得已停止追击。

    而白睢那一身看起来恐怖吓人的血污,都是染的别人的,没一滴是他自己的。

    说来也令人感叹。那夏军自上一次停战后,便大力扩充募兵,为提高作战能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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