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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智心身子一僵,目光中有愤怒,也有震撼,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林宛的眼睛,而林宛的眼睛里却只有坦然和正气。
许久,卢智心才渐渐平静,恢复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文士风范。对林宛微微一笑,躬身一揖,真诚地道:“阿木姑娘一席话,让在下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在大是大非面前,卢氏数百年的基业,数千族人的性命,又岂能和国破家亡相提并论”
林宛展颜一笑,目光中的明媚顿时让湖光美景都黯然失色。林宛屈膝一礼,微笑道:“阿木只是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卢公子是江南书院的学生,才德出众,知书明理。阿木实在是班门弄斧,羞愧万分。”
卢智心连忙还礼,自谦道:“哪里,哪里,在下才疏学浅,愧对师门。”
林宛淡淡一笑,问道:“卢公子可是丘明先生的学生”
卢智心微笑点头,道:“正是”
林宛点了点头,暗道果然如此。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卢五小姐的病情要紧,我也歇够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卢智心点头道:“好,阿木姑娘请跟我来。”说着,就走出小亭,向小径的尽头走去。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庭院面前,门前匾额上书“心鸾苑”三个大字,字体娟秀,旁边有卢心鸾的落款。
走进院子,一个丫环从寝殿内迎了出来,见到卢智心,连忙行礼,道:“见过公子,公子您终于来了,五小姐她”
卢智心没有等丫环说完话,就已经快步走进了卢心鸾的寝殿,林宛和青桐跟在他的身后,也加快了脚步。
走进殿内,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卢心鸾的大床被粉色的帐幔层层罩住,看不到帐内的情形,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卢智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撩开床帐,用挂钩勾住,露出床上静静躺着的卢心鸾。
卢心鸾身上盖着紫红色的薄被,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和手,已经满是红疹,好几处还已经被挠破,已经发炎化脓了。
林宛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给蝶舞的止痒药里是有解药的成分的,即使不能完全清除毒素,也不至于会如此啊难道蝶舞并没有将止痒药分一粒给卢心鸾
卢智心看着自己的妹妹,心痛不已,口中轻轻唤道:“鸾儿,鸾儿,大哥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吧。”
卢心鸾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然而脸上痛苦的表情,却更堪了。
卢智心连忙让到一边,看着林宛,乞求道:“阿木姑娘,请您快来看看鸾儿吧,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已经唤不醒了。”
林宛蹙眉点头,快步走到床前,一时也不知道要从何处入手,只好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在卢心鸾的鼻下一晃,先将她救醒再说。
卢心鸾果然立即就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转头寻找着自己的哥哥,她刚才好像在梦里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林宛收回瓷瓶,又退了出来,让开床边的位置,让卢智心与卢心鸾兄妹二人说话。
卢智心见卢心鸾醒了过来,喜不自胜,连忙走到床边,扶起卢心鸾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软枕上,关切地问道:“五妹,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死有余辜
卢心鸾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微微摇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卢智心看着妹妹痛苦的模样,心中大痛,虎目中也隐有泪光。咬牙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林宛,颤声问道:“阿木姑娘,我五妹她”
林宛微微摇头,道:“令妹病得很重,但有我在,性命总是无碍的,只是要完全复原,却需要不少时日。”
卢智心大喜,抱拳深深一揖,感激地道:“不管多久,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治好五妹,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宛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从袖中取出解药递给卢智心,道:“瓶中的药丸用温水服下,连服三日即可。”
卢智心接过瓷瓶,连忙吩咐丫环倒来了温水,亲自喂卢心鸾服下。
卢心鸾服下药丸,顿时就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之前的瘙痒之感也减轻了许多,但依然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来。而且之前挠破的地方,也仍然疼痛。
卢智心焦急地看着卢心鸾的反应,只见她虽然痛苦之色减轻了一些,但依然无法开口说话,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还是无法放下。
林宛却缓缓松了一口气,劝道:“卢公子,不必担心,令妹会慢慢好转的,她此刻身体虚弱,无法开口说话也是正常的,可以让人给她做些鸡汁粥,吃些东西对她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小丫环不等卢智心吩咐,就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去做。”说着,就已经向殿外跑去。
林宛又对卢智心道:“卢公子,令妹现在需要休息,你让她躺下吧,我们出去说话。你晚上再来看她,她应该就能说话了。”
卢智心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卢心鸾扶住,撤走高枕,让她平躺下,柔声道:“鸾儿,哥哥晚上再来看你,你先睡一会儿,等鸡汁粥做好了,你要乖乖地吃一些,尽快好起来,别再让我和父亲为你担心了,好吗”
卢心鸾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角划下了泪珠,扯了扯嘴角,微微地点了点头。
卢智心帮卢心鸾盖上被子,看着她闭上了眼睛,缓缓睡去,才起身向殿外走去。
林宛看着他们兄妹俩如此深厚的感情,不禁也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林瑞晨,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殿内留下两个丫环照顾,林宛跟着卢智心走出了寝殿。
在院外,他们遇到了刚去厨房吩咐厨娘做鸡汁粥的那丫环,林宛叫住她,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蝶舞姑娘在哪里”
那丫环一怔,疑惑地问道:“阿木姑娘,您认识蝶舞吗”
林宛微微点头,道:“之前蝶舞姑娘去凤祥客栈找过我,她那时的病症和卢五小姐是一样的。我当时给了她几粒止痒的药丸,可是,后来我去了军营,就没有再见过她了,不知她现在病情如何了”
那丫环瞪大了眼睛,脱口道:“什么您给了她止痒的药丸可是她回来什么也没有说啊”说着,就跺了跺脚,恨恨地道:“真是该死小姐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如此对待小姐,真是死有余辜”
林宛蹙眉,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难道蝶舞她已经
那丫环见林宛一直看着她,才又吞吞吐吐地道:“蝶舞,蝶舞她,她已经死了。”
林宛眉头拧得更紧了,急急问道:“她怎么死的她有了止痒药,应该不至于病死才对啊”林宛心中并不希望蝶舞因自己而死,蝶舞虽然背主,但也罪不至死。
那丫头垂下头,不肯再说下去。
林宛转头看向卢智心,眉头拧紧,隐有怒气。
卢智心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丫环,沉声喝道:“说怎么回事”
那丫环吓得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惊恐地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并不是奴婢不肯说,只是此事太过丢人,奴婢怕坏了小姐的名声。”
卢智心有些迟疑,看了看林宛,才又道:“说吧,阿木姑娘也不是会传人是非之人,但说无妨。”
那丫环不再迟疑,继续趴在地上,急急地解释道:“那蝶舞在外面与男人做了苟且之事,怀了身孕,被小姐发现了,溺了井。”
林宛心中哀叹,却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蝶舞背主,被卢心鸾杀死了。而蝶舞没有给卢心鸾解药,让卢心鸾受了这许多的苦,若是自己再晚来些时日,也许卢心鸾就要给蝶舞赔命了。
卢智心听到那丫环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见林宛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才沉声吩咐道:“好了,起来吧好生照顾小姐,有什么变故一定立即去找我。”
“是,公子”那丫环连忙应下,却不敢起身。
卢智心抬腿向院外走去,林宛和青桐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等他们走得远了,那丫环才擦掉额头的冷汗,缓缓站起身来,赶忙向殿内跑去。
回去的路上,卢智心和林宛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很快就回到了卢知谦所住的院落,张总管在门口焦急地等着。见卢智心和林宛一起走了回来,但面上表情却十分沉重。
张总管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小姐她
见到卢智心,张总管连忙迎了上来,担忧地问道:“公子,五小姐她如何了”
卢智心闻言,抬起头来,给了张总管一个放心的眼神,道:“阿木姑娘说,五妹的病没有生命危险,只需好好调养,假以时日定能恢复。”
张总管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高兴地道:“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说着,就引着卢智心和林宛等人,快步向院内走去。
走进正殿,只见高堂上,一个与卢智心容貌相似的中年男子和齐旬静静地坐着,各自喝茶,没有交谈,面色不愉。
林宛一见这情形,就知道齐旬并没有说服卢知谦,心中不由暗叹,这卢知谦可没有卢智心那么好说话。
卢智心走到殿中,上前躬身行礼,林宛也屈膝一礼。
卢知谦站起身来,面上满是关切地问道:“智儿,你五妹她的病情如何了”
第三百八十章 不分贵贱
卢智心见父亲如此忧心,连忙上前一步,宽慰道:“父亲不必担心,五妹已经服了解药,现在已经睡下了。阿木姑娘说,五妹的病没有大碍,只需静养一些时日,即可复原。”
卢知谦闻言,立即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林宛,目光中满是疑惑和探究,淡淡一笑,拱手道:“多谢阿木姑娘,阿木姑娘不愧是药王谷的传人,医术果然高明,这些日子本官将封南城所有的名医都请遍了,可没有一人能说清小女所患何病,更别说医治了。没想到阿木姑娘竟然一看就知道小女是中毒了,而且连解药都配制好了。本官真是佩服啊”
大殿中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卢知谦的话中有话,意思非常明显。卢心鸾所中之毒,若不是与林宛有关,又怎么会只有她才能解,并且她还随身携带着已经配制好的解药呢
众人都看向林宛,但心思却各有不同。卢知谦的目光幽暗,满是猜疑;卢智心瞪大了眼睛,并不愿相信此事会是林宛所为;而齐旬却眉头微蹙,目光中满是担忧。
面对卢知谦锐利的目光,和明显的试探,林宛没有丝毫心虚,目光依然坚定而坦然,淡笑着解释道:“说来汗颜,小女子的医术并没有卢大人说得这么高明,也并不是今日才见到卢五小姐所患病症的。早在我去平南军营之前,在凤祥客栈义诊时,卢五小姐身边的蝶舞姑娘就已经去找过我了,她的病症和卢五小姐一模一样。我当时并没有研究出解药,所以也没有能救下蝶舞姑娘,如今我制出了解药,蝶舞姑娘却已经不在了。”
卢知谦双目微眯,久久地凝视着林宛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
林宛的话合情合理,而且她眼中自责的情绪也并不似作假。许久,卢知谦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只可惜蝶舞命薄,没有等来阿木姑娘。”顿了顿,又道:“幸好我卢氏祖上积德,菩萨保佑,让阿木姑娘今日前来,及时救了小女的性命,阿木姑娘不仅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太守府的贵客,请阿木姑娘在此多住几日,也好给我们一个报答姑娘的机会。”
林宛微笑摇头,拒绝道:“卢大人不必多礼,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辈中人的本分,不足挂齿。何况,平南大军正在与南越敌军打仗,军营中有更多的人需要我医治,若不是赵大将军下令,命我与齐大人同来,我今日也不会来此。在卢大人眼中,也许卢五小姐的性命比军营中的将士们贵重,但是在一个大夫眼里,所有人的生命都同样重要,不分贵贱。”
卢知谦凝眉,看着林宛眉宇间的凌然正气,心中不由暗暗赞叹,却也不由升起一丝防备,难道她也是被赵峰武请来的说客若她以心鸾的性命为要挟,自己又当如何抉择呢
齐旬站起身来,无可奈何地道:“卢大人,既然城中暂时没有屯粮,军粮又还没有到,在下只好立即回营,向大将军禀报,另想对策。卢大人,下官告辞”说完,一拱手,就大步往殿外走。
林宛不动声色,对卢知谦屈膝一礼,转身跟在齐旬身后,也缓缓向殿外行去。
卢知谦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拧眉不语。
卢智心眼见着齐旬和林宛已经要走出殿门了,转头看向卢知谦,急急叫道:“父亲”
卢知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