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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昌英点了点头,道:“你们随我一道走吧。我念经的佛堂就在后院,你们可以到后院走走,那里的风景还不错。”
出了雾倚峰,沿着一条小径向东走,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道拱门。过了这道拱门,后院的景色确实与前院的风格大不相同。
亭台、楼阁、水榭、假山、密林,就像突然走进了一幅幅画作里一般,当真是处处是景,处处可以入画。而且,有些景色,就是刚才在那些画作里看到过的,画是宁允衡画的,字是周昌英题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画里的景色。
林宛不由感叹,周昌英和宁允衡当年该是有多恩爱,多幸福啊可惜,如今已经阴阳两隔,也难怪过了这么多年,周昌英都甘愿守着大长公主府,过着这样冷清凄凉的日子。
十多年前,宁允衡去世的时候,周昌英才三十多岁,作为倍受太后和皇上宠爱的大长公主,想要再嫁一个才貌相当的男子自然不是难事,有多少青年才俊至今还十分仰慕大长公主的才华和英姿。
周昌英虽然从来不打扮自己,容貌也因为日夜思念亡夫,而略显衰老。可是,依然没有完全掩盖住她当年的绝代风华。特别是这两天,林宛看到了周昌英温情而柔软的一面,看到了她眉眼中的神采和满腹的才华,更是对她既敬且爱了。
看着眼前的美景,林宛不禁感叹道:“师傅,您这儿太美了,我能不能也来小住几天呢”
周昌英高兴地一笑,道:“宛儿随时都可以来住,你无忧姐姐的院子大,你可以来和她住在一起,长住亦可。我们求之不得”
林宛高兴地点了点头,道:“太好了,过几天,等我禀明父亲,收拾了行李就自个儿来了,师傅可别让人把我关在门外就行。”
周昌英轻笑着摇了摇头,立即转身吩咐冯掌宫,道:“冯掌宫,吩咐下去,我已经收宛心郡主为徒了,今后这大长公主府她可以随意出入,在小悠的院子里给她安排两个房间,一间给她住,一间给她带的随身丫环住。”说完,又回过头来,向着林宛,笑问道:“宛儿,你对为师的安排还算满意吗”
林宛连连点头,笑道:“师傅真是太疼徒儿了,为徒儿想得太周到了,能成为您的徒弟,一定是我前世建了无数座桥,铺了无数条路,积了多少德,行了多少善才修来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造物弄人
林宛如此夸张,如此明显地拍着周昌英的马屁,听得大家都大禁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密林的后面,有一块十分清静的开阔地。周昌英每日念经打坐的佛堂就建在这里,佛堂不大,但是却很有一种厚重而又超脱的感觉,让人站在远处,都不禁从心里升起一种真心膜拜的虔诚。
周昌英停下脚步,转头对宁无忧和林宛道:“好了,你们自去说话吧,一个时辰后可以再来这里等我。”
宁无忧和林宛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携手向外走去。
走出了密林,沿着一条小路,走到尽头,就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湖水清澈见底,有无数条小鱼儿在水中嬉戏。这么冷的天,这些鱼儿还能这么活跃,显然建造者在这湖底是下了功夫的。林宛虽然不知道古代的地热地暖是怎么弄出来的,但是花费却肯定是惊人的。
不过,林宛知道,周昌英是大封国唯一有封地的公主,听说她的封地就在福州,这也是为什么宁家的族人背负着谋反这么大的罪名,却可以仍然在福州生存下来的原因。
福州是福建最富庶的一个州县,每年的收入除了一小部分献给朝廷以外,大部分都可以留下来,由周昌英自行分配,建设她的封地。所以,在福州,周昌英有自己的官员和军队。大长公主府也有自己的亲卫队,有独立于朝廷以外的势力。而这些都是先皇赐给周昌英的特权,连当今的皇上都没有权力收回。
林宛心中暗暗羡慕,却也不由感叹造物弄人。如果没有十几年前发生的一切,周昌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羡慕的女人了吧。
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周昌英才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忌惮,所以才有了十几年前宁家的惨案,才有了宁驸马的郁郁而终,才有了周昌英今日的孤苦生活。
林宛心中暗想,这一切当然就快要结束了,周昌英有了宁无忧这个侄女,有了她这个徒弟。那么,这个大长公主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周昌英的生活也会增添不少乐趣。
绕着人工湖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林宛拉着宁无忧走进了湖边的水榭,并肩而坐。
不一会儿,就有丫环上来奉茶,也知道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宛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问道:“无忧姐姐,你的徒弟小河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的”
宁无忧闻言一怔,不知道为什么林宛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想了想,答道:“小河跟了我一年多了,那时宫主刚让我自己出来创建无忧坊,说是让小河跟着我学习歌舞,也可以帮帮我的忙。小河很聪明,我挺喜欢她的,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林宛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那你这次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在身边,而是将她留在了灵山寺呢”
宁无忧有些迟疑,但还是没有隐瞒,低声道:“因为我近日才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原来,她是宫主和陆镇庭的私生女。这件事情只有宫主和两个护法知道,连陆镇庭和小河都不知道。”
林宛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们宫主不是不能成亲吗陆镇庭不就是陆家的大老爷,现在的陆国公,陆曼仪和陆曼婷的亲生父亲吗据说他并不好女色,对国公夫人情深义重,他又怎么会与倩女宫的宫主生下私生女呢”
宁无忧摇了摇头,道:“我不太清楚,我也是前两日才听我那侍女说的。那侍女被我捉住后,我原本只是想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背叛我。可是,当我说要废了她的武功,毁了她的脸的时候,她就说可以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只希望我饶了她这一次。她说的秘密,就是小河的身世。她说她也是无意中听到了宫主和金护法谈话,才知道的。其实仔细想想,小河的容貌也确实与宫主有些相似。”
林宛此刻也恍然大悟,她之前看着小河的脸,就觉得似曾相识,而且心中不喜,原来是因为小河和陆曼婷长得有几分相似。
宁无忧继续道:“我关了无忧坊,原本不想带着小河走的,可是她却一直哭,说死也要跟着我,我也是没办法,才带着她一起去了灵山寺。”
林宛哀叹一声,道:“可是,她又找到我那儿去了,幸好我没有直接把她带来,否则你又脱不了身了。她既然是倩女宫宫主的女儿,我们自然是不能再让她跟着我们。可是,我们要如何安置她呢”
宁无忧也皱起了眉头,问道:“她如今在林相府吗”
林宛点了点道:“我让她在林相府等着,等我回去再说。我原本想着,如果你愿意让她过来,我就把她送来。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自己找个地方安置她。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宁无忧见林宛愁眉不展,不由淡淡一笑,道:“这有何难你就说不知道我在哪儿,让她走,不就行了吗”
林宛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样做的话,她将来知道我们是骗她的,一定会恨我们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惹上这个麻烦。我得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听了林宛的话,宁无忧也不由为此事犯起愁来,皱着眉头,觉得自己给林宛惹了麻烦。
林宛却展颜一笑,道:“无忧姐姐,这件事情你就别再想了,交给我吧,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宁无忧微微一笑,看着林宛明丽的小脸,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很多事情,我原本觉得完全不可能的,如今却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这样了,仿佛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宛哈哈一笑,抱着宁无忧的胳膊,笑道:“是啊,我可是为了能让你当我的嫂嫂,绞尽了脑汁呢”
宁无忧满面羞红,轻轻拍掉林宛的小手,蹙眉嗔道:“谁说我要当你的嫂嫂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不许瞎说“
林宛连忙举手投降,口中嘟囔着道:“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也跑不掉了。”
第六百三十章 万念俱灰
冬日的阳光温度不高,却特别能暖人心。斜斜地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照在少女恬静的脸上,温柔似水。
宁无忧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声音轻柔而低缓:“宛儿,你知道我和你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吗”
林宛抬起头,明亮而好奇的目光看着宁无忧,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哥哥没有告诉我。一定是一个非常浪漫,而又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吧”
宁无忧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而又有些甜蜜,转眸看着林宛,缓缓开口道:“不,一点儿也不浪漫,而且还有一些凄惨。”
林宛一听,更加好奇了,摇了摇宁无忧的手臂,满脸期盼地道:“无忧姐姐,讲给我听听吧。”
宁无忧微笑点头,转头看向远处的青山碧水,目光悠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寒冷的冬天。
当年,宁允文明知道将要大难临头了,却不愿逃离京城,不愿连累远在福州老家的族人。但是,他却不忍心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陪自己一起面对死亡。
宁允文想让妻子带着两个儿子和还只有一岁半的女儿悄悄离开,可是,还没有等到他们实行这个逃亡计划,皇上就已经派了羽林军来严密监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抵抗和逃避。
而此时,忠心的奶娘已经带着宁无忧回了自己的老家,故而才逃过了这一劫。
当知道宁家满门都被处死之后,奶娘带着宁无忧离开了自己的家乡,隐姓埋名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生活了下来。
一直到五年多前,奶娘去世前,才告诉了宁无忧,她的身世,和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并且让宁无忧拿着那块她从小就贴身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去京城投奔大长公主。
虽然奶娘也不确定大长公主面对宁家的后人,会是一个怎样的态度,但是,在那样走投无路的时刻,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从来没有公主架子,又曾经那么疼爱宁小悠的大长公主了。
然而,不到九岁的宁无忧,虽然从小在乡下生活,但是却在奶娘的呵护和宠爱下长大,完全没有经历过苦难,也没有见识过人性的险恶。
进了京城的第一天,还不知道大长公主府在哪一方,就已经被骗走了奶娘留给她的所有钱财,不得已,只好沿街乞讨。
无法想象,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儿,竟然衣衫褴褛、餐风露宿地在京城的街头,行乞了近半个月。
直到有一天,一个醉汉被蜷缩在街头的宁无忧绊倒,爬起来后就对宁无忧拳打脚踢,完全不考虑一个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的小女孩儿,要如何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殴打
而就在宁无忧以为自己就要去见父母和奶娘了的时候,同样只有九岁的林瑞晨,在孤身从赵大将军府回林相府的途中见到了这一幕。
当时的林瑞晨已经跟着赵峰武和赵大将军府的教头学了几年功夫,看到醉汉当街欺负一个小女孩儿,就立即义愤填膺,飞身下马,一脚向那醉汉踢去。
谁知,那醉汉也是会一些武功的,竟然反过来将林瑞晨打倒在地。幸好,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对那醉汉大声谴责,并且上来几个壮汉,将那醉汉拦住,让林瑞晨和宁无忧逃跑了。
林瑞晨拉着宁无忧的手,一口气跑过了几条街,才晕倒在街头。宁无忧看着晕倒在地的救命恩人,一时不知所措。
宁无忧想向行人求助,可是,行人看到她一副乞丐的模样就绕道而走。宁无忧别无他法,只好背着林瑞晨走进了一家医馆。
为了求大夫救治林瑞晨,她将自己从来没有离过身,而且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拿去当铺当掉的玉佩,拿了出来。只为了能救回林瑞晨的一命,她不想这个英俊善良的少年,为了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应该死去的人是自己,是自己的不祥,是自己的命苦,才连累了父母,连累了奶娘,如今又连累了这个不相干的少年。
林瑞晨当时确实非常凶险,被那醉汉打断了肋骨,又跑了那么长一段路,因为内出血,导致昏迷,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若不是宁无忧当机立断,不惜拿出自己的玉佩救治林瑞晨,那么林瑞晨这个当朝右丞相的嫡子,极有可能就这样被一个不知名的醉汉给打死了。
宁无忧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