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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道:“小姐,我问过师傅和师叔了,他们暂时还没有研制出解除苗疆寒毒的方法。暂时只能先尽量压制住,不让寒毒发作。”
林宛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当中。今日早上,朱无常已经给她把过脉了,虽然朱无常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朱无常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林宛这个令她失望的答案。
朱无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捣腾了一下午,想必也是为了解除林宛身上的寒毒吧。
林宛轻叹一声,无奈地笑了笑,道:“只要能压制住就行,有师傅和师伯在,绝不会看着我丧命的。只要不死,总归会有办法的。”
王琪点了点头,道:“今日下午,师叔来找过我师傅了,他们二人研究了您的病情,决定齐心协力,一起帮您解毒。”说着,又转了话题,苦涩地一笑,道:“不过,师叔说,小姐身上中的摧花情毒被苗疆寒毒完全克制住了,已经消弭于无形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对答如流
林宛一怔,疑惑地道:“真的吗摧花情毒已经解了怎么会这样呢这两种毒有什么关系吗”
王琪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道:“师叔说,摧花情毒虽然无解,但它也是一种热毒,而苗疆寒毒正好是南越热毒的克星。也正因为如此,您中的摧花情毒才激发了苗疆寒毒被压制已久的毒性。所以,摧花情毒虽然已经被解了,但是,苗疆寒毒却在战胜南越热毒的过程中,漫延到了您的全身筋脉和血液之中。以至于最后灵隐大师的药,我的药,还有冯老御医的药,都压制不住您的寒毒发作了。师傅和师叔虽然说可以压制住,只怕也要费一番工夫,才能做到。”
林宛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暗高兴,这样一来,是不是说她的摧花情毒已经解了,就可以成亲、生孩子了
王琪并不知道林宛在想什么,继续自说自话道:“至于小姐之前的疑问,我也问过师傅了。师傅说,西门太子殿下说得没有错,中了摧花情毒之后,如果采用那种方式解毒,女子就没有生育能力了,那是因为毒性解了,但是在解毒的过程当中,女子的生育功能也被彻底破坏了。而男子是没事儿的,所以,大皇子殿下才令紫月公主的侍女怀孕了。”
林宛微微点头,低声叹道:“兰紫月终究还是害了她自己。”
王琪并不关心兰紫月,继续解释道:“可上次,师傅跟我说的,解毒后,男子会失去生育能力,而女子无碍,也是可行的。只需要男子在解毒前,修习一种采阴术,在解毒的过程当中,将摧花情毒的毒素完全吸到自己的身上,就可以令女子恢复正常,而男子则失去了生育能力。”
林宛听得一愣,没有想到,姚中照竟然当初想到的是这样一个法子来保全她。幸亏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用再纠结了,否则,这和生孩子的时候,到底是保大的,还保小的,是同样残酷的选择。
王琪见林宛愣住了,以为她是在担心寒毒发作的事情,握着林宛的手,安慰道:“小姐,从今晚开始,我和您一起睡。您别怕,师傅和师叔一定能研究出解除寒毒的方法,不会让您有事儿的。”
林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师傅和师伯,我不担心。”说着,拍了拍王琪的手,道:“早些睡吧,明日早点儿叫醒我,我可不能再迟到了,否则师傅一定会罚我的。”说完,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向床边走去。
王琪点头应下,连忙上前拦住林宛,道:“小姐,您怕冷,先让我上床,等我把被子捂暖了,您再上来吧。”
林宛心中感动,没有拒绝,微笑点头,坐回到桌边,捧着一杯热茶,静静地等待着。
王琪连忙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看着坐在桌边想心事儿的林宛,心中一阵酸楚。想着,小姐真是多灾多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远离病痛,无忧无虑呢
而林宛此刻想的却是周天启,他从北疆回来了吗拿到了御用军的兵符了吗会不会遇到孤狼会不会有危险回到京城,一定会再被陆曼婷纠缠吧。而且,陆曼婷已经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王琪的声音,她低声唤道:“小姐,被子里已经暖和了,您快上床来吧。”
林宛猛然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脱去外衣,钻进了被窝里,果然非常暖和,感激地谢道:“小琪,谢谢你”
王琪憨憨地一笑,道:“小姐,我喜欢和您一起睡,您身上有一种香味,可好闻了。”
林宛莞尔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慢慢给自己催眠,不让自己再继续胡思乱想。
次日,又是忙碌的一天。早上,林宛天还没有亮就起床了,帮着王琪和青桐做早饭。虽然还是米粥和腌菜,但同样吃得十分香甜。
吃过早饭,朱无常先是考校了林宛昨日的功课。林宛向来过目不忘,所以,昨日写过一遍的东西早已经记在脑海里了。朱无常问的问题,她都可以对答如流,一字不漏。
考完昨日所学,朱无常又带着林宛到后院儿去绕了一圈,将后院儿里姚中照种的药材都学习了一遍,这些药材大多都是补药,故而可以和赵丽娘的蔬菜瓜果种在一起,而且有相得益彰的妙处。
随后,朱无常又带林宛穿过竹林阵,出了天竹居,去了绝望之谷的沼泽地。那里不仅有瘴气,而且毒草和毒虫都特别多。
朱无常有一个香料盒子,只要往地上一放,打开盒盖,那些毒虫就自己往盒子里钻。朱无常一边向林宛讲解各种毒虫的毒性和作用,一边还捕捉了不少可以用于实验和提炼毒素的虫子。
整整一个上午,林宛都在提心吊胆和恶心反胃的过程中度过,实在是忍受到了极点。还好她的耐性和毅力都曾经得到过很好的训练,所以才没有半途而废。
朱无常对于林宛的表现非常满意,虽然他并不觉得林宛可以传承他的衣钵,但是却从来没有后悔过收了这个徒弟。
下午,林宛依旧跟着赵青鹏和赵丽娘去了花语谷,这是林宛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给花儿洒水,然后采集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花瓣,晚上回去做鲜花糕点,也可以泡花茶;她和红帆在花语谷中奔跑、嬉闹,顺便锻炼身体;和赵丽娘在小木屋前晒太阳,说心事,享受母女之间的温馨时刻;等赵青鹏的秋千做好了,她和赵丽娘一起荡秋千,在美景和芬芳的花香中尽情欢笑。
林宛昨晚就和王琪商量好了,山上太冷,从今晚开始,她就住在花语谷的这个小木屋里,这样对她的寒毒也会有一些好处。青桐会来陪她睡,因为青桐会武功,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或是万一有误闯进来的小野兽,青桐也足以对付。
于是,当日吃过晚饭后,林宛和青桐就回到了花语谷,住在了这个童话般的小木屋里。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多愁善感
夜里,花语谷里的气温略低了一些,就如春天的夜里一样,吹着微凉的,带着香气的风。
林宛融入在夜色中,静静地听着花开花谢的声音,看着它们在风中欢乐地跳舞,也不知令它们舞动的是风,还是不甘寂寞的心。
青桐在小木屋里烧了一壶热水,泡了一杯花茶。也不知杯中有多少种花,总之都是白天时,林宛自己在花语谷中采摘的,色彩缤纷,芳香怡人。
林宛坐在小木屋门口的地板上,青桐将茶碗放在她身边的木几上。青桐并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的林宛,悄悄地回到木屋中,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林宛的随身物品。
夜那么宁静,又那么喧嚣。林宛听到各种嘈杂而又神秘的声音,她知道花儿在述说,虫儿在鸣叫,风儿在歌唱
月亮那么圆,那么清淡,越升越高,那么高冷,那么疏远。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只可惜,有情人却分隔两地,不知何时才能团圆。也许,就这样,再也不见了
不知不觉,林宛的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温温地划过她的脸庞,又被风带走了。
身边的茶水已经冷了好几次,青桐又来换了一杯。林宛将茶杯握在掌心,感受着它的温度,和自己的存在。
轻轻地抿了一口,清香扑鼻,入口微涩,划过干渴的喉咙,又如春水般滋润,流进心里,激起一丝感动。
林宛苦涩地一笑,突然能够理解赵丽娘的心情了。这个花语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它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它会让人变得脆弱多情,它会把思念无限放大,会令人寂寞难耐
青桐轻轻走到林宛的身边,低声劝道:“小姐,您到里间去休息吧,我在外间又搭了一张床,我帮您值夜。”
林宛微微一笑,拉着青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摇了摇头,低声道:“青桐,在这里是不需要值夜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公主,或者小姐了,我们都是平等的。我这般没用,还需要你们这样照顾我,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青桐一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了一会儿,才道:“小姐,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姐。我们愿意跟着您,愿意帮您做一切事情,不光是因为您是公主,您是小姐,而是因为您是您,您也全心全意地对我们好,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作下人一般看待。”
林宛莞尔一笑,握着青桐的手,柔声道:“青桐,你平时不爱说话,可是,你说得很好,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很高兴,我也为能和你们在一起,感到高兴,感到安心。就算有一天,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至少我还有你们,你们永远不会离开我。”
夜色中,林宛看不到青桐的脸是不是红了,但却看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有淡淡的羞涩。
林宛勾唇一笑,压低了声音,在青桐的耳边,低声问道:“青桐,你是不是喜欢隐魂”
青桐浑身一震,别过脸去。月光下,林宛看到她的耳根儿红了。
林宛掩唇偷笑,继续道:“青桐,我发现你看隐魂的时候,会突然脸红,听他说话的时候,会忍不住微笑。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青桐心中慌乱,眉头也皱了起来,假装镇定地道:“小姐,您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哪里有您说的那个样子,您误会了”
林宛仔细地看着青桐的眼睛,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心事。青桐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让林宛看,仿佛自己一点儿也不心虚一样。可是,她忍不住要闪躲的目光,还是出卖了她的心事。
青桐轻咬着下唇,急得差点儿要哭出来了,笨拙地解释道:“小姐,我和隐魂真的没有什么,除了公事以外,我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他也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林宛心中一跳,她也看出来了,隐魂确实平日对青桐并没有什么特别,可能对青桐并没有什么想法。
不过,青桐和隐魂都还年轻,林宛也不急于给他们牵红线。说不定日子久了,隐魂终究会发现,青桐在默默地关心着他,喜欢着他。但感情的事儿,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如果对不上眼,一切都是徒劳。
青桐见林宛不说话了,反而着急了起来,红着脸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您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隐魂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林宛一怔,她还真没有看出隐魂对谁已经有了那种心思,不由疑惑地问道:“隐魂喜欢的人是谁”
青桐表情有些古怪,为难地摇了摇头,道:“小姐,您就别再问了,我也只是瞎猜的,不好乱说。”
林宛见青桐不肯说,心中更加疑惑,却也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柔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说完,起身向屋内走去。
青桐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看着林宛的眼神却有些复杂,心事重重地跟在林宛的身后,走进了屋内。
林宛躺在床上,看着天空中遥远的月亮,看着淡淡的月华照在窗棂上,还要那远处高大的银杏树,鼻端萦绕着忽浓忽淡的花香,温和的夜风吹动着飘散的发丝。
这是多少美好的景象,多么静谧的夜晚,让人迷醉可是,林宛却突然觉得无比寂寥,心莫名地慌乱,仿佛这一生都要在这样的美好和寂静中度过,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感觉那么不真实,感觉那么惶恐不安,感觉陌生而又可怕。
林宛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纷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这是度假村,既然来了,就放下自己的工作,放下自己的罪恶感,好好儿地享受这个难得的假期。
这天夜里,林宛做了一个好久没有做过的梦,她梦见自己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