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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尧走近了,朝程十鸢喊,
“干嘛不进去?外边多冷?”
程十鸢指了指旁边的小泽,“他有事情找我,能不能进家说?”
路北尧这才看到旁边的阴影里还有一个人,
“谁啊这是?”
程十鸢,“。。。。。。高木的翻译,这次和高木一起从岛国过来的。”
路北尧愣了一下,随后唇角一勾,咧出?一个满意欣喜的笑容,
“请进,请进。”
小泽更懵了,程十鸢对待他的态度很冷淡,为什么?这个陌生的男人对自?己?又这么?热情?好反常,这两个人真奇怪。
但?岛国人讲究礼仪规矩,小泽还是赶紧给路北尧鞠了个躬,
“打扰了。”
三个人走进院子里,小泽听到路北尧特高兴地冲程十鸢说,
“你能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知道不能让陌生男人进家门,真是了不起,棒呆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绝对是个小天使。”
程十鸢差点没鸡皮疙瘩掉一地,瞪了他一眼,赶紧闭嘴吧你,显眼包。
小泽一脑门黑线,终究是自?己?错付了。
*
小客厅里暖气开?得很充足,小泽又喝了一杯热水,冻僵的身体才逐渐缓过来。
他能离开?高木的时间?不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程十鸢,
“程医生,我看了今天网上?的直播。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王杜若的儿子,她二十年前被。。。和高木先生生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我吗?”
程十鸢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撇去浮沫,浅浅地喝了一口茶。
故作没听懂小泽话里的意思,反问道,
“你不是高木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吗?和王杜若又有什么?关?系?”
小泽特别认真地解释,
“程医生,难道您没觉得我和王杜若长?得有一点像吗?”
程十鸢凝神,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思考,想了一会儿,她又拿出?手?机,查询到王杜若的照片,自?己?看了,还把路北尧叫过来看,
“是有点像哈?”
路北尧也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嗯嗯,眼睛和鼻子是真像,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连他们两个也说像,小泽的心又往下沉了沉,越接近真相,他就越害怕。
如果真的是高木,他一直敬重如父亲的人作下了那样的大恶,他该怎么?办?小泽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程十鸢观察着他的神色,看到小泽眼底的惊惶和迷茫。
她收起手?机,正色道,
“小泽,猜测的不准,你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去向当事人求证。”
小泽茫然地望向程十鸢,
“王杜若被扣押了,现在任何?人都见不到她。我更不能亲自?去问高木,一旦开?了口,他就会认为我怀疑他是强·奸犯,不管结果怎样,高木先生都不会放过我的。”
程十鸢看出?来,小泽与?其说是敬重高木,不如说是害怕他,看来在高木身边长?大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轻松。
她略一沉思,凝眸道,
“我有办法知道真相,你按我说的去做。”
简单交代好小泽接下来的事,程十鸢就让他赶紧回去,别让高木知道他来过这边。
目送着小泽脚步踉跄地离开?,程十鸢叹了一口气,这倒霉孩子,接下来的事估计要重洗他的人生牌了,刚应该给他号个脉的,看他的心神还撑不撑得住。
她收回视线,看到路北尧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在织那件怕是永远完不成的手?工毛衣,手?忙脚乱的。
程十鸢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热水,走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路北尧,怀疑这厮的手?是借来的。
路北尧感?受到她的视线,自?我感?觉良好地回了一句,
“不要太感?动,到时候成品美死你。”
程十鸢喝了一口水压压惊,顺便把那句已经到嘴边的“你织的这玩意儿好像个马桶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第110章
第?二天一早; 直播才刚开始,程十鸢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对着电话那边“嗯”了两声; 挂掉电话,走出巷子口; 程襄的那辆旧款奥迪车已经停在?那边了。
程十鸢走过?去?; 从车窗往里看了看; 车里没人。
她站在?车旁等了一会儿; 就?看到程襄左手一个包子; 右手一杯豆浆,从闻家包子铺那边吃着朝这边走来。
程十鸢一看他那幅模样,头发乱糟糟的; 眼圈发乌,皱起眉头问道,
“怎么搞成这样?你没睡觉吗?”
程襄喝了一大口豆浆; 被?热豆浆烫得?吸哈吸哈地猛吸了几口气,
“能睡好觉吗?我爸那可是植物人,植物人苏醒过?来; 这是多大的事啊?哪儿还?能睡得?着?我妈和张姐昨晚连夜做贡品,今儿还?得?上祖坟给祖宗烧香。”
说起给祖宗烧香; 程襄突然想起,程家的祖坟里还?供着程十鸢的牌位; 看来这香是真?烧对了。
程十鸢自己拉开车门; 坐到副驾上; 问道;
“昨晚几点醒的?”
程襄两口吃了包子,把塑料袋团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上车,发动汽车,
“和您说的时间一点不差,半夜12点55分苏醒的。”
程十鸢,“昨晚怎么不联系我?”
程襄把车开出巷子,拐上正街,“我妈说既然醒了就?没什?么大事,不要吵到您休息,今早再通知。”
听到这里,直播间一大早就?炸锅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植物人醒了?真?的假的?】
【我就?笑而不语,之前说程医生不自量力?的那些人,就?问打脸疼不疼?】
【我大中医威武,植物人都能苏醒,果然老祖宗诚不欺我,中医是真?的有效果的。】
【我真?该死,我以前一直以为中医都是玄学,是这一期《医者》节目让我对中医改观了,原来真?正的中医居然这么厉害,以前是我肤浅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真?正的中医是厉害,可惜没有好好传承下来。】
到了程家,程十鸢先去?看了程瑾之。
所谓的苏醒,也只?是能睁开眼了,但身体还?是不能动的,人倒是是有意?识的,眼珠子会跟着人转动,刚醒来看到黎巧和程襄的时候还?会流眼泪。
程十鸢给程瑾之把脉的时候,他就?那么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十鸢,眼底能看出激动,但却无法说话。
程十鸢拿出随身携带的脉诊,把程瑾之的手腕搭在?脉诊上,轻声和他说,
“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现在?不必激动,心情和缓,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给程瑾之把完脉,程十鸢重新开了调养的方?子,把方?子递给程襄去?抓药,转而对黎巧道,
“这几天不要和他说太?多话,还?是以养神为主,饮食还?和从前一样,不可大补,先按我开的方?子吃三天,三天以后可以做康复运动,也可以稍微进食需要咀嚼的食物。”
黎巧一句话说不出口,只?会一叠声地点头说好。
之前家里的保姆张姐对程十鸢给程瑾之看病这件事颇有微词,觉得?人家那么大的医院都宣判植物人了,她年纪轻轻的,随口就?说能治,一点都不可信。
当着黎巧和程襄的时候张姐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和她自己家的人没少吐槽,说雇主家怕是被?人骗钱了。
如今程瑾之醒了,张姐也彻底服气了,对待程十鸢的态度也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直播间,【保姆姐演我,之前爱答不理,现在?高攀不起,哈哈哈哈。】
给程瑾之这边号完脉,程十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到门外接起电话。
接完电话,程十鸢给郑导那边说了一声,下午要出去?办点私事,暂时不参加直播了。
郑导现在?正在?赶来这边的路上,植物人在?他们节目里苏醒了,这可是大流量,程十鸢有事没关系,现在?大家都想看的是植物人苏醒的事。
程十鸢走出程家的别墅,也没通知宋助理,自己走到别墅外面去?拦车。
这小区的设施比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好多了,程十鸢记得?那个时候小区里连路灯也没有,绿化更是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树。
自从黎巧带头去?闹以后,绿化好多了,也安装了健身器材,路灯药店小卖部这些基础配套也陆陆续续都有了。
每次来都是乘车进来,再坐车离开,程十鸢这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小区的变化。
走到门口拦了一辆车,程十鸢报了高木住的那家温泉酒店的地址。
*
高木这个人疑心很重,自从来了京市以后,他就?一步没有离开过?这家温泉酒店,就?连在?酒店里活动,身边也会带着好几个随从。吃饭喝水还?要有人给他试毒,每一样都小心谨慎。
看来高木这王八蛋也知道自己作恶不浅,踏上华国的土地,自己心里也心虚着呢。
程十鸢在?酒店门口下了车,一个黑西服的男人立马迎了上来,亲自领着程十鸢朝走廊深处走去?。
黑西服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门口还?站着几个和他一样穿西服的男人。
看到程十鸢走过?来,站在?门边的一男的替她拉开了日式推拉门。
程十鸢走进房间后,黑西装紧跟着走进房间,那几个随从则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这边。
这是一间日式装修的房间,房间正中却不伦不类地放着一个中式茶桌,一个身穿旗袍的茶艺师正在?泡茶,高木坐在?茶桌左边,右边的位置空着。
程十鸢在?门口站定,黑西装男子立马走上前,用?中文和程十鸢交涉,
“程医生,接下来高木先生要同您说的话,部分涉及到商业机密,麻烦您交出手机,另外,我们需要检测您是否携带监听设备。”
程十鸢从包里掏出手机,扔到桌上。黑衣男子立马走上前,用?探测仪在?程十鸢身上扫了一遍。
确认程十鸢没有携带监听设备和危险品,高木这才冲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程十鸢颔首,走到茶桌右边的位置坐下。
茶艺师往程十鸢面前放了一个陶瓷小杯,又往里面注入一杯清茶。
程十鸢食指在?茶桌上点了几下,“谢谢。”
茶艺师只?是浅笑着点点头,程十鸢这才留意?到,原来这个茶艺师是个聋哑人。
她心里又是一声冷哼,心里有鬼的人,还?真?是一点光都见不得?。
程十鸢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没见小泽的身影,顺嘴问了一句,
“怎么不见高木先生的翻译?”
那个西装男把程十鸢的话传给高木,高木附耳和他说了几句话,西装男又回头向程十鸢翻译了高木的话,
“高木先生说,小泽今天要去?拜访一位很重要的老师,他向高木请了假,今天由我来向二位翻译。”
程十鸢了然地点点头,放下茶杯,
“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高木对那个翻译说了几句话,翻译转述,
“程医生,高木先生说,这次亲自来华国,除了想和您谈合作,还?想请您亲自给他把一下脉,高木先生今早得?知您能使植物人苏醒的奇迹,觉得?您是非常伟大的医生。”
程十鸢盯着高木看了一会儿,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枚黄花梨的小脉枕,把脉枕放在?茶桌上,示意?高木把手腕搭上来。
三指并拢,压上高木的脉。
半晌,程十鸢收回手,从包里拿了一块白棉手帕擦着手。
“高木先生平时是不是有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手足心热的症状?”
翻译把程十鸢的话转述给高木,他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程十鸢又道,
“从脉象上看,高木先生是肾阴不足,我刚才所说的只?是其中的一些表象。这个病还?有一个最严重的现象,就?是精·子质量欠佳,弱精、死精、无精,也就?是不孕不育症。”
程十鸢说的这些中医术语西装男不能很精准地翻译,他思索片刻,直接告诉高木,
“她说您不能生孩子。”
高木一直沉寂的眸子微微闪动,用?日语说了几句话,翻译同声传译,
“请问高木先生还?有生育的希望吗?”
程十鸢没有回答,反问道,“高木今年多大年纪了?”
翻译,“56周岁。”
程十鸢道,“《黄帝内经?》所说,男子五八肾气衰。也就?是说,男子48岁,肾气衰竭,已经?不适合孕育了。高木先生如今56岁,早过?了适合生育的年纪,而且先天肾阴不足,以你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再有孩子。”
又是一大堆中医术语输出,翻译持续懵B,传译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
“绝对生不了。”
高木的脸颊抽动了几下,眸子暗了下去?,之前一直挺得?笔直的腰也塌陷下去?,看起来很是悲伤失望。
程十鸢自顾端起茶杯喝茶,等喝了小半杯茶,才问,
“高木先生没有孩子吗?这个病虽说难以怀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