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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后半生了。”
“你的妻子这段时间也一直跑警局,她甚至差点要给我们下跪。。。”
“嗤。”
突兀的耻笑声出现在审讯室内,黄卫平皱了皱眉,“你在笑什么。”
“我笑那个女人蠢,她说不定就是贪图我的钱才那么积极。。。”
“请你保持严肃,王高!”
“她还不蠢吗,我根本不喜欢女人,娶她就是为了让她替我们老王家传宗接代。”王高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瓣,“能给我一杯水吗。”
“我喜欢的是男人。”放在审讯椅前面的小桌板上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警官先生,我现在交代可以宽大处理吗。”
“得看你交代出来什么信息。”黄卫平按压着心中的火气,刚喝完水的男人从刚被抓捕回来的那种惶恐不安的心态转变成死皮赖脸的流氓样,握拳的手摊开,形成一个放松的姿态。
“我知道余风是男的,但是他真的很符合我喜欢的样子,所以我捧他,我想他应该也知道我的目的——但是,他是个□□,和我家里面那个老女人一样的□□——”
“注意你的言辞!”
被吼了一下的王高缩了缩脖子,“那天晚上,我出差回来,和朋友聚餐喝了点酒,可能是上头了,我就打了个电话给余风,他平时根本不理会我,但是那天晚上他居然答应了和我见面,我就更兴奋了,但是他约的见面地点很奇怪,他约我在剧团见面。”
“我以为这是什么小情趣,当时也喝上头了,就拉着行李箱过来找他——他告诉我他在工具间门口,我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我直接扑过去想要亲他,他挣扎了两下没挣扎过我,我以为是什么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然后我就开始脱他的衣服,他挣扎得更用力了,我还看见他在哭,我心里面就更热了,余风突然说要和我喝酒,他说他包里带了两瓶好酒,等我和他喝完,就做我想做的事。”
“我答应了,但是我本身已经喝过一些白酒,余风带来的又是红酒,我断片了。”
“醒过来的时候大概是半夜。。。”似乎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画面,王高的指甲在面前的铁板上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声音,“我看到余风的尸体躺在我的身边,而我的手上握着刀。他的腿被砍断了,地上都是血——心脏上面也插着一把,我很害怕,我怀疑是我把他的腿砍断了又把他杀死了,我就把我的行李箱的东西搬空,把他装进去,我本来是想扔到郊区的,后来想到扔到出租车上每天拉客那么多,没那么快发现是我。。。“
“等下。”赵泛舟的声音通过无线耳机传进室内,“你问问他,除了地上其他地方没有血液吗,我们当时做了检测,确实也是只有地面有反应。”
黄卫平把话复述了一边,王高咽了咽口水,“是。。。是啊。。。我拖干净地板,还特意看了一下,真的只有地上有血。”
“那你为什么要跑,而不是来投案。”
“我慌了,我觉得是我酒后失手杀了余风,我确实夸赞过我很喜欢余风的腿,特别是穿着白袜子的时候。。。我下意识就跑了,结果没想到出租车后备箱的尸体会被那么快发现,我在市内徘徊的时候听说了这消息想要开车跑的时候,你们已经封锁了,我只能在室内徘徊,我身上也没有留现金,我过得很糟。。。”
“所以你根本不是良心不安才会走到市局附近的。你是因为你觉得你过不下去了,对吧。”
“。。。是的。”
“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了?”
’嗯,从法医的专业角度去想,心脏中刀后不可能只有地面有血,我们通过余风的衣服上的痕迹也能发现不对。”赵泛舟敲了敲桌面,“我合理怀疑,王高只是替罪羊,有人在他断片后对余风进行了残忍的截肢和谋杀,然后栽赃给他。”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那把砍断余风腿的刀只有王高的指纹,说明凶手准备充分,还有余风反常答应王高的邀约,还选择了在剧团见面。。。”
“黄队,我们查到余风以前还加入过大学的舞蹈社团。”
“而且因为他过于女性化的爱好和样貌,他遭受了很长时间的校园暴力。”
手机振动了两声,弹出了这两条消息,黄卫平的眉头慢慢拧紧,赵泛舟将新的疑点整理好放在他面前,“这个案子很不简单。”
“我知道。”黄卫平揉了揉太阳穴,手肘不小心碰倒了一边的一本硬皮书,他弯腰捡了起来,“你怎么看起巴黎圣母院了。”
“上次在剧团,看见他们的清洁工在看这本书。”
“耳濡目染吗。”黄卫平翻了翻手里的书,“对了,上次跟你说张泯住院了,你去看过他了吗。”
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张泯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走廊虽然安静,但是来来往往也经过了很多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他们大多匆忙,没有停留在一间没有特殊之处的病房前。
助理询问过要不要将晚餐送来,但是张泯没什么胃口,就让他直接下班了,胃袋其实是空的,张泯能感觉到,但是他没有进食的欲望——
病房的灯设在门口,张泯起身准备去打开,门突然被打开了,他愣了一下,拎着保温瓶的黄卫平穿着警服看着他。
“休息得好吗。”
“挺好的,谢谢黄队关心。”
张泯的视线落在黄卫平身后,还没关上的门可以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直到黄卫平把门合上,他才收回视线。
“在忙吗,我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
保温瓶被推到面前,黄卫平示意他打开,热气顺着拧开的那瞬间模糊了张泯的视线,是一碗白粥。
“吃吧。”
“我不太饿。”
黄卫平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把粥推得离张泯更近一点,甚至帮他拿好了勺子。
勺子的下半部分陷进粥里,张泯捏着勺柄,舀出了一勺有点焦黄的米粒。他顿了一下,捏着勺柄的手指慢慢收紧,稳着手腕将粥送进嘴里,口腔里一瞬间充满了焦糊味,喉管到肠胃却因为这勺粥暖和起来,暖意甚至渗透到了心脏——
也许是太热了,张泯觉得自己眼睛都起了雾气,焦糊味混杂着苦涩的液体被大口大口吞进胃里,黄卫平笑了笑,没有再看对方红红的眼眶。
“我说了嘛,你会喜欢吃的。”
“张泯,我今晚还给你煮夜宵粥吧,好不好好不好呀。”
“好。”
“这次一定不会糊了,我向你保证!”
那时候张泯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只要是赵泛舟煮的,他都喜欢,所以此刻坐在病房里的张泯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嗯,我真的很喜欢吃,真的真的,很喜欢。”
第19章
“一个独眼人和完全的瞎子比起来缺点更严重,因为他知道缺什么。”①
黄卫平在医院没待上多久,简单的作别后病房里只剩下勺子和保温瓶底部的金属碰撞时发出的声响。一碗粥见底的速度很快,就算张泯在吃了三分之一后就控制了自己的速度也不能吃上多久。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饱腹感让张泯稍有些不适,脚伸出来的时候从宽大的病号服里露出一节脚踝来,踩上地板的时候才有了实感。门被轻轻地拉开,金属和门框在那一瞬间发出细微的声音,门口的走廊靠墙设立了一排蓝色的座椅,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紧,有风进来,不知道哪位来探病的家属翻阅后忘记收回的医科杂志的纸页随风轻轻翻动,发出纸页摩擦的微弱声音。
手机发出振动声,张泯解开锁屏,来自黄卫平的消息躺在列表里。
“我太忙了,你自己还给他吧。”
“你为什么说你没见过王高?”
审讯室的灯光和摆设都能给每一个进来的人带来心理压力,现在坐在警员对面的是那晚值班的清洁人员,他看起来的状态和大多数第一次进审讯室的人没有两眼,甚至更为严重,赵泛舟站在观察室都能透过玻璃看清他肩膀抖动的程度和紧紧绞在一块的十根手指。
“我。。。我真没见过王团长啊。”
“那你怎么解释工具间里面会有王高的行李,根据之前的笔录,工具间的钥匙一直在你手上吧?”
“。。。”男人的唇瓣抽了抽,“我。。。我。。。是王团长威胁过我,我不敢说。。。”
“他威胁你?”
“是。“似乎是因为已经开了口,男人原本吞吐的话语也变得顺畅了起来,“王团长警告我,不许告诉任何人他来过,否则就让外包公司辞退我。“
“他只是一个剧团团长,能有那么大威胁力?”
“王团长的老婆是体制内的人,负责艺术宫的也是王团长他老婆的父亲。。。”
事情被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这位名叫汪志泽的清洁工那天晚上确实见到了王高上下楼的轨迹,但是由于行李箱一直被待在身边所以没有察觉到什么,又因为王高出于自己“出轨”的心虚,所以威胁汪志泽不许交给那天晚上见到他的事情说出去,并且拿走了工具间的钥匙十几分钟,直到临走的时候才还给汪志泽。又由于警方没有向外通报这一起案件,出于对饭碗的考量。汪志泽就隐瞒了下来。
“那你那天晚上应该还见过余风吧。”
“余凤小姐我真没见过,见到王团长也只是巧合,正好我出去倒垃圾回来。。。”
做完笔录后的汪志泽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眼睛不时扫过面前的警员,在听完一系列交代的事项后还点头哈腰,一副标准的小市民模样。汪志泽转过身准备往警局大门去,肩膀处突然被撞了一下,有什么重物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汪志泽揉了揉肩膀低头去看,是一本《巴黎圣母院》。
“你没事吧。”
汪志泽摇了摇头,松开的手指头又绞在一块,目光掠过重新被拿回在手上的那本书后没有在停留,很快的离开了警局。
赵泛舟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眼镜后的双眸微眯了一下,来不及抓住脑海中的一点思路,背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赵法医,门口有人找!”
张泯是刚刚从医院离开的,手背上还留着几个清晰可见的针孔,身上难得的不是正装,今天助理接他出院的时候张泯特地叮嘱了从另外一个衣柜拿衣服。因为生病显得有些苍白的人站在车门边,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风衣,内衬是一件领子有些低的浅色毛衣,露出张泯漂亮的锁骨和来,脖颈上那条黑色的皮绳并不突兀,反而显得原本沉稳的人今天多出了几分年轻活力的气息。踏出病房的时候连助理都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小张总,要不我帮你拿,外面风大。”
助理想要接过张泯手上的那个保温瓶和衣服,被张泯轻轻躲过,“不用,我自己来。”
现在这个点是中午12点将近1点。警局门口来往的人本就少,饭点更是见不到几个人,张泯等了五分钟左右,市局大门被推开,他扫了一眼,不是赵泛舟,是个中年男人,衣服下摆皱皱巴巴,甚至还沾上了一些污垢和油渍,他的背有些许佝偻,不像是病理原因,更像是在模仿着脊椎先天或者后天受过伤的人的状态,带着刻意——
张泯挪开视线,他没有观察陌生人的爱好,刚刚只是对上奇怪的人下意识会进行心理活动的分析。合上的大门再次被拉开,赵泛舟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看清了不远处站着的人。
“怎么了。”
赵泛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到那件毛衣的时候下意识皱了皱眉,放在大腿侧的手指动了一下,又顿住。
“我是来还保温瓶和衣服的。”张泯举了举手上的东西,嘴角上翘了一点。
“。。。不是我的。”赵泛舟又推了推鼻梁上并没有下滑的眼镜,瞥到张泯嘴角的笑意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松了松,”是黄卫平送过去的吧,那你给我也行,我帮你拿给他——“
原本近在咫尺的东西在赵泛舟伸手的那一瞬间又缩了回去,张泯抓着保温杯的手柄的手握紧又慢慢松开一点力度,“你怎么知道是黄队去看我。”
张泯的语调有些上扬,很显然,他的心情很好,听惯了这段时间他没什么波澜的语气的赵泛舟都顿了顿,盯着对方唇边的笑看了很久——
一瞬间,他有种回到了和张泯刚认识时候的错觉。
冷风吹过,也打断了赵泛舟的思绪,伸出去的手在空气中蜷缩了一下,张泯将保温瓶塞到他手里,被对方体温碰过变得温暖的地方放进赵泛舟的掌心里,热得他想要马上扔掉,还有臂弯里的那件外套,张泯显然是清洗过了,散发着此刻和对方身上那件柔软的毛衣一模一样的气味——
“小张总,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
“赵泛舟,我要追你。”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刚刚开完会的黄卫平一进门就看见对着一个装满饭菜的保温盒发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