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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对你四弟的行踪了如指掌。”姜帝冷哼一声,眼角跳着疼,冷冷的扫了苏云杪一眼。
苏云杪像是早知会被如此训诫一般,不急着辩解,而是依旧慢悠悠的禀报:“儿臣今日随大理寺卿办案,经过西城门时见到一值守将被人暴打,便上前解围,哪知那打人的两个人却轻功极好,踩城墙只顷刻间便消失在城外,儿臣追随而至,发现二人正是往西山猎场去了,心中不禁怀疑,便又让府内侍卫跟踪而去,可惜儿臣去的晚了,儿臣到时石碑已经被毁,儿臣自知事大,便急匆匆赶回宫中向父皇禀报。”
“逆子!”
姜帝直直的跌落在椅座之上,手指覆在眼睛上,面色疲惫不堪。
前些时候的那些表现良好,原来是搁这里等着。
“父皇,儿臣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要觉得不当说,还问什么?”姜帝心情极其不悦,抬手将御案上的奏折掀翻在地。
“父皇,陈元傅陈老博学知礼,他的女儿陈亭畔陈司业也是我朝唯一的女进士,不可谓不是学儒世家。”苏云杪侃侃而谈,眼神坚定。
“这与你四弟有何关系?”
“四弟少年时便与亭畔有母后和陈老夫人立下的婚约,儿臣想若是四弟身边有像亭畔这般贤惠女子时时提点处处惊醒,日后当必会善修德政、孜孜尽责,定能成为臣民皇子的表率。”
苏云杪字字在理,句句真心,姜帝听后眉头紧皱,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无力地后靠在椅背上,“朕听懂了,你是想让朕给他赐婚。”
他说得十分缓慢,心里默默在盘算着。
赐婚陈家千金,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但也要那逆子同意才行。
姜帝神思一阵恍惚,一个身影掠过脑海中,那人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甚至就连表情都带着几分桀骜和倔强,深沉却满含激烈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的就是那个人,硬塞个人给他,还不知会闹翻成什么样子?
陈亭畔,那确实是个好姑娘,知书达礼,进退有度,更是他心中最好的儿媳人选。
陈家是什么家庭?陈元傅更是把自己的独女捧在心尖尖上,怎舍得受一点点委屈?以他在朝中的势力,若是有朝一日苏扬舲能继承大统,有陈家坐镇,怕是没人敢反对。
如此思来想去,与陈家联姻,确实是上上之策。
苏扬舲回到桦雾府时,身后跟着十几个禁军,他们拉开了架势,将桦雾府围了起来。
卫南寻早早等在府门口,看到这般情景也不吃惊,他能回来就很好,若是姜帝那个老糊涂敢动他一分一毫,他定不会轻易放过。
魏宋仁单独乘着一顶小轿,走到桦雾府门口便稳稳落了下来,他捏着轿帘走了下来。
“四皇子,莫怪老奴,您这桦雾府今日起便要封了,由杂家的禁军看守,唯有陛下的旨意才能开门,得罪了您请进去吧。”他撩了撩额前散落的一缕花白头发,笑面而言。
苏扬舲没说话,看着他点点头,拉起卫南寻的手向里走。
身后的铁门缓缓关上。
“南寻,我这次怕是酿下大错了。”他拉着卫南寻的手,眸色幽深,轻叹无语。
“春赏花,夏戏雨,秋放鸢,冬藏酒,四季有汝相伴,哪时不是风景?”
梨树繁枝下,阴影里,苏扬舲去看卫南寻,他的眸光深邃却又仿若含水般回望着他,四周都是下人和侍卫,卫南寻却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抱住了他。
苏扬舲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的肩膀里,心跳加速,低声轻唤:“南寻,对不起。”
卫南寻垂下头,炙热的唇瓣贴在她的耳畔,“你从未负我,何来道歉一说?舲儿,那婚约不是你的错。”
苏扬舲觉得眼眶发烫,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缓缓流了出来。
他的后背轻轻靠在梨树上,有些隐匿在心底的情谊悄悄被唤醒了,四目相对之间,有火星在他们心里飞溅。
苏扬舲缓缓闭上眼睛,卫南寻俯下身子亲他的额头,那柔软的唇瓣一直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柔风忽至,几只飞鸟在树枝上叽喳,苏扬舲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声音,勾着卫南寻的两臂有些发抖。
卫南寻的呼吸发烫。
烫在他的眼睛上,鼻尖上,面颊上,耳垂上……
卫南寻的手轻轻握住他的腰肢,他低头去亲他的眼皮,亲他的脸颊,亲他的耳垂,气息缱绻撩过。
他的唇瓣落在他的唇瓣上,树影斜疏斑驳。
他的白色衫衣与紫色的朝服在树影下相互交缠,二人身子相贴,在墙壁上投下一抹情意绵绵的魅影。
众口铄金如何?积毁销骨又如何?他已有明媒正娶的夫人,便是天下所有人都要来胁迫,他也不会妥协半分。
“我不会娶她的。”苏扬舲捧起卫南寻的脸,深情凝视。
卫南寻找到他的手掌,覆盖上去,拉到自己的唇边,轻轻亲了亲,抬眸:“你想过没有,为何皇上会突然提起你和陈亭畔的婚约之事?”
“他想让陈亭畔约着我,管束我。”
“还有呢?”
苏扬舲思忖一会,眸中闪过丝丝惊异,道:“将我与陈家联姻,为我铺路?”
“我猜,你父皇大约想立你为储。”他为他撩起一缕发丝,绕过耳后。
苏扬舲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怎么可能?为何会是我?明明我二哥是众人口中的贤王,怎么可能是我……”
卫南寻握着他腰肢的手掌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带,笑:“也有另一种可能,有人希望看到你成为众矢之的。”
深邃的面容上笑意浮动。
他将自己的唇瓣贴在苏扬舲的唇瓣上,慢慢磨/蹭,“当然,这样做的结果还有最后一种可能。”
“什么?”苏扬舲不自觉开口。
巧舌趁机滑入。
“让我生气,怨恨你……”
他的手扣在苏扬舲的后颈上,一边攻城略地一边不忘说话。
一开始苏扬舲只是想情深所致,浅尝即止,哪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亲的双腿发软,险些招架不住,又听见他如此说,便忍不住用手推了推卫南寻。
卫南寻哪肯退让,只觉得在阳光下怀里的人软的像一捧白雪,好亲又好美,他修长的手指覆上苏扬舲的玉冠,轻轻一扯,便将发簪和玉冠扯了下来。
柔软而顺滑的发丝纷纷垂落。
在风中肆意的飞扬。
“可惜他算错了。”卫南寻手指顺着发丝揉挫,唇瓣分开,又贴在他的耳边:“正好以后不用在出门了,不如就让我好好履行夫人的本份,好不好?”
苏扬舲惊恐的睁着眼睛,看向卫南寻,嘴里不住的重复嘟囔:“夫人?”
“夫人。”卫南寻手指顺着他的紫色朝服抚向脊骨,一节一节向下滑。
“成婚许久,舲儿与我还未圆房,落进别人耳中还以为是我这个夫人不中用,侍候不好夫君。”
“今夜我们圆房好不好?”
第68章
◇
生变
苏扬舲原本冰凉的身体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听到那「圆房」二字,还是体内的药瘾又开始作祟,只觉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只怕下一刻就会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虚汗湿透了里衣。
他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手掌温度; 以及那指间凸出来硌着他的玉石戒指。苏扬舲将自己的手掌贴着卫南寻的小臂移动到他的手上; 抖着手去摸那枚戒指。
玉石散着冰凉。
苏扬舲手指弹开; 逃也似的收回心智;“我、我到底在做什么……”
“四弟!”
一道男子温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树下的二人转过身; 逆着光看见有个身影向他们走来。
苏扬舲虽还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但那声音一出口,他的脊背就爬上了一层寒意。
来的正是温润如玉的雅正公子苏云杪; 他的二皇兄。
一步步走来; 苏云杪嘴角的笑意渐渐凝住; 他的眼睛直直盯向卫南寻握住苏扬舲细腰的手臂。
苏扬舲的唇上还染着被欺负过得水珠; 他拼了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和疯狂; 有些惊慌的看着苏云杪的靠近。
然而苏云杪他也很显然没有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口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要带走卫南寻。”
说罢; 他又看向苏扬舲身侧的卫南寻;“得罪了,质子。”
他身旁左右两边是穿着官服的衙役; 后排则是穿甲戴盔的禁军; 一个个面色如铁、森然凛冽; 苏云杪挥了挥手,身边的四个衙役就直直冲了上来,铁链的一端耷拉在地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 令人汗毛直竖。
卫南寻没有动; 甚至在唇角还嗪了几分玩味,无尘院房顶上,有一张小弓已经拉满,只要他们的狗爪敢碰到卫南寻的衣角,那弓箭便会毫不客气的将那人穿心。
衙役步步逼近,眼见着就要走到了身边。
千钧一发,庭院里响起了苏扬舲的声音:“到我身后去。”
光亮和理智又重新回到苏扬舲的身上,铁链拽地发出的刺耳声响,把他惊醒过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听不出平日里带着的半点虚弱,这却让苏云杪眉心紧皱,甚是不安。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不安来自对人对事无法掌控的心慌。
见着卫南寻没有动,苏扬舲自己错开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
他的声音一出,刚才只敢在旁边暗暗握拳的宋阳,便率先跳了出来,抽出自己的佩剑,狠狠地盯着那几个手上只有锁链的府衙。
允乐也紧随其后,将佩剑指向几人。
这边眼见此情景,向后退了一步。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就算四皇子被陛下罚了禁足、风光不再,也不是他们几个小角色能开罪的起的人。
苏云杪看着这一幕,心潮起伏难平。他喝止了衙役的靠近,自己走上几步,对着苏扬舲道:“四弟,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但是这是父皇的旨意,为兄也不愿为难你们,但是若你不让我带走他,下次来的怕就不知道是谁了。”
苏扬舲却突然对着苏云杪躬身一拜,许久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更加坚定了,“二哥,扬舲感谢你曾经对我的照顾,但,今日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卫南寻。”
他忽而抽走了宋阳手中的佩剑,对着那剑刃毫无征兆的笑,“若是你想带走他,便也将我的尸体也一起带走。”
除非他死了,否则绝不会退让半分。
苏云杪抬起头,一步步朝着他走进,不得不说,被权势浸润多年的二皇子,那一身滔天的贵气,即便是在微笑,也有一种让人心生敬畏的气势。
他步步逼近,允乐和宋阳面对衙役时还能表现强势,但是苏云杪的靠近还是让他们心底震荡,不敢造次。
“四弟,今日是我带走卫质子,我可现下就承诺你,定不会委屈了他,他日父皇心意转圜时,我必会奉还一个全须全尾的人给你。但是,你若不从,以父皇此刻的怒意,定不会放过卫质子,孰轻孰重你心中应该有了考量。”
卫南寻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缓缓从身后搭上了苏扬舲的肩膀,掌心炙热,一如往昔。
他贴耳于苏扬舲,慢慢吐出两个字:“放心。”
四周寂寥无声,只有微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
苏扬舲心口的跳动声无限放大,他伸手回握住那只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没人敢对你不敬。”
“你在外面,才能救我出来。”卫南寻将自己的手指滑进苏扬舲的指缝里,向旁边错了一步,站在了苏扬舲的前面,他侧开眼,唇角微微噙笑,“二皇子要的是卫某,与桦雾府上下无关。”
他仰着头转身向后对着无尘院的方向,微微摇头。
尹川咬着牙放下了手里的弓箭,恨恨的用手指使劲扣着箭矢微端的羽翎。
苏云杪眼眸微眯,他从身边的衙役手中取过条锁链,拎着走到卫南寻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将锁链缓慢的捆上卫南寻雪白的手腕上。
有意无意间,他的手指在手腕上划过。
卫南寻浓眉紧蹙,嫌恶的向后退了半步。
苏云杪并不在意那些,嘴角含着温润笑意,视线停留的地方依旧是卫南寻被锁链捆住有些发红的手腕。
不管他逃到哪里,始终是在自己的掌握中。
“四弟,若是想早日让质子出来,便要早日应允父皇的要求。”
苏云杪将铜锁扣上,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条黑色宽布条,他将布条反折几次后拿着盖上卫南寻的眼睛,就在他踮起脚想要将双臂绕到卫南寻脑后,给他系上黑布条时,他却听到苏扬舲冷冽的声音:“住手!”
苏云杪手停在那里,没再动。
语气如此寒冷,让他确然止步,不好再妄动。
苏扬舲走上前来,从背后伸手抓住布条轻柔的绕到他的脑后,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