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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经过苏扬舲身边的时候,他扭动的越来越厉害了,更是突然从腕封里摸出一个短小匕首,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两个禁军割伤手腕。
苏云杪胡乱挥舞着那只匕首,眨眼间就抓住了苏扬舲。
匕首直接横在他的咽喉上,甚至还渗出一丝细密的血珠。
“你们都不要过来!再靠近我就杀了他!”苏云杪托着苏扬舲步步向后退着,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卫南寻身上,“卫南寻,你再敢动一分,我让他即刻就去见阎王!”
卫南寻只要轻轻动动手,就能让苏云杪的人头和匕首落地,可他不能保证这样做的后果,会不会让苏扬舲受到伤害。
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苏扬舲却很淡定,冲着卫南寻眨了眨眼睛。
他一点也不害怕。
有些事,大概注定就是要他自己来面对的。
驿站的庭院里,满是想要冲上来解救的人,可只有卫南寻读懂了苏扬舲的眼神。
他想自己解决。
于是他阻止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苏扬舲被苏云杪带到了驿站的廊下,再向外,又是一层的禁军士兵。
“二哥,你跑不掉的。”苏扬舲的声音很淡,很轻,与平常无异。
“闭嘴!”苏云杪手上的匕首,又贴近他的咽喉一分,“不想死你就给我闭嘴!”
“你不会杀我的,因为我是你现在手里唯一的条件,你若是杀了我,便真的什么条件都没了,只能束手就擒。”苏扬舲推了推他咽喉上的匕首,冷冷的说着。
苏云杪一身华贵的锦服,都被冷汗浸湿透了。
“四弟,你若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让我离开,今日我虽输了,但谁又能知道明日我会不会东山再起?”
“二哥,你从前并不是这么在意权力的人,我不懂,是什么能让你沦落至此,我们从前是那么亲近,你对我那么宠爱。”
苏扬舲不敢深想。很多事情,想得多了,就会是一个无底深渊,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
苏云杪冷哼:“别说这些假惺惺的话!只要尝过权力的滋味,没有人能拒绝的了!你敢说你不想要吗?”
月光将他的头发也映成了银色,如水波流淌一般。
苏扬舲微微侧身,看向苏云杪,道:“二哥,不要一意孤行了,你若去向父皇认错,他一定会原谅你的,这些用鲜血铺垫的上位之路,你不会难过吗?”
“我让你闭嘴!”苏云杪被他突然的转身吓得惊慌起来,那匕首的利刃割进了苏扬舲的肌肤里。
有温热的液体留了下来,蜿蜒着进到衣襟里。
苏扬舲叹了口气,良久,他带着几分哀伤道:“一切,终究是因为我来了,也终究是因为你的欲求不满,二哥,到了那边,莫要怪弟弟!”
说完,他突然身子微微向后一倾,脖颈肌肤擦着利刃而过,来不及感受痛楚,苏扬舲那只藏在宽袖里的右手上握着一支素雅的玉钗。
只在一个呼吸间,玉钗穿进了苏云杪的咽喉。
寒风中,他如同一只黑色的蝴蝶,袖摆摇曳着轻轻倒下,那是一只怎么抓都抓不住的蝴蝶啊!
淡淡的雪松香气溢了出来,盈满了空气之中。
苏云杪瞪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苏扬舲。
月亮跳出云层,倾泻而下,在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道银白月华。
血,从玉钗之间滚滚流出,染了一地鲜红。
苏云杪的嘴里冒着血沫子,他想捂住,想说话,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重生一次,竟是决然不同的体验,他开始怨恨,为什么没有人抹去他前世的记忆,若没有那些记忆,这一生,便不会过得这般辛累。
苏云杪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啊!
在这荒诞的重生里,前世的记忆成了他唯一的执念,曾经所有拥有的东西,统统都失去了。
可惜啊,再也不会重新来过了吧。
夜,是如此寂静,濒临枯竭的男子,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的死亡,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要张口,就是血液混着空气的沫子,他艰难的转动眼球,想看看心里执念的那个人,可这样的动作,让他疼的青筋毕露。
他眼眶里的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永远都没有尽头。
苏扬舲蹲下身子,看着苏云杪,看着他悲哀的仰望天穹。
那曾经温柔的目光,如同世上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刺在苏扬舲的心头上。
“苏云杪,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记得要做个好人。”
苏扬舲伸手,挡在他的双目上,缓缓向下抚着。
手,滑过下眼皮,再露出来的时候,已经闭上了。
如曾经初见时,那般如玉美好。
他轻轻拔下了插在苏云杪咽喉上的玉钗,低声道:“二哥,这是你送我的大婚之礼啊!”
深夜仿佛偌大的黑洞,将世间万物都吞噬的一干二净。
苏扬舲擦去玉钗上的血珠,将钗戴回到自己的发髻上。
一夜之间,天气彻底转凉。
深秋的寒风,将满院的树枝上残叶都吹落,只留下光秃秃的枝丫,矗立在寒冬之中。
冬已至,春即来。
作者有话说:
好啦,明日正文完结!
第115章
◇
正文完结
天亮时; 驿站恢复了从前的干净和整齐,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夜里在这儿曾发生过的一场血战。
五皇子苏星熠天亮归来,与人在驿站内聊了一个时辰,才缓缓着铠甲而出; 他走出驿站的时候; 有人看到在他的眼角似乎有光一闪而过; 只在那瞬他恋恋的看了看驿站之内。
许多围观的百姓都在期待这驿站里还会有什么响当当的人物出现时; 五皇子策马而行; 与那一百名重甲骑兵呼啸着奔上官道; 向着盛京城驶去。
当热闹散尽,人群纷纷离开以后; 又过了很久; 一辆看起来普通又朴素的马车; 缓缓从驿站里面驶了出来; 一路向西南疾行。
直奔最近的城镇。
找到镇上最好的客栈之后; 一行六人才入住下来。
卫南寻命店家将饭食送到房间内; 看着苏扬舲用了一些; 又给他服用了甄荀制好的保胎丸; 苏扬舲就这暖暖的午后阳光,还没坚持多久就昏昏睡了过去。
卫南寻将允乐唤来; 嘱咐了句:“看好你的主子。”
就戴上了玄色的幕离; 离开了客栈。
卫南寻在镇子上转了一圈; 找附近的百姓和店家问了问话,又买了些东西,就直奔南边的山岭走去。
接下来的月余; 卫南寻总是清晨早早出去; 落日前方归。
腊月来临的时候; 他终于兴奋的告诉苏扬舲,可以不在这个客栈里住着了,他找了新的落脚地方。
那个地方僻静、人少,适合养胎。
苏扬舲这一个月都不敢出门,怕他怀着身子的事情被旁人看出来,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确实憋坏了,当听卫南寻说,有个地方可以暂住,还能让他想怎么出去就怎么出去,不受限制时,着实心动不已。
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岭脚下,这里确实人烟稀少,偶有几处农家都零星散在山坳里。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处农宅前。
卫南寻牵着苏扬舲的手走下马车,允乐走在最前面,使劲的推开了农宅门口那扇厚重开始掉漆的大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苏扬舲愣住了。
冬日阳光落在屋子的窗花和大红喜字上,竹子做的门帘旁边,是摇曳的两盏红灯笼。
大片大片的金色阳光,纷纷洒向鲜红灼灼的满院灯笼。
苏扬舲仿佛在眼中燃起了一束灿烂的焰火般,红的妖冶刺目。
“舲儿,”卫南寻搂了搂他已经不再纤细的腰肢,嗓音很轻,如同含着砂砾般的嘶哑:“嫁给我,好不好?”
苏扬舲:“……”
“舲儿,我一直想给你重新办个仪式,把我们从前没有走的那些仪式都走一遍好吗?”卫南寻侧首低眉,金色的阳光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喜悦:“舲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扬舲仰着头傻乎乎的看着他,他万万没想到,卫南寻竟是想给他这样一场婚礼。
他的眼眶泛出淡淡的红,心里是又酸又涩。
那是无法掩饰希翼和雀跃。
他抬眸望着卫南寻,唇角含着笑点了点头,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肚子,道:“好啊,我嫁你。”
卫南寻将人引进偏房里,床上放着一件鲜红的嫁衣,他笑道:“给你备好的嫁衣,让允乐帮你穿上,一会再出来给我看。”
苏扬舲的脸上笑颜灿烂,点点头。
卫南寻刚刚走出去,又探回头,嘱咐:“发髻用我送你的红绸。”
允乐捂嘴笑着将他推了出去,关上门转身对苏扬舲道:“主子,恭喜您,苦尽甘来。”
苏扬舲站在床边,伸手去摸床上的嫁衣,记忆仿佛回到他刚来的那一日,也是这样鲜红的衣衫,也是如此晃眼的满院红灯笼,明明还不到一年,却仿佛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主子,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的。”
允乐看着泪珠子从苏扬舲的眼角颗颗滚落下来,将嫁衣打湿了一片,赶紧上前劝道。
“好,不哭,我应该高兴才对。”苏扬舲笑着抹了抹眼角,才开始伸手将自己的衣衫袍子脱了下来。
晴空万里,卫南寻站在院里的树荫下,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山岭。
风吹来,将他的红色婚衣拂起,如水波般一荡一荡的。
偏房的门被打开了,那个红色仿佛一片焰火,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嫁衣是卫南寻根据苏扬舲的身形让人特制的,尺寸都是他用手掌确认过无数遍的,穿在苏扬舲的身上,无比合适。
他含笑的站在那里,难掩骨子里透出的羞赧,苏扬舲望了他一眼之后,将头顶的红盖头拉了下来。
卫南寻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扬舲。
此时此刻,他要将他最美的模样刻在脑海里,在往后的余生里再也不忘记。
太美太美。
美得他想迫不及待的去拥抱这场盛大的花火,哪怕引火焚身也在所不辞。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苏扬舲,牵起他的手,向着宅子的正堂走去。
正堂的正中,摆着龙凤呈祥的喜烛,左右周围是花生、大枣、瓜子、桂圆四种摆盘,每个盘子上都有一张精致的喜字。
地方虽然简陋,但却是卫南寻精心准备的。
他牵起苏扬舲的手拜天拜地,夫妻对拜。
对拜时,苏扬舲没忍住眼里的泪珠滚了下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卫南寻会真的再给他补办一次成亲仪式。
桌子的左右两侧,摆了两杯茶盏,他们恭敬的将茶奉上,又在其余四人的欢呼声中被送进了布置好的「洞房」里。
苏扬舲坐在喜床上,端正而拘谨,他一动不动,眼睛只能从喜帕下面看到一隅。
一双靴子落在视线里,然后他眼前的鲜红色突然消失。
苏扬舲眨眨眼睛,擦去眼睫上挂着的泪意,笑逐颜开,拉着卫南寻的手不肯松开。
“只能在这个地方,给你婚礼,着实是委屈你了,舲儿。”
卫南寻的手掌回握住他,唇瓣轻轻颤动。
苏扬舲粲然一笑,“哪里委屈了?我觉得蛮好的,特别好,好的我都觉得不真实了。”
“舲儿,谢谢你。”
苏扬舲伸手,帮他也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他又看了看窗外,金色的阳光还挂在天上,便道:“天色尚早,不如你陪我出去做一件事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拉着卫南寻就往院子里走。
允乐正靠在树干上跟尹川说话,也不知说得是什么,手掌还兴奋的在身前比划,抬眼间,看见他二人穿着喜服走了出来,赶紧迎上来,问:“主子们,这洞房花烛的你俩跑出来做什么?”
苏扬舲瞥了他一眼,道:“去马车上把我之前让你买的东西搬进来。”
允乐应了一声,就往外跑,不一会怀里就抱了两棵光秃秃的小树进来。
苏扬舲一直都想种一对连理枝,于是在镇子上的时候就让允乐买了两棵梨树的树苗放在马车上。
“这也算是我们大婚的礼物了吧。”
他俩坐在竹椅里,看着允乐和尹川挖坑,一边磕着瓜子,还一边做着场外指导。
“深一点,对对。”
“尹川,你那个坑太远了,怎么能长成连理枝?”
“要靠近一点,知道了吗?”
卫南寻突然侧过脸庞,问他:“为什么连理枝,你要买梨树?”
苏扬舲仰躺在竹椅里,单手托腮,静静凝望卫南寻许久,才莞尔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带着几分从来没有的顽皮,道:“因为我喜欢梨树啊,开花的时候就像是雪一样美呢!”
四月的某一天,这座荒芜了数年的农宅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孩的啼哭之音。
洪亮、有力。
扯破了寂静的夜。
当甄荀抱着裹的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