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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郑怀洛到现在都不曾婚娶,郑家老爷子一怒之下直接断了他的银钱供给,就连那几个姐姐都坚决不肯再给他一分,只说什么时候娶了弟媳妇,什么时候再贴补给他。
郑怀洛这些日子,每逢月底就去坑姜道臣,也不多,一日三餐外加点心酒水,吃喝蹭的是顺手拈来。
闻言,郑怀洛神情一僵,旋即便换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道:“姜兄”
只是他话才开口,就见姜道臣往后错了错,还了他两个字:“没钱。”
见状,郑怀洛嘴一撇,刚想要开始开启狗皮糖模式,就见秦峥的脸沉了下来:“正经点,我问你们个问题。”
看到秦峥表情的那一瞬间,二人顿时坐直了身体,郑怀洛的心中更是过了无数个念头。
诸如什么,陈年要案、官员贪墨、科考舞弊等等一系列大案在他脑子里过了个遍。
然而秦峥一个与之关联的问题都没问,只是说了一句:“你们,都追求过姑娘么?”
他这话一出,郑怀洛险些从椅子上栽下来,就连姜道臣也愣在原地,难得的磕巴了一声,问道:“什、什么?”
秦峥实在觉得这话题难以启齿,更没勇气将之再说一遍,反倒是郑怀洛回过神儿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乐不可支的问道:“我说大人,您大半夜叫我们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这人笑的让秦峥觉得手心痒痒,他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阴恻恻的问道:“好笑么?”
闻言,郑怀洛顿时收敛了笑容,摇头道:“不好笑,不好笑。”
他说到这儿,到底在秦峥威逼的眼神中,呐呐的开口道:“自然是追过姑娘的,且还不止一个,我还读学堂的时候,就追求过我们隔壁的小丫头,后来被她爹,也就是我夫子拎着脖领子给揍了一顿!”
想起来这段往事,郑怀洛就觉得愤愤,他那时候只是被人撺掇罢了,而且还用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给那小姑娘送了一包桂花糕呢。
结果小姑娘的好脸色没看到,倒挨了两顿竹笋炒肉!
夫子打了一顿不算,待得他回家之后,又挨了他爹一顿暴揍!
郑怀洛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屁股疼,复又叹了口气,道:“后来再遇到的姑娘,不是高岭之花不可攀,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然我也不至于蹉跎到如今啊。”
他说到这儿,复又想起一事儿来,因好奇的问道:“不过世子爷,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听得他这话,秦峥的脸色一僵,下意识道:“随便问问,你呢?”
见秦峥问自己,姜道臣则是苦笑的摇头道:“世子知道,我心里有个人,除了她,谁都不可。”
可偏偏,她也不可。
秦峥闻言,这才想起姜道臣的过往来,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抱歉,一时冒犯。”
姜道臣当年进大理寺,为的也是那个姑娘,只是
世有名花难再得,零落成泥碾作尘。
听得秦峥的话,姜道臣却是摇了摇头,道:“无妨,旧事罢了。世子不说,我都险些忘了。”
记得太久,成了如同呼吸一般存在的东西,许多时候若是不想,他都护忘记此事的存在。
姜道臣念及此,复又挑了挑眉,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世子问这个话题,是想追求谁啊?”
不同于郑怀洛这个只会看热闹的,姜道臣在他开口之后,便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他这话问的直白,直接便让秦峥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朋友”
一旁的郑怀洛的眼睛里瞬间亮晶晶,他拉长了声音接口,却又在秦峥警告的眸光中骤然噤声。
奈何那一双眼睛里却藏着无数句想说的话,仅凭着目光就让秦峥觉得耳朵被吵得疼了。
有的话痨,就算他不张嘴,你也能觉得耳根子不得清净。
更何况,这个话痨的眼睛太过灵动了!
姜道臣见他这模样,不由得摇头失笑,一面温声问道:“世子,您那个朋友,他现下是什么情形?”
姜道臣本人的声音与他的长相都给人一种十分温和友善的感觉,相较于郑怀洛,秦峥显然觉得他更靠谱一些。
这会儿听得他问了,认真的想了一想,斟酌着道:“他喜欢一个姑娘,原本姑娘也喜欢他的。只是大抵是他迟迟不回应,姑娘好像死心了。”
秦峥这几日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能想到的答案就是这个了。
大抵是因为他回应的太晚,所以顾九死心了,不然的话,那般喜欢自己的她,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
虽说,这个好像也不大合常理。
往日里于破案上无往不利、更擅长抽丝剥茧的大理寺卿,现下在男女情爱上,却如愣头青一般,不但失了分寸,且还失了理智。
听得这话,就连郑怀洛也不笑了,随着问道:“那您您的那位朋友,他是怎么确定姑娘死心的呢?”
不是他郑怀洛吹牛,先前的时候他是见过这位小嫂子的。
一个人的爱意是藏不住的,那个小嫂子的眼睛里,全是秦峥。
这才多久的时间,哪儿可能就对他死心了?
他看人还挺准的,那小姑娘是个长情的,绝对不至于才这么会儿功夫就死心的!
见郑怀洛问的诚恳,秦峥难得的没再拿眼刀威胁对方,只是自己叹了口气,道:“她亲口所说,那方天地是囚笼,且她希冀自由。”
在顾九说出那番话之前,秦峥是有想过,润物细无声的感化这姑娘。
可在她那番话之后,秦峥却迟疑了。
他所希冀的,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有那么一瞬间,秦峥脑中曾过了诸多阴暗的想法,可最终,全部都被自己不动声色的收敛了起来,唯独剩下了理智。
那些滋长在黑暗里的负面情绪,若真的实施了,才是真的失去了顾九。
听得这话,郑怀洛顿时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呀,小嫂子她我说您那位朋友的媳妇,她若不是因为很爱他,怎么会嫁过去呢。说什么一方天地困住了自己,也许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女人嘛,有的时候,不要就是要。”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郑怀洛又没了正形。
这挤眉弄眼的模样,顿时让姜道臣踹了他一脚,随手塞了一块糕点在他嘴里,鄙夷道:“闭嘴吧你!”
这人说的什么话,花街柳巷里不学好!
郑怀洛被堵了嘴,姜道臣则是若无其事的继续道:“我倒是觉得,揣度再多,不如当面沟通。毕竟,眼见尚且不尽然为实,更何况是耳听?”
他这话,倒是让秦峥一时有些深思。
见他拧眉在想,姜道臣也不多言,只是复又倒了一杯酒,顺带手的给他二人将酒杯都满上。
秦峥抬手将杯中酒喝干,复又给自己倒满,这才道:“来,不提那些,叫你们来便是喝酒的,走一个。”
郑怀洛才被糕点噎了一下,这会儿刚灌了大半杯茶水下去,听得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大人您说的是,属下敬您。”
也不知道方才是谁那么口是心非的,现在倒是遮掩的冠冕堂皇!
第175章 不醉不归
不过郑怀洛敢怒不敢言,连说话的时候都得带着笑,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位冷面阎罗,谁知道对方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毕竟,这人一贯的丧心病狂!
秦峥跟郑怀洛共事多年,只看他这表情,便听出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了,只嗤了一声,道:“来,不醉不归。”
他说到这儿,又加了一句:“放心,不止红袖招有好酒,长安楼也可让你喝的尽兴。”
这人腹黑又毒舌,但凡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郑怀洛保证能打死他。
然而现在,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愤道:“您说的是,我今晚必然喝个够本儿!”
不用花他郑小爷的钱,不喝白不喝!
更何况,酒壮怂人胆,等喝多了,他才好套话,问出来秦峥到底受了什么挫折不是?
毕竟,红袖招常有,而秦峥的笑话不常有!
念及此,郑怀洛又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笑眯眯的端起了酒杯,道:“世子爷,我敬您啊。”
见他这模样,秦峥只看以议案便知道他绝对在想什么花花肠子呢。
只是他今夜的确有些烦闷,因此对劝酒来者不拒。
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人已然喝光了三坛酒了。
而郑怀洛没有想到,他会是最先醉倒的那一个。
“你们说!”
郑怀洛突然一拍桌子,眼睛通红,直勾勾的盯着秦峥,问道:“我不就是不想娶媳妇么,小爷我招谁惹谁了,就被他们如此逼迫!我生下来,难道除了给郑家留个后,传宗接代,就没有别的用处了么!”
他说到后面的时候,眼圈越发的红,脑袋又低垂了下去,整个人既颓丧又可怜。
秦峥见他这模样,便知他是醉了,而一旁的姜道臣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复又给他到了一杯茶放在面前,道:“喝口水。”
郑怀洛低头看了一眼,乖顺的将茶杯端起来喝干净,抹了抹嘴,声音里越发染上了几分凄凉:“我其实并非故意不成婚的,我只是只是不甘心”
他爹一生娶了五六房小妾,给他生了一堆姐姐,到了得了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疙瘩的养大。
而他那几个姐姐,对他也的确不错。
可说实话,论起来上京奇葩的人家,他觉得郑家绝对能排的上号,毕竟妻妾成群还能如此和谐的,除了他们家大概也没谁了吧?
可是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让郑怀洛觉得自己只剩下了一个作用。
千顷地里一根独苗,若不能茁壮生长给这地里开枝散叶,那他这颗苗苗就对不起众人的期盼,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可是凭什么呢?
他除了是郑家的儿子之外,还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这般努力的科考入仕,进了大理寺如此兢兢业业的卖命,除了振兴家族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那便是圆他所愿。
哪怕那个愿望有些夸大其词。
“我只是,希望自己无愧于读的圣贤书,无愧是自己心中的正道,我希望日后有人提起来大理寺的这位郑大人,是要夸一句清正廉明。而不是,让旁人想起来我,只会说一句,哦,那个无用的草包,唯一的作用便是给郑家续香火。”
郑怀洛也知道自己醉了,他低头苦笑一声,眼眶虽然湿润,到底是大老爷们,始终未曾掉泪。
他深吸一口气,又抬起头来,看向秦峥他们道:“姜兄,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平日里最爱跟你斗嘴,可其实我最羡慕你,也最钦佩你。”
为了一个女子,他可以至今独身一人。
那样的感情,他虽然未曾经历过,却也因此更加艳羡。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成婚,不是为了给郑家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让父母安心,而是堂堂正正的告诉自己,是因为我心悦于她。”
因为,这是他的人生。
这些话,郑怀洛从未跟人说过。
哪怕是去红袖招,他也并非是真的喜欢那里的姑娘,只是厌烦了长辈的催婚,却又无处可去。
他宁可让家里以为自己是一个留恋花楼的纨绔,也不愿意把这些想法说出来。
因为他并非没有说过,只是得了可笑二字的评语。
是啊,可不就是可笑么。
在老头子眼里,他是个男人,哪怕暂时没有遇到心悦的姑娘,又哪里妨碍他成婚了?
再者,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常态,娶得多了,不就知道爱谁了么?
见郑怀洛声音低沉,姜道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秦峥,则是听着他的话,饮尽了杯中剩下的酒。
烈酒入喉,他反倒是更加清醒了。
到了最后,除了姜道臣之外,其他两人倒是都醉了。
不同于秦峥,郑怀洛直接便趴在酒桌上睡去了,姜道臣见状,唤了店小二开了房间,把郑怀洛给扔了进去。
之后又问秦峥:“世子在此对付一晚吧?”
这个时候回去,离家远且不说,还麻烦。
闻言,秦峥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了,我回府了。”
见他执意要走,姜道臣嘱咐了车夫几句,待得他的车架离开后,自己也转身回了房。
只是待得合上门后,他看着窗外那一弯残月,眉眼中却添了愁色。
西城兵马司审理方清一案的时候,纵然没有公开审理,但仅仅一日之后,那些流言蜚语却是甚嚣尘上,几乎传遍了上京的大小角落。
若只是市井百姓们讨论便也罢了,毕竟小老百姓说几句闲话,可影响不到那些大人物的命运。
可偏偏,这些事情却传到了御史台的耳朵里。
御史台的老家伙们镇日里闲来无事,如今海晏河清,官员大多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