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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先前对她有诸多的不满,可是看到顾九这样尽心尽力的看顾钱宇,他们也有些心中佩服。
原先只当她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小姑娘,可是现下看来,单从医者方便,她的医德便足以叫人叹服。
更遑论说,她还是在他们那样闹过之后,还这么尽心尽力的给钱宇看诊。
至少,有人敢在保和堂闹过之后,他们是从不肯给对方再看诊的。
念及此,这人越发的心虚了。
顾九回头,见是钱宇的徒弟之一,因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
她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继而替钱宇诊脉。
这一夜,他的脉象起起伏伏的变化不停,但却是肉眼可见的在好转。
至少,现下他的脉象虽然还是乱,却并非是杂乱无章,而是渐渐地有了秩序。
像是被打乱重建一样,虽然需要过程,可至少这过程是朝着好的结局去的。
顾九心中欢喜不已,又怕是自己诊脉有误,见这人还没走,顿时叫住他,问道:“这位大夫,你可要给你师父诊个脉?”
那人不妨她这话,先是诧异一番,继而呐呐的点头道:“好。”
而给钱宇诊脉之后,那人顿时便瞪大了眸子,带着喜色道:“我师父他他的脉象平稳了不少!”
先前钱宇昏迷之后,他们是给钱宇诊脉过的,当时跟现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念及此,这人复又朝着顾九诚挚的行礼道:“夫人,先前对您多有冒犯,真是对不住。”
看来他们都误会顾九了,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
闻言,顾九倒是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道:“无妨,都是小事。”
她说到这儿,到底是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见她这模样,那人复又劝道:“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便着人去叫您。”
一个小姑娘在这儿熬一夜,叫人瞧着怪不落忍的。
这么一想,那人又觉得脸上臊得慌,他们也都是三四十的大老爷们了,怎么先前就为了那些事儿,而跟顾九吵起来了?
即便是因为担心钱宇,可到底对方是个小姑娘呢。
听得这话,顾九想了想,方才道:“也好,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事情随时喊我便是。”
现下瞧着钱宇的状态越来越好,顾九也渐渐地放下了一颗心,她现下的确是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若是钱宇的症状好转,那就说明这药物是有用的,明日还有得她忙呢。
的确是得趁着这时候睡一会儿。
只是顾九没有想到,她一觉睡起来,门口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们这是做什么?”
门外站了几个男人,个个神情不已,不过共同点便是都带着郝然与不安。
顾九这一觉才睡了两个多时辰,不过因着手边放着熏香,难得睡的踏实,这会儿倒也觉得神清气爽。
可她这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呢,一推开门看到外面这情形,顿时连哈欠都忘记打了。
见顾九出来,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大师兄先站了出来,朗声道:“对不起,秦夫人,我给您赔罪!”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秦夫人,昨儿个是我们不对,说话不过脑子,请您原谅我们的无知与冒犯!”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
给顾九道歉。
顾九越发一头雾水,无奈的失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太阳不热么?怎么好端端的给我道歉?”
这会儿已经快晌午了,夏天的天,燥热且闷,更遑论他们都是站在太阳底下,脸都红了。
也不知这些人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总不能是
她才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心头狂跳。
顾九忍着心里的雀跃,试探着问道:“可是钱老先生好转了?”
能让这些人主动过来道歉,她只能想到这个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那大师兄当先道:“是,我师父身上的印记,开始消退了!”
他说的消退,是真的消退。
从昨日胳膊上蔓延开的梅花印记,到方才他们去看的时候,那些印记就像是被抹去一般,除却较重的地方,其他的都几乎不见了!
还有他的脉象,昨日还有些杂乱,可今日,已然全部归于平和了!
这是神医啊!
昨日里还将顾九骂的狗血淋头的大师兄,今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得亏顾九没跟自己计较,否则他就是害了师父的罪魁祸首!
然而顾九已然没心思听他们道歉了,在听到他这话出口的第一瞬间,她瞬间便快步提裙跑去了钱宇的房中。
此时的钱宇,已然醒了。
见顾九进来,他当下便要起身:“秦夫人,这次多亏了您”
第328章 女子同样可以
见钱宇想起身,顾九连忙快步走过去,虚虚的扶着他道:“老先生,您快躺着,现下感觉如何了?”
闻言,钱宇这才重新躺了回去,脸上也带着感激的笑容:“老夫现下觉得很好。”
其实便是他不说,只看这脸色都看得出来。
现下钱宇的精神还很虚弱,可是面色却是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还有他手臂上那大片大片盛开的花,现下也都渐渐地在消退。
便是不会医术的人,也看得出来,他这是在好转。
顾九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笑着道:“老先生请伸出手来,我给您诊个脉。”
钱宇将手递给他,一面虚弱的笑道:“多谢夫人。”
顾九伸出手来把他的脉象,笑容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相较于昨日的脉象凌乱,今日很明显平和了许多,再加上他现下的脉象逐渐强劲,都是好转的有力佐证。
待得将手收回来之后,顾九真心实意的笑道:“今日见您这样,我才算是彻底的踏实了下来。”
今晨她睡觉的时候,都是靠着熏香安神的,现下见到钱宇这模样,方才将心底的那一颗大石头给放了下来。
这下,钱宇应当无性命之虞了。
钱宇点头,抚须笑道:“这次多亏夫人了,看来您的药是管用的,他们也可以开始吃了。”
他是心甘情愿当小白鼠的,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不惜命,只是当时那种情形下,他若是不出头,这事儿便无法进行下去。
如今好转起来,钱宇心里也放下了心来。
顾九点头应了,又跟钱宇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起身出去了。
门外那一群徒弟们还在等着呢,现下见她出门,又都纷纷的凑了上来,只是一个两个的偌大汉子,如今倒是个个面皮紫涨,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顾九见状,不由得失笑,道:“各位,老先生已经好转,可见方子是管用的,接下来还要劳烦大家辛苦一些,将药分发下去。”
见她只字不提先前他们的错处,那些人反而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为首的大师兄咳嗽了一声,到底是站了出来,脸色诚恳道:“夫人,先前多有得罪,不求您原谅,跟您说声对不住!”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的开始说对不起。
先前生气是真生气,可这会儿道歉也是真道歉。
顾九原本还因为他们的屡屡阻挠,有些心里不舒服,可这会儿看到他们这做派,反倒是气消了不少。
她睨了这些人一眼,淡淡道:“得罪谈不上,只是往几位记住,这世上,不止是男儿才可以行医问诊,女子同样可以。”
先前他们瞧着她不顺眼,不过是因着她是女子,且还是个年轻的女子,觉得她没本事罢了。
如今事情了了,顾九虽不会跟他们计较,可想起来这些人偏见,到底是有些心中不大舒服。
这世道本就轻视女子,可女子却并非如他们想象中的无能。
若是原先,他们必然是不服的,可是才见顾九解决了此事,且还救了师父,他们自然都心悦诚服。
“多谢夫人教诲,我们日后定然铭记在心。”
见他们态度诚恳,顾九反倒是有些郝然,因道:“罢了罢了,现下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去熬药,待会还要劳烦几位先生将之分发下去。”
得了她这话,几位自然都连声称是。
因着怕这药方泄露,所以顾九熬药的时候,并未让人围观。
可是她心知肚明,这方子,但凡有些经验的大夫,看残渣怕是也能看出来一二。
顾九心中有些不安,生怕因此给庄子期带来麻烦,待得将药送出去之后,自己则是关在房中,给庄子期写信。
从此地到上京,若是八百里加急,不日就可到上京,至少得先让师父心里知晓此事。
她斟酌再三,还是将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又言明,她是权宜之下不得已为之,再三的给庄子期道歉。
将信写好之后,顾九忍着心里的忐忑,将信放在桌案上晾着。
只是不想,顾九才做完这些,就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声音不急不缓,听脚步声不似年轻人。
顾九应了一声,问道:“门外何人?”
下一刻,便听得赵岩的声音响起:“是的,秦夫人可在忙么?”
听得是赵岩,顾九忙的起身,走过去将门开了,一面笑着行了礼:“老先生快请进,您过来可是有什么赐教么?”
对于这位老先生,顾九先前还有些防备,不过现下相处下来,也旁敲侧击的知道这是一个心地良善的,在邓县城中颇有名望,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
大抵是因着庄子期的缘故,顾九对这些大夫都颇有好感。
这会儿见他的时候,自然也十分客气。
谁料,赵岩的神情里却是有些迟疑。
他咳嗽了一声,有些郝然道:“不瞒您说,老夫今日前来,是有一桩事情想要问,若是夫人方便的话,还请如实告知。”
说到最后,他的神情里又带出郑重来。
见状,顾九莫名起了几分猜测,试探着问道:“老先生,可是又要问我的师承?”
不怪她会这么想,而是赵岩从先前见她的时候,似乎就很执着此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见赵岩点头道:“秦夫人聪慧,不错,正是此事。”
他承认的倒是爽快,顾九心中有些狐疑,想了想,问道:“那我可否问一问,您为何对此这么感兴趣呢?”
庄子期的事情,她为了以防万一,自然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可看赵岩的神情,却又让顾九有些迟疑。
毕竟,他瞧着不像是坏人,且似乎还有些内情。
听得顾九的询问,赵岩叹了口气,道:“不瞒夫人说,这么多年来,老夫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是,是我师父的外孙。”
他这人命不大好,才出生就死了爹,靠着老娘亲将自己拉扯大,结果还不等享福,便一命呜呼。
替母亲四处问诊的时候,他机缘巧合求到了一个人。
百年庄家,然而现下这世道,已然没多少人记得他们了。
可他们,依旧在做着不变的事情,便是治病救人。
母亲没被救回来,他却是因着这一片孝心,被师父收为了徒弟。
一个只有一腔愚孝,却事事粗笨之人,偏偏师父从未嫌弃过他的蠢笨,教授他的时候一如旁人一样的尽心尽力。
师父身边有一个孩子,他见证了这孩子从蹒跚学步,到后来的清秀少年。
那是师父的外孙,自幼被养在他的身边,按着庄家的排行,小名叫小七。
“老夫生平愚笨,学什么都慢,就连小七都比我强上数倍。到后来,我年岁大了,师父不愿我一生蹉跎,便让我去药铺里出诊。只是我挂念老家,在药铺里做了一年之后,到底是辞别了他,带着老母的骨灰,回了邓县。”
当时他还跟师父约定,待得安置妥当后便时常回来看望他老人家。
只是不想,那一别,竟是永远。
他再回去的时候,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烧焦之后的残垣断壁,与他记忆里一处都对不上。
“后来老夫问了之后,才知道庄家被天火焚烧,竟无一人逃出。”
说这话的时候,赵岩的神情里也带出几分赤色来,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可浑浊的眸子里,到底是承受不住,有泪水滚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得赵岩讲完,顾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递了茶给赵岩,一面试探着问道:“所以,您要找的人,就是小七?”
姓庄
跟师父的姓对上了。
听得顾九的询问,赵岩稳定了几分情绪,方才点头道:“不错。其实老夫也知自己怕是发癔症了,秦夫人你年岁尚幼,这事儿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怎么也不会跟我那小师侄有关系的。可我”
他到底是有些痴心妄想。
尤其是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