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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并且写好了五十封信,如果自己这次一去不回,那每年都会有一封信寄给林氏。
就让她以为,自己还好好的在这人事,只是无缘相见罢了。
谢远城垂眸,将那万千情绪都狠狠地压制在了心里,继而又笑着问道:“这个答案,可还合你的心意?”
男人虽然在笑着,可林氏却不知为何,竟觉得心里的酸楚越发深了几分。
她点了点头,将心中那些杂乱的情绪甩了出去,叹息道:“其实男儿志在四方,只要你好好儿的,我便比什么都高兴。”
她这一辈子,亲缘淡薄。家人远在边关,前夫家人与她势如水火,如今除了儿子儿媳之外,也唯有一个谢远城。
念及此,林氏又带着几分不舍,叮嘱道:“你此行,一定要保重,阿姐在上京等着你呢。”
短短的几个字,险些将谢远城的眼泪都招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氏,应声道:“这话,我记下了。”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后来也是因为这句话,谢远城才活了下来。
她还在上京,等着自己。
秦峥来的时候,谢远城已经走了。
他走的匆忙,临走的时候,从庄子期那里拿走了些东西,之后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林氏正沉浸在离别的情绪里,整个人都有些怅然若失,骤然听得儿子的声音,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峥儿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虽然带着笑意,可是那一抹愁思却没有瞒过他。
秦峥点头应了,先是给林氏请了安,旋即又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闻言,林氏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儿,只是你谢叔叔出门去了,我才想着他这一路不知是否顺遂。”
说到这儿,她又看向秦峥道:“你可吃过饭了?”
秦峥摇了摇头,笑道:“还不曾,忙完便过来了。”
他倒是没将谢远城的事情放在心上,宽慰了林氏几句之后,便扶着她过去一起吃晚饭。
今夜梅园热闹至极,庄子期借机开了两坛好酒,林安待要阻止他,却反而被他瞪了一眼,道:“你师爷难得来一次,自然是要把酒言欢的,小屁孩儿,不准这时候驳我的面子!”
后面这话,却是压低了声音的。
见状,顾九一时有些忍俊不禁,因笑着拉了一下林安,悄然道:“好了,这酒已经被我换过了,是专门酿造的药酒,喝了有养身的功效。”
听得顾九这话,林安方才勉强点头应了,只是看着庄子期的时候,到底是有些无奈:“那您可要少喝点。”
一旁的赵岩先替他回答道:“行舟放心,师爷替你看着他,绝对不让你师父多喝。”
都说隔辈儿亲,换到师门里面的人也是一样的。
至少赵岩对庄子期收养的这个小男孩是十分喜欢的,懂事儿知礼,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闻言,林安笑着应了,又亲自给他把酒倒上,这才乖巧的坐在了下首。
这一顿饭,可谓吃的宾主尽欢。
秦峥的酒量不错,就陪着两个长辈喝酒。
至于顾九跟林氏,也都倒了桂花酿,口感清甜且没什么酒劲儿,也算是尽兴了。
赵岩到底是年岁大了,酒过三巡之后,就有些撑不住,笑着摆手起身道:“我先回房中躺一会儿,你们慢慢吃。”
眼见得他去了,庄子期则是砸吧了下嘴,复又看向秦峥笑道:“来,咱们爷俩喝。”
秦峥自然是笑着答应,不过却是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兑了水的酒换了过来。
毕竟,庄子期的身体,便是药酒,也不能喝太多。
庄子期心知肚明,睨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跟他干了一杯。
待得吃完饭后,顾九扶着林氏回房休息,林安则是看书去了,这饭桌上,便只剩下了庄子期跟秦峥。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复又低声道:“今日谢先生来过,这事儿你知道吧?”
先前在母亲的嘴里听到谢远城的时候,秦峥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现下听得庄子期说起来,却是留了心,因问道:“我听母亲说起来过,义父,可有什么不妥么?”
闻言,庄子期叹了口气,道:“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可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吗?”
这话一出,秦峥越发有些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道:“不知。”
不过先前听得林氏的意思,是他出远门去了?
闻言,庄子期却是叹了口气,道:“他的确是出远门了,只是却并非去游历,而是为了救你母亲。”
将这话开了个头,后续的就好说多了。
庄子期简略的说了天山雪莲的事情,末了又道:“他这次出门,就是要去雪山,为的便是拿到天山雪莲,为你母亲续命。”
林氏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非此药不可救。
“只是,这一趟千难万险,若是一着不慎,怕是不但他回不来,他的命也得交代在那里。”
这才是庄子期最担心的。
他喝了酒,神情也有些激动,叹息道:“我这些年虽说没诊治几个人,可是医者仁心,如今为了一命,很可能要害了另外一命,老头子这心里,有些过不去。”
傍晚的时候,谢远城过来,他还以为对方放弃了呢。
谁知道他竟然是做好了打算,直接要去了。
消失的这些时日,谢远城其实是打探了天山雪莲的消息,据他所言,大抵是林氏的命好,所以那雪莲不但是今年开放,且还花期将至。
为了取到那药,他连中秋都顾不得过,直接便要过去。
今日过来,谢远城便是为了告别。
可因着怕林氏看出异样,他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
庄子期心知肚明,尤其是在看到谢远城最后那个眼神的时候,也有些忍不住替他难过。
若是此番,谢远城真的回不来,那林氏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心了。
“那会儿我还问过他,值不值得,他说”
“值得。”
即便这次是赌上命,只要她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可以活下来,那就值得。
听得庄子期说了来龙去脉,秦峥却是一时愣在原地。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峥第一反应,却是想起来那日他们的对话。
那时他二人的气氛可算不得祥和,秦峥自然火药味儿极浓,可谢远城也没温和到哪儿去。
当时秦峥对于他的话还不屑一顾,可现在,他脑海中想起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的那句:“我待她的心无人能及,你也不行。”
原来,他并非夸大。
这世上,肯为了林氏不顾一切,甚至于毫不犹豫的豁出命去,谢远城当真是头一个。
便是他也不行。
第500章 白无渊查了么?
身为人子,他自然愿意救林氏,可那是因为,他的命便是林氏给的。
是林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拼死生下了自己。可是此后的人生,他却是与另外一个人休戚相关,与林氏只是渐行渐远。
若不是顾九从中调和,甚至于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会不会跟林氏和解。
可是
谢远城却不同。
他分明与林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只因幼年的情意,只因单方面的情根深种,甚至都不必得到林氏的回应,他便可以为了她豁出命去。
甚至,林氏连他这一番心意,连他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秦峥念及此,声音里都带出几分愧疚来。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他可说什么了?”
闻言,庄子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拿在手里,并未喝,只是道:“他说,若没命回来,万望保密。”
他将谢远城的计划说了,末了又喟叹道:“你随我来。”
听得这话,秦峥依言点头,随着庄子期去了房中。
庄子期取出来一个小匣子,递给秦峥道:“他将一切后事都安排好了,此番若不能安然回归,这书信,便劳烦你了。”
见那一匣子的书信,秦峥没忍住,伸手打开,却见那上面整整齐齐的,信封上写的都是“林远黛亲启”。
他最后的任性,便是没有叫一声林姐姐,而是唤她的名字。
秦峥将匣子合上,勾了勾唇,却又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先前的事实,他刻意跟对方说那些话,为的便是想要考验他。
因为林氏所剩的时日不多,他不愿意看到母亲再一次受到伤害。
可是现下看到这个小小的匣子,他却又有些后悔。
若是谢远城此番真的一去不回
那母亲,大概余生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如此深爱她的男人了。
念及此,秦峥复又叹了口气,问道:“义父,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闻言,庄子期却是楞了一下,问道:“早告诉你什么?”
“天山雪莲。”
秦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您早告诉我,母亲并非完全没救,焉知我不会想办法?”
如今,不管谢远城回不回来,他都欠了对方一份大恩。
听得他这话,庄子期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若是我早告诉你,你又待如何,去雪山取药?”
秦峥毫不犹豫,点头道:“那是自然。”
若是知道母亲的毒是可以解的,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不就得了。”
庄子期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缓缓道:“秦峥,你跟谢远城不一样,他去了雪山,是为了爱。你呢,是为了孝。”
而爱跟孝,是不一样的。
见秦峥还要再说什么,庄子期顿时摆手道:“行了,我瞧着他倒是挺诚心的,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如今你说什么都晚了,他傍晚的时候已经出发了,便是你要追他,也是追不上的。”
他说到这儿,又道:“不过你也放心,我这些时日炼制了几味药,可以关键时候保命的,况且我先前探过他的底,他是习武之人,说不定此番会有大造化呢。”
这话一出,秦峥却是微微一愣,问道:“您说什么?”
习武之人?
不知怎的,秦峥复又想起先前的疑惑,下意识问道:“师父所说的习武,是指的他有基础,还是武功高强?或者说,比我如何?”
这话一出,庄子期则是睨了他一眼,道:“这个不好说,但按着他的身体,应当与你不相上下。”
学医之人自有一套自己的手段,先前的时候,他只以为谢远城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可是这次教授他东西的时候,却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念及此,庄子期复又摆手笑道:“好了,你现在追究这些,又是图的什么?”
秦峥点头应了,心里却是多了几分盘算。
看来,他之前还真的是看走眼,低估了谢远城。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先前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先入为主,以为谢远城会功夫,是因为早些年在边关军营中所学。
只是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许多地方不对,毕竟就算是早年打下来的童子功,这么多年荒废下来,怕是也早该与常人无异。
便是强,也强不了太多。
可谢远城这些年的行径,却不像是一个寻常弱书生能干出来的。
他先前只想着是这人的头脑厉害,可现在来看,却是不尽然。
见秦峥一直思索,庄子期则是将匣子拿了回来,顺手敲了一下他,道:“不是说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可现提醒你,千万别让你母亲看出来,否则,平白惹她担心的。”
待得他去将那小匣子重新放好之后,秦峥这才回过神儿来,点头应道:“义父放心,我知道的。”
他说到这儿,又沉吟道:“还有一件事。”
见他神情郑重,庄子期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问道:“怎么了?”
秦峥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正色道:“义父,您对白家了解的多么?”
他这话一出,庄子期先是楞了一下,复又反应过来,问道:“你说的,是白天凌的白家?”
见秦峥点头,庄子期想了想,道:“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了解的不算多。白家发迹是在沧县,白天凌祖父那一代,才搬到上京来。先前的时候,傅家同他们打过交道,我也曾跟白天凌见过几次面。只是此人心术不正,我有些看不大入眼,再加上他年岁比我大,后来倒是没怎么遇到了。”
他简要的将白家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后来傅家庄家接连出事,我许久不回上京,便不知道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可是白家有什么问题?”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先前白无渊的事情一出,白天凌那老东西都畏罪自杀了,如今的白家是白无渊当家,以当年的恩怨,现下必然是大洗牌了。
所以,自己知道的那些消息,应当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闻言,秦峥则是深吸一口气,道:“大理寺新查到的消息,这些年,白天凌都在养着红莲教,且与红莲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