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婉慧也笑道:“我是听窈窈说,今儿准备了许多精致的吃食,便想着你快点过来,也好一道开吃,可是馋死我了。”
唐云曦抿着唇儿,也不那么紧张了。
唐云梦一个人站在一旁,真正是好不尴尬,正想插了话去,又有一辆马车停在垂花门前。
齐六小姐,齐思宁也过来了。
齐思宁十一岁,比她们都大一些,模样长得俊俏,一进屋,就瞧了虞幼窈:“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美人儿,这就急着显摆出来了。”
虞幼窈叫她一通调侃,也是俏脸一红:“可别说我了,你可显摆在我前头呢。”
齐思宁一来,虞幼窈请的人也都到齐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就一道去了安寿堂,给虞老夫人请安,唐云梦落在后头,让春晓招呼了一声,这才不尴不尬跟了上去。
孙女儿生辰,虞老夫人也一改往日寡淡,穿了棕金色团寿纹褙子,头上系的也是虞幼窈之前绣的“卍”字纹抹额,抹额叫她翻转了一个面,这一面是“寿”字纹,瞧着也是喜气洋洋。
姚氏和杨淑婉都坐在堂里头。
几个姐儿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眉目间的稚嫩,掩不住花骨朵般的芬芳,让在场几人瞧了也是眼神儿一亮。
杨淑婉没瞧见虞兼葭,便也知道,虞幼窈在外头迎客,院子里头少不得家里头的姐妹帮衬着,也不好跟着一道过来。
几个姐儿规矩也是一等一的好,向虞老夫人请安后,一一向杨淑婉,姚氏见礼。
虞老夫人乐呵呵地,问起了她们家中长辈。
正说着话,虞幼窈听到了轱辘声响,就转过头去。
长安推着周令怀进了屋里。
周令怀穿了一身青织金纹直缀,衣襟、袖口、腰间、衣摆处都绣了缠枝桐叶,少了淡薄清寡,多了几分雅人深致。
虞幼窈眼睛一亮。
这身衣裳,是之前她出了料子帮表哥做的,前几天锦绣庄才送过来。
宋锦以草木矿染,颜色厚重古雅一些,两重经丝,一底经,一面经,明暗两重,层次感尤其分明,表哥这身就是暗纹织金,明纹淡绿,相互交织,便又多了几分贵重。
周令怀抬眸,就瞧见小姑娘眼儿晶亮地看着他。
他目光微顿,小姑娘弯弯的一道眉尤其好看,宛如一弦月,透着皎色,竟是揽尽了山河之灵秀,皎月之潋滟。
淡白的唇轻弯了一下。
第217章 表哥很疼我
“令怀来了。”虞老夫人瞧了周令怀,脸上笑意不减。
周令怀往常淡薄惯了,衣裳也大多都是青色,鲜少这样贵重,今儿这身,也是因为窈窈生辰之故。
可见与她的心思一般,是真将窈窈搁在心里头了。
周令怀应了一声,上前给虞老夫人请安。
几个姐儿半大年岁,倒是不必避着,便也大大方方地去瞧周令怀,见他坐在轮椅上,一身宋锦青织金桐叶直缀,衬得他鬓若裁刀,眉目如画。
尤其是那双眼,宛如幽渊,似敛尽了星辰浩瀚,深含着无尽的寡薄,瑰丽之处,隐藏着黑不见底的深沉。
齐思宁转头瞧了与虞幼窈咬耳朵:“这个,就是你家打幽州来的表哥?”
虞幼窈点头。
“长得可真好看,”齐思宁赞了一声,见宋婉慧正与虞霜白说话,凑到虞幼窈耳边,小声说:“和宋世子一样好看。”
一边说着,便没忍住瞧了他一双腿,眼里掠过一丝惋惜来。
宋明昭哪儿比得上表哥!虞幼窈嘟了一下嘴,没表露出来,只笑道:“我表哥不仅长得好看,书也读得好。”
瞧着她显摆样,齐思宁也是无语了,转头瞧了一眼这位周少爷,又回头瞧了虞幼窈:“你今儿这身,与你表哥相似得很。”
虞幼窈还真没注意这个,连忙去看表哥。
表哥的青织金缠枝桐叶纹直缀,暗纹织金,明纹淡绿,可不与她这一身黄绿色缠枝桐叶纹湘裙有异曲同工之妙?
虞老夫人转头对虞幼窈几个摆摆手:“难得你们年岁相当聚一起,便自个玩去,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一道讨嫌了去。”
虞府相熟的人家,也远不止宋、唐、齐三家,这三家走得近一些是真,但窈窈头一次小宴,是奔着结交去的,是要往深了处,在各家有了相熟人,往后去外头走动,也不至于落了单,消息也能互通。
如此一来,请的人要贵精不贵多。
家世、品性才是关键。
得了祖母的话,虞幼窈连忙跑到表哥跟前:“表哥,今儿真好看。”
周令怀弯了下唇:“表妹也是。”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带着几个姐儿一道出了安寿堂。
小姐们往常养在闺里头,除了家中父兄幼弟,也鲜少见到外男,这会儿没得长辈盯着,哪儿还忍得住。
“你们这个表兄,长得可真好……”宋婉慧也是惊叹,往常总觉得她哥哥宋明昭,才貌是一等一的好,旁人都比不上。
可今儿见了周令怀,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可惜周令怀坏了腿,不然这一上京,名头大约就传了出去。
有人夸了表哥,虞幼窈眼儿亮晶晶地,脸上也透了与有荣焉的表情。
虞霜白瞧得心塞不已:“可得了吧,哪儿是我们表兄,分明是我大姐姐一个人的表哥,我们这个表哥性子淡薄得很,也就与我大姐姐最亲近,”一群人恰巧走到白石桥上,窕玉院里那株青梧绿云遮蔽,她伸了手指头,往那头一指:“瞧见那棵青梧没,最顶上的阳桐木,就是让周表哥斩下来的,说要亲手为我大姐姐斫琴,可把我们羡慕得。”
宋婉慧几个连忙抬了眼睛,果真见那棵参天青梧头上断了一截。
又是好一阵惊叹——
“周表哥还会斫琴,好厉害啊,我哥哥就不会……”
“表哥九岁就学了斫琴呢。”虞幼窈笑弯了唇,从春晓手里拿了香扇,一点一点地展开,一面杏花斜枝,一面桐花鲜妍,处处都透着不一般。
可把虞霜白瞧得无语极了:“可不止呢,我这个表哥是个能人,快瞅瞅我大姐姐手里拿的香扇。”
哪有人这样显摆表哥的,生怕旁人因为周表哥坏了腿,小瞧了他。
半大的姐儿们,哪个不喜欢这些精巧的物儿,齐思宁瞧到虞幼窈手里头的香扇,又是惊叹,又是艳羡。
“快让我瞧一瞧。”宋婉慧连忙拿在手里把玩。
扇子做得精巧,拿在手里也轻巧,轻轻一闻,淡淡的树脂香味,十分清新,尤其是上头的雕工,简直是巧夺天工。
齐思宁也是手痒得很,从宋婉慧手里接过来,仔细地瞧:“这香扇是哪儿来的,我从前还没见过这样精巧的……”
虞幼窈笑得开心,虞霜白摆摆手:“你们就别想了,这香扇是她表哥,”她一指虞幼窈,摇摇头:“亲手做得,用的就是斫琴的阳桐木,上头的雕工,也都是周表哥自己雕的,府里头只有我大姐姐才有,旁人是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虞莲玉掩嘴轻笑:“可不止这个,周表哥书法也写得好,画作也是极佳,送了不少墨宝给我大姐姐,大姐姐宝贝似的挂在屋里,一会儿去了窕玉院就能看到。”
虞芳菲也笑:“我父亲说周表哥有天人之才。”
这么一显摆,大家就都知道了,虞府这个上门来投奔的表少爷,便是寄篱下,也是不容小觎。
宋婉慧将香扇还给了虞幼窈,气闷道:“都是做哥哥的,怎就差别那么大,我哥哥可没送过什么给我,头一次要送东西,也不是送给我的,也就经了我一道手……”说到这里,她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煞了话,转了一道:“周表哥可真厉害啊!”
锦鱼玉佩到底是从哥哥手里头出来的,拿来送人倒也无妨,可也不好让旁人知晓。
虞幼窈没听出来什么,就没当一回事,抿着嘴笑:“表哥一直很疼我。”
这话还真叫人心塞得很。
几个姐儿,哪家没有哥哥,但这些哥哥们忙着读书,忙着考功名,相处的也不大多,哪个像周令怀这样,肯在妹妹身上花心思。
可真是羡慕死个人。
几个人聊聊笑笑,唐云曦抿着嘴,瞧了一眼身后。
唐云梦正恼懊地跟在她们身后,几次想插言,却总能叫虞大小姐岔过去,便是平时装得再大方得体,也是气得扯了帕子,脚重重地踩在地上,恨不得将地也踩烂了去。
她往常也去别家走动过几次,但每一次……
第218章 显摆表妹
这一次,收到了虞大小姐的请帖,她本是不愿过来,可母亲非要她过来,说唐虞两家关系近,她若是不来,便是失了礼数,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哪知临到出门,唐云梦盛装打扮了过来:“五妹妹胆儿小了些,往常也不大出门,父亲担心五妹妹在别家失了礼数,便让我跟着一道,也好提点着五妹妹。”
母亲生生气了一个仰倒,也是没法。
她生得矮小,长得痴肥,模样又不出挑,父亲总觉得她丢脸,母亲顾及她的感受,也不敢闹得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唐云梦吃瘪。
唐云曦抿着嘴角,眼里透了小心翼翼的笑意,一偏头,身边的虞大小姐,笑得便如方才见到的一树海棠,娇艳极了,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她,便不是在与她说话,也没疏忽了她。
也因着这个,宋三小姐与齐六小姐也会时不时看她。
过了莲湖,就到了潇湘林,唐云曦瞧见了一棵粗竹上头有个小孔,就忍不住小声问:“竹子上为什么有小孔?”
虞幼窈瞧了一眼,笑着解释:“这是淡竹,竹节里头有竹沥,《金门记》记载,五月五日午时有雨,急伐竹竿,中必有神水,沥取为药,每年五月逢雨,我们家都要凿竹取沥泡茶喝,这水对身体好,味道也是不错,竹子上的孔,就是往年取竹沥留下来的。”
齐思宁也来了兴致:“现在竹节里有竹沥吗?一会儿我们也取一些泡茶喝?”
虞幼窈摇摇头:“大约是没有的吧,听说竹沥是雨后才有的,等下雨了,我便多取一些,给你们送些过去。”
唐云曦眼睛亮了一些。
宋婉慧连忙点头:“可是说好了,不能忘记。”
到了窕玉院,几个人也是大开了眼界。
她们几家,家世不弱,宅地也是京里最好的地段,宅子修得也大,都是家里头的嫡女,住的院子也是家里最好的,可比起虞幼窈住的窕玉院,还是差了许多。
窕玉院大不说,还引水入院。
虞幼窈带着她们进了院子里,虞霜白和虞兼葭一道走过来,虞幼窈介绍了一道,大家互相见礼,就一起去了花厅。
齐思宁一指墙上的一幅《青梧赋琴图》,眼睛都直了:“这个幅画,就是周表哥画得?”
虞幼窈点头:“是呢,”她又指了一旁那幅行草,与一幅《春杏图》:“这些都是表哥的笔墨,我喜欢表哥的笔墨,总缠着表哥送我,表哥拗不过我,便只好应承了。”
说完了,她连眼睛都亮了。
宋婉慧小小年岁,在外头已经有一些才名,眼光是有的:“周表哥小小年纪,书画造诣,堪称双绝,我哥哥更擅长书法,倒是没见过他作画,他学的是柳体,运笔在心,笔正则心正,闲云先生当初就是瞧中了我哥哥的字,这才收了我哥哥作弟子。”
语气里难免也透了显摆之意。
齐思宁和唐云曦听了,默默吃东西。
他们家里也有哥哥,在京里头也有薄名,可比起惊才绝艳的宋明昭,与不遑多让的周令怀,差了不止一筹,哪儿能拿出来显摆了去。
虞幼窈眼神淡了一些,但唇边笑意不减:“我表哥写的是王羲之的行书,我现在也在学行书,描的是我表哥的字帖。”
用笔在心,笔正则心正!
可是笔不会骗人,人却会骗人,到底是不是心正,只有人心才知晓,哪能从字体上见到真章呢?
她无意将噩梦里的一切,归咎在现实中的宋明昭身上。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唐云曦来了兴趣,小声道:“行书对腕力要求极高,我腕力不行,学得是簪花小楷,”她目光往墙上一瞧,指了一幅字:“那幅字,是不是你写得?”
是她前几日,闲着没事临了表哥写的《药师经》那段:“愿,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虞幼窈险些捂脸,恨不得冲上去将字取下来,转头瞪向了春晓:“这幅字是什么时候挂那儿的?”
春晓笑着说:“前儿就挂上了,表少爷说小姐的字儿长进了不少,特意吩咐我们挂的。”
虞幼窈直跺脚:“表哥怎么也不说一声。”
她练了一段时候的书法,虽然也练出了章法,可字儿比起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