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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曹老夫人瞧了一眼她苍白病弱的脸儿,面上却半点不显:“是昨儿在我家里头崴了吧,”一边说着,就横了身边的长兴侯夫人一眼,嗔怪道:“可真是造了孽去,便是小小的姑娘也照应不好,却是遭了这样的罪去。”
长兴侯夫人连忙瞧了虞兼葭,一脸歉意:“却是我的不是,三小姐上门是客,理应好生招待照料,却没想,竟让三小姐搁我家里头崴了脚,”说完了,还关切地问:“脚伤得怎么样,可有请御医上门瞧过了?”
虞兼葭淡白的唇儿轻弯了一下,露了羞涩的笑容:“多谢老夫人、夫人关心,”接着,她又柔声道:“家里请了擅长筋骨的李御医过府瞧了,就是扭了筋,多养一养便也没事了,夫人不必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长兴侯夫人放心下来,又堆起了笑容:“我家里有些上好的补品,与治疗损打伤药,一会儿就使人送过来,这阵子可得好好养着。”
曹老夫人笑了,打腰上取了一块绿莹莹的玉佩,塞进了虞兼葭手里。
虞兼葭只觉得触手细润,却是上等的绿翡翠,连忙推辞:“老夫人,这怎使得……”
曹老夫人笑道:“一个顽物,也不值当什么,拿去玩儿吧!”
虞兼葭一脸为难,抬头瞧了祖母一眼。
虞老夫人摆摆手:“长得赐,不可辞,接着吧!”
虞兼葭这才向曹老夫人道了谢。
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崴了脚,快坐着去,别站着说话。”
虞兼葭又道了一声谢,便让艾叶扶到一旁的小圆凳上坐定,脚下顿时一轻,钻心的疼也缓解了一些。
曹老夫人又瞧了虞霜白,见虞霜白娇丽大方,透了灵动活泼,规规矩矩站着,仪态和礼数也是极好,连笑容也温和几分:“这是二姐儿吧,这模样儿可真好,”说完了,就转了姚氏一眼:“虞二夫人可真正是好教养。”
虞霜白的长相娇丽大方,正是老家人最喜欢的一款,哪家长辈瞧了,都要心生喜爱,少不得要夸一回。
姚氏抿着嘴儿轻笑:“跟个皮猴儿似的,哪当得老夫人这样的夸赞。”
虞霜白顿时跺了一下脚,一脸娇怪:“娘,客人还在呢,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吧!”
屋里顿时哄堂一笑。
“可是个乖乖。”曹老夫人一边笑,一边打手腕上扒拉了一个玉镯子,不由分说就套进了虞霜白手腕上。
半红半白的玉镯子,便是这玉相,也是价值不菲。
有了虞兼葭收了礼物在前,虞霜白就大大方方收了礼物,声音娇甜地道谢:“谢谢老夫人。”
第293章 悔死我了
曹老夫人笑眯了眼睛,就握住了虞幼窈的手,转头瞧了虞老夫人:“这就是你打小带在跟前的小心肝儿窈窈吧,”也不待虞老夫人说完,她又转了头,一边打量虞幼窈,一边笑:“可是个玉致天成,娇贵鲜妍的人儿,我若有这样一个孙女儿,怕也要疼到胳肢窝里去,怎么疼也不嫌够。”
这夸赞,可真是掏了心窝子了。
连一旁的虞兼葭听了,也不禁垂下了头,顿觉喝进嘴里的茶,也失了滋味儿。
虞幼窈抿着嘴儿笑,小脸儿透了羞涩。
半大的孩子,眉眼间却是玉润天成,一举一动之间,也是打骨子里头透了贵女仪态,细瘦的身段儿纤柔得很,削薄的背脊间,确实生了一段娇香灼骨。
这样又娇又贵的人儿,京里头也没得几家能养得起来?
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造化?
曹老夫人轻颤了眼睛,将眼底的深沉掩去,就瞧了虞幼窈腰间的宫绦,笑道:“方才在来虞府的路上,碰着了宫里的马车,这也知道了,沈姑姑奉了太皇后娘之命,给虞大小姐送了赏赐,这宫绦可真好看,”她语气也唏嘘了起来:“太后娘娘喜欢蓝田玉,当年老太爷为我请封时,太后娘娘赏了我一棵白绿的蓝田玉松。”
大家只当她在闲话家常,也只是听着。
虞幼窈垂着头,听到曹老夫人话锋一转:“太后娘娘对我说:蓝田之玉,其有四善昭性,即和、柔、真、坚;亦有五德昭其馨,即仁、义、智、勇、洁;更有其六谓品,即纯、透、静、润、清、善、芳。”
此言一出,安寿堂里静得落针可闻。
一道一道目光都瞧向了虞幼窈。
原也以为,一条宫绦便也是体面大了去,哪儿晓得这宫绦还有四性、五德、六性,这是太后娘娘对虞幼窈的嘉许,也是对她的警示。
也足显了,太后娘娘对虞幼窈的看重。
虞老夫人笑道:“我却是知道,太后娘娘有一尊色泽黄白的蓝田玉佛,就供奉在寿延宫里的佛堂里头。”
杨淑婉悄悄捏了帕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圆凳坐着硬实得很,崴伤的脚搁在地上,也是胀痛难忍,虞兼葭有些坐不住了,想立马回了自己的院子。
虞幼窈自己也有些吃惊:“多谢老夫人为我解惑。”
曹老夫人点头,目光带了欣赏地瞧着虞幼窈:“清洁以廉身,窈心以善德,是让家里养出了风骨,才有了这样风范,”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脸上透了温和的歉意:“好孩了,昨儿在花会上,你受委屈了。”
“老夫人,却是折煞我了。”虞幼窈轻咬了唇儿,瞧了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辈分高,说了这话,做为后辈也不该拿乔。
曹老夫人转头瞧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丫鬟。
那丫鬟也机灵,连忙将一个宝盒递进了她手里。
宝盒上头镶满了珠玉翠宝,眼瞅着是珠光宝气,耀眼得很,大家都不由都猜测,这盒子里头的礼物,有多了不得。
虞老夫人目光闪动了一下,垂眼捻着佛珠。
曹老夫人打开了盒子,打里头取了一卷帛书:“早前家里得了一卷帛书,上头的用字,皆是先秦时的金文,家里也没人认得,但帛书上头印了徽记,与你外祖家谢府有些渊缘。”
她轻展了帛书,这一卷帛书瞧着年代久远,却保存得极好,上头的金文承袭了甲骨文的形体,瞧着晦涩得很,还画了一些事神鬼图,帛书最末端,确实印有谢府的徽记,只是这徽记与谢府又有不同,似乎更繁复一些。
但是,虞幼窈知道,应当就是谢府的徽记没错。
这卷帛书,确实是谢府旧物。
虞幼窈呼吸一紧,曹老夫人说这是早前偶得,未必是真话,这帛书是先秦古物,肯定是一早就收藏在家中的。
今儿曹老夫人带了帛书登门,也确实是带了诚意。
曹老夫人见她神色郑重,便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将帛书放进了宝盒里,连同宝盒一道递给了虞幼窈:“这帛书今儿便赠予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多谢老夫人。”虞幼窈双手捧过,转头递给了一旁的春晓。
曹老夫人打开了局面,就瞧了长兴侯夫人一眼。
长兴侯夫人打了一个激凌,连忙堆起了笑容:“好孩子,昨儿真真是委屈你了,我这个长辈也是痴长了年纪,却是个不经事的,可不就犯了湖涂,可是臊了脸皮,悔死我了,今儿就舔了脸去,跟你赔个不是。”
却是完全放下了长辈的身段儿,当真舔了脸去。
这下,虞幼窈都有些佩服起长兴侯府了。
她一个晚辈哪儿当得起,连忙道:“夫人却是言重了,原也只是我与曹七小姐之间的口角之争,哪儿晓得,竟也闹腾了夫人家里的花会,我心里也是十分过意不去。”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敬人者,人亦敬之。
长兴侯府这赔礼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却也带了诚意,做为一个晚辈,自然也该给了这三分体面。(改自《孟子·离娄下》:“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长兴侯夫人悄然松了一口气,顿觉连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
她堆着笑:“我家七小姐儿,打小叫就我娇惯坏了,竟养成了她这样不晓得轻重,今儿也带了她登门,让她好好给虞大小姐道个歉,认个错,”说完了,她就转头瞧了曹映雪,连声音也变得严厉:“快过来,给虞大小姐道歉。”
曹映雪连忙打椅子里站起来,踩着小碎步上前,垂着头,对着虞幼窈行了一个深蹲大礼,这才哑声道:“虞大小姐,对不起,昨儿在花会上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曹七小姐低着头,瞧不到脸上的表情,只能瞧见一截儿尖尖的下巴,透了玉润光洁。
虞幼窈点点头:“曹七小姐客气了。”
多的话,就没有了。
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但大面上也算过了这一荏儿。
第294章 表哥不乖(求月票)
屋里气氛顿时一松。
曹老夫人与虞老夫人两人闲话家常,姚氏、杨淑婉、长兴侯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凑着趣儿,几个姐儿从旁听着。
如此聊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曹老夫人面露疲乏:“年纪大了,身子也是不中用了,折腾一回,便也去了半条命。”
虞老夫人深以为然:“可不是吗?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曹老夫人顺理成章地提了告辞,虞老夫人也就客套了几句,也是没留,便打发姚氏,杨氏,并几个小的,热热闹闹地将人送出了家门。
一行人上了马车,马车“哒哒”地驶出了虞府。
长兴侯夫人掀了车帘,抬眸瞧了一眼虞府红漆的大门,堆了满面的笑容,顿时阴冷下来。
迫于太后娘娘之尊,与家里老夫人之威,她今儿也是打落了牙齿,和了血地吞,便是脸子也没要,就领了女儿一道来了虞府向虞幼窈道了歉。
可她心里是真恨呐!
好端端的花会,却变成了一场笑话,丢尽了脸面的是长兴侯府,毁了名声,一辈子前途尽毁的,也是她的女儿,叫太后娘娘罚了一通,连府里的威严体面也失了的,还是长兴侯府!
她虞幼窈有什么委屈?
凭甚还要她舔了脸了,带了女儿来向她赔礼认错?
想到女儿,就要被送回曹氏族里,那可是她十月怀胎,拼了性命才生下来,精心养了许多年,才长了这么大的女儿啊!
虞幼窈是既得了名声,又得了赞赏与赏赐,可是风光得很。
可这风光却是踩了她长兴侯府的威严,踩了她女儿的名声与前程,踩了她的脸子得来的。
马车出了府,虞府一众人这才回了安寿堂。
姚氏和杨淑婉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便相继带了儿女走了。
虞幼窈将祖母扶进了屋里,伺候祖母躺进了贵妃榻里:“祖母累了,便好好歇一歇神儿,我先回去了。”
虞老夫人点点头:“快回去吧!”
虞幼窈回了窕玉院,表哥正坐在花厅里喝茶。
虞幼窈一下就瞪了眼儿,气势汹汹地拎了裙摆走过去:“表哥,你昨儿熬了一宿,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还到处乱跑,一点也不乖!”
周令怀搁下了茶杯,轻笑:“用完了早膳,听说宫里来人了,就过来看一看,”一边说着,他就瞧了小姑娘腰间的宫绦,就摩挲了一下手珠上的蓝田玉珠:“府里都震动了,我哪儿还能睡得着。”
虞幼窈呶了嘴儿:“表哥,你借口可真多。”
周令怀一圈一圈地解下手珠,拿在手里头把玩,新做好的香珠,要经常把玩才能养好:“宫绦很漂亮,也很适合你。”
有了太后赏赐的宫绦,往后小姑娘到了外头,也就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上赶着找荏,给她委屈受,旁人见了她也要敬着些,也能省了许多麻烦。
如此,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虞幼窈解下了腰间的宫绦,拿在手里把玩:“表哥,太后娘娘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周令怀但笑不语。
虞幼窈有些不解:“长兴侯府举办花会,宫里头自然也会关注一些,但宫里宫外,隔了一道森严的宫墙,以及无数道宫门,一道消息要传进上位者耳里,需经过无数人的嘴,因此许多消息都大打了折扣,变了味道,十分的消息,差不多去了一半多,能留三四分已经不错。”
说到这里,她皱了小眉毛,又强调道:“更遑论,如今宫里是陆皇贵妃执掌凤印,管理后宫事宜,太后娘娘深居寿延宫,已经不大理事,消息送进了宫里,怎么可能就越过了陆皇贵妃?”
也是陆皇贵妃尚未得了消息,太后娘娘却先一步有了动作,这才打了长兴侯府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消息经了陆皇贵妃的手,就没太后娘娘什么事了。
虞幼窈看向了表哥。
周令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扶手,没说话。
虞幼窈就又道:“长兴侯府也不是傻得,花会上出了这样的事,第一反应不是如何处理,而是先将这事遮掩了去,再想法子处理、解决,京里大户人家,哪家哪户遇到事儿,都是这样来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