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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进镇国侯府十几年,在镇国侯府也算妥当,没让虞府蒙羞,还知道维护与娘家的情分,所以祖母也愿意提拔她。
虞梦湘得娘家看重,镇国侯府便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欺到她头上。
宋老夫人对她也会另眼相看。
姑侄俩有说有笑,明眼人都能看出,关系是处得不错,镇国侯府其他两房太太,瞧得也是目光闪动。
屋里头热热闹闹的。
这时,宋明昭跨进了屋里,一袭鹤纹白衣,散发着淡淡华彩,随着他闲庭信步在身侧卷翻,仿若风雷加身,气度轩举。
宋明照来了,携了一身华光,整个“荣福居”都变得宽敞明亮。
屋里顿时一静。
宋老夫人乐呵呵地:“明昭回来了。”
宋明昭上前先给宋老夫人,镇国侯夫人请安,又和其他三房的几位长辈一一见礼。
礼数周全了之后,这才对宋老夫人道:“闲暇之余,为祖母抄了几篇《法华经》,正值三妹妹生辰,就亲自拿给了祖母。”
淡淡的话,不仅表达了对长辈的孝顺,也没忘记嫡亲妹妹的生辰。
姚黄立马接过了宋明昭递上前的木盒,拿给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笑出了菊花纹:“你平常读书已经很辛苦了,竟还要特意抽时间给我抄写佛经,可别累坏了身子。”
一边说着,已经连忙接过了木盒,便也没顾得场合,就打开了盒子,却见里头摆了一叠的经文。
柳书小楷筋骨毕露,却锋芒内敛,显得工整严谨,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欢喜。
虞幼窈垂下眼睛,端起茶来喝。
若要孝敬家中长辈,没有比《保寿延安经》更好的经文,宋明昭打小就住在寺里,以他的才智,不至于不知道这些。
不管宋明昭抄写《法华经》是有心,还是偶然,她心里都无半分波澜。
宋明昭不着痕迹地瞧了虞幼窈一眼,这才道:“祖母虽然不礼佛,但《法华经》是功德经,经文长伴身侧,以祈祖母福德安康。”
宋老夫人高兴道:“好好好,你有心了。”
镇国侯夫人紧跟着说:“明昭时常在寺里头读书,也不能如家中弟妹们一般,时常到老夫人跟前尽孝,为老夫人抄几篇佛经,尽一尽这为人子弟的孝心,可不都是应当的。”
几位太太也都知道,老夫人最器重宋明昭,也跟着一起说了不少好话。
宋老夫人笑眯了眼睛。
一屋子女眷,宋明昭也不好多呆。
临走时,眼角的余光,瞧见虞大小姐一身轻容纱对襟小衣,搭了珍珠锦,显得光华漫绽,鲜妍又明亮,却是十分大方美丽。
第425章 君子有九思(求月票)
见过了长辈,宋老夫人摆摆手,对宋婉慧说:“今儿是你生辰,客人请进了门,也该由你自个招待,自个去玩吧!”
宋婉慧连忙应“是”,当下就带着虞幼窈几个出了荣福居。
虞幼窈终于松了一口气。
镇国侯府四房混居,人口多,礼数也大,规矩自然也要多些,这一通折腾下来,竟然快一个时辰了。
倒不如虞府来得自在。
镇国侯府是五进院子,占地和规制,堪比王府,可见镇国侯祖上的显赫与风光。
府里头大了,里头也修得漂亮,真正是一步一景,步步不同,景无二致,比起虞府的幽致,是多了几分粗矿浑厚。
待走到湖山旁,宋婉慧一指前头一块奇石:“那块泰山石,呈书页状,是老祖宗从五岳泰山运回来的,上面刻着宋氏家训,镇国侯府每一位子孙,满了七岁之后,每日清晨,都要在此处面壁读家训。”
镇国侯府的老祖宗,只能是那位拥有从龙之功,帮高祖平定天下的忠勇镇国侯。
虞幼窈抬眸望去。
一人高的泰山石着实巨大,形状就像翻开的书册一般,颜色灰沉,质地坚硬,便是历经几百年风霜雨雪,依然屹立不倒。
泰山石沉稳、凝重、浑厚,能避邪、镇宅,亦有稳如泰山,石来运转之喻意,是出了名的风水石。
齐思宁凑近了一瞧,有些惊叹:“山石上还有山水景观,纹理自然渗透,古朴又壮美,豪迈又千奇,竟不以巧秀而悦人。”
泰山石贵在品相,这块泰山石揽天下之雄伟,十分难得。
唐云曦也是赞叹不已经:“难怪古诗有云,岱岳美名五洲扬,千载神说接大荒,中华奇石数不尽,唯有泰山石敢当,今儿可是长见识了。”
虞幼窈对泰山不感兴趣,倒是对上头的字惊赞连连:“泰山石质地十分坚硬,不易刻画,我观上头的家训,铁划银钩,力透石内,刚柔相济,气质雄浑,犹胜钟鼎,想必是你家老祖宗的亲笔刻书吧!”
宋婉慧点头:“我家老祖宗是投笔从戎,是一位儒将,所以精通书法。”
也是因此,镇国侯府极重识后辈读书,讲究文治武功,后代子孙从军居多,也有不少以举业入仕。
比如他大哥,若没有打小就展露了非一般的读书天赋,大约十二岁就要送进军营。
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一处拱桥,宋婉慧指了前面的院子:“那是我大哥住的九昭轩,名字是我祖父取的,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九思昭其德行,故取九昭轩!”
虞幼窈唇边吮了一丝笑意,却笑不达眼底。
宋明昭的惊才绝艳早就名扬天下,方才在“荣福居”里,又观宋明昭其人,亦是宛如昆仑美玉一般,绽放华彩,风采隽俊。
齐思宁和唐云曦少不得说了一些关于宋明昭的话。
“快瞧那座小包,”宋婉慧转头瞧了虞幼窈,笑了:“从前那里种了不少花木,也是端午节那会,窈窈送来了竹沥,我与大哥一起烹茶,大哥觉得竹沥茶滋味甚美,便命人将上头的花木都移走了,种了一片淡竹,来年端午节,若是下雨了,也能取竹沥烹茶呢。”
虞幼窈随意瞧了一眼,那处竹子大约是从别处移栽过来的,一棵棵长得粗壮,却还不成势,要长几年才自然漂亮。
几个人走走停停,虞幼窈冷不防就瞧见不远处,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
门口植了一株桂树,正值桂花飘香之际,碧叶间一串串黄金小花,宛如娇羞的少女,羞颜半露,竟也有一种难言的娇俏风情。
虞幼窈呼吸顿住,仿佛被人抽干了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色,不由得全身发凉,纤弱的身段儿,止不住地轻颤。
巧合,这一定是巧合!
虞幼窈用力晃了晃脑袋,一直将脑袋晃得有些发晕,这才瞪大了眼睛,继续向小院望去,相曾相似的画面,令她头晕目眩,冷汗直冒。
一旁的宋婉慧注意她的异样,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窈窈,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虞幼窈用力喘了一口气,气顺了,人也镇定了一些。
她站稳了身子,摇头:“就是突然有些胸闷气结,一时缓不过神来,大约是气血不畅,不碍事。”
说完了,她抬了手腕,轻闻了闻腕间的避暑清凉珠,微苦的珠香,入鼻之后,令她精神一振,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齐思宁还有些不放心:“你要是不舒服就直说了,可不行逞强。”
唐云曦也有些担心:“八月里天气躁闷,大约是热中了暑气,这会儿外头太阳正热,快回屋里坐一坐。”
虞幼窈摇摇头:“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她指了不远处那棵桂花树,转了话题,问宋婉慧:“那是何处?门口的桂花开得真漂亮,大老远便闻到了桂花香。”
宋婉慧见她脸色恢复如常,也不见任何不适,终于放心了,就道:“那是广寒居,九昭轩没有建成时,我大哥就住在那里,门口的桂花树,还是我大哥小的时候亲手种的,我大哥喜欢桂花糕,每年桂花花开,家里都要采了树上桂花,做桂花糕。”
广寒居……
乍闻这个名儿,虞幼窈如遭雷殛,噩梦里大窈窈在婚后三个月后,便因“忧思祖母成疾”为由,被宋明昭送进了“广寒居”。
被关在简陋破败的小院里,日复一日被各种药材毒物,养成了药人,扎心取血,受尽了折腾,只每年丹桂飘香之际,那一缕沁人心脾的清香,轻盈地飘进了屋里时,才得已聊慰残身。
所以,镇国侯府是真有一座广寒居?
虞幼窈只觉得满心荒唐,又惊惶。
初一见到这座小院,那棵桂花树,她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呀!
于她而言,便是再真实也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第426章 噩梦现实
镇国侯府偌大的府邸,有一座两座清幽简陋的小院,也很正常,虞府不也有一座“静心居”吗?
便是与梦中有些相似,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天底下怎么会这么巧合的事呢?!
可当宋婉慧说,那处叫“广寒居”时,噩梦里扎针取血,剜心惨死的画面,宛如真实一般在她脑中上演。
她再也没有办法,将这场噩梦当成一场单纯的噩梦!
心口处锥心的疼痛,虞幼窈非得死死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绞紧了手帕,紧绷了身子,挺直了背脊,才能拼命忍住身体地颤抖,与那种发自内心的崩溃与惨痛——
才不于至当场失态!
事实上,她从前与祖母一起来过镇国侯府。
因着年岁小,都是跟在祖母身边,便是玩儿,也是与宋婉慧一道,不会到处乱跑。
镇国侯府很大,若不是今儿,让宋婉慧刻意带着过来,她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座“广寒居”呢?
她从来不知道,镇国侯府原来还有一座“广寒居”。
却在一场荒唐至极的噩梦里,凭空梦见了一座,如镇国侯府一般无二的“广寒居”,真正是荒唐又诡异。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窈窈,窈窈……”
耳边传来宋婉慧饱含了担忧的声音,虞幼窈如梦初醒,笑道:“就是见桂花开得漂亮,忍不住多瞧了一会儿。”
宋婉慧不太相信,觉得虞幼窈情绪有些不对:“你真的没事吗?若是身子不舒服……”
虞幼窈摇头失笑:“那不如找个地方歇一歇?”
齐思宁一指“广寒居”门口的桂花树:“也不去别处,桂树下有石桌石椅,就去那里坐一坐吧!”
她偏头瞧了虞幼窈,脸色确实有些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暑气,也不好多走几步路,要就近歇一歇才行。
唐云曦也赞同:“今儿太阳大,逛了一会儿,我也有些头晕脑胀,桂花香味清幽,也是雅致。”
一行人就到了桂花树下。
走近了瞧,牌匾上“广寒居”三个大字,正是筋骨毕现的柳体,大约是宋明昭亲自书写,小院上了琐,但从外面瞧,虽有些简陋,却远没有噩梦里的破败景象。
虞幼窈心想。
照宋婉慧的话说,这处原是宋明昭小时侯的住处,镇国侯府这么重视宋明昭,便是宋明昭搬进了九昭轩,少不得也要精心打理。
可噩梦里,大窈窈住进了这儿,一个迟早要死的“药引”,镇国侯府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可不就由着这清幽小院破败了下去。
宋明昭向宋老夫人请安之后,听闻父亲也在府里,少不得要去拜见。
这会儿,正准备回九昭轩,在路过拱桥时,宋明昭看到“广寒居”门口,一道娇小的身影默然而立。
正是方才在祖母屋里见过的虞大小姐。
此时,虞大小姐风姿仪好,亭玉静美,珍珠锦裙如水一般堆砌在脚边,更衬得她身段儿孱弱瘦美。
宋明昭突然心中剧痛,捂着自己的胸口,弯着腰不停地喘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太狠了,令他出现了幻觉,恍惚间,眼前鲜妍明亮的小少女,竟然被另一道,身上满是血污,狼狈不堪的少女所取代。
他努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她的面容。
可少女的身影像隔了一层纱雾,模糊不清。
耳边恍惚响起了少女,歇厮底里的哭喊:“宋明昭,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坐拥三千繁华,独享百年孤独,生生世世,爱而不能,求之不得,生不如死……”
这声音也像隔了一层纱雾,他分明能听清楚,少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可就是清不清楚少女朦胧的嗓音。
“谁,你是谁?”宋明昭心痛如刀绞,倔强地抬头,茫然地向“广寒居”看去。
可“广寒居”门口,已经空无人影。
仿佛方才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宋明昭感觉心里像是被人挖了一块,再也忍不住锥心之痛,“噗”的一声,就吐了一大口血,“砰”的一声,晕倒在地上。
虞幼窈几个,只在桂花树下小坐了片刻,就一起回了宋慧婉住的“琉毓院”。
因此并不知道,宋明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