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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些不解:“少主已经是名声大噪,为何还要特意寻人大肆宣扬。”
虞幼窈淡声道:“有三个原因。”
长安听得一愣,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三个原因。
虞幼窈对长安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表哥也说了,他之所以将长安带在身边,就是因为长安智商比较“感人”。
缺点是,有时侯让人挺头疼的。
不过优点也很明显,这样的人适合摆在明面上,不容易惹人怀疑。
“叶寒渊敲登闻鼓,状告长兴侯十宗罪,每一罪都是有理有据,按道理说,只要长兴侯押解进京,经三司会审,罪名就能定下来,可现实是,长兴侯六月就已经押解进京,三司会审都审了快三个月,至今没有结果。”
长安没明白她的意思:“三司会审本就繁杂得很,审上三五个月也没什么奇怪吧!”
虞幼窈也是服气了,只好解释:“那也要看是什么案子,像迫害皇族,并且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自然是能尽快结案,就尽快结案,毕竟这种案子都是拖得越久,牵连越广,干系越大,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侯这诛灭九族的大祸,就轮到自己头上了,朝臣们不敢轻忽。”
长安回过味来:“老王爷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虞幼窈点头:“整个幽王府被长兴侯,并幽州大小官员,豪绅们迫害,致家破人亡,幽王殿下更是背上了“谋逆”的罪名,世子殷怀玺更是残病一身,一旦长兴侯的罪名确认下来,幽王洗刷了冤情,平反一事就刻不容缓了。”
长安还是不明所以:“这是理所当然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是个榆木脑袋也能听出其中端倪了,虞幼窈无语了半晌:“你要明白,幽王一家虽是被长兴侯等人迫害,但是身为帝王,误杀功臣良将,残害手足,也足够在史书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有损帝王威严,于名声有暇。”
长安瞪大了眼睛:“所以,三司会审一直没有结果,是狗皇帝授意?!他怎么敢?不管怎么说,老王爷也是皇族中人,这么多年来,为他守疆沃土,功在千秋,他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置老王爷清名于不顾?”
虞幼窈微微一叹:“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他不是不为幽王洗涮冤情,也不是不为幽王平反,他只是想看看山东的战事,表哥能做到哪一步,再决定幽王的冤情该如何洗涮,该平反到哪个地步,参与三司会审的朝臣们洞察圣心,揣磨圣意,所以一直拖延着三司会审的进度。”
若没有山东叛乱这一事,幽王依旧会被平反,只是在平反的前提下,一代英明神武的幽王殿下,少不得要身染一些污名。
比如,在封地上横行霸道,这才逼得北地大小朝官,豪绅们,不得不联合起来,奋起反抗,冒着迫害皇族,诛连九族的风险,陷害幽王。
届时,这些人已经人头落地,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是任凭朝廷说了算,百姓们敬仰幽王,是因为幽王镇守幽州。
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没有人知道,自然也会听信这些流言。
幽王名声有瑕,便是洗涮了冤情,也没有好名声了。
皇上误杀了功臣良将,也能说是受奸党蒙蔽,情有可原。
还能说是幽王自己残暴不仁,在北地树敌,死有余辜。
史书上最多也是好坏参半,对皇上的威严名声,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身为皇帝,他只需要好好的恩赏幽王的遗孤,做一个好皇伯,就足以将史书上,那仅剩一星半点的污名彻底洗涮。
长安愤愤地握紧了双拳:“如果少主打了胜仗,老王爷才能真正的洗涮冤情,如果少主吃了败仗,老爷子便是平反了,怕也不光彩?”
虞幼窈点头,又摇头:“打了胜仗,幽王殿下的冤情未必也能洗涮干净,关键要看,这一战对朝局,对天下的影响,单看我们怎么去运作。”
长安恍然大悟:“你将山东的战事写成了话本子,是想为少主造势,加大这一战,对天下,对朝局的影响力。”
虞幼窈颔首:“幽王一案,各地民愤四起,这个时候凝聚民心,安定民心,才足以影响朝堂,我要让这九州天下,四海八荒,人人都知道,幽王世子殷怀玺,纵是弱岁,残病,依然是武曲下凡,有养济九州之肚量,怀扫尽四海之乾坤,刀笔敢欺萧相国,声名不让孟尝君。”
长安恍惚地点头,又问:“那第二个原因呢?”
虞幼窈淡声道:“你可知,随表哥一起出征的,还有几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其中名声最盛的就是常宁伯,此人出身草莽,全凭一已之力封爵拜将,在一干出身寒门的武将之中,有极高的声望。”
第467章 风向
长安颇为认同:“常宁伯确实有些本事。”
因常宁伯要随大军一起出征,他少不得要仔细查一查常宁伯的生平。
这时,虞幼窈就想到了表哥,若此时与她说话的人是表哥,她只说三分,表哥就能明十二分意。
不过仔细一想,也对!
天底下唯独一个殷怀玺,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虞幼窈摆平了心态,继续道:“你看,连你对常宁伯颇为认同,你再仔细想一想,一个是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军中老将,一个是年仅十五岁,残腿,病弱的少年世子,甚至不能上战场,只能坐镇后方,若这一仗打赢了,身为主将,表哥固然名声大噪,但是若论功劳高低,你觉得表哥比得上常宁伯?”
人都会先入主为观。
比及表哥处处势弱,常宁伯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将,更符合旁人对胜仗的寄托,平叛大军进了山东,几个月不见动静。
朝野上下已经是质疑纷纷,连原本支持殷怀玺的人,也渐渐变换了心态。
若山东打了胜仗,大家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常宁伯打了胜仗。
长安明白了:“我们要趁着山东胜负未分,大肆宣扬少主如何智计无双,这一战的功劳,及影响力,就全属少主一人,”表小姐的脑子可真厉害啊,比起少主也不遑多让,长安一脸佩服地看着虞幼窈:“那么第三个原因呢?”
虞幼窈淡淡道:“幽王殿下平反之后,接下来呢?”
这回长安脑子活了,连忙道:“当然是恢复宗庙,老王爷已死,少主理应继承王爵。”
虞幼窈笑了:“要知道一旦表哥继承了王爵,就代表他同时要继承幽州三十万兵马,镇守幽州,但依目前的情形看,这事还存在变数,是继承,还是另封,全在皇帝一念之间,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天下人都明白,表哥有能力掌兵权,镇幽州。”
长安微微一愣:“就靠编写的话本子?”
虞幼窈笑了:“表哥肯定也做了安排,我无须多做旁的,以免节外生枝,弄巧成拙,话本就够了,也好叫人瞧一瞧,打仗靠的是脑子,不是武力,残腿也不算什么,古往今来文臣领兵多不胜数,文臣手无缚鸡之力,难不成还能上战场不成?”
她要打消世人,对表哥“残腿”的偏见。
长安又是一阵恍然。
虞幼窈又道:“李世民14岁领兵,霍去病17岁领兵,古往今来年幼领兵的将领比比皆是,表哥十二岁上战场,抗击狄人,力挽狂澜,这才奠基了幽州一战的胜利,十五岁领兵,讨伐连威宁侯都不敢带兵前往,不惜借口拒战的山东李其广,此等功绩,如何不能与古往名将相提并论?”
她还要打消世人对表哥年岁小的偏见。
世人的偏见打破了,表哥继承王爵,掌兵马,镇幽州就成了众望所归,再加上表哥做的安排,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长安脑子不行,办事效率不错,吩咐下去的事更加尽心尽力地做好。
没过几天!
殷怀玺在山东的所作所为,就被人写成了话本子,在京里头传开了。
各大酒楼,茶馆里的书说先生,都在讲幽王世子殷怀玺,是虎父无犬子,智战山东李其广的事迹。
京里的风向,往往也代表了天下的风向。
虞幼窈听长安的禀报,便以练书法,不允打乱为借口,让长安悄悄地带她出府,去了她娘在长安街上的一座酒楼。
正值午时,酒楼大厅里头三教九流,高棚满坐。
虞幼窈穿上了男装,扮成了京里大户人家的小公子,拿了信物给酒楼的掌柜,掌柜一瞧是虞府的信物,连忙点头哈腰:“原来是东家府上的,咱们酒楼里,给东家预留了最好的包房,您请,您情。”
虞幼窈只点了下头,也没开口。
酒楼掌柜迎来送往,也见多识广,她女扮男装,模样不好伪装,也可以说是男生女相,可一开口怕就露馅了,在自己的酒楼里,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不好的事,但为免麻烦,还是尽量不要曝露为好。
扮作了虞幼窈小厮的长安,点点头:“有劳掌柜带路。”
包房布置得很雅致,坐在露台上,就可以将楼下收尽眼底。
年过四旬的说书先生,置了一张长案,手握着惊堂木,一边抚须,一边道:“话说,幽王一案,致天下民怨四起,山东李其广,更是打着替天行道,为命请命的名义,公然在山东发动大规模叛乱,据悉死在叛乱中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说书先生口才十分了得,深谙了先抑后扬的精髓。
先从李其广发动叛乱,满朝武将无一人敢领兵出征,原威宁侯,现宁远侯甚至不惜得罪皇上,也要拒战。
说书先生猛拍了一记惊堂木,拔高了音量:“这是为何呢?!”
短短五个字,发人深省,顿时就掌握了说书的节奏。
当下就有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武夫,高声问:“一群乌合之众,成何气侯?大周朝历年来发生的叛乱也不在少数,哪一回,不是朝廷的铁骑一到,这群乌合之众,就作鸟兽散,溃不成军。”
底下立马就有人附合——
“是啊,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朝廷里有不少能征善战的武将,怎么就拿区区李其广没有办法?”
“李其广真有那么厉害?连朝中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都不敢应战?”
“莫非山东那边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
“啪——”又是一记惊堂木,满堂皆寂。
说书先生也不卖关子了:“欲知山东情形,且听我细细说来,这话说起来,就要追溯到大周天下未定之时……”
说书先生从高祖皇帝御驾亲征,讨伐东夷,平定山东,将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迁移到山东,并施行仁政,鼓励耕种,讲到了经历了战火能活下来的,哪一个不是狠人,能混成人样的,那更是狠人之中的狠人。
山东复杂的氏族局面,就是在各族混居,三教九流的背景之下形成。
第468章 缩头乌龟
说书先生不光有口才,还颇通大周经史。
山东的许多历史传记,更是信口张来,短短一柱香,却是口若悬河,唾沫横飞,构画了一幅氏族割据,民比官大,氏族利益纵横交错的局面。
听得底下的人更是陶陶欲醉,频频叫好,许多人都没按住自己的钱袋,在小二拿着漆盘走过时,纷纷扔了赏钱。
虞幼窈也听得津津有味,没忍住扔了一个小银锭到楼下。
之后,说书先生话锋一转,又道:“各位客倌,有所不知啊,山东局势复杂,氏族之间平常那是斗得你死我活,可实际上,却是一条藤上结的葫芦,牵一而发动全身,牵涉甚广,是个皇帝都不能忍,大周朝历代皇帝,都曾派兵前去和谈,镇压,均未有果,甚至还有不少武将死在了山东,你说山东这局面,该咋整呢?”
接着,他又例举历代有哪些将领,曾讨伐过山东,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地位,哪些人死在山东。
说得场中是好一阵唏嘘。
可算明白了,为什么李其广敢这么器张地发动叛乱,是没受过朝廷的毒打,自以为天下无敌。
也明白了,为什么朝中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却没人敢去平叛。
敢情是,山东局势虽然复杂,但朝廷派军总要师出有名,大举兴兵更要有适当的理由说服天下,才能征讨,否则就是无故兴战,残暴不仁,只要不是个昏庸的,没哪个皇帝愿意背上这样的千古骂名。
朝廷派军主要目的是为了震慑山东。
如此一来,这打仗是打轻了,就要吃败仗,打重了百姓遭殃,自己惹了一身骚,背了骂名,怕也没得好下场。
这么说来,殷世子敢自请领战,还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后生可畏啊!
话还没说到殷怀玺,大家对殷怀玺已经隐隐有些敬佩了。
说书先生层层深入,将话儿掰碎了地讲,说得通俗易懂,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
虞幼窈也听得聚精会神,心叹高手在民间。
说书先生到了这处,又猛拍了惊堂木:“话归正题,话说那幽王世子殷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