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幽王一案,让皇上对朝臣们极度不信任。
宋修文一案,又关系皇上的钱袋子。
修道、炼丹、祭天、修道场,样样都要用钱,沿海一带的战事,直接牵动了皇上的利益,便是镇国侯府也不敢插手此案,以免惹得龙颜大怒。
虞宗正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儿子明白这些,只是镇国侯那边……”
宋修文倒台,虽不足以撼动镇国侯府的根基,但也是影响巨大,够镇国侯府喝一壶了。
父亲寻了祖母议事,祖母却直接将她喊了过来,连这么大的事,祖母和父亲言谈之间都没避讳她。
虞幼窈略一思忖就道:“父亲,您就没有想过,您只是一个言官,皇上为何要让你参与到宋修文的案子里?您方才说,受理此案的官员,是兼任钦差大臣的吏部尚书?”
第481章 治吏重臣(求月票)
此言一出,虞老夫人可算回过味来,一时间惊讶不小:“窈窈你是说?”
虞幼窈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瞧向了虞宗正:“父亲,不知吏部可有空缺?”
便是再蠢的人,也该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虞宗正反应过来,激动道:“幽王一案,六部之内皆受到了波及,尤其是吏部,目前空缺的职任有吏部左侍郎,郎中两人,还有一位主事……”
话还没说完,他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口干舌躁,没忍住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唇。
虞老夫人仔细听完了:“皇上应当是,想要借宋修文一案,让你填补吏部左侍郎一职,秩正三品,又从属吏部,你虽不是翰林出身,这职任已经是举足轻重,极有份量了。”
老大之前参与三司会审,就受了皇上褒奖,若是调任吏部,自是不可能降级,吏部空缺的一应官职,也唯有正三品的左侍郎,与老大对得上。
应是这一职无疑了。
心中隐隐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虞宗正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如此一来,宋修文的案子就更应该仔细办了清楚。”
虞老夫人点头:“正是!”
她还以为,以老大这直来直去的脾气,这辈子一个左佥都御史,已经到顶了。
没想到老大竟还有这样的机遇。
到了吏部,就成了治吏重臣,整个虞府都要水涨船高了。
虞宗正抑制不住兴奋,但想着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又生生将这份激动喜悦压了下去,可依然有些高兴昏了头。
虞老夫人见他这般不压事,冷了冷脸:“八字还没一撇,你可长点心,不要到外头透了痕迹,你可知道本朝有一位吏官,提前得知了升迁一事,得意忘形,在家中高调庆贺,结果此事传到皇上耳里,皇上觉得此人如此轻浮,不堪大用,遂罢了官职。”
话虽如此,可她也明白,如老大这反应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老大当年殿试排名不低,也在二甲之内,之后进了吏部,也是前途无量,哪儿晓得……这般在都察院蹉跎了十几年。
如今有了出头之日,任谁还能保持冷静?
虞宗正立马收敛了容表,一脸受教:“母亲教导的是,是儿子轻浮了。”
虞老夫人与虞宗正又聊了一些,关于宋修文的话题……
这时,虞幼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旁的话,只好道:“父亲,皇上的心思,只怕朝中有不少人都琢磨明白了,此次与你共事的吏部尚书,想来也是心知肚明。”
虞老夫人顿时看向了虞幼窈,神情之中透了复杂之色。
皇上的心思,虽然隐晦得很,但仔细琢磨,她也不是琢磨不透,只是一时没往上头想。
都察院想要往上升迁,可谓是太难了。
可虞幼窈却一点就透,她对朝事的敏锐程度,对皇帝心思的揣磨,精准到位,若是身为男儿身,虞府未必不能再出一个内阁重臣。
只可惜……
虞宗正愣了一下:“朝中但凡能上位成功的臣子,都擅揣磨圣意。”
虞幼窈微微一叹,虞宗正脾性直了些,在都察院倒是如鱼得水,到了吏部,在皇上重视的基础上,倒也能周旋得开。
若到了六部其他地方,能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
不过,也正是因为虞宗正这性格,她才不得不开口:“这次的案件,兼任钦差大臣的吏部尚书大约会对你委以重任,给你出头的机会,迎合圣意,说白了这个案子该怎么办,要怎么办,能怎么办,全在父亲一身,这是考验父亲应变理案的能力,旁人都是陪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切不可落人口实,事儿该怎么办,你也该有个章程,不能盲人摸瞎,这是其一。”
“其二,宋修文的案子,干系了镇国侯府,也牵动了皇上的利益,此案不能拖泥带水,牵涉太大更是要不得,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其三:宁远侯奏疏宋修文的罪名里,有贪脏枉法这一条,这个案子的关键是拿到宋修文贪的脏银,只有拿到了脏银,让皇上有利可得,皇上满意了,你才能顺利脱身。”
“其四,不得过分触及江南其他官员的利益,否则父亲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一旦身陷到浙江的权利漩涡里,反而会惹一身骚,幽王殿下的下场,想来你也清楚。”
虞幼窈这话只差没明着说,这一案子,办了宋修文,想办法拿到了脏银,就可以结案了。
脏银如果没拿到,就直接向浙江各大官员们要,让他们自己凑,想来为了尽快了结此案,以免牵连太广,他们是很愿破财免灾。
毕竟,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是不问题。
皇上关心的也只有“财”而已。
一席话条理清晰,利弊尽现,虞老夫人和虞宗正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而骇然。
虞幼窈字字句句,城府在胸,三言两语便将宋修文这一案的关键娓娓道来,而且有理有据。
殊不知,正式的任命下达之后,虞宗正还要和幕僚商讨议事。
这案子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办到什么地步才算完?
都是要经过商议之后,总结而出。
可虞幼窈只是三言两语,就一针见血地推断出了,连活了大半辈子的虞老夫人,和久经官场多年的虞宗正一时间,都没有想到的关键。
虞宗正看着虞幼窈,眼神既复杂,又骄傲,既惋惜,又无奈:“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半大一点,竟然对朝事如此敏锐通达。
虞幼窈下意识道:“表哥啊,表哥闲来无事,也会与我讲一讲朝堂之事,分析一下时政,我知道的多一些,也多少能揣磨一些。”
虞宗正彻底失语了。
周令怀这个侄儿初入虞府时,他倒是没有瞧不起,却也没有太放在眼里。
后来周令怀得了湖山先生的看重,便也知道周令怀颇有才德,少不得也要另眼相看。
直到后来,闲云先生登门拜访周令怀,与周令怀平辈论交。
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周令怀。
第482章 坑“死”的
周令怀这哪儿是大才,分明是天人之才,比及宋明昭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想到他坏了腿,少不得也要惋惜万分,不然虞府又要多一个栋梁之才。
如今,从前一直被自己认为蠢笨的大女儿,也被周令怀教导成了一个“栋梁之才”,只可惜她是女儿身。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虞老夫人也是无语了半晌:“窈窈此言也是针针见血,你与幕僚好好商议,明儿约了镇国侯,与他商量一下宋修文到底要怎么办。”
虞宗正颔首:“我也正有此意,只是镇国侯府这一次怕了栽个大跟头了。”
虞幼窈心念微动,担心虞宗正应付不了,浙江的复杂局面,就道:“我看未必!”
虞宗正下意识看向了虞幼窈:“何出此言?”
虞幼窈轻笑:“宁远侯当朝拒战,惹了皇上不满,又遭内阁打压,却是苦不堪言,推出宋修文,一是为了转移内阁的视线,二也有祸水东引,将皇上自己的不满,转稼到镇国侯府身上的意图。”
这一点,朝臣们都心知肚明。
虞幼窈继续道:“宋修文肯定是保不住了,父亲插手此案,至少就不会将此案与镇国侯府牵扯太深,换作旁人就未必了,对于镇国侯府来说,父亲能参与此案,自然好过旁人。”
这一点虞老夫人也是清楚,窈窈特意点出这一点,肯定是话中有话。
虞宗正也若有所觉:“所以呢?”
虞幼窈略一思索便道:“父亲明日与镇国侯见面时,就提议让宋明昭以幕僚的身份,与你一同南下。”
虞老夫人一听就笑了。
兴许旁人不了解其意,但是她一个人老成精的,哪能不清楚,孙女儿此举不动声色的高明之处呢?
她斜眼瞧了虞宗正,宋明昭若是跟着一起南下,这一案是稳妥了。
虞宗正没明白其中深意,却觉得让宋明昭一起,此举甚妙:“宋明昭陪我一起南下,对镇国侯府来说,也能有个应对,也不至于太过被动,而且宋明昭有功名在身,三年后也该参与科举,正式踏入朝堂,此番带上他,对宋明昭也是一种历练,镇国侯府怕是求之而不得,宋明昭对宋修文这个族叔的了解,也能成为我查案的一大助力。”
虞幼窈看了虞宗正一眼,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虞宗正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却始终能在朝堂立足。
虞宗正直有直道,不嫉贤妒能,旁人意见只要符合他的利益,他也愿意去接受,这也算是一个优点。
这时,远在幽州的殷怀玺,也收到了京里的飞鸽传信。
殷怀玺展开了字条,笑了:“以虞宗正的资质,吏部侍郎也就到顶了,有了皇上的重视,将他放在吏部,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殷七低着头,少主话得简单。
皇上虽然有心重用虞氏,虞宗正在三司会审上表现也确实可圈可点,也得到了皇上的些许关注,可要安排虞宗正进吏部,也不是那么容易。
要把握皇上的心思,才能不动声色,驱使皇上按照少主心意去走。
也是宋修文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让自己侄儿坑害了一把,这才让少主抛“玉”引“砖”,将宋修文推了出去,借机安排虞宗正协助宋修文一案,让虞宗正借机立功,届时镇补吏部侍郎一职,也是顺理成章。
殷怀玺闭眼,略一思索:“朝局变化更迭,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虽是秩正四品,品阶不算太低,但份量差了一些,身份上也太低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受到波及,虞宗正官阶高一些,自保是足够了,”说到此处,他话锋微微一顿:“女凭父贵,窈窈在京里一干贵女之中,也更能立得住,想要欺负她的,最好也要掂量几分。”
若虞宗正官阶高些,当初在长兴侯府,便是丧女长女,那长兴侯府也不敢轻易欺辱了去。
杨氏病重,秋姨娘虽然能帮着到外头应酬一些,到底只是寻常人家。
那些高门大户,还得窈窈自己出面。
她一个丧妇长女,父亲位、份也低,便是有太后娘娘的赏赐与看重,那也只虚名,还得有个能靠得住的爹。
这时,外头响起了朱公公的声音:“殷主将,常宁伯过来了,在外面候着。”
殷怀玺将字条塞进了袖子里:“请他进来。”
殷七已经跃身翻上了房梁,殷七本就是殷怀玺安插在羽林卫里的人,倒也不会担心曝露了身份。
朱公公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就领着常宁伯进了营帐内。
常宁伯也不见外,殷怀玺还没招呼他,他已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了一个肥圆的水蜜桃“咔咔”地啃。
一边啃,一边吃也没堵住嘴:“幽王殿下沉冤昭雪,殷主将总算是苦尽甘来。”
这话也只陈述了一个事实,就没旁的意思。
初来山东那会,他还会因为这事,想着殷怀玺年岁小,又是残弱之身,难免会心生一些怜悯与同情。
可这阵子,他可是眼睁睁地瞧着,这位他们眼中年岁小,残弱的少年,是如何智珠在手,运筹帷幄,将称霸山东多年的李其广,玩弄在鼓掌之中。
堂堂一代枭雄李其广,还没与朝廷大军正面开战,就让殷怀玺一个坑,接一个坑地坑“死”了。
对,李其广是被坑“死”的。
李其广自己手底下有不少兵马,氏族豢养私兵,加起来也有将近十四五万人,可双方还没正面交锋,殷怀玺就把李其广给坑“死”了。
换作任何人都不能甘心。
活捉李其广那天,李其广被押进了大营里。
当时,他头发蓬乱,满身血污、脏乱,一见了殷怀玺,就跟一条恶狗见了肉骨头似的,双目腥红,恶狠狠地盯着殷怀玺,一张脸狰狞凶狠,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响动,完完全全的一条疯狗。
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殷怀玺,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耍一些阴险的招数暗算人,算什么本事,有种我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