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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女儿都得了好处,狗皇帝没道理不给虞宗正好处,要知道女子三从四德,其中一条就是未嫁从父。
意思是,女子没有出嫁时,要顺从父亲,听父亲的教诲,不能违背父亲,不敬不孝。
还有一句话叫:受君之禄,担君之忧。
狗皇帝忧的是什么呢?
国库空虚。
虞宗正得了好处,才能尽心尽力地帮狗皇帝分忧解难,充盈国库。
大周朝有明文规定,妻死其名下产业随子女,无子女,则归娘家。
谢氏的嫁妆,虞宗正沾不上手,碍于谢府,也不敢沾,女儿的钱财,碍于老夫人和谢府,他也撇不下脸来沾。
连宫里都惦记虞幼窈的钱财。
虞宗正就没有一点想法?
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笔钱财,将来随虞幼窈出嫁,成了别人家的吗?
自然是不可能!
倒不如拿出来充盈国库,为自己的前途铺路。
站在“国之大义”的立场上,又有“未嫁从父”的教条,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虞幼窈想要逃离虞府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过。
她轻笑了一声,忍不住轻问:“父亲怎么突然想到,要为我娘请封诰命?”
虞宗正微叹一声:“大臣有奉公之典,藉内德以交修,朝廷有疏爵之恩,视夫皆而并贵,懿范弥彰崇嘉永,我如今升了官阶,是可以封荫妻子,但是你继母心思歹毒,不堪妻母,不如你母亲温柔静正,秀毓懿惠,这个诰命理应为你母亲请封。”
说到这儿,他神态间难免透了几分怀念。
若是虞幼窈不知生母的死因,兴许还真信了这说辞,可此时此刻,虞宗正就算把话说得再漂亮,也难以掩饰,他那些蝇蝇狗苟的算计。
虞幼窈轻笑了一声,这笑声里,饱含了只有自己才懂的嘲讽:“母亲去世了多年,难为父亲还记得母亲温柔静正,秀毓懿惠。”
当年和杨氏苟且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这话听在耳里,总觉得有些刺耳,虞宗正蹙了一下眉,瞧了虞幼窈一眼。
大女儿规矩地站着,轻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虞宗正觉得自己想多了。
虞幼窈不想再与他提及母亲了:“这么大的事,父亲可有和祖母商量过?”
虞宗正摇头:“你祖母那里,我一会儿过去说,到底是你的生生母亲,提前说与你知道,也好让你开心开心。”
开心?亲生父亲和狗皇帝一起合谋了,算计她的钱财,这也值得开心?
虞幼窈弯了唇儿,笑意却不达眼底:“皇上才封了我韶仪县主,已经是皇恩浩荡,父亲若再为母亲请封诰命,皇上会不会认为咱们家恃宠生娇,贪得无厌?”说到这儿,她已经面含了忧色:“雷霆雨露,皆是君赐,父亲在朝为官,还是要谨一些,万不可为了替母亲请封诰命,而令父亲为难。”
虞宗正拍了拍她的肩膀:“太后娘娘礼佛,早些年,内外命妇募银为太后娘娘修佛塔,你娘捐了十万两白银,今儿宫里传出了,太后娘娘要募银赈灾一事,就提起了这一桩,宫里都记挂着你娘,请封想来也是顺理成章,等到募银一事落实了,咱们家多捐一些银钱,为皇上和太后娘娘分忧,也为天下黎民百姓多尽些心,也算不负皇恩浩荡了。”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为太后娘娘修个佛塔,娘就出了十分两白银,那么募银赈灾这么大的事,捐多少才算不负皇恩浩荡?
站在社稷和百姓的立场上,多少才算不负皇恩浩荡?
虞幼窈低下头:“女儿全凭父亲做主。”
事已至此,她唯有顺从。
虞宗正欣慰地点点头:“你能如此深明大义,父亲为你感到骄傲。”
虞幼窈回了窕玉院后,虞宗正就去了安寿堂。
母子俩说了不到一盏茶的话,虞老夫人满脸疲惫地靠在榻上,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虞宗正见她脸色不大好:“母亲,这件事……”
虞老夫人阖了眼睛:“你出去!”
她的语气略带了一些生硬,虞宗正脸色也不大好:“母亲常年吃斋念佛,谢氏在世时,也有乐善好施的名声在外,窈窈办了窈心堂,也是善行善德,太后娘娘募银赈灾,我们家肯定是要多捐一些。”
公中的产业,仅够虞宗正在朝中花销,府里的吃穿嚼用,虞宗正口口声声说多捐一些,钱从哪里来?
虞老夫人气笑了,盯上了窈窈一个人的钱财不够,连她的悌己钱财也惦记上了,这是担心她把钱,给了窈窈,自己捞不着,倒不如捐出去,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呢!
竟没有想到,他还有这般算计。
第655章 深明大义
皇上封窈窈县主时,圣旨的第一句就是“忠孝之家,积善和德”,老大口口声声也是拿了善、德作伐,虞老夫人猛然睁了眼睛,盯着虞宗正:“你说得对,行善积德,又尽忠尽孝的事,咱们家岂能落人于后。”
虞宗正心中一喜:“母亲果然深明大义。”
他一走,虞老夫人有气无力道:“扶我回房里。”
柳嬷嬷扶起了老夫人,老夫人养了几日,才养出来的精神,因为大老爷一番话,又衰弱下来了。
回到了房里,虞老夫人让柳嬷嬷取了文房四宝:“为谢氏请封诰命这种事,皇上就是有心,也要看老大的意思。”
老大不请封,皇上是不可能为谢氏封诰。
柳嬷嬷低着头,不敢开腔。
虞老夫人轻叹一声:“从龙之心叫我堵死了,他不肯死心,宫里传出了,太后娘娘要募银赈灾,便也猜到了皇上封窈窈韶仪县主的用意,就主动为谢氏请封诰命,为皇上搭桥铺路,想要利用女儿和我这个老娘的钱财,为自己的前途铺路。”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皇上和老大,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两人一拍即合,已经轮不到她这个老娘掺合了。
虞老夫人低头看了面前铺好的信纸,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老大已经叫权欲迷了心眼,六亲也不认,我得为我的窈窈留一条后路,将来我若去了,也不至于叫我的窈窈,受制于一个不仁不义的东西。”
许嬷嬷低头研墨。
虞老夫人执起笔,蘸了墨……
这一封信写写停停大半个时辰,写了三页纸有余,虞老夫人让许嬷嬷取来了自己的私印,虞府的大印,一一印上。
写完了之后,她觉得不妥,又提笔写了另一封信。
头一封信,字字句句皆是为孙女儿的深谋远虑,一片拳拳爱护,难以言表。
这第二封信,字字句句却是触目心惊,柳嬷嬷只瞧了一眼,就连忙低下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写完了之后,提笔又写下了一封信。
一连三封信,让柳嬷嬷嗅到了不详之感,有一种老夫人在提前交代后事的错觉:“老夫人,您何必……”
虞老夫人将三封信一一漆封密合:“阳亢这病症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往地上一躺,就不晓人世了。”
柳嬷嬷动了动唇,想要劝一劝好。
虞老夫人将信交给了柳嬷嬷:“把信交给长安,让他快马加鞭送到令怀手里,令怀今早回了幽州,这会儿还没走远。”
柳嬷嬷接过信:“表少爷此去,至多两个月就回来了,您何必心急着非要现在把信送去他手里?”
写完了信,虞老夫人像是抽空了全身气力,靠在椅子上:“眼下朝堂上瞬息万变,这信一日不到令怀手里,我一日不能安心,就现在送,一刻也晚不得。”
谢府鞭长莫及,便有万贯家财,也未必能护得住窈窈。
而虞府,已经没有任何人,值得她信任。
唯有令怀,他和武穆王关系甚笃,与窈窈感情深厚……
端午节将至,岳嬷嬷随着庄上的人一起进府送庄上的节礼。
虞幼窈又问了番薯阡插的情况。
岳嬷嬷道:“早前扦插的株藤也都成活了,长势反而比根种的更好,立夏过后,庄上已经雇了百姓,剪了株藤,打算把空闲的地都阡插薯藤,不光京里的庄子,小姐在全国各处的庄上,都在扦插薯藤。”
这个可比菽豆更耐旱,产量大,又饱腹。
旱年种番薯是最好的选择。
小姐果然是深谋远虑。
当初为了试种番薯,小姐在全国各处的庄子上都有试种,想看看不同地区、气候、土壤,种出来的番薯,产量、口感、品种有什么不同。
在发现番薯不挑沃土,适合沙地时,就准备大量种植。
虞幼窈放心了些:“嬷嬷多注意牙行的动静,若有合适的土地,也都买下来,土地薄一些也不打紧,番薯不挑沃土。”
她手中不缺钱,买田买地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稳妥。
乱世之后,百废待兴,大举兴农,才能稳定国本,国家的第一项国策,永远都是还田于民,只要有契子在,就算到了新朝,该她的还是她的。
即便新朝要征土地,也不是无偿的。
自己多种一亩地的番薯,兴许到了下半年,饥荒就能减轻一些。
置办田地,岳嬷嬷自然不会拦着:“庄子上有经验的老农说,番薯的最佳种植期,是在端午前后,估计能种到了五月下旬,再置办一些田地,也还来得及。”
虞幼窈点点头,又道:“有多余的薯藤,就发放给附近庄上的百姓们,告诉他们这是从海外带回来试种成功的新种,产量高,耐旱耐脊,产量比别的农作物要大,叶,茎,藤都能食用,他们家里都是有自留地,或是自己开荒的薄地,愿意种的,可以自己种,不光我在京里的庄子是这般,全国各处的庄子,都这样来。”
岳嬷嬷点头:“也好,番薯的株藤,一株就能发一片,自己肯定是种不完的,只要愿意种的,就都发放一些回去自己种。”
番薯到底是新种,大周朝从前没人种过,百姓们未必会浪费自己家里少许的田地,去种自己从来没有种过的新种。
不过,小姐大范围种植番薯,也不是什么秘密,到底是官家小姐的庄子,肯定有更多百姓愿意跟风种植。
小姐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一听有不少多余的番薯藤,虞幼窈松了一口气:“百姓们早早就进山找吃的,到了六七月份,山里头能吃的东西也不多了,番薯发藤多,百姓们可以撸薯叶充饥,等到八九月份,旱情爆发的时候,番薯就可以收成,多少也能缓解一下饥荒,”说到这儿,她就有些惋惜:“要是有更多的番薯藤就好了。”
岳嬷嬷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番薯不是大周朝的物种,商船能弄到的数量十分有限,经过两年培养试种,能种出这么多来,已经很不容易。
若不是小姐提出扦插薯藤,庄上的老农觉得可行,哪有现在大范围种植?
……
第656章 毁堤淹田
番薯是要在端午节前后扦插,岳嬷嬷一回到庄子上,就立马把消息传下去。
其他地区,也都以飞鸽传信,飞鸽每到一处庄子,庄子上就会派鸽子,往离这处庄子最近的庄子上送信。
最好的鸽子,每天能飞四个时辰左右,每一个时辰差不多能飞上百公里。
基本上在五日之内,消息就能送达虞幼窈在全国各处地的庄子上,也不会误了番藤的扦插。
当然了,鸽子传信,也只能针对固定的地点,传送一些简单的信息,一些重要的信息,就无法以鸽子传送。
小周庄也得了消息。
当年,周永牛揭穿了周永昌欺上瞒下,贪昧主家银钱,糊弄主家的事,后来虞幼窈一通恩威并施,他就对虞幼窈死心塌地。
周永禾当了管事之后,就将他带在身边做事。
后来周永禾要去镖行,就举荐了周永牛做了小周庄的管事。
周永牛对大小姐十分信服,当下就寻了庄老商量这事:“大小姐庄子上要发放番薯藤,让我们自己种,我打算安排庄上的人,将家里的自留地都种上薯藤,没有自留地的,就让他们自己开荒一块地来种,大小姐庄上的管事说了,番薯耐旱耐脊,我今儿去了一趟胭脂庄,庄上的李管事带我去看了,一些沙地也扦插活了,荒地仔细伺弄着,指不定能也种活。”
庄老已经老白了发,掉了牙,一坐着就昏昏欲睡,想要打瞌睡:“这番薯不是我们大周朝的作物,从前没人种过,朝廷年年都在发放新种,可真正试种成功没有几种,勉强种活了,作用也不大……”
周永牛打断了他的话:“大小姐不会糊弄我们,她说能种活,肯定就是真的,您老也是知道,大小姐是个菩萨心肠,北方遭了旱,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许多人家早就断了粮,前头李家庄,去年就饿死人了,我们小周庄也是受了大小姐的照拂,日子也才能勉强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