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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日子没见,虞清宁又清瘦了一些。
大约是吃了苦头,也开始抽条子,身段儿拔高了不少,比虞幼窈还高了一些,原先有婴儿肥的脸,瘦尖了下巴,已经透了几分艳丽,只是她眉高眼细,显得高傲,美得像带了刺儿,有了攻击性一样。
模样像极了何姨娘,却不如何姨娘娇柔。
见了虞幼窈,虞清宁也是一愣,接着便握紧了帕子,上前:“大姐姐这是要上哪儿去?”
“去表哥屋里。”虞幼窈唇畔淡笑,虞清宁规矩却是大了一些,至少没像以往那样瞪眼,甩脸,不理人……
可到底有没有长进,端看她捏在手里的帕子也能知晓。
虞清宁笑道:“谢府今日就要上门,府里头忙乱得很,你怎的还有时间上青蕖院,不去帮着母亲一起操持?”
说完,她拿了帕子轻按着嘴角,轻笑了几声。
仪态是不错了,说话也知道拐一道弯子,虞幼窈笑:“家里的事自有母亲操持,我一个半大的孩子,便不去凑合了。”
虞清宁凑到虞幼窈跟前:“我往常在院子里头,跟着嬷嬷学规矩,便时常听下人们说,母亲病了,大姐姐管家是如何得力。”
说到这里,她笑得更欢了。
虞幼窈管家再得力,又能怎么样?母亲病一好,还不得乖乖交上管家的钥匙,老老实实地呆着去?
真正是吃力不讨好。
虞幼窈哪能听不出,话里的嘲笑之意,也不接她这一荏,只淡声道:“四妹妹谬赞了。”
虞清宁顿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头,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索然无趣:“便不拦着大姐姐的道儿,我先去祖母屋里,给祖母请安。”
虞幼窈颔首,没说话。
虞清宁上前,哪知脚下滑了一道,身子往旁边一歪,就撞到了虞幼窈的肩膀,将虞幼窈撞得一个趔趄……
“小姐!”夏桃吓了一跳,无奈手里端着木托,一时也搭不上手,只能眼瞅着干着急。
也好在虞幼窈身段柔韧,足尖儿点着地儿,旋了一身,便退后一步,站稳了。
今儿谢府上门,虞幼窈也是盛装打妆,穿了银白绣芙蕖的裙子,银白的锻面,红的芙蕖,头上也难得戴了一顶小冠,冠上攒着花,精致的坠珠轻坠在发间。
这样一旋身,头上的坠珠轻盈颤动,八幅的裙子宛如漾开的涟漪,而她便是这涟漪之间的一朵白红芙蕖,宛立水中,颤然静美。
“四妹妹与教司坊里的嬷嬷学了一阵规矩,怎的还这样莽撞?”虞幼窈淡看着虞清宁,眼神透了一丝冷意。
虞清宁面色不大好看,却也忍着没使性子:“对不起大姐姐,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跟着金嬷嬷学规矩与仪礼,今儿一早,就让金嬷嬷拘着学了一个时辰的走路,将脚也走疼了,没成想,却是一时不小心撞到了大姐姐,却是我的对不对,我向大姐姐赔罪了。”
与教司坊的嬷嬷学了一阵规矩仪礼,她原是为自己的仪态沾沾自喜,碰着了虞幼窈,也未必没有在虞幼窈面前显摆卖弄的意思。
方才故意撞了虞幼窈一道,也是想让虞幼窈当众出丑,让府里的下人瞧了去。
有了虞幼窈当众失态,便也能衬得她仪态出众。
可没成相,虞幼窈的仪礼学得比她还好,还好端端站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与嬷嬷多学了一阵子吗?
她要再多学些时候,肯定比虞幼窈做得更好。
话是说得得体大方,可虞幼窈却不吃这一套:“金嬷嬷原是打算先教四妹妹学一个月,可四妹妹学了这么一阵,连路也走不好,怕是一个月不太够,便再跟着多学两个月吧。”
一听这话,虞清宁连眉尾也横了起来:“虞幼窈,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你可别忘了,现在家里头,管家的人是母亲,可不是你,你少在我的跟前儿耍威风,你以为我会怕你?”
虞清宁可是恨透了金嬷嬷这个老虔婆,恨不得立马将她送走。
再来两个月,她哪能受得住?
虞幼窈这个贱人,当了几天家,还真拿自己当了这府里头当家的主子,搁她跟前儿逞起了威风,简直是笑死人了。
果然,话说不了十句,便是原形毕露,可见是真没长进,规矩都是白学了去。
虞幼窈也是轻叹,转头吩咐不远处一个婆子:“将四小姐送回含露院,让金嬷嬷仔细多教着些。”
虞清宁瞪直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婆子,立声应“是”,搁下了抹布大步上前,就拉扯了虞清宁的胳膊:“四小姐,请吧!”
虞清宁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快松开,你这个狗奴才,谁准你碰我的,快放手……”她一边叫喊,一边用力挣扎,可那婆子做洒扫,也是有一把力气,拉扯着虞清宁就要往含露院去。
挣扎了一会,虞清宁也是面红脖子粗,气喘吁吁,知道自己挣不脱了,转头瞪向了虞幼窈:“虞幼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父亲……”
虞幼窈轻笑着接了话:“父亲若是知道,你【主动愿意】跟着金嬷嬷多学一阵规矩,一定会十分欣慰。”
第169章 表哥做的都喜欢(求月票)
虞清宁一听这话,顿时尖叫出声:“谁主动愿意了?虞幼窈你少胡说八道,父亲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肯定不会轻饶了你去,你快让这狗奴才放开我……”
虞幼窈也不理会,见虞清宁被那婆子扯开了道,便带着夏桃直接走了。
眼见虞幼窈走了,虞清宁气得直跺脚:“虞幼窈,虞幼窈,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让金嬷嬷在府里,再留两个月……”
那婆子摇摇头,半扯半拖着虞清宁走:“我说四小姐,你可得消停了,你在含露院学规矩,可是不清楚,大老爷信任大小姐,便是大夫人重新掌了家,这大书房的一应事务,也全都交给了大小姐打点,你便是闹到大老爷跟前儿,大老爷还能为你出头?没得惹大老爷生气,这金嬷嬷往后就住在府里不走了。”
说真的,这四小姐还真是不像话。
跟着嬷嬷学了一阵规矩,还这样不敬嫡姐,大呼小叫,也不晓得嫡庶有别,这样跟大小姐做对,除了自个受罪,能有什么好处?
大小姐是个大气的人,眼里头可没什么嫡庶之别,只有姐妹的情份,二房里头的二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可没少受大小姐的照顾。
也是四小姐瞧不清形势。
虞清宁这一听这话,跟雷劈了似的:“这怎么可能……”
虞幼窈便是会管家,也是祖母在背后指点她,下人们也因祖母偏疼着她,也见风转舵地捧着她,巴结她?
她还知道虞幼窈?
蠢笨得很,哪真有什么治家的本事?
大书房那是虞府重地,是父亲处理朝廷公务,与幕僚议事的地方,这么紧要的地方,父亲就交给虞幼窈一个半大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一个半大的孩子,治家再好,还能比得上母亲吗?
她往常也听下人们说过,父亲对虞幼窈十分满意,夸过好几回,却是没想到,父亲竟也这样看重虞幼窈?
到了含露院,那婆子就寻了金嬷嬷:“大小姐说了,四小姐规矩还没学好,便有劳金嬷嬷留在府里头,多教教四小姐。”
金嬷嬷一听了,就眉开眼笑:“这是当然,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四小姐。”
她是知道,虞府这个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为人做事,漂漂亮亮地,定是虞清宁难得出了门子,碰到了虞大小姐,又与虞大小姐闹腾上了,才有了这事。
虞大小姐在府里得脸,有了嫡长女的尊荣,除了越不去一个“孝”字,在府里的地位,可不比杨大夫人低。
虞大小姐还得了虞大老爷的信任,就更不一般了。
虞大小姐的话,她自然是乐意听的。
她往常在京里头各家走动,像虞府这样出手大方,府里头还清净的主家,却是少有遇到,能多呆些日子,也是好事。
婆子出了含露院,金嬷嬷便听到虞清宁在闹腾:“虞幼窈那个贱人,我跟她势不两立。”
金嬷嬷摇摇头。
虞清宁一个庶女,让杨大夫人当成嫡女来养着,却是生生将人捧杀了去。
杨大夫人却也不想一想,这样一个会闹腾的庶女,三不五时就闹上一场,往后这后宅里头,可有她受的,迟早要反噬到自己身上。
这时,虞老夫人也知道了,虞幼窈使人将虞清宁“送”回了含露院,还让金嬷嬷再多教两个月的规矩,点了点头:“原是怜她学规矩不易,便让她出来走动走动,既是没长进,就多学一学也使得。”
杨淑婉听了这事,却皱了一下眉,不喜虞幼窈擅作主张,可一想到今儿府里忙乱,又担心虞清宁闹腾上了,便也没说什么。
从前觉得虞清宁这性子叫她捧得好极,尽跟虞幼窈做对,让她与葭葭得了好。
可现如今,虞幼窈却是长进了,拿捏虞清宁也是轻易,可虞清宁这闹腾的性子,却也更显露出了她这个人嫡母的失责。
学规矩便学吧,省得出来闹腾得烦人。
这段小插曲,虞幼窈也没放在心上,等到也青蕖院,她就接过了夏桃手里的木托,一个人去书房里寻了表哥。
周令怀拿了昆吾刀,正在斫琴,刨制好的桐木,经过他这些天精雕细琢,已经渐渐有了琴胚的形态。
门没关,虞幼窈站在门外,伸了小脑袋进来,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为哪般?
周令怀唇畔浮现了一丝笑意,搁下了昆吾刀,轻拂了身上的碎木屑,抬眸看向门外:“怎么不进来?”
得了表哥的话,虞幼窈眼神也亮了,连忙端着木托进了屋,声音欢快地:“这不是担心打扰了表哥吗?表哥之前不是说了,斫琴技艺繁杂,哪一道工序出了差错,便是前功尽弃吗?”
周令怀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木托,眼底笑意倏然一深:“你来得正好,过来瞧一瞧这琴胎模样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了,还能改一改。”
虞幼窈将木托搁到不远处的圆桌上,连忙走过去,仔细一瞧。
竟是凤尾的雏形,一头凤首垂引,显得曲颈延项,细瘦婉约,琴身是九凤尾造形,中右左一共雕了八根尾羽,一边四根,互相对称,呼应,尾端却是一根最长的尾羽,尾羽垂引,与凤首交相呼应。
是九凤尾。
虞幼窈觉得不妥,可仔细一想,古琴是风雅之物,斫制的手法也是千奇百怪,许多传世名琴大多也都以龙、凤为雏形,斫制得当了,也不会叫人指摘了去,表哥不至于连这点分寸也没有。
这样一想,虞幼窈就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头,笑容灿烂:“表哥怎么做,我都喜欢。”
旁人说这样的话,他许还会觉得敷衍,可小姑娘却是真心实意,周令怀颔首:“既然如此,就照这样子做。”
琴胎没做成,给她瞧了也就瞧了。
这往后就不给她瞧了,不然哪来的惊喜?
虞幼窈点头,跑到桌边端了木托过来:“表哥,之前给你做的衣裳,锦绣庄先送了两身过来,你仔细瞧一瞧,一件月白,一件玄纁黑,月白色做成了常服,在家里穿着浅色的衣裳也自在一些,表哥年岁小,可不能总穿青色的衣裳。”
第170章 您脸疼不疼?
一边说着,虞幼窈就将衣裳展开来瞧。
月白这一件,色淡蓝而白,上头绣了淡蓝色的兰草缠枝纹样,一半暗绣,一半明绣,既淡雅,又风仪,便是一件衣裳也掩不住中矜贵流露。
虞幼窈瞧着十分满意,转头问:“表哥,衣裳的款是我自个画了样子,让锦绣庄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男儿的衣裳大多都是直缀,不如女儿家的衣裳款式多样,想要出挑一些,便要在绣纹上费些工夫。
周令怀对穿戴并不怎么在意,只觉得是小姑娘一番心意,便也觉得高兴,这会听小姑娘费了不少工夫,便多看了两眼,点头:“不错。”
虞幼窈笑弯了眉毛,抱着衣服上前,一把塞进了表哥怀里:“表哥去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了,就让府里的绣娘再改一改。”
尺寸是按照之前的做,但过了一些时候,表哥也有一些增减,便是有些不合身,也不是锦绣庄的错处。
周令怀愣了一下,一时没动。
虞幼窈眨了眨眼睛,眼中含了期待:“表哥快去呀,头一次帮你做衣裳,也不知道你适合哪样,便自作主张地做了。”
书房内室,是平常小憩的房间,也不必去卧房里。
周令怀到了嘴边的拒绝,也是无奈咽下了,变成了:“好!”
周令怀推着轮椅进了内室,虞幼窈唤来了长安,让长安过去伺候着,表哥腿脚不方便,没得折腾了表哥去。
表哥走了,虞幼窈又凑到琴胚跟前仔细地瞧,琴胎还是粗胚,只见雏形,可琴胎身态优美,宛如灵凤,已经隐约窥见了灵动婉约之美,越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