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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昭瘦削手指放出信号烟花; 烟火在有着璀璨星辰的黑夜中绽放,不多时; 姒昭的卫士们驾着其他船只过来迎接姒昭。
明怜看了眼天空; 方才信号烟花在此绽放。
她微微思索; 公子是早就预料到会有刺客出现; 所以以身为饵守株待兔么。
还是,不过是巧合,信号烟花说特殊也不特殊。
明怜看姒昭,姒昭就在她身边。
男人身形高挑,肩膀宽而优雅,他察觉到明怜的视线,转眸对她温润一笑。
姒昭对明怜抬起手,指尖顿在半空,示意明怜握住他的手。
“明怜姑娘,此船只上都是血迹,我们乘另一条船。”他温温和和说,就像覆盖雪白柔软光辉的美玉。
明怜低敛睫羽,安静握住姒昭的手。
不管如何,公子对她温润。
她性子清正,无法将救命之恩抛之脑后。
*
兰家。
“老爷,探子来报说,公子姒昭安稳回府了。”侍从匆匆汇报。
“又白白死了一批刺客!”
“都是没用的东西!”兰家老爷愤怒地用拳头敲了敲桌案。
”这公子姒昭也是命硬。”兰家一位小辈皱眉,“父亲,不如让我来,我的身手比那些刺客好,而公子姒昭现在身受重伤,我一定能杀了他。”
兰家老爷立马道,“不可,若是你姐姐在家中,一定不会让你去冒此刺杀风险。”
那兰家小辈更是皱眉,“姐姐当年收养公子姒昭,是要让他助我们兰家夺得政权,现在他竟然如此白眼狼行径,当真可恶!我不杀他,实在不甘!”
“虽说如此,你姐姐从宫中来信,让我们少安毋躁。”兰家老爷拿出信件,递给儿子。
“湖上刺杀是我们最后一次刺杀,这最后一次刺杀不成,我们就暂且不对公子姒昭动手。”
“就这么放过他吗?那公子姒昭狼子野心,想必很快就会找到缘由收走我们兰家兵权,父亲,这让我怎么能甘心,还是让我杀了他算了!”
“且慢,你先把信的内容看了。”兰家老爷阻止道。
兰家小辈按耐着脾性,匆匆看了眼信的内容,随即一愣,又看了一遍信的内容。
“这……当真?”
“你姐姐在宫中打探消息的手段比你厉害多了,否则,你姐姐就不会稳坐贵妃之位,这信上消息自然是真的,只是需要找到证据。”兰家老爷想起贵妃兰氏在宫中失去公子乔的事情,表情变了变,冷哼,“公子姒昭现在阻碍我们兰家登上大位,我们兰家必须要除,这就是一个祸害。”
兰家小辈立马道,“父亲说的是。”
兰家老爷顿了顿,微微稳定情绪,说:“只是……逼不得已前,我们兰家要给自己留下后路,先让太子与公子姒昭相争。”
“你姐姐握着的这个把柄,正好能供我们兰家坐观鹬蚌相争。”兰家老爷看着兰家小辈中的信件,满是轻松地笑了起来。
*
太子禁闭解除后,酆都各方心思起,局势再次动荡。
然而公子姒昭反而一派平静,日日逗留在公子府中。
明怜每日安静跟随在公子姒昭身后,虽然明面上,他让她跟在他身边当近侍,但其实她并没有被公子姒昭要求着做什么,反而公子姒昭待她温柔,吃饭穿衣用度,公子常常念着她,恍惚间,明怜有种公子刻意待她如主子一般的感觉。
但应该是错觉。
公子只是对她温润,不欺人,所以她才受到如此良善的对待。
而且,她身份低,不管公子如何待她,她都只是一个侍从,卑微的奴。
“……”
又一次,明怜从噩梦中惊醒。
明怜又一次梦到曾经当作卑微女奴被恶意对待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只有一条贱命。
即便带着病,也要低头,在雇主面前露出卑微的姿态。好不容易遇到脾气好的雇主,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被雇主抛弃。贱奴就是贱奴,对雇主而言只是物件,没有感情。
她躺在公子屋舍中,屏风外多了一张小床取代地铺。
明怜脸上薄汗覆盖,面容苍白。
她手指无力颤抖,不住哆嗦,默默捏紧被角平缓急促恐慌的呼吸。
照理说,她近来的日子越发远离难堪与冰冷的日子。
但是她的梦却越发不安稳。
好像被什么绳索束缚住,越来越紧。
明怜垂首,平缓着呼吸,若有所思看自己颤抖的指尖。
是因为……害怕。
她害怕失去这偷来般的温暖。
明怜抱紧双膝,她侧过脸庞看向屏风,眸底因为梦境带来的惶恐浅浅退下,露出月色一般清亮的情绪,明怜抬起纤细的手指,缓慢梳了梳乌缎般的柔顺墨发。
明怜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赤。裸的脚踩在冰凉地面,身上穿着宽松的素色衣衫。
她走向屏风,心脏跳的耳朵都在鼓鸣。
接着,明怜缓缓地绕过屏风。
一层一层的华贵床帐下,男人的身影优雅。
明怜一顿,低头说:“公子,您没睡。”
公子睡不着?
“明怜姑娘又做噩梦了?”姒昭看着床帐外走近的女郎,轻声幽幽。
明怜一怔。
公子怎知她做噩梦?
明怜微微思索,因为她睡相不好,被公子撞见过么?
“公子……为何还未睡?”明怜轻声。
姒昭笑了一下,“若明怜姑娘觉得孤未眠麻烦,那孤这就躺下睡。”
明怜更是愣了愣。
公子这话有些调侃的意味,又好像将主动权交给了她。
明怜颤了下肩膀,才缓缓说,“公子,我想找您,您莫要睡。”
她话语中放出了点娇俏。
姒昭顿了下,说,“把烛火点了。”
他的情绪莫辨,在夜色中带着一种无法窥探的幽静。
明怜抿了下唇角,低着眼睛点燃了烛火。
姒昭瘦削手指撩开床帐,勾上旁边的钩子。
男人的面容在烛火朦胧中,床帐后,如玉惑人。
“怎么?”姒昭似乎带着无限宽容。
“公子,您身上的伤好了许多。”明怜看了下他的脖颈、锁骨、胸膛。
姒昭淡淡地“嗯”了声。
明怜攥了攥裙角,指骨屈起。
她是因为公子受伤才能到公子屋舍中。
公子伤好,她就要离开公子屋舍了。
再留下,她的心意昭然若揭。
可直接离开,就是不了了之。
“公子。”明怜唤了一声。
姒昭看她,漆黑眸子不被烛火照亮,在床帐阴影下幽幽暗暗。
他嘴角勾着温温润润的笑弧,“到底怎么了,明怜姑娘?”
明怜走近姒昭,手指按在他身边床被。
她屈膝,抵在床榻上,美丽乌发柔柔。
耳濡目染,女郎身上沾染了典雅的熏香。
淡淡的典雅清香交织在一起,流动的气息暧昧轻柔。
“公子身上的伤口不会被牵动了。”明怜垂眼,轻柔暗示。
明怜倾身,更近一步。
她的眸带着晃动的波光,潋滟望着姒昭。
沉默良久。
不必明说,话语无声交锋。
姒昭的大手扶住她的腰。
夜色深深,公子姒昭看着明怜,俊美的脸在烛火中朦胧,目有怜悯,“你执意如此?”
明怜低下脆弱颈子,忐忑轻声,“公子救我多次,我思虑良久,无以为报……”
姒昭目中怜悯更甚。
轻轻叹息,一丝病态流露。
第33章 怜悯
◎知足。◎
轻轻一声叹; 解开了禁忌的枷锁。
明怜跪坐在床榻,她的双手落于姒昭肩头,美人手指如凝脂玉; 指腹在姒昭肩上单薄衣衫轻轻摩挲着。
她的眼眸波光轻轻颤动,像靡丽柔软花瓣上颤抖的珠水。
姒昭虚虚抱着她的身体; 男人目色温润; 声音循循善诱,透出蛊惑; “明怜姑娘,你接下来要如何?”
明怜咬了咬唇肉; 娇艳欲滴; 她无声垂眼,手指划过姒昭衣襟。
“公子; 我先服侍您……褪去这衣衫。”启唇时; 她声音中带着颤抖的紧张。
姒昭没有阻拦; 没有主动; 幽静等待明怜的动作。
他是耐心的猎人; 在猎物心甘情愿献上自己前; 他会保有充足耐心。
他也不是耐心的,因为他心中有不正常的偏狭情绪; 正常的情、相知、相守他做不到。
他的真实感情过于超越常人的浓稠激烈; 所以被包裹在一层层温润淡淡的皮囊下; 他对纯粹的追逐异于常人,若落在他眼中; 成了他的人; 那就要彻彻底底地对他纯粹; 而他对她不死不休。
姒昭的感情并非循序渐进; 也并非全然不将明怜放在眼里,他的万般克制不是温柔,而是一种危险的诱惑。
姒昭深知自己的病态,他的胸腔似乎空空荡荡,需要极端的爱才能填补,常人自然无法忍受。
姒昭看着明怜,一步步靠近他。
那一声叹,带着怜悯。
怜惜她不能再脱身。
清冷故作镇定,始终有着傲骨,追逐月色的女郎不会知晓。
姒昭像幽深看不见底的腐败湖水,若她踏进来,姒昭就会缠绕住她,即便她窒息挣扎,他也不会放过她。
而她性格如此倔强清直,未来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必定会挣扎于他的囚笼。
但罗网已收,姒昭对明怜的怜惜只化为轻飘飘的叹息,他那么不正常,骨子里病态,才不会因为怜惜与温柔就将她送离。
“……”
明怜的唇轻轻柔柔贴在姒昭的唇上。
两人睫羽轻轻抖动,姒昭垂眼,眸光被遮掩,似乎在平静地等待她的下一步行为。
烛火的光辉晃动,从掀开的床帘一角中映照进去,将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拽扯摇晃。
明怜胳膊挪动,柔柔环住姒昭后颈,她倾身,唇更深地压在姒昭的唇上,舌尖探入,唇齿交缠。
她的睫羽颤着,有几分忐忑。
明怜清楚,这样的选择后事情就会不一样。
前所未有的柔软触碰在唇瓣上浮现,姒昭单手搂住明怜的腰,他把她柔软的身子往上拽了拽,回应她的亲吻。
明怜近距离看着姒昭,呼吸颤抖,她的唇舌被前所未有地掌控,明怜抓紧姒昭的后衣领,颤抖中,她恍然在朦胧烛火中瞥见姒昭的眼神。
幽暗没有光亮,带着病态的情绪。
那眼神不是偶尔瞥见的冰冷或者是对外人、或是谈及政事的冷戾,而是一种明明晃晃的,仿佛是针对她的黏稠情绪,宛如带着强烈的情意,超过现有阶段。
明怜下意识蹙起眉梢,身体中莫名浮现一种奇怪的惧意,她想压下,然而身体却有些僵硬地顿住。
姒昭亲了亲她的唇,接着,他的指尖松开明怜的发丝。
他指腹轻柔地拂过明怜的眉心,不知不觉喑哑的声音带着善解人意,“不喜欢?”
姒昭发丝垂下,男人肌肤如玉洁白无瑕,墨色发丝蜿蜒在素色单薄衣衫上,因为亲吻而泛着红的眼尾带着妖怪一样的勾人。
他的手指捧着姒昭的脸蛋,垂眼静静看着明怜,好像在等待她继续做出选择。
无声的纵容。
就像温柔的宠爱。
明怜抿了下氤氲水光的唇瓣。
公子温润。
她心知卑微,不可能真的享有公子姒昭的爱。
他只是待她温润良善,而她利用这温润,靠近他,靠近这位她本来不可能靠近的人。
越是靠近,她的贪念竟然越多。
明怜的脸在姒昭手中抬起,她思绪因为姒昭方才的眼神而思索,“公子……会厌恶我么?”
不过,到这一步,她留下就够了。
明怜暗暗想。
多余的,她没什么奢求的,再多的奢求也只是无用的贪恋,她要的,是留下、利用,保护。现在如此,足以。
“明怜姑娘若感到不愿,我不追究。”姒昭指尖捧着明怜的脸庞,语调宽和柔柔。
他的手没有松开明怜的脸蛋。
明怜摇摇头,接着直接抱住他,她的唇亲吻他的下颌,轻轻咬了咬。
有些生涩,颤抖,忐忑。
姒昭眼中怜悯。
他抬手,瘦削修长的白玉手指拽下挂起的床帘一角。
覆盖一层层纱的床帘垂落,床帐外的烛火摇曳。
“……”
昏沉的梦中,明怜再一次陷入冰冷的梦境。
刻入骨髓的寒冷和谩骂声铺天盖地席卷她的身体。
前一刻在梦中,她还是备受宠爱的小娘子,下一刻就变成在冰雪中忍受惩罚的卑微奴隶。
但这一次,冰冷没有长久持续。
有烈阳灼热融解了布满她身体的冰霜,她梦中的卑微模样分崩离析。
“……”
晌午时分。
明怜睁开眼时浑身疲劳。
明怜看到四周属于公子姒昭的床帐,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明怜手指撑着柔软的床,缓慢直起身。
身上换了新的衣衫,床被也换了干净的。
明怜观察了一下,微微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