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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这日; 东偏殿门户和往常一样是开着的,门口只有帘子?略做遮挡。
东偏殿里除了安凝安平外,更有寻常伺候的两个二等宫女。
一屋子?五个人,就眼睁睁的瞧着那经书在焚烧时; 被供在神龛里的佛像忽然就有了轻微的异动。
跪在蒲团上的曹玥心?中惊疑; 不免抬头望去?,却见那慈悲肃穆的佛像上竟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那裂痕从?佛像的下眼睑处; 一直到裂嘴角。
曹玥非但面色骤变,更是惊的跪也跪不住了,身子?一软,就往一旁倒去?。
安凝和安平眼疾手快; 一左一右的扶着曹玥:“娘娘……”
曹玥猛的抓住一只手,失声道:“佛像……怎么会这样?本宫对佛祖可是并无半分不敬。”
“奴婢知道; 娘娘莫慌; 说不准是这佛像年久未曾维护,所以……这怪不得您。”
安凝也慌张; 但还是稳住情绪先安慰曹玥。
至于其他两个宫女; 虽则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但好奇心?人皆有之,她们?那转个不停的眼珠子?就表明了她们?的心?思。
安平凌厉的扫了她们?一眼; 厉声警告了她们?一通:“今日东偏殿里一切如常,什么也不曾发生; 如若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叫消息泄露了出?去?,那就小心?你们?的小命。”
两个宫女忙跪下匍匐在地,连道不敢。
安平这才缓和了神色:“不敢就好,你们?先退下吧。”
得了特赦,两个宫女又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几步出?去?时,正好听?到昭嫔语含不安的吩咐安凝去?请皇上的话。
不一会儿,就见安凝跟在她们?身后出?来后,随手指了她们?一起跟着去?了乾清宫。
偏殿里,没了旁人,曹玥坐在椅子?上,任由安平跪在地上给她捶腿:“神佛有异这样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可就给了旁人抨击娘娘理?由,娘娘又何必要留两个二等宫女在殿里?”
曹玥手肘支在椅柄上,一手借力支着脑袋,玩味道:“留她们?在殿里,是留了两双眼睛,但也更可信不是?至少能让皇上不会有半分怀疑。至于她们?会不会说出?去?……”
顿了顿后,她倏地笑了:“本宫相信你的手段。”
被曹玥这般信任,安平心?里舒服的很,但她口中还是抱怨道:“您就会给奴婢出?难题。”
曹玥抬手轻抚了她耳边的鬓发,笑道:“难题?这对安凝来说或许是难题,可对你来说,只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题。”
在旁人看来,安凝跟着她贴身伺候,同进同出?,定然比安平更得她看重?,实则不然。
但就是因为?安平太过沉稳,与?众不同,所以她才不会叫她过多的出?现于人前。
玩笑了两句,安平回归正题:“待会儿皇上来了,您要如何同皇上提及?万一皇上认为?神佛有异,是因为?神佛对您不满,这该如何是好?”
曹玥睨了眼有了裂痕的佛像,语气?淡淡:“难道你忘了佛像里藏着什么了?只要皇上发现了,他自然就不会认为?是神佛对本宫不满,而是会觉得,这是神佛对本宫的提醒。”
这也是为?什么她敢这么做的原因。
安凝得了命令,带着亲眼见证的两个宫女不停歇的赶到乾清宫,便见魏珠带着人在殿外候着。
魏珠见了来人,面上立即带了几分笑迎上去?:“安凝姑娘怎么来了,可是昭嫔娘娘有事?”
安凝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是肉眼可见的汗珠,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魏公公,奴婢是奉娘娘的命,来请皇上去?一趟景仁宫的。”
见她如此模样,魏珠心?中自然疑惑:“姑娘如此行色匆匆,是昭嫔娘娘有何……”
安凝摆了摆手,嗓子?干的让她不停的吞咽口水:“不是娘娘,是……”
“哎呀,公公快别问了,进去?通报才是正经。”
她一脸为?难,又一脸紧张,魏珠就不敢再耽搁,转身上了台阶进去?。
康熙一听?是景仁宫昭嫔的贴身宫女求见,当即就叫了安凝进去?。
安凝独自一人进殿,头也不敢抬,直接跪地行了大?礼:“奴婢参见皇上。”
康熙随手合上刚批好的折子?:“昭嫔让你来做什么?”
对着魏珠的时候,安凝什么都不肯说,但对着康熙的时候,她生怕少说了一句,从?而影响了曹玥的计划,故而说的很是周全:
“娘娘此前言道,要抄经七日,为?宣妃娘娘焚烧,今日便是满日之时。所以半个时辰前,娘娘便在东偏殿焚烧经书,可是不知为?何,在经书焚烧时,神龛里的佛像突然裂开了,娘娘顿时吓的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特意命奴婢前来请皇上。”
“佛像裂了?”
康熙闻言,骤然抬头,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安凝。
安凝被这一眼看的浑身发凉,牙齿忍不住发颤:“是……是。”
候在一旁的梁九功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悄然往后退了两步。
康熙紧绷的面孔上外泄了两分情绪,沉默了几个呼吸后,默不作声的起身往外走。
安凝还怔怔的跪在地上,梁九功路过她身边时,低声催促:“还不快跟上,愣着做什么?”
她这才回过神来,麻溜的起身跟在御驾旁。
康熙前脚出?了乾清宫,后脚钮钴禄贵妃就到了外面,看着圣驾远去?,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本宫来的不是时候。”
紫烟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仔细瞅了瞅跟在圣驾旁的几个宫女,小声道:“奴婢瞧着,皇上怕是去?了景仁宫。”
钮祜禄贵妃挑眉:“你如何知晓?”
紫烟努了努嘴:“奴婢瞧见了昭嫔的贴身宫女,那个叫安凝的也在圣驾里跟着。”
说着,紫烟想到钮钴禄贵妃今日来见皇上的目的,不免对景仁宫有了不满,口中抱怨道:“皇上平日里也没少去?景仁宫,偏偏昭嫔还矫情的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不见皇上,也要命人来请。娘娘您的事情这么重?要,不也是亲自来乾清宫,偏她这个时候把皇上请走了……”
听?着紫烟口无遮拦的抱怨,钮钴禄贵妃低声呵斥:“住口,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随意张口,还有没有规矩了?”
她只说紫烟不该在乾清宫外说这些话,但并未说紫烟说这些话不对,显然她也是打从?心?底里认同紫烟的话的。
紫烟跟在钮钴禄贵妃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听?得出?来,她气?的鼓了鼓脸:“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吗?太皇太后可是给您下了最后通牒,明日就得给个答案,万一皇上不回来了,咱们?总不能去?景仁宫截人吧。”
钮钴禄贵妃沉了眸子?,唇角跟着下沉:“若皇上当真不回来,本宫也只能去?截人了。”
太皇太后同她说的事至关重?要,她若是一个人私下里应了,待日后皇上得知,心?中必然不悦。
所以她想来与?皇上商议,谁知如此不凑巧。偏偏太皇太后明日一早便要她给确切答案,仔细算来,她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了。
钮祜禄贵妃这边的事,康熙并不知晓,他一到景仁宫,就被安凝引着去?了东偏殿。
东偏殿里寂静极了,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更别提是脚步声这般重?的声响。
康熙提步进来,就看到曹玥正跪在蒲团上,面容惨白,眼神呆滞的望着神龛里的佛像出?神。
他叫人退下,自己?上前,将手搭在了曹玥肩上:“玥儿。”
曹玥没有回神,康熙又唤了一声,曹玥这才缓缓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皇上。”
一开口,康熙就听?出?了她声音里隐藏的不安和慌乱。
他扶起曹玥,带着人到一旁坐下,轻声安抚后道:“玥儿莫怕,佛像出?现裂痕,不过是年久的缘故。”
即便他心?中对此有再多疑虑,可瞧着身旁女子?如此模样,也不忍心?有再多言语。
康熙本意是安抚,谁知曹玥竟摇了摇头,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恐惧:“不,皇上,自妾知道这佛像是太后娘娘的遗物时,妾更加小心?对待,每日都会命人擦拭保养,即便是因为?年久的缘故,可它?是千年紫檀木,多年都不曾有裂,怎会在妾为?太皇太后和宣妃焚烧经书祈福时就裂开了?”
她猛然抓住康熙的手,慌张不已:“皇上,是不是,是不是佛祖知道了妾做的事,所以不肯如妾所愿,借此来表达对妾的不满?”
“怎么会。”
康熙脱口而出?:“玥儿良善,并未做什么,若是佛祖因此怪罪,也只能说明佛祖糊涂,不辨是非,与?玥儿无关,玥儿莫要多想。”
曹玥无助极了,听?了康熙的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极力的求认同:“真的么?”
康熙点?头:“自然。不过些许小事,佛像既然裂了,朕命宝华殿再为?你请一尊就是了,至于这尊佛像,就收起来吧。”
若是收起来,那今日演的这一出?就毫无意义了,曹玥自然不同意,她抿唇,为?难道:“可是皇上,这佛像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东西,妾怎好如此对待,妾想着,总归裂痕不算大?,不如您叫人替妾修补好?”
见康熙没有立即应下,曹玥又补充道:“这佛像珍贵,妾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修补,就只能劳烦皇上了。”
康熙笑道:“你如此有心?,朕怎会不应,就照你说的办,待修补好了,朕再命人给你送回来。”
事情解决了,曹玥才露出?了笑意:“多谢皇上。”
第66章
钮钴禄贵妃回了永寿宫后; 又等了一段时间,直到晚膳时间都?过了,康熙还是不曾从景仁宫中出来; 于是就有些坐不住了; 吩咐紫烟往景仁宫请人。
紫烟到景仁宫时; 康熙与曹玥正在小书房赏一副画,听闻永寿宫来?人,康熙顿了片刻:“贵妃无?事?不会派人过来?,叫她进来吧。”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同曹玥解释; 生怕曹玥不舒服一样。
梁九功弯腰出去叫紫烟进来?; 曹玥睨了康熙一眼:“妾没那么小心眼儿。”
康熙握拳轻咳一声,似是调笑:“朕知?道; 玥儿最是大度。”
若是忽略他眼中的笑意,这句话或许更为可信。
说话间,梁九功带着紫烟进来?,曹玥轻哼一声; 不再言语,只低头看着铺在桌面上的荷鹭图。
紫烟进来?只虚虚看到康熙和曹玥并肩站在桌案身后的身影; 随即低下?头下?跪请安:“奴婢紫烟; 给皇上和昭嫔娘娘请安。”
“起来?吧,贵妃有何事?要让你来?见朕?”
康熙对于嫔妃的态度不一样; 对她们身旁贴身伺候的宫女态度自然也不一样; 若是此刻来?人只是他不上心或是不看重的嫔妃身边的宫女; 他根本就不会见,更别提主动问话了。
“谢皇上。”
紫烟道谢起身; 双手交叠在身前腹部下?方,态度恭谨:“回皇上的话; 十一格格身子略有不适,所以贵妃娘娘想请皇上过永寿宫瞧瞧十一格格。”
康熙皱眉:“十一格格怎么了?可有请太医?”
紫烟回道:“已经请太医看过了,说是小孩子都?有的毛病,只是微恙罢了。”
闻言,康熙便明白,十一格格略有不适只是个借口罢了,恐怕钮钴禄贵妃另有要事?要同他说,不然也不会叫自己的贴身宫女过来?。
他打定了主意去永寿宫,视线便看向了曹玥。
曹玥眼中透着几分纠结,而后在桌案的遮挡下?,捏着康熙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很是善解人意:“既然十一格格身子不适,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康熙瞧她这副模样,心里一软,温和道:“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让人备下?安神汤早些歇息,朕明儿个再来?看你。”
曹玥微微颔首:“皇上去吧。”
康熙一离开,带走了帝王仪仗,景仁宫的院子里瞬间空了一大半。
曹玥叫人把荷鹭图收起来?,扶着安凝的手往寝殿去。
因为康熙的离开,安凝皱着眉不悦道:“娘娘,那贵妃寻的借口太过不走心,您就任由她这么把皇上从您这儿叫走?”
皇上半道儿去了永寿宫,打的可是景仁宫的脸。
曹玥走到妆台前坐下?,浅淡一笑:“佛像都?送到皇上手中了,那皇上留不留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况且……钮钴禄贵妃是个聪明人,她与本宫也无?仇怨,不会故意与本宫过不去。”
她正得圣宠,得罪了她,与钮钴禄贵妃并无?好处,她不信钮钴禄贵妃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钮钴禄贵妃这样做,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在今日办成?不可。
安凝闻言,心里的不满倒是少了些:“对了,还有一事?奴婢还未禀报。今儿是谨妃和安嫔为太皇太后侍疾,方才奴婢得到消息,说是太皇太后重赏了谨妃,还直言谨妃贴心,叫谨妃日后多?去慈宁宫陪太皇太后说话。”
“重赏?”
曹玥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赏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