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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林见说,“不然我们的行程就比较着急了。这附近不是禁飞区,就是暴雨天,我们御剑不了。”
贺长生望天,在做斗争。
最后,他说:“好吧,那你们要快哦。”
贺长生同意在野外休息一天?!
顾妨和唐稚惊到睁大了嘴巴,眼神惊恐得就像是见到了当年二师叔梦游时闯进了师父的房间,吓到裸睡的师父披着被子滚出来,他们跑进去,梦游的二师叔在师父的房间里舞剑。
见他同意,林见走过去,本来想要拍拍他的后背,平复贺长生的心情,因为他看起来似乎状态不对劲。
但是林见的手刚伸过去,又想起贺长生嘱咐过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碰他的衣服。
这手就尴尬地落到半空中。
贺长生瞄了他一眼,将一边的头发全部拢到另一边,露出了白皙的脖子。
林见笑了笑,手落到他的脖子上,温柔地摸了摸,就像是顺着猫的毛一样。
而在前面的顾妨和唐稚,因为刚才的震撼,早就魂不守舍地走了。
“怎么了吗?”林见问他,因为他看起来确实不对劲。
贺长生摇了摇头。
四人一行进入衢州。
一进入衢州,贺长生就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平常他引人注目,他都非常无所谓,自认为风华无双,给别人看一下也可以。但是他今天一对上别人的目光就撇过头,结果这一边也有人看他,他又撇过头。
“大师兄,到底怎么了?”唐稚也发现他今天特别奇怪。
“吃错东西了吧。”顾妨只能这样猜测了。
林见在路边买了一个帏帽。
“让大师兄找一个地方坐下看马,我们三个人分开去买东西吧。”林见说。
“也好。”
找到合适的地方后,顾妨和唐稚先后离开,
贺长生在茶摊上坐下。
林见走过去,将手中的帏帽戴到他的头上。
贺长生仰头看他。
林见笑着帮他系好帽子的带子,什么都没有问。
看着林见的脸,贺长生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脏似乎有一瞬间的骚动。
“爱上我了?”林见开玩笑。
贺长生说:“我只是有点心梗。”
“哦,心有问题,是大病啊。”系好带子,林见顺便帮他调整了一下帽子的角度。
“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不想来这里?”贺长生反问。
当你迫不及待想要交代自己的时候,就危险了。
贺长生记得那个人说的很多的话,并且严格按照他的话来做自己。
这一瞬间,他稍稍冒险了一点。
“问了,你回答吗?”林见太清楚贺长生这个人了。
贺长生果断摇头。
“好好待着吧,我们很快就回来。”林见不耽搁时间了。
贺长生稍显不安地抖了抖脚。
“很快。”林见着重强调了这两个字。
贺长生从林见的话中得到了某种安全感,他戴着可以挡住脸的帏帽,坐在茶水摊,终于敢看向这个离开了几十年的地方。
几十年了,这里的改变非常巨大了。
贺长生记得的屋子几乎都不见了,曾经最新的屋子变成了最旧的屋子,曾经最旧的屋子变成了新的屋子,有钱的似乎还是那几家人,街边还卖着茶水和热腾腾的包子。人来人往,每个人都长着一张他不认识人脸。
嘶……
糟糕,很难有怀念之情。
贺长生向一个遥远的方向望去。
如果他愿意迈动脚步,往这个方向走就是原来的贺家。
但是贺家早就没有了,在他散尽家财,两袖清风离开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一会儿,天空突然飘来了乌云。
贺长生的嘴角一抽搐。
不会吧?
人总是好的预想不灵,坏的预想灵。
林见他们在买东西的时候,天空突然开始下雨,雨势越来越大。林见用修补好的紫藤花伞挡住漫天大雨,提着买好的东西往回路跑。
当他跑到的时候,就看见贺长生坐在茶水摊上,帏帽挡住了他的脸,他一动不动。
明明他没有动作,林见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他觉得贺长生全身都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客官,下雨了,我们要收摊了。”老板提醒贺长生。
“林!见!”贺长生怒喊。
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心脏那一瞬间的骚动是什么意思了,果然是心梗!
比起他的理智,他的本能更快发现了要发生的不详之事。
林见抖了一下,随后脑袋一转,想要躲开贺长生的眼神。
这一躲,他发现唐稚和顾妨躲在另一个转角,正在观察这一边的情况。
林见想,这两个人倒是精明得很,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贺长生的怒火。
因为暴雨,他们是没有办法按照原计划上路,然后在郊外留宿了。在衢州停留一晚,基本上是确定了的事实。
“这位客官……”老板第二次催促贺长生。
贺长生站了起来。
依照贺长现在生这个气势,去杀一个两个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林见心虚地走过去,撑着伞,让林见进来。
贺长生弯腰躲过被雨压低了的蓬,走进林见的雨伞。
林见下意识想要走开一步,远离贺长生。
现在的贺长生太可怕了好吗?
贺长生看林见就要走出伞的范围,用折扇挑起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
林见躲开贺长生的眼神。
“算了。”贺长生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只要他不出现在人的面前,估计就不会有人认出他。
看贺长生松口了,顾妨和唐稚立刻跑过来。
他们在让马进食休息的客栈入住。
林见要了四间房间。
“这时候,你就有要四间房间的钱了?”贺长生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林见心虚笑道:“哈哈哈。”
“狡猾的小鬼。”贺长生用折扇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总是碰我的脑袋,人会傻的。”林见提醒他。
“傻了就可以少套路我了。”贺长生才不动摇。
“我哪有。”林见不承认,并且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小鬼。”贺长生的语气有点宠溺,然后又敲了他一下。
要不是伏羲院的人一致将贺长生的攻略难度评为超级难级别,林见有时候都会产生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就拿下他的错觉了。
在客栈里浪费了一些时间,贺长生观察着来往的人。
过往的大多数是年轻人,而且都是陌生的面孔。
说起来,他离开衢州太多年了,按照普通人的岁数,当年他的同龄人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不应该还有人记得自己。
想到此,贺长生松了一口气。
客栈的老板给他们上菜。
贺长生将帏帽摘下。
“大师兄!”顾妨突然惊呼。
贺长生瞳孔一震,显然被吓了一下。
“你的头发这边被帽子压扁了。”顾妨指了指他的头发。
“哪里哪里?”贺长生着急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顾妨哈哈大笑。
林见瞪她。
顾妨笑容……微收。
贺长生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自己的发型。
这一下,顾妨是真的笑容全收了。
多么鸡婆的男人啊。
将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贺长生才安心了。
在他们吵闹不休的时候,衢州的门口,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照水晴抱着一头狐狸,笑吟吟地看着落雨的城市。
“这个地方有一个人在祈求着一个美梦,一个关于贺长生的美梦。”狐狸说,“而且贺长生不会为了唤醒这个梦而伤害她,我可以把他们一起困在她的梦里。”
“黄粱美梦。”照水晴哈哈笑着。
客栈内。
“大师兄,这是你的家乡吧?”顾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长生不甚在意地点头。
“你都不想去看看吗?”顾妨有时候觉得贺长生很稀奇,虽然修炼的人到了后面基本上就会情感淡泊,但是贺长生似乎从一开始属于人的感情就不多。
“人一定要怀念故乡吗?”贺长生问。
顾妨被问住了。
“你问林见,怀念他的故乡吗?”贺长生说。
林见正在帮贺长生挑菜,闻言,皮笑肉不笑道:“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
“你看。”佐证了自己的观点,贺长生很得意。
“你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啊?”顾妨不解。
四人吃着饭的时候,来躲雨的人越来越多。
突然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走进了这家客栈,她和贺长生坐着的这张桌子擦肩而过。
“林见。”贺长生撒娇般喊人。
“快挑好了。”林见把碗给他。
“也就只有你愿意做这种事情了。”顾妨佩服林见。
“因为我很喜欢大师兄。”林见相当自然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唐稚一脸看戏。
贺长生乐呵呵地吃着菜,随意说道:“我也很喜欢你啊。”
唐稚笑着摇头。
贺长生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
放下了心理负担后,他就开始享受生活了。
“贺昀?”突然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喊道。
贺长生:“……”
他颤抖了一下,筷子差点没有握住。
大家一起抬起头。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满头白发,老了的老人,但是看起来好像很精神,她惊诧地盯着贺长生,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她重复自己的话:“贺昀?”
贺长生,字长生,名昀。
“啊……啊。”来不及撒谎的贺长生看着面前陌生的老人。
“你真的是……贺昀?”老妇人的手都在颤抖。
“他不是贺昀,你认错人了。”顾妨立刻摇手。
贺长生终于觉得顾妨是个有用的人了。
“孙子……还是儿子吗?”那个老妇人笑得有些自嘲,“对不起,想也是不可能,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成家了。”
“这是我们的大师兄,贺长生。”顾妨说。
老妇人闻言,声音收起,死死盯着贺长生。
贺长生默默用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贺昀就是贺长生,贺长生就是贺昀。”老妇人肯定,然后笑问,“你还记得我吗?不过我那么老了,也许你认不出了,我是周春江。”
这一下,惊愕的人轮到贺长生了。
他抬起头,和周春江对视。
凡人的岁月,实在是过得太快了。
周春江在这张桌子坐下。
唐稚和林见挤在一起,在他的耳边低语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气氛不对劲吗?”
林见沉默地用筷子戳了戳白米饭,然后快速地看了贺长生一眼。
贺长生坐立难安。
他这副模样真是少见。
“这就是修行吗?”周春江看着贺长生,眼中没有对他永葆青春的羡慕,只有对这个人的怀念。
“算是吧。”
“你走的那天,我问你有机会再相见吗?你说没有了,没有想到,我的预感比你准确。”
贺长生点了点头,然后稍微撇头,向林见他们投去求救的眼神。
唐稚觉得奇怪,如果贺长生不想和这个人交流,就用他一贯的做法不就可以了。
“你们以前是朋友吗?”林见加入话题。
“朋友说不上,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但是每一次我都印象深刻。”周春江看着贺长生笑,笑容慈祥。
贺长生说:“当年是我无礼了。”
贺!长!生!道!歉!了!
林见、唐稚和顾妨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见到鬼了。
不对,他们见到鬼有什么好惊悚的!
“我到现在还是记忆深刻。”周春江说,“贺家少爷说想要单独和我谈话,我欢天喜地过去,然后你说你想要和我解除婚约。”
林见:“……”
唐稚:“……”
顾妨:“……”
贺长生一脸无奈地看着周春江。
“你当时给我的原因是你命不久矣,现在看来,贺公子谦虚了。”周春江发出了并不在意的笑声。
贺长生曾经退过一次婚,对象就是这一位周小姐。
现在喊她为小姐也许有点勉强了,但是在少女时期,她清秀可人,性格温柔又坚韧,而且并不会看不起任何人,是一位相当优秀的人。
两人的亲事是父母定下的,当时贺长生用身体不好,恐怕不久人世为理由退婚,周春江的父母松了很大一口气。因为那时候的贺长生看起来全凭一口气吊着,他们也不想女儿一嫁过去就成寡妇。
“我后面也成亲了。”周春江觉得命运弄人,“夫君在三十岁那年失足摔下河里,逝世了。”
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节哀顺变。”贺长生宽慰道。
林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贺长生,他低眉顺眼,说话都是小小声的。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周春江让他不必介意,“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