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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姑娘爱吃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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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发现自己能说话了,白惊蛰一激动,却因为太急突然咳嗽起来。

    白守川眉头紧锁,和着被子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

    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这一阵咳嗽闹腾完,白惊蛰有气无力地靠在爹爹怀里,柔弱得看得让人心疼。

    蓉姨不由红了眼,而后忙将准备好的小粥端过去,“老爷,先喂小姐吃点东西吧。”

    白守川就一手抱着白惊蛰,一手拿着勺子舀了粥,吹了吹凉,再喂到白惊蛰嘴边,“蓁蓁,来,张嘴。”

    虽然饿得不轻,不过大概是饿到了极致,好不容易见到吃的白惊蛰兴致缺缺,喂一口就吃一口。

    一小碗热粥下去,白惊蛰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靠在爹爹怀里又眯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

    “爹爹。”白惊蛰从自家爹爹怀里抬头。

    “嗯?”白守川应声低头。

    白惊蛰稍微挣了挣,想要从爹爹怀里下来。

    “怎么了?”白守川不解,见她似乎有事要说,便松了手,只虚虚地放在她身侧,以防她摔倒。

    白惊蛰慢吞吞地爬到床上,身上的被子滑落,身上一件雪白的寝衣,最后面对白守川跪坐着,那张巴掌大点的小脸上满是郑重。

    “蓁蓁?”从未见过自家女儿这般模样,白守川不由诧异,又隐隐觉得不安。

    “爹爹,蓁蓁想求爹爹一件事。”因为刚刚能发出声音,白惊蛰停顿了好几次才将一句话说完。

    白守川侧坐在床边,见状,不禁摸了摸她的头,眉间微紧安慰道:“不着急,爹爹会在这儿一直守着蓁蓁的,有什么事等蓁蓁好了再说也可以。”

    白惊蛰坚定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蓁蓁……想要成为跟爹爹一样的人,想要像爹爹一样能保护很多很多人。”说着挺直腰板,双手叠放在额前,深深地朝着白守川拜了下去,“求爹爹教我。”

    因她这一拜,白守川心头一震。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个小小的孩子身上,仿佛就在昨天,他才从稳婆怀里接过她。刚出生的她,那么小,小到他一只手都能托起她。她跟她娘亲一样漂亮,聪明伶俐,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一眨眼,她便已经长到这么大,跪在他面前说想要成为跟爹爹一样的人,想要能保护别人。

    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大将军此刻眼里却隐隐有泪光闪动。白守川慢慢抬起手,本想摸摸她的头,却临了改变注意,手最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缓缓、沉沉地拍了两下。是允诺,是鼓励,是带着不舍和怜惜之爱的,一位父亲对女儿最真挚的祝福。

    看着这一幕,蓉姨转过身偷偷抹眼泪。

    窗外春/光正好,万物新生。

    唯独廊下的少年被阴影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如果在看文翻评论区的时候,发现自己跟某个小天使有一样的疑问,需要我进一步解释的,尽量重新留个言哈。因为我用app比较多,app没有留言自动置顶功能,有时候会看不到。

    当然如果不是问题,那就怎么留都不是问题了~

    ☆、chapter 15

    今年夏天来得格外早。仿佛暮春刚过,盛夏便至。

    辰时将到,日头已经明晃晃。阳光穿过白家祠堂前的几株百年老树洒下来,照得整个祠堂通透敞亮。今天,一向肃静的白家祠堂跪满了人。

    白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白家人,旦开始以白家军统帅之要求教导,皆要敬告先祖。

    白惊蛰一身红色骑装,跟着爹爹站在最前面。休养了一个多月,身体已大好,脸上肉了不少。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自她被掳到现在两月不到,但短短两个月,原本圆圆胖胖的小球像脱胎换骨般,高了也瘦了,终于有了点女儿家的模样,也多了分叫人分不清辨不明的东西。

    白惊蛰微微仰着头看着面前那些白家先祖的牌位,忽而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

    “小姐。”白清拿着两柱香走了过来,先递给了白守川一柱,剩下的一柱递给了白惊蛰。

    白惊蛰伸手接过,待父亲跪下之后也跟着跪下。

    白守川将手中的香举至眉前,声音浑厚,“白家列祖列宗在上,守川带小女惊蛰前来敬告,自今日起,将以统帅之要求来教导她,以期将来堪当大任,保卫大晋疆土,扬我大晋国威。愿列祖列宗护佑。”

    言罢,祠堂的所有人齐齐叩拜三次。

    白清将白守川和白惊蛰手里的香小心供进香炉。

    白守川起身,站到白惊蛰面前,面对众人而立。白清双手捧着一把新铸的长剑呈给白守川。

    大晋白氏,以治军之才闻于朝堂,以破云剑法名于天下。破云剑法与南越皇室秘传的天一诀并列天下第一剑法。白家人个个剑法了得,因各自佩剑不同,老百姓有时会通过佩剑来分辨持剑的人是谁。白守川的佩剑名其苍,未任白家军统帅之前,坊间便以白其苍来称呼他。

    白守川稍微侧身双手从白清手中接过长剑,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沉吟片刻才道:“此剑名‘纯阳’,爹爹希望你品性纯正,所学之物皆用于正途,切不可行不忠不义之事。”

    白惊蛰挺直了后背,不躲不避地迎上爹爹的注视,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过了一会儿,双手高举,低头,“蓁蓁谨记爹爹教诲,定不负爹爹与列祖列宗的期许。”

    白守川将剑递了出去,不知为何,却在半空中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将纯阳剑放到白惊蛰手里。

    手里切实的一沉,白惊蛰不自主轻轻颤了一下,愣了愣,先将纯阳剑高高举起,再缓缓放至身前。

    白守川退到一边,面对着排得整整齐齐的牌位,目光却不由落到亡妻的牌位上,声音缓缓:“磕头吧。”

    白惊蛰应声俯身叩拜。

    *

    敬告礼结束之后,白惊蛰带着阿春回了桃夭院。

    刚一坐下,白惊蛰就开始叫嚷,“阿春,我好饿,快去给我找点好吃的!”从起床到现在,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已经饿得不行了。

    自从白惊蛰遭险,瘦得不成人形回来之后,府中上下对她吃东西看得比以往还要重。听她喊饿,阿春连连应声,忙折身出门直奔厨房。

    “小姐。”阿春前脚刚走,蓉姨后脚就捧了个妆奁进来了。

    一见蓉姨手上的东西,白惊蛰不等她开口,抢先道:“蓉姨,这些首饰是我赏出去的。喏,梳妆台上还有两个盒子,一个给你,一个给阿春。”

    “小姐。”蓉姨不赞同,“您首饰本就不算多,现在全赏了下人,以后自己用什么啊?”

    “我以后不用了。”白惊蛰答得干脆,“我要开始跟着爹爹读书练功,还要学带兵打仗的事,这些东西戴着不方便。”

    闻言,蓉姨哑然。

    白惊蛰不解地看着她,正要叫她,却因为忽然出现在蓉姨身后的人,注意力一下转了过去。

    “元朗!”顿时眉开眼笑。

    这还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元朗,虽然蓉姨和阿春时不时会拿来一些各种好吃的点心,说是元朗叫人送过来的,他忙于功课抽不开身也不让人去打扰,所以一直没有见到人。本来以为今天敬告礼的时候能见到,结果因为元朗不算是白家人不用去。白惊蛰刚才低落了一会儿,没想到他竟会过来找自己,一时高兴不已。

    白惊蛰将纯阳剑放在小几上,蹦蹦跳跳地跑到元朗面前,眼里满满的笑意。然而,后者只跟她对视了一眼便立马移开视线,好像在躲避什么。

    “嗯?”白惊蛰疑惑,歪着头追着他的视线跑,元朗却一直躲着她的目光。

    “你怎么了?”白惊蛰忍不住问,“是因为一直念书太累了吗?”

    元朗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了看蓉姨。

    蓉姨会意,放下手里的妆奁,福了福身默默退了出去。

    白惊蛰目送蓉姨出去,等蓉姨的身影消失后才慢慢收回视线,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耳边忽而响起元朗的声音。

    “我想你可能不太想见到我。”

    白惊蛰倏尔回头。她从来没有见过元朗这么低沉,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大声一点会让自己失去控制。

    “为什么?”

    因这一句,元朗不由回头看她,犹豫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开口,“你不怪我吗?”“怪你什么?”

    本以为会被讨厌、被怨恨,再三斟酌才问出来的话,结果全被她问了回来,还是那般坦然的问了回来,看着她,元朗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身体,脱口而出,“不要学破云剑法。”

    白惊蛰睁大眼睛不解看他。

    少年的嘴角轻轻颤动,不知是用多大勇气道:“要你读的书,我替你读;要你学的武功,我替你学;不管什么,别人要你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替你做。”

    白惊蛰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说话。

    片刻之后,元朗在她的注视中败下阵来,默默将脸别开,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你就去那些你喜欢做的就好了。”

    白惊蛰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的元朗,她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半晌,白惊蛰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他。

    因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元朗猛地僵直身体。

    她个头只到他胸口,脸贴在他身上,像个小大人一般道:“修颐哥哥说,人不能一直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哦。”

    说完,退开一分,仰起头,“修颐哥哥还说,让我学东西并不是要我跟谁比,而是如果有一天我有想要保护的人和事,可以保护他们。”

    元朗看着她,“我来。我会为你保护好他们。”

    白惊蛰忽而眉眼弯弯笑着,“可是,元朗也是我想保护的人啊。”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少年听到这句话诗脸上的错愕,继续道:“我想保护你们,所以我要变得跟爹爹一样厉害。”

    门外。

    白守川低声对跟在身后的阿春说了一句,“端进去吧。”

    “是。”阿春有些不解,将军专程过来,结果现在门都没进就要走,不过她并未多问,应声后端着点心就进了屋。

    白守川默默转身离开,路过迎雪亭时,看到湖中莲叶初绿,想到她娘亲生前最喜欢莲花,不由走到栏边,久久伫立。

    一阵微风过,白守川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谁说。

    “以前一心盼着她快点长大,快点懂事。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可最怅然若失的竟然是我这个做父亲的。”

    *

    “没吃饭吗?再来!”白守川手持木剑厉声呵斥。

    对面的白惊蛰双手握剑,直喘粗气,一双眼睛微微泛红,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夜色茫茫,细雨蒙蒙。整个练功场就只剩下白守川和白惊蛰。

    白守川挽了个剑花,摆出迎战的姿态。白惊蛰深吸一口气,提剑冲了过去。

    然,气势汹汹的剑锋在即将碰到至亲的时候还是收了锋芒。

    而这一寸收敛露出的弱点便被对方轻而易举抓住,“咚”一声,应躲避不及,白惊蛰摔倒在地,牙关咬得死死的才忍住没喊疼,眼里泪花直打转,还没缓过来身后就传来爹爹的声音。

    “就这点能耐吗?我看你就是跟以前一样,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不在家的时候根本就没好好练功。”

    本来差点就落下的泪在听到这话强忍了下来,白惊蛰拄着木剑自己站了起来,面对白守川站着,双手重新握剑。手上缠了纱布,松松紧紧好几次才找到自己觉得最合适的姿势。却因为太用力,纱布下那些生生磨出来的口子又开始渗着血,虎口的地方已染红了一小块,不过她全然没有察觉,将剑锋直指白守川。

    “还不放弃吗?”

    “不!”双眼通红。

    “……疼吗?”

    猝不及防的一句关心,眼泪因这两个字忽然失了控,白惊蛰却不敢放任自己,慌忙抬手横臂一抹,又恢复严阵以待的姿态,“不疼!”

    “出招吧。”

    白惊蛰提气,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啊——”

    白守川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看着她径直朝着自己冲来。一个恍惚,仿佛回到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小小的人儿摇摇晃晃走几步扑进他怀里,被接住的瞬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像个弥勒佛。再一眨眼,她便长大了些,每次他从军营回来,她是第一个冲出门的,从来都没怀疑过爹爹会接不住她,安心往他怀里扑。突然一阵凛冽剑气袭来,将他一下拉回现实,她的剑已近在咫尺,再无半分迟疑。一抹欣慰笑意在白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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