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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宋庄桐说。
温言动作一顿,说:“白色很容易弄脏。”
“又不是小孩了。”
温言虽然皮肤白,但是也扛不住这么亮的白,一点灰度都不掺,就是再白的皮肤都会被压得生出几分黑来,而且这幼稚可爱的款式压根不是温言的取向。
暖黄色的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披了层抹不去的柔和。他试戴了一下就取了下来,把宋景给薅到身边,把他的奥特曼给围上。这设计还挺别致的,奥特曼的头从另一头的洞里穿出来,正正好卡住宋景的脖子。
宋景面无表情,非常滑稽。
温言没忍住笑,说:“挺帅的啊,是不是?”
宋庄桐说:“……挺二的。”
“不过小孩都喜欢这种。”宋爹非常自信道。
下一秒,宋景就伸手扯了一把卡住自己下巴的奥特曼,皱着眉拽掉。
宋庄桐:“……”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审美出现问题的宋庄桐疑惑了,怎么一整个冬天都没见着他们俩戴自己送的围巾,碍于面子又不好细问。
第16章 新年快乐
温言过年前包了些饺子,让宋庄桐带了大半回去,这人腊月二十九才开车回北京,据宋庄桐说他跟家里关系不是很好,不怎么想回去过年。
温言就是实打实跟家里关系差劲了,他一个人留在小县城里过年。
年味早在小年的时候就已经很足了,一整排的商业店全都关上了门,原本冷清的小区瞬间就热闹了起来,超市的促销活动也一个紧跟着一个。在嘈杂热闹的日子里,温言迎来了自己在外头度过的第四个新年。
第一次离家的新年,温言是在医院度过的。当时车祸后的恢复期实在太长,温言一直在医院养着,他住的那个病房另一个床位是一个小男孩的。
过年那晚,小男孩的妈妈给他提了整整三个保温桶的年夜饭菜,絮絮叨叨跟他说是奶奶做的什么菜,妈妈做的什么菜,小男孩还是委屈又可怜,说想回家,母子俩抱着小声哭了一会儿,察觉自己打扰到同病房的温言后,男孩妈妈拿着一份饺子送了过来,温言笑着接了,说自己晚点再吃。
等到走廊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温言才一个人支着拐杖,走到走廊上的蓝椅子处,边掉眼泪边塞完了男孩妈妈送的饺子。
一些难过的日子回忆起来都会带着生理性的鼻酸。温言睡前看了会儿手机,他今天晚上颇有仪式感地做了几个菜,还煮了饺子,现在吃得很饱,在干燥温暖的被窝里感到十分惬意,他缓缓打了个哈欠,朝枕头上拱了拱,然后闭眼安静地睡去。
小县城对烟花的管控并不严格,到了近十二点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人们驱赶年兽迎接新年的美好愿望把温言从睡梦中给唤醒,他呆愣地盯着窗帘上晃动的烟花光影,被枕边振动的手机给夺去了注意力。
温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学校的教师群和家长群都刷起了祝福,还有不少学生家长给他发了祝福,温言一个一个回了过去,突然,微信聊天屏幕被一个弹出来的语音通话给占掉。
是宋庄桐。
“喂。”
“新年好啊温老师。”
宋庄桐那儿倒是安静,嘈杂的鞭炮声都是自己这边的。
“新年好。”
宋庄桐这时正站在老宅房间的阳台上,凛冽的寒风吹得他异常清醒,温言依旧温柔平静的几个字轻轻敲打在宋庄桐心头,把他刚刚在楼下碰了一鼻子灰而焦躁起来的心情给缓缓抚平。
“睡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我。”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温言道,“你在守岁吗?”
“没有,就是睡不着。”宋庄桐说。
温言坐了起来,把滑落的被子给拽到怀里,说:“我们这儿烟花声音太大了,把我给吵醒了,估计得响上一会儿了。”
宋庄桐嗯了一声。
“正好我睡不着,你就陪我聊聊天吧。”宋庄桐说。
要是把通话刻意归为聊天,那可就有点尴尬了。温言沉默了一会儿,见宋庄桐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问他:“宋景睡了吗?你有没有给他包压岁钱?”
“包了,又收回来了。”宋庄桐说,“小屁孩不知道用钱。”
“你这大家长,哪有人不会花钱的?”
“我留着给他交学费。”
温言哼笑了一声,轻飘飘的,羽毛似的,一下都抓不住。
“温老师。”宋庄桐忽然低声叫他。
温言愣了一下:“嗯?”
宋庄桐拿着手机靠在墙壁上,他的眸像夜色一样沉,沉默了半晌后,他出声道:“新年快乐。”
温言说:“新年快乐。”
挂了宋庄桐的电话之后,温言放了手机准备睡,突然想起自己跟发小的约定,得按时跟他报告自己的生活近况,今天过年,发个消息跟他聊聊也不错。
如是想着,温言从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拿出几年前的老版手机,插上充电线之后,手机迟钝地缓了很久才开机。
温言连上无线网络,登录了以前的微信账号。
铺天盖地的消息钻了进来,手机一瞬间就卡住了,他戳了戳卡顿的屏幕,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个旧手机给淘汰了。
让手机缓了五六分钟,发小张裕发了百多条微信过来,温言才弹了个表情包过去,他的视频通话立马就打了过来。
温言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
“温言,你怎么回事啊?又失联这么久?你找死呢?”一接通视频,张裕就骂骂咧咧道。只是这个手机卡,张裕的表情被扭曲成搞笑的像素块,温言笑着安抚他:“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要不是过年,你都记不起还有我这么个人吧?”张裕阴阳怪气道。
温言笑了一声,看张裕身后的场景陌生,问:“你这是在家里吗?”
“在学校呢,今年不想回家过年,家里老头子烦得很。”张裕道,“别说我,说说你,你再不把现在的电话和地址告诉我,我真叫你爹去查你位置了啊。”
温言脸色变了半分。
“不可以。”
“你告诉我又如何?我肯定不会背叛你的。”张裕皱眉道,“你的生活近况我都不知道,成天担心。”
“你现在也看到了,我挺好的。”温言轻声道。
“好个屁,一个人作孽一样在外面过年。”张裕骂道。
温言反问:“你不也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吗?”
张裕被他问到恼火的地方,说:“啧,我们能一样吗?你赶紧把地址给我发来,还有你联系电话,快点。”
温言自从离开后就杳无音讯,温家找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温老爷子到底被他那小老婆灌输了什么东西,短短一个月就放弃了寻找,而温言也是铁了心要跟他们这堆人彻底断了关系。张裕因为念大学的事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找不到人查温言的行踪也就罢了,就连钱都没有多少,直到温言失联一年之后用老微信号联系自己,张裕才确定他的安全。
温言叹了一口气,说:“行,等会儿我来加你。”
“地址就算了,让我清静些吧,而且你在国外也回不来,给你地址也没用。”温言说。
肯松口把现在的联系方式给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张裕也没逼着继续问。
“你是不是又瘦了点?感觉都要脱相了。”张裕皱着眉看着屏幕里的人,这么久不见,愈发觉得温言单薄憔悴起来。
“我最近过年还胖了点,肚子上都长肉了。”温言说。
张裕拧着眉,教育道:“除了吃你也得多锻炼锻炼啊,你看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哪里经得住什么风吹雨打?”
温老师老老实实挨训:“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也是许久没有通话,就近况聊个不停,多次跟温言确认了他的身体状况和经济状况良好之后,张裕才把电话挂了。
温言在旧手机微信里翻了一会儿,消息实在是太多了,每动一下都很困难,他寻思着自己等会儿加了张裕的微信之后,就可以把这台旧手机直接扔掉了,毕竟里头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关系。
就比如下一秒弹出来的那条新年祝福。
周元柏:言言,新年快乐。
温言几乎是一秒钟就冷了脸,车祸后左耳隐隐作痛的窒息感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温言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周元柏的聊天框,面无表情地把他发来的百多条微信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就把手机掐灭,漆黑屏幕上映出的他灼灼的眸子,正在不安地颤抖着。
第17章 娇娇弱弱
年后的日子倒是温度升了不少,初一初二都是暖洋洋的,太阳很舒服。温言在家里窝了这么些日子,难得出门一趟,他到学校开了一次教师大会,为开学做准备。
宋庄桐出节前便以要开学为借口,带着宋景早早赶回了小镇里,出节那天,他叫上了温言来家里一块吃饭。
桌上还有温言年前包的饺子,是阿姨煎好的,倒了些蛋液,撒了些芝麻和葱花,闻起来很香。
“这做法还挺好吃的,下次我也回家试试。”
宋庄桐又给温言夹了两筷子菜,说:“你多吃点,过了个年又瘦了。”
“对我来说过年就是个长假,没什么特别的。”
宋庄桐问他:“你过年没回家吗?”
“没有。”温言说,“跟家里关系很僵,回去也是受气。”
宋庄桐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差不多,没什么意思。”
“你跟家里关系也差劲吗?”
“岂止差劲。”宋庄桐道。
他从小到大都不是让家里省心的角色,读书的时候就不怎么认真,等到了高中毕业,勉强考上大学,一直都不是按照家里人安排的路走的,再加上宋景的事情——他强硬要留下这个孩子,甚至还把宋景直接入到了自己户口下,成了个遭亲戚们诟病的单亲爸爸,直接把他爸妈安排的几个相亲全都搅黄了。
一件件数下来,都是会挨大打的事迹。
“你看着像是爸妈会很宠溺的类型啊,怎么跟家里的关系也不好?”宋庄桐问道。
温言有些诧异地笑了笑:“我吗?”
那宋庄桐还真是猜错了,如果温言妈妈还在世的话,可能他真是个受宠溺的小孩,但他妈妈去世太早,他又因为性取向的事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特别是后妈,对他是处处挑刺,哪里都看不惯。
但温言没过多透露,他并不确定宋庄桐是不是能接受自己的性取向,本就是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朋友关系,温言可不想弄得大家都尴尬起来。
“过几日开学,群里发了个文件,记得给宋景把作业什么的都准备好。”温言道。
宋庄桐啧了一声。
“麻烦。”
温言笑着横了他一眼,说:“配合老师工作啊。”
“要不是班主任是你,我早把群都给退了。”宋庄桐懒洋洋道,“怎么现在的小孩读书都这么麻烦的?以前我们被丢到学校,自己摸爬滚打不也长大了吗?不打架压根用不着家长的。”
温言道:“现在家长都更想参与小孩的成长。”
并不是很想的宋家长打了个哈欠,他自觉跟着温言一块收拾桌上没吃完的菜。跟温言待久了,他也改了些身上铺张浪费的坏习惯,潜移默化地被教育成了节约食物的好孩子。
“这学期让宋景在学校吃饭吧,我中午赶回来太麻烦了。”宋庄桐说。
温言点头:“可以啊,那你开学那天还得多带一份协议书,记得自己去打印。”
宋庄桐笑着顶了顶腮帮子:“真他妈麻烦。”
比起家长,开学那天觉得更麻烦的绝对是班主任老师。温言起了个大早,去教室把黑板简单装饰了一下后,在教室里等着家长领着孩子来报到。
除了同一段话重复四五十遍,还随时有家长问孩子上课的情况如何。教室前门一直开着,空调因为进进出出的人,没什么效果,温言冻得双脚冰冷。劳累了一整天,他打了个车回家。
周六报到,周一开学,周日还有一天可以休息。
温言睡到了大中午,昏昏沉沉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感冒了。
温言无奈地起身吞了两颗药丸,一工作就感冒,他是个咸鱼躺体质无疑了。
虽然周日可以休息,但开学这段日子事情很多,班上又插了两个新生,一些事宜需要尽早准备,才能保证开学的时候顺利上课。
温言本想踩单车去学校,突然想起年前那辆单车在宋庄桐那里修过一次之后,又坏掉了,年头已久的老单车终于退休了,宋庄桐说开春给他做参谋选单车的事还没来得及。
正想着这事,宋庄桐熟悉的车便稳稳滑到了他面前,等到车窗落下之后,温言问:“你怎么来了?”
鼻音明显极了。
“感冒了?”宋庄桐按开车锁,“感冒了还要往外走,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