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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途径墙角时,他将手中黄罗伞扔给詹公公,淡淡道:“将皇上送回福宁殿,对外宣称皇上病了,没本王的指令,不得放皇上出殿。”
詹公公连忙点头应声,心有余悸看向摄政王阔步离去的背影。
奇了怪了,之前就算小皇帝抢了摄政王的銮驾,故意在早朝上迟迟到来,甚至在摄政王的画像上乱涂乱画,都没见王爷皱过一下眉头。
所以,小皇帝究竟与摄政王说了什么?竟将王爷气得拂袖离去,还要将小皇帝幽禁于殿内。
“真是个要命的小祖宗呐!”
詹公公暗叹了一声,快步撑伞走去,伸手搀扶起雪地里的小皇帝。
他悄悄抬眼,瞧见小皇帝面色平静,少年若无其事拍掉身上的残雪,丝毫不见落魄帝王的羞赧之色。
话说蕊伈在福宁殿等候多时,瞧见詹公公扶着一身湿漉漉的魏无晏归来,不由大吃一惊,但她看到魏无晏悄悄睇来的眼色,于是什么都没有问,只小心帮她换下湿衣。
“陛下,奴才明日会从内服务调来百名宫娥,由陛下亲自挑选出十余个顺眼的,留在殿内伺候。”
魏无晏点了点头,淡淡道:“那就有劳詹公公。”
“陛下真是折煞奴才了。”
詹公公说完,瞥了眼小皇帝红彤彤的掌心,迟疑片刻又问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宣太医来瞧瞧伤势?”
掌心的污血用温水冲去后,发现伤口并不深,只是血流得多了些,所以才看起来恕
“这么晚了,还是不必去惊动太医院,稍后让蕊伈给朕敷上止血的伤药便好。”
詹公公琢磨明白小皇帝话里的暗示后,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他怎么还没有涉世未深的小皇帝心思活络,若是他大半夜将太医招呼过来,日后风言风语传了出去,说摄政王将小皇帝打了,那岂不是给了南方那些叛军送去除佞臣的由头。
哎,他也是瞧着小皇帝太过可怜,才生了恻隐之心,险些惹火上身。
想到如此,詹公公没有多停留,只简单叮嘱了几句,便躬身退下了。
待寝室只剩下魏无晏和蕊伈二人,蕊伈一边给魏无晏包扎伤口,一边压低声道:
“陛下,咱们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的也不是法子,吕太医说了,他三日后会出宫给徐侍郎问诊,不如陛下趁着这个机会,乔装成吕太医的药童逃出宫去。”
魏无晏忍着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剑眉微蹙,抽着冷气道:
“你信不信朕前脚刚逃出宫,你后脚就被押入慎刑司,各种严刑拷打全在你身上过一遍。”
蕊伈没有被魏无晏的话吓到,只平静道:
“陛下放心,奴婢早就想好了,待您逃出宫后。。。。奴婢就扯上三尺白绫给自己个痛快。”
“胡说什么!”
见魏无晏板起了脸,蕊伈不以为然笑了笑:
“当初奴婢的命,就是陛下从五皇子手里救回来的,只要能助您逃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奴婢。。。奴婢就算是报恩了。”
魏无晏看着蕊伈姣好的面容,女子含笑的眼角已有了淡淡的细纹。
算起来,蕊伈今年都已经二十七岁了。
宫中规定,年满二十四岁的宫娥可自行出宫婚嫁,若不是蕊伈为了帮着她守护秘密,早就可以出宫与吕太医共结连理。
想到如此,她喟然长叹: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朕只是个默默无闻,不受皇帝宠爱的九皇子,就算突然消失在宫里,一时半会也翻不起浪花。可如今朕被明晃晃架在高处,成了摄政王稳定朝中局势的一枚棋子,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监视,想要逃出宫,难比登天啊!”
蕊伈双眸一暗,惘然道:“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魏无晏笑了笑:“只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你方才听詹公公说了,内服务明日会拨来一批新宫娥,你记得将朕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收好了,莫要被她们发现破绽。”
“嗯,奴婢这就去收拾。”
待蕊伈退下,魏无晏转头看向窗外漫天纷飞的大雪,不禁想起了男子那对凛若冰霜的漆色眸子。
哎。。。她这次算是触到摄政王的逆鳞。
区区一个用来粉饰太平的傀儡皇帝,怎能随意在独揽大权的摄政王面前妄议军情。
就算她真的只是无心从画中推断出长兴王准备和摄政王联手共击金人,也该将此事烂在肚子。
都怪她定力尚浅,被雪中谪仙看似温润无害的笑容勾得丧失神志,殊不知谪仙俊美的皮囊流淌着不近人情的冷血。
当下,她还要想想法子,如何将内侍省即将送来的宫人给打发走。
…………
摄政王府的武场内,
薛锰常年跟在陶临渊身畔出生入死,深知王爷心里有事时,习惯用舞剑平复心绪。
他站在檐下,看向武场中迎雪舞剑的王爷。
男子衣袂翩跹,矫若惊龙,手中挽起的剑花疾若闪电,嘶嘶破风,剑气所过之处,落叶纷崩。
武场四周种植了不少雪梅,在陶临渊凛然剑气扫荡下,瓣瓣红梅随激荡的剑气萦绕在男子周身。
薛锰远远看着这幅画面,感叹王爷毅力非同常人,即便如今身居高位仍居安思危。这天寒地冻,夜黑风高的,还不忘磨练武艺。
得薛锰由衷敬仰的陶临渊此刻心绪难平。
看着纠缠在他周围的红艳雪梅,陶临渊不禁想起跪坐在雪地里的小皇帝。
少年水眸潋滟,玉指细长,细白娇嫩的掌心沁出殷红鲜血,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的魅惑。
感受到心绪紊乱,陶临渊眸色一沉,手中扬起的一道暴戾剑气,竟将武场外的几株雪梅树连根拔起。
“王爷好剑法!”
远方的薛锰瞧见王爷荡气回肠的一剑,忍不住高声喝彩。
陶临渊收起剑,回到书房饮下一盏青凤髓,平复血脉中莫名冒出来的躁动。
“南边有何动静?”
“回禀王爷,正如您所料,淮阳王领兵倒戈魏浔。”
陶临渊面容无波,又问:“四位藩王动身了吗?”
薛锰恭谨答道:“淮阳王没有出城,闽西王抱恙不来,至于江阴王和蜀中王都已经在上京路上。还有,长兴王之子也从川西赶赴京城。”
几日前,陶临渊以春搜为由,邀请四位藩王入京面圣。
四位藩王的反应各有不同,江阴王和蜀中王接到圣旨后,当即带着贺礼上京赴宴,而闽西王则声自己患上急症,不能出远门。
至于一向与七皇子魏浔亲近的淮南王更是直接表明了立场,把传送圣旨的朝臣给杀了,不仅如此,淮阳王还紧闭城门,扬言自己只认魏浔这位南帝。
如此一来,大魏南北二帝对峙的局势已成定局,至于摇摆不定的闽西王最终会倒戈向哪方阵营,就要看谁的拳头硬了。
薛锰退下后,陶临渊准备沐浴更衣,当他解开腰间兽首螭纹带钩,卡在玉扣上的半瓣雪梅轻飘飘落在方砖上。
瞧见地上嫣红残花,男子深若幽潭的眼眸微微漾起一丝波澜。
小皇帝聪明伶俐,油嘴滑舌,并非是他扶持新帝的最佳人选,只不过念其身世可怜,便存了一丝怜悯之心,
可惜少年过于聪明,只在上书房里习得两年,就能写得一手漂亮工整的颜体字,又仅凭借一张排兵布阵的舆图,便洞悉到长兴王会出兵的秘密。
理智提醒陶临渊,这样聪慧机敏,一闻千悟的少年,留不得!
故而刚刚在宫里,陶临渊的确起了杀心。
少年纤细的脖颈儿,好似弱不经风的花茎,轻轻一折便断了。
只是随之逝去的,还有那对灵动的大眼。
内心天人交战之时,笨手笨脚的小皇帝又被自己绊了个跟头,陶临渊再不迟疑,展臂揽住少年的纤腰,顺势带入怀中。
有那么一瞬,他被钻入鼻腔的幽香勾得走了神,再醒过神时,便是那软糯的唇瓣擦着他的面颊一划而过。
同为男子,二人如此亲昵的举止,不禁让陶临渊内心产生一股厌恶,他猛地推开怀中软糯喷香的少年,心中杀意更盛。
只是目光触及雪地上的点点殷红,以及小皇帝那泛着水光的眸子略带迷茫望着自己,陶临渊冷硬的心好似被泡进了温池里。
罢了,幽禁在皇陵里的那个几位皇子过于年幼,一见到他就如老鼠见到了猫,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若是让他们坐在自己一旁上朝,只怕要尿在金銮殿上。
只不过这个鬼心眼多的小皇帝也需他冷言冷语敲打一番,免得少年日后恃宠而骄。
作者有话说:
摄政王打脸倒计时中。。。。
第10章 再起风波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足有数日,为金顶红门,碧瓦朱甍的皇城裹上一层银装。
这日,天朗气清,在去往垂拱殿的御道上,一队宫人肩扛御辇走过,脚下传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御辇后面,跟有二十余名正值芳年,如花似玉的宫娥,皆是衣着鲜艳,步履姗姗。
刚刚下早朝的臣子们瞧见花枝招展的队伍,不由皱起眉头。
新帝骄奢淫逸的生活作风与先帝相比,不逞多让啊!去一趟御书房还带这么多名宫娥伺候左右,也不怕惹得摄政王震怒。
众臣纷纷摇头,对御道上驶过的御辇略含敷衍地微微躬身行礼。
魏无晏掀开厚重的门帘,她看向身后一众尾随的美貌宫娥,以及周遭群臣轻慢的目光,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自从上次她得罪了摄政王,已有多日不曾见到蛟龙大人那张下饭的俊颜。
就连近日的早朝,摄政王也以皇帝龙体抱恙为由,没有让太仆寺卿给福宁殿派去銮驾。
魏无晏乐得清闲,只可惜福宁殿里新添置的宫娥尽心尽力,整日服侍在她身畔,她只敢在熄灯后,偷偷摸摸在被衾里悄悄解开束带,好让胸前憋闷半日的二两嫩肉松泛片刻。
至于沐浴的时候也好说,魏无晏以不喜生人触碰身体为由,只让蕊伈侍奉左右,倒是能断绝其他宫娥进入湢浴。
可这都不是长久的法子,有几次魏无晏睡得深沉,清晨睁眼瞧见跪在帷幔外的陌生宫娥,吓得她慌忙在被衾里摸索束带。。。
还好她傀儡皇帝的名声在外,暂且没有攀龙附凤的宫娥惦记爬上她的龙榻。
只是这些宫娥都是摄政王亲口命内侍省送来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借蛟龙大人的金口,再给打发回去。
御书房内,伏案批阅文书的陶临渊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抬眸瞧见被一群莺莺燕燕环绕在其中的小皇帝。
许久未见,被他幽禁多日的小皇帝非但没见憔悴,一张小脸反而被捂得肌肉玉雪,肤如凝脂,在明黄色龙袍的映衬下,如若一颗极品珍珠,泛着淡淡的光泽。
詹公公多日前来回话,说小皇帝在内侍省送去的百余名宫娥里精挑细选,择取了二十余名最美貌的宫娥收入殿中。
起初,陶临渊还以为小皇帝到了懂人事的年纪,想要拿美貌的小宫娥开一开荤,可据安插在福宁殿的宫人来报,小皇帝虽然在白日里与宫娥们调笑嬉闹,但入了夜后却从未宠幸过哪一位宫娥。
想到小皇帝在大婚当夜,还企图让自己替他当一把新郎官的瘾,陶临渊剑眉微挑,不由怀疑少年身上有什么隐疾。
“爱卿今日召朕前来,不知有何事?”
魏无晏微微一笑,主动走上前与摄政王打起了招呼。
陶临渊看向眉眼弯弯的小皇帝,少年明眸闪亮,笑容灿烂,好似忘记了半个月前君臣二人之间发生的不快。
“御膳房收到松江太守送来几条鲜活的松江鳜鱼,微臣想到陛下喜欢食鱼,便想与陛下共品其味。”
正所谓蜀酒浓无敌,江鱼美可求。松江鳜鱼肉质细滑,鲜而不腥,口感丰腴,可谓是江鱼之首。
只是这寒冬腊月里,松江太守不知在河面上凿开了多少冰窟窿,才抓到了几条正在养膘的鳜鱼,又命人快马加鞭,不惜千里迢迢送来给摄政王一饱唇间美味。
二人坐定后,魏无晏对身旁布菜的宫娥道:
“江鱼虽然肥美,但肉中多刺,你们且小心谨慎些,莫要把有刺的鱼肉夹给摄政王。”
几位宫娥垂首领命,小心翼翼拣出鱼肉里的小刺,放入盘中。
魏无晏虽然没有出过皇城,但她自幼在宫中长大,不知见过多少小宫娥因一夜龙恩,最终飞上枝头成了一宫娘娘的故事。
这些野心勃勃的宫娥中,大多数都是小官小吏家的庶出女子。
贫苦出身家的女子见到皇城内的富贵堂皇,心生敬畏之余,大都会攒下月例和赏银补贴宫外的亲人,等到年满出宫的时候,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嫁了。
而小官小吏家的庶出女子打小生活丰足,她们在宫里瞧见娘娘们馔玉炊金的骄奢日子,心中不由艳羡,再想到自己出宫后,与其被嫡母随便找个男子嫁了,还不如在后宫挣出自己的一片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