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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带着香气在清澈的晴空下盘旋,最后栖息在他耳廓里。
柯意之心念微动,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视线却被高墙所阻挡。
礼堂地势很高,后台处连着一片天台。
他犹疑着看了眼发言台,见校长迟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朝天台走去。
那歌声越来越清晰,搅匀了秋风,散在天地里。
可只唱了几句,嗓音便转哑。歌声随即变成吹叶子的声音。
柯意之视线微仰,看见坐在高处的女孩。
无形的秋风似乎带着一点澄澈的金。
金色照亮她指间的枫叶,赤红如流焰,被她衔在唇边。
她没戴蝴蝶式领结,也没有规规整整地扎马尾辫,半长不短的头发飞扬在风里。
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内里的衬衫扣也开着两颗,锁骨白皙精致,少女感从乳白色的脖颈溢出来。
不同于其他女生的制服裙,她穿的是制服裤。利落的裤腿下,是一双中性风格的薄靴。
柯意之仰起视线看她,她也仰着视线。看向的却是天际的朝霞,墨瞳被霞光微微映亮。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蓦地垂眸,看向天台门口的柯意之。
日光似乎太刺眼,她揉了揉眼睛,利落地从高台上跳下来。
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文件夹上,水瞳间掠过一线了悟,似乎一瞬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于是朝他点点头,转过身,要往更远的方向走。
“同学,现在是开学典礼。”
柯意之下意识叫住她。
“是呀。”女孩一摊手,满脸无辜,“那你还不赶紧进去?优等生。”
“……”
柯意之几乎要为她的理所应当感到几分茫然:“你不去吗?”
“不去。”女孩笑意盈盈,“校长少说几句没用的,别浪费那么多人时间,也不至于英年早秃。”
她眉眼生得秾丽,却带一点英气,笑起来便不像别的女孩那样乖巧或甜美,透着几分灵动又慧黠的不羁。
她站在霞光里,舒展着手臂道:“还是这儿好。空气清新,视野开阔,人就比较有灵感。”
眸中映出她的身影,柯意之没来由地觉得呼吸微窒。
他少见地多问了句:“你是新生吗?”
女孩不置可否,逆光笑着,微眯起眼。
“怎么,想问我姓名班级,去告我的状啊?”
她朝柯意之走过来,素白的手伸出来,抚上他的领结,指尖轻轻一勾。
似乎是想要拽一下他的领口,动作却小心而温柔。
女孩睁着眼说瞎话:“你才新生呢,我是你学姐。”
漂亮的声线带着点儿威胁,像只虚张声势的小猫,亮出尖尖的爪子。
“看你长得还不错,可千万别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的讨厌鬼。”
她动作很轻,柯意之又自幼习咏春拳长大,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可他什么都没说,任由自己被勾得微微前倾,离她又近了几分。
女孩的面容被放大,五官精致出尘,哪怕近在咫尺,也挑不出丝毫瑕疵。
她似乎很满意面前这个优等生少年的默许,正要放开他,忽然目光一垂,注意到他的手臂。
白净规整的校服衬衫下,肌肉微微鼓起,线条发达流畅,干练利落。
好像不是个死读书的软脚虾?
再看少年本人,气度清浅,行止从容不迫,眸间锋芒内敛。
纵使被她揪着领结威胁,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身形清瘦,体格却很好,似乎随时都能给自己来个过肩摔。
女孩悄悄咂了下舌,很灵活地将手从领结上挪开,游刃有余做出个拍灰的姿势,试探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指尖传来紧实的肌肉触感,顿时印证她先前的猜测。
柯意之至今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满脸写着一行字:“妈耶,踢到个硬钉子。刚不过、刚不过。”
他忍着笑,看着她触电般缩回手,语气也变得人畜无害,多了几分亲切:“天怪凉的,多穿点。哈哈。”
然后又一脸关心地丢下一句“演讲顺利”,跑远了。
每每想到她落跑的背影,柯意之总会有几分失笑。
笑完,他看向一脸严肃的叶辰年,轻轻嗯了声。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谢谢宝贝们的评论,看到之后很开心~
之前一直没什么评论,收藏也不太涨,怕自己写得不好看,昨天下午还狠狠地崩了一波心态(捂脸)
现在又满血复活啦!
会继续努力写好这个故事!爱你们!(比心心)
第20章 见意
“!!!”
叶辰年闻言; 唰地站起来。结果就听见咣一声,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车顶。
“嘶——”
他捂着脑门吸了口凉气。
好在有隔板挡着,司机没看见。
“我艹; 你怎么不早说!那现在什么情况啊?”
痛感还没消散,西装革履的叶总已兴冲冲吃起了瓜。
柯意之没接话,阖眸朝椅背仰去。
半晌,轻叹了声。
见他这样; 叶辰年也不再激动,小心翼翼问道:“她对你还……还是原来那样?”
据他所知; 这姑娘从很久以前就不好亲近。比起人; 反倒对乐器更亲。
最离奇的是; 她对恋爱这事毫无概念也就罢了; 竟然对他这兄弟都没有半点意思。
单从这点看,简直不像个姑娘。
他想想就无奈:“那你打算怎么办?”
柯意之垂眸不语; 眼下泛着淡淡的青。
演艺圈工作本就繁重,他还要分神考虑夜祇的事情,饶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修长身躯静静靠着椅背,墨羽般的眼睫在淡薄的呼吸声里微颤; 有种脆弱的倦意。
很难将这样的他,与聚光灯下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合在一起。
“唉; 你也别难受。”
叶辰年摸几下自己后颈; 实在不吐不快:“兄弟有句发自肺腑的话跟你说。”
他语调一沉; 听得出几分苍凉。声音泛着苦涩墨气; 像展开一支陈年的卷轴。
“白月光,谁都有。但有些姑娘; 跟咱们就是有缘无分的。”
“与其苦苦寻觅; 落得个难再见面的下场; 倒不如拿得起放得下,天涯何处……”
“守着。”
忽然,柯意之打断了他的话。
凤眸清澄如月,对上叶辰年那满脸的愁云惨雾,也并不见丝毫动摇。
“守着?”
叶辰年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那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像以前那样,默默守着?”
叶辰年难以置信,眼睛瞪得老大:“你到底怎么想的?我那个也才两年,已经让我心如死灰了。你这从高一到现在,都多少年了?”
他越说越觉得离谱:“你拒绝过的白富美跟明星影后都能凑个团了吧?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月亮上的仙女吗?”
“仙女倒不至于。”
柯意之闲倚着窗,去看远方暮色。墨蓝与烟粉交缠,盛景无限。
他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笑了下。
“这种称呼,她肯定不喜欢。”
叶辰年:“……合着我刚说了这么多,您就听见我夸她仙女?”
柯意之挑眉看他:“不然呢?”
…
简亭灵正在屋里练主题曲。边唱边跳,一遍又一遍地挑战自我极限。
手机忽然亮起来。
她心里一动,一个人影在脑海中闪过,立即冲过去看。
然而不是他。
简亭灵面露失望,看着阮夏曦发来的消息:'谢谢你,让我下定决心'
然后回了句:'没关系,都过去了。'
想到她的遭遇,简亭灵也难受。
这短短一下午,她就承受了当面捉奸的痛苦、失恋的痛苦、前任确实是个人渣的痛苦……最后还进了一趟警察局,亲自毁掉了这个人渣的名誉和事业。
这结局爽吗?爽。但又爽又痛。
她斟酌着要不要再安慰她几句。
事情的内幕没法宣扬,自己可能是从头到尾知情最多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是不是该多倾听阮夏曦的心声,并且帮她骂一骂人渣?
可这种事一般都是闺蜜干,她俩之前的关系那么水深火热。
简亭灵纠结了一会,最终决定不主动问她,但把提示音打开,如果她发来消息就秒回。
事实证明她很正确。时针走到十二点,她刚洗漱完换上睡衣,手机忽然响了。
阮夏曦:'你在自己家吗'
'我能不能去找你'
夜月皎洁孤清,浓郁潮湿的水汽蔓上窗棂,远方一片朦胧的雪雾。
简亭灵披着一条毛毯在屋里走来走去,洗了些水果放在桌上,又从角落里搜刮出一盒不知哪年哪月买的巧克力。
敲门声响起,她透过猫眼看了看,打开门。
阮夏曦居然穿了件油光水滑的白色毛皮,左右手各跨一个贵妇包,还提溜着两个酒瓶。
简亭灵只见过她走甜美人设营业的样子,从没见过她的私服。
原来她的风格是这样的,华美得甚至有点俗气。
“你……”
“大姐”二字差点又脱口而出,简亭灵忍了忍,委婉地说:“别人都讲究一个财不外露,你把这么多家当穿身上走夜路啊?胆子真大。”
阮夏曦一脸憔悴,双眸红肿得像俩桃,声音倒还算精神:“我家司机送我来的。”
她还没进门,先取下右肩那个崭新锃亮的鳄鱼皮包。
浅灰色的限量款,L家巨大的logo几乎要晃瞎简亭灵的眼睛,圆润的珍珠扣温润生光。
阮夏曦把它塞进简亭灵怀里:“给你的赔罪礼物。对不起。”
简亭灵眉心一抽。
顶灯散发出明晃晃的暖光,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掩过了孤清月华。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简亭灵拿起灰包:“这个我用不上,你还是带回去吧。”
“不行,说好要给你道歉的。”阮夏曦很诚恳地推回来,“多亏了你,我才能一鼓作气去报警。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自欺欺人多久。”
“……”
简亭灵看着灯下的她,觉得还挺真诚。她现在素颜还肿着眼睛,却比在舞台上营业的样子可爱得多。
于是情不自禁地扬扬唇角:“不客气。”
她眉眼本就生得精致英气,融入笑意更令人惊艳不已。阮夏曦看得一怔。
“你的歉意和谢意我都收下了,这个就不收了,你拿回去吧。”
阮夏曦沉浸在她的美颜暴击里,缓了缓才回神:“这怎么行?特意给你挑的,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这显然是大实话。她自己背的是个玫红色蜥蜴皮包,钻石明晃晃地镶嵌在外面。相比之下,这灰包都显出几分脱俗。
“真不用,心意我领了。”简亭灵的态度开始变得坚决。
阮夏曦:“你救了我的人生啊,难道不值一个贵重点的礼物吗?老娘的人生可是无价的!”
简亭灵:“但我……真就举手之劳。”
阮夏曦:“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被那条狗渣男绿得跟孙子一样,怎么能像现在这样,当他姑奶奶!”
简亭灵:“我也没干什么,是你有勇气。”
阮夏曦:“你是不是担心这个贵啊?没关系的,就一点零花钱。”
简亭灵:“……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话说了一大箩筐,阮夏曦终于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她半信半疑,“嫌这包,有点土?”
“咳。”
简亭灵没正面回答,端起保温杯抿了口胖大海菊花茶,慈祥又欣慰地看着她。
阮夏曦:……
灰包被默默收回。简亭灵把果盘和巧克力朝她推了推,她拎起巧克力端详一番,脸色一变:“你这都过期三个月了!”
“啊?是吗?”简亭灵是真不知道,立刻垂头去看生产日期。
阮夏曦无奈:“一看你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幸好我带了这个。”
blingbling的蜥蜴皮包拉开,里面居然是一大袋麻辣卤鸭脖、鸡爪、猪蹄……
她把这堆东西往桌上一铺,又张嘴咔咔两下,用牙齿把酒瓶盖子也开了。
“来来,吃起来喝起来,骂人就得有点下酒菜。”
简亭灵感到疑惑。明明是湾湾来的妹子,怎么就这么彪呢。
“辣的,我吃不了。”简亭灵缩缩脖子,抱紧自己的小水杯,“酒也不能碰,我以水代酒吧,不好意思哈。”
阮夏曦惊诧:“你人这么野,居然不沾酒?”
她已经回过神来了,那天秦砚那个狗渣男愁眉苦脸地坐她的车,根本不是肠胃炎犯了,就是被简亭灵教训了一顿。
打得好!解气!当浮两大白!
简亭灵谦逊地摆摆手:“没您野,没您野。我可不会用牙开瓶盖。”
她摸了摸喉咙:“主要是我这嗓子,不喝酒都哑,后天就要上台了,确实没法喝。”
阮夏曦回想起她那个惊世骇俗的破音:“对哦,你嗓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