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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
高越小心翼翼地询问，一边注意着江棠的神情。
江棠并无不悦，高越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就像她之前说的，每个人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高越作为经纪人，考虑的是怎样更稳妥地打理她的演员事业、维护现在的名气。
而她自己，脑子里想的则是冒险、挑战、尝试更多更多新事物，比如自己当编剧和导演，走向幕后。
所以江棠也有自己的坚持：“我以为你之前就已经清楚了我的打算。”
这并不是江棠第一次跟高越说起她打算自编自导的想法，高越先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赞成的态度。
高越叹道：“因为我也没有想到《明日》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老实说，之前虽然知道《明日》会送选戛纳，但是我没有想过它能真的在戛纳拿奖，甚至是帮你拿下第一座国际影后奖杯。小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等《明日》在这个月全球上映，那它也将有实力登上奥斯卡舞台，再为你竞争一次奥斯卡影后！现在是关键时期，容不得行差踏错！我甚至都开始后悔劝你接了《守望者》，虽说超英系列的热度摆在那里，但我看现在这个导演的实力不太行，要是拍出来质量拉胯，影响到你的口碑，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所以在《守望者》之后，我们的选择要慎之又慎才行，你想导演的作品可以再往后推一下，现在我们最保守稳妥的办法，是接一部班底够好的电影，正好有位好莱坞大导递来了意向，他的名字你应该听过，跟安德森导演也是好友……”
第1071章 大导邀请
高越提到的这位大导名字，江棠也认识。 上次《新世纪》在奥斯卡时，安德森导演亲自把江棠引荐给了那位导演，并且对她盛赞不已。 当时那位导演虽然饶有兴趣跟着地追问了好几句，还调侃说除了江棠，安德森这么热情夸过的演员只有西泽尔……但是在那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尽管双方交换了联络方式，但是对方并没有打过来，江棠也默契地不会去贸然打扰人家，这条人脉也不得不暂时搁浅。 江棠没想到的是，时隔数月，对方居然主动联络过来，还希望江棠出演他新电影的女主角？ 听高越现在这话的意思，对方的态度很诚恳，走的路径也比较正式，工作室接口工作室，经纪人对接经纪人，属于摆在明面上的那种选角商谈。 也就是说，只要江棠现在点头，这位导演的大饼就落在她头上了。 于是，一个选择也就此摆在面前—— 是稳妥安全的好莱坞大导作品，还是充满不确定性、失败几率很大的未来？ 难怪高越会这样极力劝阻，因为只要明眼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 演员转行导演在业内的案例并不少，但是真正成功的却寥寥无几。 多少演员试图跨行导演，可费再大的力气，收获也远远不如在演员上的成就，最后也黯然离场。 高越也不是完全不赞同江棠去当导演，她早就了解江棠这个想法，也愿意支持，她只是希望这个时间再推迟些，最好等到事业再稳妥些…… “你说的，我都知道。”江棠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可这世上，哪来的万无一失？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后年，最后结果就是遥遥无期。” 她的想法从来很坚定，她既然想要，那就去做了——犹豫只会拖累，果断才有未来！ 高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叹气，又像一种尘埃落定。 “看来，我要想办法忍痛推掉这份邀约了。” 高越耸耸肩，最后还是向江棠妥协。 江棠反而意外高越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坚持。 高越看出她的困惑，笑道：“经纪人从来只是导向，真正选择权都在艺人自己手里。何况我这个经纪人，很多事情都没有你看得明白。” 每次高越出去参加聚会，听到周围人恭维她手腕厉害，能把江棠在短短四五年内捧到今天的地位，那些人吹捧的语气，恨不得高越就地开场讲座，传授传授她作为经纪人的计谋手段。 对此，高越从来都是苦笑推脱，并表示江棠的成功和她关系不大，都是江棠自己天赋和时运摆在那儿，她才是那个搭顺风车的。 可是她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解释，那些人当面调侃她不地道，转身就在背地里开骂说她藏私小家子气。 高越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因为换做是她，也很难想象，江棠成就的辉煌星途里，经纪人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多少大爆的资源都是江棠自己带回来的，高越才是享受恩泽的那个。 要不是高越还要帮江棠打理公司，恐怕这份经纪人的工资她都不好意思继续收下去。 所以，高越从来把自己的位置和能力看得很清，也知道江棠走到今天是凭借的什么。 就像是这次阻止，她是站在她的立场和眼界来说的话，江棠也有她的决定和想法。谁又说得准高越就是对的呢？ “说不定你就出人意料的凭着这部导演作品一跃飞升，成功跨圈了呢？” 高越是带着笑和调侃说的这话。 事实上她和江棠都知道，这种情况发生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好的结果就是不温不火、平稳度过……算了，就当是江棠的订婚休假了！ 江棠认认真真听完之后：“不要低估自己，你是个很优秀的经纪人，至少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不是吗？” 高越看着江棠格外真挚的神情，不由得笑开：“是是是，大老板，我们以前合作愉快，未来也会继续合作愉快……所以我们能不吃零食了吗？” 江棠唇边笑意浅淡，态度却意外坚决：“不可以。” 然后端起一份红茶千层，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 高越转头就给那位好莱坞大导的工作室发去邮件，措辞委婉地表达了拒绝。 当天高越并没有收到回复，还是第二天江棠直接接到了那位导演的电话。 大概搞艺术的都有点性格古怪，这位好莱坞大导，电话打来江棠这儿，半点隔阂都没有，态度超级自来熟，仿佛和他通话的江棠不是才见过一面的圈子前后辈，而是多年老友。 大导开门见山就问江棠是不是对剧本不满意才决定的拒绝……话语之直白，换个其他年纪轻点的演员，能被当场吓哭，多半会以为自己得罪了这位大导演。 但是江棠能听出来对方的语气没有怒意，虽然语气不是很友善，但这应该是性格问题，对方话语里更多的是好奇和实在的求问。 所以江棠也没有隐瞒，很实在地把她的打算说给大导听了，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这个连独立作品都没有的人，在已经成名多年的好莱坞大导前面谈论梦想谈论电影有窘迫之处。 她很坦然，言语里还有种淡淡的自信，反而让大导有点欣赏她了，因为独立特性的人向来也会喜欢独立特性的人，是相似人之间如磁力般的主动吸引。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江棠不知道大导为什么这么问，也就随口一答： “明年吧。” “唔。”大导顿了顿，“正好我工作上有点变动，这部电影的拍摄计划要推迟，所以你也先别急着拒绝我，不如到时候再看看时间？” 大导的话出乎江棠意料，她倒没想到这位大导对她这么坚持。 对方也从她的短暂沉默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如果看完《新世纪》，我对你的出演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的话，那《明日》之后，就是百分之百！”
第1072章 等
“导演看过《明日》？” 这部电影应该还没有上映才是。 “你不知道吗？我也是戛纳的评委之一，我可是为你投过票的！” 大导毫不在意卖个人情，更不介意展示自己的底线和态度。 他甚至很直接地向江棠表达，他的女主角人选，除了江棠不会考虑别人！ “……”江棠无奈提醒，“万一时间还是对不上怎么办？” 她虽然计划在明年自导电影，但是世事随时都会有变故，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这导演项目上耗个两三年呢？ 江棠自己当然耗得起，但是对方真的能耐心等她这么久？ “我当然等得起。” 江棠得到了对方的答案。 轻描淡写，也坚持笃定。 当然，江棠从中读出更多的，是自内向外的自信。 所以这就是一个好莱坞大导演的底气吗？为了好作品，为了心仪的演员，不惜耗费一两年的等待时间？ 江棠也有点触动，便回复道：“导演，等我的作品完成了，只要你还需要，那我无论如何都会出演你的电影。” 对方隔着电话大笑起来，还要江棠一言为定。 双方就这样敲定口头上的承诺。 没有纸面，没有律师见证，也没有任何法律效应，但是江棠和对面那位大导都莫名相信，他们谁都不会是辜负这个约定的人。 江棠转头也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高越，算是安慰了她的心。 高越还真的松了口气，江棠接下来工作有安排，也意味着就算一时脱轨，也能及时拽回来，风险可以说是降到了最低。 “这样就太好了。”高越语气轻松道，“对了，另外还有个好消息，根据卡尔向我透露的消息，你要拍的《守望者》，导演的位置可能有变动了。” “嗯？”江棠是真的吃了一惊。 高越带着笑意道：“听说是有董事对现在这位杰拉尔德导演不大满意……唔，我觉得，可能还跟你拿了戛纳影后有点关系？” 高越不是脸大，而是有切实的消息来源。 江棠和这位杰拉尔德导演一直闹得不愉快，双方的矛盾几乎可以说是摆在台面上，只要参与这个项目的沃特高层都知道，连另外几名主演也有所耳闻，但谁也没有掺和进来。 现在电影还没开机，江棠远在华国，这位对江棠看不惯已久的杰拉尔德导演可不得抓住机会作妖，好好让江棠尝一尝被穿小鞋的滋味吗？ 于是他在暗地里动作，撺掇编剧团队大量删减江棠的戏份，并且打压她在电影里的正面形象，试图把亦正亦邪的疯狂直接塑造成反派！ 如果江棠在那些沃特高层的眼里，还是个普通的、沾着西泽尔光所以有点名气的华国女演员的话，那杰拉尔德这恶心人的行为说不定还真的成功了。 但是现在，江棠拿了戛纳影后，那地位又将不同往日，沃特公司高层的态度也就截然不同——他们在知道杰拉尔德的小动作后，直接斥责了他，并暂停了他现在项目推进里的一切导演工作！ 杰拉尔德能坐稳这个位置，本来就不是靠的能力，而是靠的关系好高层的力保，连影迷都对杰拉尔德的《守望者2》颇为不满，要是知道他被换，不仅不会说什么，还会高声叫好！ 现在杰拉尔德已经引来其他高层的不满，就算是那位和他关系好的高层维护他，也很难扛得住数名董事成员的压力！ 这也意味着，杰拉尔德的导演位置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替换下来！ 江棠听完也笑了，毫不掩饰她对杰拉尔德的不满：“这是好事。” 高越笑得比江棠还要开心还要灿烂，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可不是好事吗？反正不管是什么理由，杰拉尔德被换下来就是最好的！据说现在沃特公司那边打算找个有名大导来接手，已经在接洽新导演的人选了——有名有姓的新导演怎么说也比杰拉尔德好出一百倍，这下电影质量也有了保证，我之前也算是白担忧了一场！” 高越有时候都觉得这是不是玄学，反正和江棠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现在可是舒心极了，原本忧心的问题烟消云散，还主动关心起江棠剧组筹备的问题，问她有没有新的想法。 江棠也在电话里跟她商量了一会儿，剧组筹备这事儿，没有高越的牵线搭桥还真没有那么容易办成。 聊天的空隙，江棠也把剧本的初稿发给高越看了。 高越只来得及扫了扫剧本大纲。 可才看没两眼，视线就挪不开了，连话都忘记了说。 江棠知道她应该是在看剧本，就抽了本资料出来随意翻着，耐心等高越看完。 久久之后，她听到高越种种舒出的一口气。 江棠估摸着高越应该看完了大纲。 “怎么样？”江棠难得带着急切。 高越一时间说不出话。 半天才憋了一句： “……很有意思。” “算夸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