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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暗影描勒的她,像是海浪里巍然不动的礁石,雷雨里永远明亮的灯塔。
满满的安全感和信任感,让时白忽然就松了口气。
时白出道早,成为被万人追捧的大明星时,他的同龄人的还在读大学。
同队队友对外团魂情深,队内却是矛盾不断,能维持表面安宁已经是难得,根本不可能交心。
忙碌的日程压榨着他所有的休息时间,除了工作,他根本接触不到外人。
近处的经纪人、队友,满心算计,不敢付出感情;
远处的圈里人,隔着层纱,谁也不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最后,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快十年的时白,身边一个能倾诉的朋友都没有。
迄今为止,为数不多能够交心的朋友,大概就是神炼六人组。
但是大家聚少离多,能真正跟时白谈上两句的,也就是江棠。
也许是憋得太惨,时白听到江棠问他是不是有心事,情绪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不止。
他捂着脸,声音从掌心闷闷传出:“棠姐,我被坑了。”
江棠顺势在他上一层台阶坐下:“哦?”
时白一鼓作气,把整件事讲给她听
问题,还是出在他要在草莓糖之后拍的那部古偶剧上。
确切的说,应该是经纪人和公司为他接拍的剧。
在决定接拍草莓糖以前,时白就看过那部剧的剧本,内容是不错,但人物很复杂,男主角戏份吃重,成长线也长,时白担心以自己的演技接不下来。
那部剧还是知名改变的大IP,不论是投资人还是粉丝都看好的S资源。
至于草莓糖这个资源,在江棠加盟以前,连A级都够不着。
一般人都知道怎么选。
但是时白出于本心,不想毁掉作者的心血,更不想让读者和粉丝失望。
所以他才退而选择对演技要求不那么高的校园剧草莓糖。
对于经纪公司的坚持,时白也能理解。
谁会愿意到手的鸭子飞了呢?
只是没想到东闹西闹,最后时白还是接下那部古偶剧。
本来时白都想好了,古偶剧进组前,他要好好揣摩角色,不求拿出多么惊天动地的演技水平,至少要在及格线以上。
结果呢,剧组跟经纪公司都要求他无缝进组,完全不给他准备时间。
这也就罢了。
更严重的是,当时白再次拿到古偶剧本时,竟然发现整个故事跟他拿到的第一版剧本截然不同!
出于谨慎考虑,时白特地买来原著大略看了一遍。
他发现,第一版剧本还算尊重原著,弥补了剧情漏洞,完善人物成长线。
但是第二版剧本,就纯属搞笑。
就算时白不是演技派,对剧本没有多资深精准的了解,也能看出第二版剧本有多糟糕。
水平直线下滑不说,人物线支离破碎,副线剧情疯狂注水,四十集剧本变成六十集,他要饰演的男主角更是完全沦为工具人。
编剧更是直接把原本属于男主角与女主角之间的对手戏,安排到了男二男三身上。
再看看演员表,男二男三都是时白背后经纪公司新签的艺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时白不傻,能在娱乐圈混到这个地步,他也有他的手段。
时白顺着这件事,顺藤摸瓜查了下。
他这才发现,这部古偶剧,不仅是剧本有问题,连合同也有问题。
时白签的合约,和经纪公司签的合约,完全是两份合同。
当初时白签约,经纪人跟他说,剧组那边资金有限,想把更多钱花在剧制作上,希望他适当降低片酬。
时白没有意见,片酬降掉百分之三十,只是对外宣传原片酬。
事实却是,片方出的原片酬,到他手里是降了百分之三十的片酬。
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片酬,被他背后的经纪公司,以及电视剧导演,联合瓜分。
可怜时白的粉丝,还以为时白拍草莓糖是误入歧途,把后面那部古偶剧当成需要好好规划的大资源。
他们满心期待时白能靠着那部古偶剧再度爆红一把,顺带洗刷掉木头演技的负面印象,真正在影视圈站稳脚跟。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一部古偶剧,踩着的雷一个接一个。
这还是没开拍前,要是等开拍后呢?还会出多少幺蛾子?
时白这次也是被经纪公司伤透了心,跟江棠心灰意冷地说道:
“现在合同已经签了,第一部分片酬都到账了,我要是毁约,就要偿还三倍的违约金,我付不起。可是让我捏着鼻子拍这部剧,我也不愿意。”
“我去跟经纪公司、经纪人理论,他们却反过来威胁我,说我要是敢毁约,就放料让草莓糖播不了。我是真没想到,合作了八年的同事,到头来就是这种嘴脸。”
“我也算是看出来,他们不仅是想踩着我捧新人,也是在敲打我接草莓糖的不听话。对他们而言,我不是人,我只是赚钱的机器,是他们的摇钱树。”
“我真的受够了,棠姐,我该怎么办?”
时白的眼里红血丝密布,他已经为这件事熬了几天。
要不是撑着一口气,时白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杀青。
他是真的不想让这种糟糕的事情波及到草莓糖,波及到江棠。
可他该怎么办?
第165章 解约吧
时白就像是深陷泥沼,无论怎么转,四周都是淹没而来污泥。
他被拽着跳不出这个坑,也怕身上的泥弄脏朋友的手。
焦头烂额的他,想不到该怎么解决。
这时候
“解约吧。”
轻飘飘三个字,穿破厚厚云层,砸得他头晕眼花。
时白愣愣地看着江棠。
他有些结巴地说:“可是我赔不起”
江棠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垂下睫羽:“你不是说,合同有问题?那先违约的就不是你,而是他们。”
找个优秀律师打官司,到最后说不准不用赔钱,还能倒赚一笔。
划算的买卖。
时白听她这么说,复杂如乱麻的事由似乎真的变得简单起来。
可他仍然担心:“他们还说,要曝光我的黑料”
江棠懒懒掀开眼皮:“你有黑料?”
时白诚实地点头:“有些黑历史。”
江棠难免好奇,平时跟乖宝宝似的时白,居然也会有黑历史?
“抄袭?整容?隐婚?还是犯法?”
时白逐渐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哪有哪有这么夸张!”
他面红耳赤地打断江棠,生怕江棠列举出更惊世骇俗的罪名。
时白轻咳两声:“就是刚出道那会儿,中二时期嘛,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江棠不理解:“这也叫黑历史?”
时白:“实在是太太太傻了!”
简直不忍直视好吗?
江棠忍笑:“你偶像包袱还挺重。”
时白不好意思地挠挠额发,故意装作不尴尬的样子。
江棠也没乘胜追击,只是说:“这种程度,也会成为威胁?”
时白刚刚松快的情绪,重新被拽了回去。
他闷闷地低下头:“还有我的经纪人,我和他工作八年,他经常照顾我爸妈,对我爸妈比我这个亲儿子还好,我不想恩将仇报,更不想让我爸妈伤心。”
江棠瞥了眼时白。
只觉得他能在娱乐圈混到今天,也真是个奇迹。
“你本末倒置了。”她提醒。
“啊?”
“你的经纪人照顾你爸妈,是因为想从你身上得到利益。”
如果事实相反,经纪人不能从时白身上索取到东西,他还会如此尽心尽力吗?
答案显而易见。
“那我爸妈”
“你把事情讲给他们听,看他们到底是帮你,还是帮你的经纪人。”
时白说不出话。
他发现,他自以为困扰的局面,在江棠的三言两语下,变得很简单。
简单到让他蠢蠢欲动。
时白纠结半天,憋出一句:“棠姐,我是不是挺蠢的?”
江棠瞥他一眼:“不蠢,你是成也心善,败也心善。”
时白有些懵,不太明白江棠的意思。
心善不好吗?
善良当然好,但是没有底线的善良,只会成为别人伤害自己的工具。
时白心善,所以圈里很多人都愿意跟他交好。
时白自以为人缘不好,其实在神炼里,除江棠以外的四名嘉宾,都对他表现出明显的好感,就连江棠也对他印象不错。
因为他性子好,人人都看得到他的善良,没有谁不想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但同样的,时白的心善,也成为经纪公司和经纪人压榨他的工具。
只顾着散发善意,无疑是在试探人的道德底线。
如果遇上好人,那就是将心比心,肝胆相照。
可如果遇上坏人,那就是长了张包子脸,别怪狗跟着。
时白要是不想被狗咬,就得在善良外,露出他的锋芒。
到此为止,江棠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
能不能听进去,就看时白自己。
不过,江棠在起身离开前,思忖后留下一句:
“如果你要打官司,我可以把我的律师介绍给你。”
江棠的律师,是服务过江家三代人的家族律师,属于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的顶层稀缺资源。
时白如果要打官司,那就是孤军奋勇,基本接触不到这种层面的律师。
江棠想,能帮一把是一把。
时白还不知道江棠的许诺代表什么,他只把这话当成江棠的好意,心里暖融融的,笑得很是灿烂地望着江棠。
“棠姐,你觉得我人傻,但我觉得傻也挺好的,傻人有傻福嘛。你看,我不就遇上你这个朋友了吗?”
时白笑得又傻又憨。
江棠挑挑眉,笑着抬步离去。
杀青宴结束的当晚,时白就独自一人登上回老家的航班,连助理都没带。
他的助理、司机,都是公司的人,经常会跟公司、经纪人打小报告。
这些时白都知道,只是他把这种动向了解,当成是公司的艺人管理,也就没有太在意。
现在,他不想顺从了。
公司、经纪人、助理都还不知道时白离开了帝京,只当他是杀青宴后回家休息。
在机场贵宾室等航班的时候,时白用手机刷着微博,刚好看见草莓糖的官微发布了最新的杀青花絮。
短短几十秒的视频,每个剧组人员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
而他和江棠抱着花就站在中间。
相比起棠姐的从容冷静,他在人群里笑得宛若憨憨。
果然,一翻评论区,全是对江棠美貌的称赞,和对时白的诚实直言。
两家粉丝都是神炼的观众,知道江棠时白关系好,又有合作,所以评论区里也很融洽,大家都是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其中有一条,是时白的某位知名大粉,竟然在下面留言说:
哥哥怎么看上去傻傻的,这部剧他演的真的是高冷学霸吗?
就,槽多无口。
时白不禁小声嘀咕抱怨,眉眼间的笑意却是压都压不住。
直到他往下翻,看见有粉丝在庆祝他的杀青,顺便祝贺他即将进新剧组。
楼里都在奔走相告,口口声声说接下来是部好资源,时白的翻身仗指日可待。
时白顺藤摸瓜,才发现原来是他的经纪人,用他那众所周知的小号,发了条暗示时白即将无缝进组的微博。
很显然,这条微博前,他没有跟时白通气。
他只是把时白架在火上烤而已。
时白难得没有生气,他只是看着经纪人的微博,慢慢坚定那个想法。
此刻的他,无比庆幸买了今晚回家的航班。
第166章 你值得一切更好的
时白的老家离帝京不远,就在邻市。
他买的十点多的航班,到家的时候也才凌晨一点。
时白父母已是年近六旬的中老年人,睡觉睡得早,也浅。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夫妻俩不约而同睁开眼睛,警惕地交换眼神。
他们以为是家里进小偷了。
悄悄摸摸操起东西走出卧室,差点儿就把台灯砸在时白的俊脸上
“爸!妈!”
时白惊魂未定地及时躲开。
他的俊脸险些毁于台灯!
“白小白?”时妈及时把时爸手里的台灯拽回来,“你怎么回来了?”
时爸讪讪地把沉重台灯藏到身后:“哎哟,是小白,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时白有些委屈,又有些愧疚地摸摸脸。
他这是走得太久,爸妈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