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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夏大山就扛起猪,对夏悠悠说:“你啊,也别多想了,早点歇息。”
夏悠悠嗯了一声,准备去柴房处理肉。
结果看到翠月云还站在西厢房门口,巴巴地看着她。
夏悠悠右眼皮一跳,嘴角微抽,问她,“怎么还不走?趁早跟上兆午大他们一起回西镇。”
翠月云三两步走到她面前,笑眯眯道:“夏姐姐收留我一日。明日,我还要去杀那山匪。从西镇又跑过来,太麻烦了。”
夏悠悠轻飘飘看了她眼,懒得揭穿,“随你。”
翠月云喜不自已。
见夏悠悠转身去柴房,连忙跟上去,殷勤地说:“夏姐姐有什么要帮忙的?我都可以做!”
夏悠悠脚步一顿,打量了翠月云一眼。
嗯。
又一个免费劳动力。
……
燕齐山,齐风寨。
最大的寨主木屋里,传来阵阵淫声粗笑以及被掩盖过去的女人惊恐尖叫……
几十个山匪流氓围成一圈。
一边拿酒罐子喝,一边拉扯身旁惊慌要逃的女人。
粗鲁的谩骂声不绝入耳。
伴随而起的是她们绝望的哭泣声。
这些女人全都是被山匪从山下镇子上掳来的。
如今,无不成为山匪们宣泄的玩。物。
人群中,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一把抓起一个女人,将她的头狠狠砸在桌子上,语气狠戾:“你这小娘们,再犟,老子砍了你,不伺候了!”
女人一动不动,屈辱的泪水从脸颊滑落,盯着男人的目光,只剩下满满的恨意。
男人气得不行,抓起酒瓶子就朝她脑门砸去。
这一砸,鲜血直流,女人直接瘫摔在地,没了气息。
男人啐了一口,“晦气!”
“老三。”
坐在上位虎皮躺椅上的齐风寨老大齐风。
他神色如常地看着男人所做的一切,然后喊了一声。
莫老三听见,抓起酒罐子就朝齐风走去,粗声粗气问:“老大,什么事?”
齐风啧了一声,睨了他一眼,问:“老四几个呢?怎么现在都不见人影。”
“一个小小的西镇而已,这老四居然到现在没回来,不会是没拿下吧?”
莫老三不屑嗤了一声,“大哥,我都说了,应该让我去的。那霍老四刀法,哪有我的棍法厉害!”
齐风皱眉,不想管老三和老四之间也就那点龌龊事,不耐道:“那你就带人下山看看。”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莫老三满身酒气,冲不远处的一男人喊,“老十,把哥铁棍扔过来。”
老十应声,将一个长约两米的铁棍朝他扔过去。
莫老三接了铁棍,砸了酒坛子,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齐风哼笑一声,扭头问旁边的男人,“老。二呢?不是让他带人去找跑掉的那家伙吗?怎么到现在没找到?我妹子快等急了!”
手下满头大汗:“二哥还在找。”
齐风脸色骤然阴沉,一脚踹开手下,怒骂:“真他娘废物!一个快死的人都抓不住!”
手下瑟瑟发抖,哪里敢说话。
……
莫老三很快摸到西镇。
一进镇,他就发现不对劲。
这镇子很安静,家家户户灯火亮着,可透过门窗,却没见半个人影,或者听到什么声音。
越往里走,越有一种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原本喝了酒的他,都莫名一个激灵,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喷嚏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凄厉的惨叫!
霍老四的声音!
莫老三猛地扭头。
发现那惨叫来源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宅子,好像是祠堂。
老四怎么回事?
被西镇村民抓了?
他难以置信,跑去那祠堂的一面墙下,听里面的动静——
“到我了!”
“那谁赶紧上药,别让他那么快死了!”
“不、不行,好像没气了!”
什么?
霍老四被弄死了?
莫老三心下惊异,不敢置信地往墙头上爬。
祠堂院子里,站满了人。
他们围成一圈,中间的高台上,赫然躺着浑身是血,看不出模样的霍老四。
不仅如此,他的手和脚都……
饶是杀过不少人的莫老三,此时看了都一阵头皮发麻。
同时也想不明白,霍老四怎么落到这群刁民手中了?
他的刀法,杀两百多人跟割韭菜没区别。
现在倒好,霍老四自己成了韭菜,被这群刁民割了!
“蠢货。”
莫老三低骂,同时心下忍不住暗爽。
因为霍老四死了,就没人能跟他抢副寨主的位置。
至于这群刁民,等他回山带几个人,明日再来就能全部杀光!
再处理了西镇和周围几个村子后。
老大就会带着兄弟们一起攻陷武阳县。
等拿下武阳县,那可是真正大功一件!
莫老三越想越美滋滋,满脑子都是回齐国后,自己加官进爵的画面。
“谁?谁在那里!”
或许是太过得意忘形,莫老三太久没从墙头下来,被乡民发现了。
一人喊,之后便是上百双眼睛全都朝他看过来!
那一双双眼睛,在火光照应下,忽明忽灭,森冷诡谲,藏着的是还未完全消退的恨和怒。
“是山匪同党!”有人一眼认出莫老三,大声一喊。
莫老三愣了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这些愤怒的西镇乡民,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明明是一群被他们抢掠过,不敢反抗的蝼蚁屁民而已。
发现他又怎样,难不成……
“快,拿武器抓住他!肯定是山匪派来打探消息的!”
“对,别让他跑掉!”
“石头,用石头把他砸下来!”
莫老三:“!!!”
这群刁民,谁借的胆子,竟然敢对他动手了!
“疯了!”
几刻钟后,莫老三狼狈逃出西镇。
他捂着被砸伤的眼睛,龇牙咧嘴地往燕齐山上跑,气急败坏,“等着,一群蝼蚁屁民,等天一亮,老子就让你们一个个死无全尸!”
窸窸窣窣——
林间传来的响动,短促又密集。
莫老三听得心里发毛,加快脚步一路向前。
借着月光,来到一条溪流旁。
累得半死的他猛地跪坐下,捧着水往嘴里灌。
就在此时。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细响。
剧痛从后肩传来——“啊!!!”
莫老三发出一声痛叫。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抓住头发猛地摁进水里。
“咕噜噜——”
莫老三奋力挣扎,企图向后挥舞铁锤,将摁住他头的男人砸开。
但对方知晓他的动作一般,掐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掰。
咔擦一声,断了。
痛痛痛!!!
莫老三喊不出声,水流猛地灌进鼻腔,肺部空气被一点点抽离。
挣扎不开,对方弄死他的意图过于明显。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恐惧蔓延上心头,让他彻底乱了方寸,直到濒死的感觉来临,他的头才被拽出水面。
与此同时。
莫老三剧烈咳嗽,拼了命,大口大口地喘息。
猛地抬头,就看到那张令他肝胆俱裂的脸——
“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二章 一场好戏
不得不说; 翠月云干活确实利索。
而且比起夏悠悠这个厨房废柴,处理食材更有法子。
夏悠悠还在想怎么存放今天买来没吃完的羊肉和猪肉。
翠月云就问她,“夏姐姐这肉打算吃多久?”
夏悠悠看了下; 羊肉没多少; 基本上剩下骨头; 最多熬个骨头汤能保存。
猪肉起码还有十二三斤,至少还要吃个三五天。
但肉留得久,也不好吃。
现在她不缺这口吃的,就对翠月云道:“最好是在三日内吃完。”
“好。”
翠月云笑眯眯; 指着放在一旁的竹筒道:“我瞧夏姐姐这有不少蜂蜜,我们可以用这个保存这些肉。”
夏悠悠问:“要怎么弄?”
“容易得很; 将肉切成两三寸宽的块,抹上些许蜂蜜,再寻线将其串起; 挂在屋内通风处; 能保三四日。”
翠月云说着; 还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夏悠悠点了点头; “就按你说的做。”
就是不知道这蜂蜜保存的肉,再拿来做菜是什么味道。
如果有冰箱; 哪需要那么麻烦,直接塞进去就好了。
等等。
夏悠悠眯眸,摸下巴; 古代没冰箱,不是有地窖吗?
一般都把食物储藏在地窖吧?
再用硝石制冰,造一个冰室也不算什么难事。
“夏姐姐。”
翠月云轻喊了她一声; 将串好的肉提起; “您瞧瞧。”
夏悠悠看了眼; 发现她把肉块大小切得十分均匀,看得出是厨房老手,便嗯了一声,道:“谢谢。”话落,又将肉接过,挂到柴房小窗户能对着的那根横梁上通风。
却不知道,翠月云因为她那句‘谢谢’而久久不能回神。
翠月云从来没听过别人对她说这句话。
她怔怔看着夏悠悠的背影。
藏在衣袖里,那双粗糙布满伤痕的双手,微微颤抖。
夜深。
翠月云问夏悠悠借一张被子,打算在柴房干草堆上睡。
夏悠悠看了眼西厢房,对她说:“你去西厢房睡。”
翠月云忙摆手,“那屋子是夏姐姐你家孩子睡的,我怎么睡?万一他们回来了呢?”
夏悠悠:“等他们回来再说。”
“额……好。”
翠月云到底没拒绝,抱着夏悠悠借的被子走进西厢房。
夏悠悠打了个哈欠,回了东厢房。
夏大山从赵屠夫家出来时,也许晚了,拿着照明的灯火,加快回家的脚步。
结果在路边的某棵树下,发现蜷缩蹲在一起的两个小孩。
夏大山奇了怪,再走进一看,吃一惊,那不是他大妹那两个便宜外甥吗?
他忙上前去,“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大半夜不着家,在这里做什么?!”
小嫣然听出夏大山的声音。
虽然心里还有些怕夏大山,但此时此刻,却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夏阿伯,回道:“我、我们看不清路了!”
“嗯?”
夏大山疑惑,“什么意思?”
小嫣然哽咽又难过,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就突然看不清楚路了……弟弟也是。”
夏大山一惊,拿着火把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这下看得清吗?”
“看到了,可是没灯火,我们根本不知道回去的方向。”小嫣然一脸着急。
夏大山明了,点头:“那你俩姐弟,这是雀蒙眼。”
这个病,倒也有不少人有。
夏大山也没太惊讶,就对小嫣然道:“跟着我,我带你们回去。”
“谢谢夏阿伯。”小嫣然忙道谢。
夏大山摆手,不同她计较这些。
小嫣然心下却无比忐忑害怕。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这个雀蒙眼。
以前厨房里有个老嬷嬷就这样。
一到晚上,就不能出门。
哪怕带着烛火,也识不了路,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她和瑜儿小小年纪,怎么也会得这种病呢?
难道很快也会变成真瞎子吗?
小嫣然死死拉着陆瑾瑜的手,压低声音,满满的恐慌,“瑜儿,怎么办,我们快变成瞎子了。”
陆瑾瑜:“……”
不会变。
只是因为没吃好东西。
而且,他是装的,不想那么快回去见夏悠悠那个女人。
“大妹!”
夏大山人未到,声先至。
带着小嫣然和陆瑾瑜敲了敲东厢房的房门。
然而,东厢房的门没开,西厢房的门先开了。
翠月云打量了眼小嫣然姐弟,惊讶,“夏大哥,这就是夏姐姐家的两个娃娃吗?”
“对!是我那大妹早死相公带来的两个便宜外甥。”
夏大山说这话可半点不避讳。
即便现在,他也没改变对两个孩子的看法。
本来就是便宜外甥,白吃饭的两张嘴,长大后指不定怎样呢!
小嫣然脸色一白,牵着陆瑾瑜的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着翠月云,神色满是警惕。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对方是从西厢房走出来的,好像就……睡在里面?
想到这个可能,她有些慌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弟弟跑出去不同妗娘说,妗娘生气了,要将她和弟弟赶出去?
小嫣然咬唇,越想越委屈。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怎么跟妗娘解释?
陆瑾瑜冷冷地盯着翠月云。
心下冷笑。
果然,夏悠悠那个恶毒女人,怎么可能记着他们姐弟。
看,他们才离开多久,就找了个替代品,占用了属于他们的房间!
翠月云对人的视线感觉敏锐。
陆瑾瑜带着几分恶意的冰冷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