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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办公区和接待室溜来溜去地转了一圈,又跑去社长的办公室,吃了一个社长给的团子,出来的时候,看见与谢野端着茶杯从医务室走了出去,于是从医务室没关紧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侦探社的医务室里一共有三张病床,奈奈子不知道为什么要摆着这么多病床,毕竟侦探社里总共也就差不多十个员工,她有的时候会跑来这里的病床上睡觉,与谢野也从来不赶她,偶尔还会给她念诗听。
虽然说奈奈子听不太懂日本的诗,但是病床上软乎乎的枕头很舒服,她总是很快就会在与谢野的念诗声里睡着了。
不过她现在还很精神,所以并没有打算爬上哪张病床去睡觉。三张病床,只有中间的那张病床拉了帘子,遮了起来。
奈奈子掀起帘子的一角,把脑袋探了进去,看见病床上团起了一个小小的包。奈奈子钻进了帘子里,跑到床边,踮起脚,扶着床沿,往病床上看。
她昨天拖回来的“汪酱”背对着她,蜷缩在被子里,好像是在睡觉,白色的小辫子弯弯曲曲地从枕头上垂下来,毛茸茸的,奈奈子努力地伸出小短手够了一下,抓到了小辫子的尾端,她刚想要拽一下,手里的小辫子就呲溜一下滑走了。
床上的小男孩翻了个身,小辫子被压到另一边去了。
他好像还在睡觉,闭着眼,嘴角依然带着一点点笑容的弧度,像是被冻结在了这个表情上一样,肤色苍白的小脸瘦的吓人,下巴很尖,眼窝不自然的凹陷,看起来就像是个让人觉得不正常的小孩。
奈奈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然后绕过病床,跑到了另一侧,踮起脚趴在病床边沿,又去够果戈里的小辫子。
在她刚窝到白色的辫尾时,床上的果戈里突然又翻了一个身。
奈奈子的小手又抓空了。
她有点怀疑果戈里在装睡。
费力伸直了一根手指头,奈奈子踮着脚,戳了一下果戈里的脸颊,他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奈奈子感觉自己好像只戳到了一块硬邦邦的骨头。
她又戳了一下,这一次戳到了果戈里的弯起来的嘴角。奈奈子有点站不稳,手指头戳着就歪了,果戈里笑嘻嘻翘起来的嘴角被她的指尖拖着弯了下去,变成了沮丧地撇着嘴的弧度,奈奈子把手指头蜷了回去,那垂下去的嘴角就慢慢地又变回了扬起来的样子。
【……好像弹簧噢。】
奈奈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果戈里神奇的嘴角,黑黝黝的眼睛毫无神采。
她戳了一会儿果戈里,玩够了,才终于收回了手指头,然后从围帘底下钻了出去,吓了已经端茶回来坐在办公桌前的与谢野一跳。与谢野投喂了奈奈子一颗麻薯,看着奈奈子咬着红豆馅的麻薯,小蜗牛似的慢慢腾腾出去了,才捧起了茶,继续吃她的茶点。
“……嗯?”
与谢野看着碟子里剩下的两个小团子麻薯,微微一怔。
【我刚才……是只拿了三个麻薯回来吗?】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
红豆馅的麻薯甜甜的,还有点粘牙。
奈奈子有点费劲地咬着麻薯的糯米皮,混着一点点甜腻的红豆沙,还是觉得蛋糕比较好吃,或者是淳朴的肉包子也行。
她晃晃悠悠地从医务室溜达出来,走过了短短的走廊,然后踮脚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门,回到了办公区里,搬了自己心爱的小板凳在乱步身边坐下。
“爸爸。”
“什~么~?”
桌上摆着小塔似的一摞麻薯,拿着大大的报纸,乱步老大爷一样悠闲地躺在他的办公椅里,一边咬着麻薯里的红豆馅,一边看着报纸(上的四格漫画)。
“汪酱为什么,唔、一直在睡觉?”奈奈子咬着麻薯,吐字也有点含含糊糊的,但乱步还是能照常听懂奈奈子总是断句断的奇奇怪怪的话。
“不是‘汪酱’是‘果戈里’!”乱步先是纠正了一遍奈奈子的话,然后才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太累了,所以就想睡觉。”
奈奈子又问道:“为什么会累?”
“因为他之前被人抓起来去做实验了,还会挨打,天天都睡不了觉,所以会累。所以你出门的时候也不能乱跑,不然就会被像他一样,被坏人抓起来做实验,没有蛋糕吃还要挨打。”乱步嗷呜一口往嘴里塞了个麻薯,振振有词地吓唬着奈奈子。
囫囵听懂了个大概,奈奈子自动补足了没听懂的那一小块内容。好像是说果戈里是被拐卖的小孩子,拐卖他的人天天打他,不给他饭吃还要起早贪黑地干活。
【真可怜。】
奈奈子一边吃麻薯,一边在心里真心实意地想到,脸上的表情还是像木头一样,什么情绪都没有。
“爸爸,那他也要去福利院吗?”麻薯太粘牙了,奈奈子费力地咀嚼着,每咬一下,上下的牙齿都要大大分开,然后再合上。
大口地吃着麻薯,乱步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什么,奈奈子没听清他的话,就感觉自己的嘴巴里好像多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唔……那个小鬼……特务科那些白痴都太麻烦了……”
“爸爸。”
“嗯?”
乱步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身边。
然后他就看见椅子的扶手边伸出了奈奈子软乎乎的小手,小手里还拿着个什么白色的小东西。
“牙次,掉了。”
缺了一颗门牙的奈奈子仰着小脑袋,黝黑的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样子看起来显得有点蠢蠢的。
乱步:“……”
在盯着奈奈子手里的牙沉默了长达数十秒后,“好爸爸基础课程”还没补到这一课的乱步果断扭头,选择了场外求助。
——“与谢野小姐!!!”
第26章 晋江独发
【二十六】
“来; 嘴巴张开,啊——”
“啊——”
一个小时前的情景再现,坐在医务室的凳子上; 奈奈子仰着小脑袋; 张大了嘴巴,让与谢野检查她掉了一颗门牙的牙龈。
“……没什么出血; 会痛吗?”第一次兼职当牙医的与谢野依靠着自己微薄的那点牙科医学知识; ,粗略地给奈奈子检查了一下。
老实说,只是到了换牙期而已,她其实压根不觉得这有什么检查的必要; 小孩掉牙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过个十天半个月,新的牙就会长出来了。
同样一点没感觉到疼的奈奈子张着嘴巴; 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她都不知道这颗牙是怎么被麻薯粘掉的。
与谢野关掉了手里的小手电,脱下医用手套放到了桌上的托盘里,对一旁的乱步说道:“只是普通的换牙而已; 没什么问题; 最近不要刺激性的东西就好; 太硬的东西也算了; 缺了门牙不好咬。”
“与谢野小姐……”
“什么?”
“这个怎么办啊?”
指着桌上奈奈子换下来的门牙; 乱步一脸茫然地问道。
“如何处理小孩子换掉的牙”——像是这种知识; 全然不在名侦探的了解范围之内,乱步想了半天; 也没想起来他小时候换掉的牙都去了哪里; 每次拔牙他都哭的哇哇叫; 根本没心思去管那“血淋淋”的乳牙是被父母收起来还是丢掉了。
知识盲区,与谢野迟疑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扔掉?”
这种换下来的牙,应该算是“医疗垃圾”吧?
她也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换掉的牙都哪去了。
勉强达成了一致的认知,与谢野和乱步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奈奈子的身上,奈奈子仰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小脸和他们对视着。
“……先带她出去?”与谢野并不太好意思当着奈奈子的面把她的牙丢进垃圾桶里,即使那是比起普通垃圾桶可能会更高级那么一点点的“医疗垃圾回收桶”,但本质上而言,那也依然是个垃圾桶。
乱步胡乱应了两声,抱起奈奈子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有点抱不动,把奈奈子放回地上,牵着她的小手头也不回、脚步坚定、气势磅礴地往外走,但是与谢野硬是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几分逃跑的紧张。
医务室的门嘭的一声被乱步从外面关上了,与谢野看着托盘里那颗小小的乳牙,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戴上手套,拿起了小巧的医用镊子,把这颗小门牙夹了起来。
【……总而言之先做个消毒吧。】
*****
少了一颗门牙,除了吃东西的时候有点困难以外,没有给奈奈子带来什么其他的麻烦。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奈奈子把自己昨天从鹅舍捡到的小人偶交给了小泉老师,换来了明天的下午茶可以多选一个蛋糕的奖励。
小人偶被她塞在书包里挤了一路,也没有变扁,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奈奈子把小人偶交给小泉老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人偶脸上的表情和昨天有点不一样,不过她也没在意。
发现奈奈子已经开始换牙的三轮十分羡慕,她觉得比起长个子之类的事情,“开始换牙”才是代表着一个小孩子真正要长大了的标志,因为等到乳牙全部换完之后,重新长出来的那些恒牙就是大人时用的牙齿了。
换牙就代表着开始长大,长大就代表着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打工,打工就可以赚钱,赚到钱就可以帮妈妈补贴家用了。
奈奈子觉得这个逻辑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最后她再一次把问题归于了“文化差异”这种说不太清楚的事情上。
“你想好买什么狗狗了吗?”羡慕完奈奈子换牙的三轮又问起了这件她很在意的事情。
奈奈子的爸爸是个盲人,没有狗狗帮忙一定会过的很辛苦吧,要是能快点买到狗狗,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并不知道在三轮的认知里笨蛋爸爸乱步已经变成了“可怜的盲人叔叔”,奈奈子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乱步不让她养果戈里,还说要把果戈里送到那个叫【特务科】的福利院去,果戈里又很不争气,刚来侦探社第一天就闯了祸,奈奈子在心里已经给他盖上了【没机会】的红印章。虽然不知道果戈里什么时候会被送走,但奈奈子也只能重新考虑起了养狗狗的事情。
放学的时候,奈奈子趁着乱步还没到校门口,又跑去之前的那家宠物店看了看,那只看起来就很聪明的萨摩耶和几天前一样,被拴在店里,乐呵呵地吐着舌头,白毛蓬松又柔软。
【还没被买走。】
奈奈子站在宠物店地门口,探出半个小脑袋,黑黝黝的瞳孔转也不转地盯着白毛大狗。
一个大叔从她的身边经过,走进了店里,站在那只萨摩耶的边上,和店员熟络地交谈了起来,看起来是个老顾客。
“……啊不,只是稍微有点意外,毕竟您之前把它退回来了,我以为是相处的不太好呢。”
“哈哈哈……确实之前相处的不太好,之前带太郎回家之后,太郎总爱上桌抢饭吃,实在没办法,所以只能退回来了。”
“所以现在这是……?”
“噢,我儿子一直有点挑食不爱吃饭,但是太郎在的那几天,他的胃口就很好,几乎每顿都吃完了饭。”
“是这样啊,确实,有宠物的话,小朋友的心情也会比较愉悦,吃饭的积极性也就会高起来了吧。”
“啊不,不是因为这个。”
“嗯?”
“我太太发现那小子只喜欢和人抢饭吃——噢、狗也行。”
店员小姐:……
站在宠物店门口,奈奈子听不太清楚他们的谈话,只看见没一会儿功夫,那个走进店里的大叔就把她看上的萨摩耶牵走了。
一人一狗迈着欢快的脚步从奈奈子的身边走出了宠物店的大门。
年仅(十)六岁的奈奈子感受到了痛失所爱的悲伤,虽然那只是一只狗。她脚步沉重地跟着乱步回了侦探社,在写完作业之后,跑进了医务室,趴在病床边上,拽了拽果戈里的小辫子,把他叫了起来。
她想和果戈里说话,但是刚张开嘴巴,就想起来他们语言不通。奈奈子苦恼地挠了挠小脑袋,不明白他们两个人加起来会说四门语言,为什么就不能有一门重合的。
她想了半天,开口又蹦出了一句:
“汪。”
坐在病床上,银白色的长发系成三股辫的小男孩歪了一下脑袋,脸上带着弧度不算很大的微笑,金色的眼眸却深深地弯成了月牙儿:“汪?”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很自然地就接上了奈奈子的“话”。
但还是沟通不能。
“Ты | действительно | похож | на | щенка。”
果戈里叽里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