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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都陆续倒了下来,林溪拼死突破包围圈跳入河中。
河水一点点没过头顶,没过口鼻……
林溪被憋醒后,才愕然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她从矮榻上坐起来,外面天色未明,林府还在喧嚣不断,闹成这样难怪她会做梦。
那晚也是一轮圆月。
她浸在冰凉的河水里,又痛又冷,想着却是兄长做的桂花糕,一定能压下嘴里的血锈味。
夜空有垠,明月有终。
她当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再回不了家。
林溪长舒一口气,活着真好。
会做这个梦,也许是陆焰灯下看书的那一幕,让她想到了那晚……
虽没有见到那人的正脸,但也知道陆焰绝不可能是他。
金鸡破晓,趁着还未破晓天明,林溪把整齐的头发拨乱了几分,扶着围墙轻轻一跃。
再晚一点,回去就得吃她自己的席了!
——
林溪前脚刚走,陆焰便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拿起桌上,对方留下的那一两银子。
这是给他的饭钱吗?有礼数,但小气。
——
湖边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湖中,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林溪站了会儿,没了耐心。
正在搜湖的居民和官兵,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啊”~
转身看去,便见到一个华服姑娘坐在地上。
人群纷纷涌了过去。
不过半个时辰,林家落水的姑娘找到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原来她被暗流卷入了外面大湖,自行爬上岸受惊之下躲了起来。
眼下周帝已经召她回宫问话了!
几乎所有人都长松口气!没死就好!
周帝整晚心神不宁,三位皇子和平宁公主更是在殿前跪了一夜。
这一晚形势不明,日日弹劾英国公“功高震主”、“杀人如麻”的文臣们也是战战兢兢。
若是梁境安真如他们弹劾的那般……要如何是好?
就算不谋反,周帝向来看重英国公,为安抚他,发落太子和端王又该如何?
届时是发落太子更重?还是发落端王更重?
今日蜡烛耗费无数,更是无数人念着阿弥陀佛!
周帝打算在兴庆殿见人,他差人把三位皇子和平宁公主都叫了过去。
眼下事情闹这么大,朝野皆知,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平息风波。
跪了一夜,沈重霄还能勉强支撑,只是走路姿势有点僵。
他半悬着心落了地,不管如何,他不希望林溪就这么死了。
太子和端王都须由宫人搀扶,才能行歪歪扭扭的行走。
平宁公主养尊处优多年,从未吃过这种苦,她是被两个宫人左右两边架住,生生地给抬过去的。
兴庆殿中灯火通明。
皇后和丽贵妃求见,周帝也都允了,让她们一起旁听。
林溪被宫人领着进入殿内,她低头上前一一见了礼。
周帝不动声色打量着英国公的嫡女。
眉眼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英国公,梁境安未曾冠礼前,被人夸貌若好女。
而那时候的自己,还只是最不起眼皇子。
气质清清淡淡,或许是受到惊吓,一直垂着视线,看着有几分孱弱。
不过背挺得很直,仪态落落大方。
周帝对人印象不错,放缓了语气:“我是要先问问你,既然平安无恙,为何躲了这么久不现身,你可知为了寻你外面闹翻了天。”
林溪还未作答,皇后抢先一步,打抱不平道:“太子和两位皇子,平宁公主可是跪了一夜。他们何其无辜?”
林溪退后了半步。
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微微抬头:“臣女并非不小心掉入湖里,而是有人从后面推我入水!有人要害我性命,我才不敢露面怕再遭毒手!”
殿内众人:……
啊?这不至于吧?
周帝怔了片刻,这才问:“你说这话可有依据?”
皇后蹙眉道:“为免于处罚而故意搬弄是非,可是欺君之罪。”
林溪迟疑几秒,声音坚定地说:“那人穿了绿色衣衫,梳着双平髻,瓜子脸,右耳有颗红痣,左手有疤痕。”
怎么样,特征明显到找不出第二个人吧。
周帝很是意外,他本来想找人进宫安抚赏赐,再敲打太子和瑞王一番。
未曾想到眼下林溪条理分明的告发……
可是牵扯到皇子的宫闱丑事,宣扬出去岂不是引人笑话。
子不教父之过,也会让他日后名声蒙羞。
林溪看着犹豫不决的皇帝,心下了然。
周帝本就性格宽厚,老了就更奉行中庸之道。
他清楚得罪文人的帝王,死后都没好名声,也有所担忧。
如今年纪上来了,为了明君贤名经常和稀泥,借以拉拢文官。
一边任由朝中大臣弹劾英国公,一边却不为所动,对英国公一如往常信任。
在林溪看来,舅父会在几年后被污蔑叛国,便是早在今日就种下因果。
只要换了个皇帝,那些构陷自然会成为扎入心脏的利刃。
舅父死前的那场仗,敌我极其悬殊,援军和粮草都迟迟不到。已是四面楚歌,朝臣却构陷他久攻不下定是有心叛国。
登基为帝的沈重霄,全盘接受了这些构陷,马上派人杀了他舅父在京城的亲信,夷九族。
倒是敌国皇帝也曾打过仗,看重舅父才能,真停战两天重赏招降。
舅父战死也没有降。
林溪现在的好日子全都靠舅父,不能任由这种事发生。
她都苟了这么多年,这就不去适应环境,而要主动去整顿环境!
在兄长来京城前,她先把大致粗略整顿一遍。
哼,免得被兄长训责,又被罚抄大周律法。
作者有话说:
鱼籽
自己做:我又不喜欢吃。
别人做:好香好香,你怎么知道我爱吃!
小陆真的好穷啊,还很能屈能伸,他好贤惠啊
封面是踏雪审美下的林溪
等后面写提桶跑路,再换回前面那张
大家要撒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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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不如劈了我好了!◎
周帝斟酌一番,开口道:“此事上存在疑虑,暂时不要宣之于众。”
林溪垂下眼眸:“刚才进宫正巧遇到上朝的大人们,太傅大人来询问……”
周帝扬眉:“你这就都说了?”
林溪:“涉事丫鬟就在宫外,太傅大人说,奴仆戕害主人是大罪。”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准备大事化小的周帝:……
猜到周帝准备大事化小的其他人:……
等等,这事和太子太傅又有什么关系?
林溪掐着点在城楼门前下车,这不正巧遇到群臣上朝。
文官之首的颜太傅,向来是参奏英国公的领头人,在城墙下当场发难。
他身为太子太傅,平时教导太子礼仪规范、才学政见,让太子能成为有德有才的储君。
现下责问林溪也不算什么。
城门口下车下轿的文臣武将,也纷纷看了过来。
文臣谋划参奏英国公多了条治家不严。
武将则盼着此事能早日平息,以免英国公站在风口浪尖。
林溪可不等着的!
这老匹夫向来自持礼仪典范,肯定忍不住找茬!
众目注视下,林溪满脸忧愁地说:“事关林家名声,我本不应该提起,但既然大人问起,我也不敢隐瞒。”
诸位大臣:“……”
他们猜到另有内情,但你要现在说吗?这合适吗?
林溪:“昨日是林府丫鬟推我入水,我胆小怕再被戕害才躲起来。大约是因为东角楼街巷的铺子……”
言尽于此,你们自行脑补。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准备好训责的太傅卡住了。
群臣也都被这个瓜噎得不轻,有几个表情都没绷住。
林府都这么治家的吗?
论起来谁家没有点不好见光的事。但闹得满城风雨又是另一回事!
太傅干巴巴地说:“奴仆戕害主人是大罪,这事因你而起,你也不能撇清关系。”
林溪:“大人说的是,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真心忏悔。”
为了憋笑她把十几年来难过的事,统统回忆了遍。
本着出殡不怕殡大的原则,趁着两边信息不对等,她要偷袭一波道貌岸然的老同志。
兴庆殿内,林溪把太傅的话搬了出来,不过她只说半句。
眼下群臣“皆知”人证被带到了宫外,周帝有心隐瞒也不可能,只能宣人进来。
金钗进了殿内,一句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体不住磕头。
她担心会被灭口,趁着林府乱成一团逃了出去。
没跑多远,她就被暗中跟踪的单武截获了。
金钗担惊受怕的一晚上,没想到今天早上,抓她来的男人说三房小姐安然无恙。
只要她能把真相如实说出来,便可以活命。
既可以活,自然要搏一搏。
丽贵妃想让跪在地上的丫鬟闭嘴,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太直白。
她冷着脸道:“你不要乱说话。”
林溪:“娘娘让你老实交代,不然欺君罪加一等。”
丽贵妃:“……”
本宫并不是这个意思!
“奴才知道。”金钗又磕了个头,这才抬起头。
“是乐陵伯爵府上的二公子,让我把小姐推入湖里,说届时他下水去救人,两个人湿了衣衫抱成一团,小姐就只能嫁给他了!”
丽贵妃:“你好大的胆子!没有证据竟敢随便攀诬!”
金钗抖了下:“奴婢没有说谎,二公子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说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我还可以作为三房小姐陪嫁,一同去伯爵府。”
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银子。
周帝也清楚世家手段难免有污秽,但闹到他面前来又是一回事。
如今人证、物证齐全,既然遮不住了,林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差点命保不住,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给英国公一个交代。
“乐陵伯爵教子不严,罚金五百、削减食邑一半,王逸杖责四十!”
这个乐陵伯爵,还是他看在丽贵妃和端王面子封赏的,也就担着虚职。
丽贵妃一听,当即跪在地上:“陛下要罚金,要消食邑臣妾都认了,只是王逸即将会考,他每日都要看书温习!身上不能带伤!”
周帝听贵妃梨花带雨相求,难免心软,毕竟科考是大事……
林溪:“舅父不知道能否有时间看书,他身上都是伤,我只盼他今日比着昨日,能少喝一碗药。”
见面三分情,舅父不在皇帝身边难免吃亏。
所以要有人时不时提醒,这才会让不断摇摆的周帝,更多一点偏向他们。
周帝听她这么说,想到英国公沙场征战辛苦,顿时有些恼怒。
“仗四十!”
丽贵妃不敢怨恨皇帝,却不愿一个人吃亏。
她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说,“皇后娘娘一直召见林家小姐入宫,想撮合她和太子,林家小姐称病避了半个月,王逸又一心思慕林家小姐,久久见不到她,才会做出傻事。”
周帝:“什么?皇后说她为了安抚英国公才常常召见林溪入宫的吗?太子,这是你的主意?”
太子:“儿臣不敢。”
皇后看着丽贵妃:“何必攀扯本宫,此番事端是你想让外甥娶了林溪,借此拉拢英国公而起。”
林溪:“不能怪皇后,是平宁公主从中撮合,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这般。”
平宁公主:“你敢污蔑我!”
周帝环顾四周,头都要炸了。这一大家子究竟背着他做了多少事情!他这还没有死呢!
林溪:“是臣女让陛下费心。”
只有把事情闹到最大,闹到遮掩不住,这才有意思呢。
“不是你的错。”周帝额头跳了跳,心里有了决断。作为把持朝政多年的帝王,他一条一条下达了旨意。
“太子罚俸半年,削扬州大都督。”
“端王户部差事搁置,丽贵妃教子无方,罚俸半年。”
“平宁禁足公主府三个月,罚俸半年。”
“信王罚俸一个月。”
除了信王不痛不痒罚俸一个月,其他都算得上重罚。
林溪:“丫鬟虽推我入水,但也未曾真想要我性命,请陛下开恩饶她性命。”
周帝向来仁厚,摆了下手:“难为你心善,她就随你处置。”
皇后虽未受到处罚,但太子是她养子,处罚太子无异于打她的脸。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林小姐替谋害自己的丫鬟求情啊?”
林溪垂眸:“回娘娘的话,臣女也知道自己小家子气。不过也才到京城不久,肯定是慢慢学好的,向母仪天下的您看齐。”
皇后:“……”
这人好像不装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又很含蓄,让她一时想不到话反驳。
林溪转头对周帝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