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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起时,很少会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相处。
能把堂堂天之骄子搞成这样,原身也是极有本事了。
客厅沙发上,秦关海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在二人身上锁定,气沉丹田,声音严厉,“做错了事,还知道回来!”
季南溪一愣,仿佛回到了当面被班主任教训的时光,一动都不敢动。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秦爷爷训斥的时候,身旁站着的人率先走近了去。
“爷爷,是我的错。”
“废话,这当然是你的错,难道还是小溪的错吗?”
这迷幻般的对话,所以,秦爷爷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季南溪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沫,就对上了秦关海的笑脸:“小溪终于回来了,可让爷爷好等。和小辉去吃了什么啊,现在还饿吗,要不要再让张妈煮点汤给你喝喝。”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惊讶到了季南溪。
“爷爷,我不饿。”
“不饿啊,累吗,赶紧过来坐会儿。”秦关海走过来的时候,拐杖敲了秦越小腿一把,满脸嫌弃。
“让开,挡着我路了。”
秦越挪到一旁,满脸无奈。
“那小丫头刚刚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看看你,满头的汗。”
“再有下次啊,你就不要让她了,那小丫头就是欠收拾。”
季南溪搀扶着老人家坐回了沙发上,拿了一张纸巾擦汗,轻声道:“她就是和我闹着玩的,不要紧的。”
秦越拎着他的包站在一旁,想到刚才这人差点被打到的画面,不赞同他这么纵容她。
“不行,秦仪都多大了,还惯着她那么多怎么行。”
秦关海瞪他一眼:“要你多嘴,就你有嘴是吧。咱小溪就是不想和秦仪置气,用你多嘴?”
“你厉害,你那么厉害怎么不知道亲自去把小溪接回来呢。”
“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工作哪有媳妇儿重要,再忙,能忙到小溪出院也不去接回家吗?
季南溪这才看到,秦越手上除了拿着自己的包,还有一个公文包。
到底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季南溪想替他解释一下,“他有派阿元来接我的。”
只不过自己没有上他的车就是了。
“没事,这和你没关系。”秦关海对季南溪又是另外一幅面庞,和善得很。
说起这个事,秦关海就生气。心理医生那天回来也已经说过了,小溪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性格才会发生改变。
这臭小子就是不知道把握住机会,趁着人在医院脆弱的时候给予关怀,那两人的关系不就是会缓和一些吗?
他那天不过就是提醒了这臭小子一句少去他面前晃悠,他就真不敢露面了。
该听的话不听, 不该听的话又听了去,真是让他这个老头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先把东西放上去。”秦越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提着包走上了楼。
“这臭小子!”秦关海暗骂了一句,他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罢了,年轻人的事少管算了。
“爷爷瞅着你,这气色好多了,心情貌似也不错啊,平时我这老头子说半天话,都得不到你一句回应的。”
“这趟住院,还住出了什么神通不成?”
那天的心理医生造访,季南溪哪里还会不懂这老爷子的心思,当下笑笑,“没有,就是经过这么一件事,心里想通了而已。”
“以前我总是不肯接触外面的世界,缩在自己伪造的舒适圈里,本以为自己过得舒心畅意,其实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爷爷,你知道吗,那天我从医院的窗户往外看啊。原来,外面的天空这么宽阔,景色好美。”
这是这么久以来,秦关海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多句话。
青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似乎盛满了星光,那是一双与往日不同的眼眸,里面充满了希望。
或许,真的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笑得腼腆,秦关海不禁觉得眼眶发热,心头都软了一片。
“也好,也好,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第5章
傍晚一家人吃了晚饭后,或许是知道季南溪不爱去这种场所,秦越默认地没有问他的意见,自己出门去了。
季南溪是专门等到秦越出门后才偷偷出来的,他并不想干预秦越和洛雪风的剧情。
他没有惊动老爷子,拿着邀请函静悄悄地就出了门。好在原主有一辆自己的车,不至于走到山脚下才能找到出租车。
季南溪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发小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显得格外精致。
张先辉来得比他早,在门外等得都快要怀疑季南溪是不是放他鸽子了。
好不容易见到姗姗来迟的人,张先辉才松了一口气:“你再不来,我都准备打算把礼物交给侍者就回去了。”
说完,拉着季南溪就往里走,“恐怕咱们是最迟入场的了。”
这话说得不假,他们俩进去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人来人往,觥筹交错,音乐声与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极为热闹。
季南溪和张先辉碰头之后,大老远地就看到座椅那边楚魏然着修身燕尾服,像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少爷。在身边众人的拥簇下,他的视线一直在场内漫无目的地巡视。
其中,秦越的身影在众人之中显得尤为明显。他拿着酒杯,和周围的人在低头说着什么,露出微微的笑。
季南溪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走啊,怎么不走了?”张先辉感到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秦越,了然了:“我说你怎么就一个人来的呢,原来是背着家里那位。”
“来都来了,就过去一起碰个面呗,不然省得洛雪风那家伙等下又出来截胡。”
说曹操曹操到。
他俩正说话的这档期,洛雪风从后面笑容款款地出来了,大家都是认识的朋友,他一出现楚魏然就招呼他过来一起玩。
季南溪看到这一幕,强硬地把张先辉推入人群当中,转身就走,“你去吧,有需要再电话扣我,我出去吹吹风。”
大厅上人比较多,张先辉被他这么一推,动静稍微大了一点,恰巧被一直在关注着场内情况的楚魏然捕捉到了,他视线在触及到那张脸时,眼里迸发出了亮光。
“先辉!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啊,我可等你好久了。”说着,他人已经走到了张先辉的面前。
目光触及到张先辉手中时,楚魏然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你还给我带了礼物啊,谢谢了,我可以现在就拆开吗?”
“当然可以。”张先辉只好收回找寻季南溪的视线,把手中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
“生日快乐啊,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会喜欢。”
想到楚魏然的身份地位,张先辉觉得那些什么奢侈品他肯定是已经看腻了的,于是就准备了一对宝石绿的精美袖扣。
价钱花了张先辉一个月的工资,但物有所值,很衬楚魏然的气质。
楚魏然注视着张先辉的双眼,缓缓笑道:“只要是你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
张先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走,往那边去,别在这里傻站着了。”楚魏然抓起他的手就往大伙那边走。
“啊?我就不过去了吧,我还打算去找小溪呢。”
楚魏然猛地回头,“他也来了?”
说完环顾一圈,却不见季南溪的身影,“在哪呢,怎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张先辉也不知道啊,季南溪向来就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所,能答应自己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
“应该在哪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吧。”
“那得和阿越说一声。”楚魏然寻思着,走回到原处却不见了秦越的身影,再一看,连洛雪风也不在这里,“这两人,又跑哪里去了。”
二楼阳台,季南溪手里拿着一杯酒,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望着天上的明月。
相对于大厅那边的喧闹,这里比较安静,而季南溪一向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
从这里往下看,就可以看到大厅中央正在热舞的男男女女。不出意外,等下秦越和洛雪风的身影也会加入其中,这是原剧情本就安排好的。
楚魏然举办的这个生日宴会,其商业目的大于本身庆祝的目的,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平常人,都把这当做是一个平台,发展关系人脉。
没意思极了。
季南溪喝了一口酒,正打算下楼离开,走廊那边昏暗的地方却好像传来了什么声响。
“求求你,不要这样……”似乎有女生在低声哭泣,其中还伴随着一道男声,好像在低声咒骂。
楼下音乐声那么大,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季南溪皱起了眉头,朝着黑暗的走廊走近。
“谁在那里?”
季南溪打开了走廊的灯,尽头却是一片安静,仿佛刚才听到的细微动静只是他的错觉。
季南溪疑惑,但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
当他走近的时候,传来一道嘶哑的女声:“救命!救救……唔!”
警铃一响,季南溪连忙跑了过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放开她!”
只见墙角里,一个女生上半身衣服被撕扯开来,整个人被压在墙上,头发散乱,满脸的泪水,嘴被男人死死地捂住。
“操!”
“总有不长眼的坏了小爷的兴致。”
男人肥头大耳的,满脸凶神恶煞,见来人了,作势就要甩她一巴掌。
季南溪眼疾手快,上前一挡,顺势把男人扒拉出来,毫不留情地提膝给了他一击。
这一击他没收劲儿,用了十足的力气,一下就把男人给打得痛趴到地上。
没进秦家前,街头干架这种事他可是没少做,自然清楚打在人体那个地方痛感最强。
“垃圾,敢在楚家做这种事,是闲活得太安逸了吗?”季南溪脱下外套扔给了那姑娘。
“谢谢、谢谢你。”
那姑娘连忙穿上,拢着衣服,想往外跑又怕被地上的男人拦住,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
“他妈的,你知道小爷是谁吗?”男人吃痛,半晌爬不起来,骂了几句,凶狠地警告:“小爷是杜洪逸,杜德辉是我爸,识相的赶紧滚!”
他爬了起来,粗肥的手指指着季南溪,满脸嚣张,“连楚魏然看到我爸都得喊一声叔,我怕他不成!”
“是吗,既然你不怕,那我把人喊上来看看怎么样?”
听他自报家门,季南溪想起来了。
这个人是杜家小少爷,嚣张跋扈,没少干欺负良家妇女的事情,但发生的事都被他家用金钱摆平了。
整个人已经被他家宠溺到养废了。
事实上,撞破了这惊险的一幕,季南溪才想起来,原剧情中这人在楚魏然的宴会上起了贼心把人拖到这里,却没有想到那姑娘是个网红,刚好在开直播。
那会儿他强迫她的经过都被这手机上的直播看了个遍,事后姑娘直接自杀,警方根据直播直接就把杜洪逸抓捕了,证据十足,连他爹都捞不起来。
季南溪环视一周,果然发现墙边上有个手机正对着这边。
“妈的,你存心跟小爷我作对是吧,滚开!”杜洪逸恼羞成怒,作势就要上来打人。
秦越刚陪着洛雪风上来清醒一阵,好像听到了季南溪的声音,因此停下脚步,狐疑地张望。
洛雪风一喝酒就上头,脸色微红,眸子里雾蒙蒙的,似带着水光,连声音也比寻常更加软糯。
“秦越哥,怎么了?”
细细听来,除了音乐声和喧闹声,似乎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幻听一般。
“没事,走吧。”秦越摇了摇头,心想那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洛雪风走路微微摇晃,朝秦越伸出了手:“秦越哥,我有点晕,你扶一下我好不好?”
秦越淡笑,把他伸过来的手移到了墙边,极有分寸的保持着距离。
“那就扶着墙慢慢走。”
“咔嚓!”跟之前相比,这动静可是确确实实地回响在某个地方。
洛雪风抿着唇,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秦越抛下了自己,往后面走去了。
“秦越哥!”
秦越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冥冥之中觉得自己要过去看一下才安心。
“在这呆着,我过去看看那边有什么事。”
剩下洛雪风在原地恼怒地跺脚。
走廊尽头,杜洪逸的脸上一片青黑,鼻子更是窜出了红色的鲜血。
和刚才的嚣张态度相比,他这会儿连嚎都嚎不出口,眼泪鼻涕一直流,呜呜地叫喊声不断从他被捂住的嘴里溢出来。
季南溪嫌弃他脏,连捂住他的嘴都是拿他肥手给捂着的。
秦越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季南溪把人抵在墙边,一拳接着一拳往人肚子上怼的一幕。
季南溪面无表情、挥拳打人的动作与秦越脑海中某个画面重合。他呼吸一滞,面露震撼。
“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