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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静:“……”
“我说错了?”
她:“深v翻领大碎花,确实是80年代的风格,但不意味着没人穿,现在很多人喜欢这种复古风。”
“……咳。”季风清清嗓子,若无其事,“难怪警方没有发现异常。”
他转移话题:“他专门送给郭亦芳这条裙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呢?”
简静起了疑心:“你今天老喜欢提问我,不如你说说?”
“我说就我说。”他却十分爽快,沉吟片刻,道,“送一个女人这种裙子,不像儿子对母亲,像男人对女人,可这裙子太有年代感,表明他仍然没有逃脱童年的影响,所以,我的结论是——”
季风看着她,一如既往地直白:“他恋母。”
“那他为什么要对孩子这么好?”简静质疑,“男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吧,就算大儿子是自我映射,小儿子为什么也是同样的死法?他对死亡非常看重,不可能偷懒,证明他一视同仁。”
季风好像被她问住了:“是啊,为什么呢?”
简静没吭声。
他又问:“简老师,你怎么看?”
“依我看,”她冷冷道,“你套我话。”
季风无辜:“有吗?”
“想拆伙就直说。”简静没好气道,“大家各查各的好了。”
“没有没有。”他赶紧递瓶水过去,安抚道,“我就觉得你今天有新想法,好奇来着。”
简静信他有鬼:“放屁。”
“真的,比金子还真。”季风哄她,“我昨晚上绞尽脑汁,就是没思路,简老师就不一样了,我看得出来你有点想法,分享一下嘛,对不对,这种好事不要自己藏着,要有团队精神。”
简静:“不。”
季风:“做人不能这么小气。”
她给了个挑衅的眼神,一脸“你奈我何”。
季风扶额,半晌,谈判道:“和你换行不行?我告诉你个你不知道的事。”
简静噌一下站起来,怒了:“什么意思,你还有事瞒着我?”
季风:“也不是瞒着你,忘记说了。”
“我要再信你,就跟你姓。”简静冷笑,“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她一手抓过手袋,以惊人的敏捷程度,绕过阻碍的人和物件,摔门而出。
季风:“简老师!”
大门敞开,冷风呼啸。
他:“留我一个人收拾啊……”
——不然呢?
简静快气死了。
说好的一起查案,她把能说的都说了,足够诚意,可他呢?说一半留一半,时不时试探两句,活像她已经被刀疤男洗脑了,随时会黑化。
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
就算有些线索碍于规定,不方便透露,但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大家认识这么久了,连通融都不会吗?
啊,气死了。
如此朋友,绝交算了。
晚上七点钟,万家灯火。
隔壁邻居家飘来炖肉的香气,勾引胃里的馋虫。然而,得罪了同伴的季风,只能一边啃饼干,一边收拾受害者的遗物。
东西贼多,干起来贼累,感觉伤口更痛了。
这时,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老高?”
“哟,吃啥呢,香不香?”去年在黄金案中受伤的老高,早已恢复归来,不怀好意地挤兑同事,“和漂亮妹子出门开不开心?”
季风:“我他妈一个人干苦力呢,有话直说,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哪有这么快。”老高吐槽他,“全国dna筛选,排队都要排几天,我就想和你说一声,报告过了,排上去了。”
季风郁闷:“这么久,比协和挂号还难啊。”
“废话,协和几个医生,能做筛选的有几个地方?”老高道,“而且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现在数据库里只有犯罪分子和走失儿童的,不一定能比对到。”
季风倒是想得开:“碰碰运气嘛,万一呢。我这边也有进展,对照一下,说不定就能把人找出来了。”
“啧啧啧,你对简老师的案子够上心的,休假还要跑外地。”不八卦的同事不是好战友,老高忍不住打探,“情况怎么样?”
季风感慨:“能怎么样,连环杀人犯的脑子都不正常。”
老高:“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你是想问僵尸的案子?”他揶揄,“老子休个假都能破案,羡慕吗?”
老高一口气没上来:“你他妈活该单身。”
“别啊,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季风一本正经,“你闺女说了,长大以后要嫁给我。”
老高勃然大怒:“滚!!”
第177章 共识
季风回到酒店; 已经晚上十点钟。
他去敲隔壁房间的门,门缝底下透着光,可半天没人来开。
还在生气呢。
季风无法; 只好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接。
改成发信息:'其实; 我之前拿到了他的一个线索,咱们交流下'
简静:'爱说不说'
季风:'本来就没想瞒着你,我想等出了结果再和你说,免得你白高兴一场'
简静:'你防着我,怕我被他洗了脑,一不留神就会反水?'
谈起案子; 季风绝对有一说一,绝不搞虚的:'对'
他认认真真地阐明理由:'你是本案的受害者,和犯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谁也无法保证你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包括你自己。我申请让你参与破案; 不仅要对组织负责; 也要对你负责。'
信任简静吗?
当然,过往种种无一不显露出她的勇气与正义。
但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破案最忌主观情绪,警察成为相关人员; 也得申请回避。
因为; 人之所以是人,就不可能不感情用事。
她身在局中; 他必须小心观察; 即是警惕,也是保护。
门开了。
简静立在门口; 将信将疑地打量他:“不告诉我是怕我白高兴一场——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季风:“这个嘛……”
“你最好说实话。”她冷笑; “机会只有一次。”
“其实; 我以为你猜得出来,谁知道你没多想,我琢磨着说破了没意思,就给你点时间慢慢想。”他一脸诚恳。
简静深吸口气,血压高了:“我和你讲话,是不是得每时每刻都集中精神,接受你的考验和突然提问?”
该怂的时候,就别较真。季风低头认错:“我的错。”
“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了。”简静突然心累,气都懒得生了。
季风面不改色,淡定得很:“谢谢提醒,我有觉悟。”
“进来吧。”简静让开路,好像完全没生过气,“要说的是什么事?”
季风爽快地抛出答案:“他对我开了一枪,我也对他开了一枪。”
她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血?”
“对。”他简单道,“他受伤了,地上检测到了血迹。我已经提交了报告,申请对比全国dna库里的信息。如果他的亲属有被拐儿童或者是被捕的犯罪分子,或许就能查到他的身份。”
也提醒她:“概率很低,赌赌运气,我们对他的调查还是很重要的。到你了,下午你想到的是什么?”
事已至此,简静自然也不隐瞒:“他的母亲可能是得病死的,有过非常痛苦的经历。他目睹了母亲的惨死,时常为此遗憾,后悔没有早些替她结束痛苦。”
季风十分讶异:“这是完全不同的思路。”
之前,他们的推测思路如下:他童年不幸,缺乏母爱,遇见郭亦芳后,她成为了他想象中的母亲类型,大儿子成了自我映射的对象。所以,他加入这个家庭,弥补“我”的遗憾,拥有了完整而幸福的家庭——哪怕只有一瞬间。
但简静现在推翻了推演的基础。
即是,他并不缺乏母爱,甚至他的母亲很爱他,一如郭亦芳爱她的孩子。他没有代入孩子的角色,关注的仅仅是郭亦芳。
他杀害她,是为了弥补不曾杀害生母的遗憾。
简静道:“你想想那件裙子,假如是代入孩子,为什么孩子没有私人符号,反而是母亲的裙子,和他的出生年龄比较吻合?”
季风没有直接回答她,思索很久,才慢慢道:“一般来说,幸福的家庭不容易诞生恶魔,尤其是母亲给予了足够的爱意。不幸的家庭,母爱的缺失,更容易制造出杀人狂魔——你为什么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简静:“转换一下思路。”
“我相信。”他表态,“但简老师,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罪犯很狡猾,尤其是这样的连环杀人犯。他潜逃在外这么多年,没有被抓住过把柄,一定是最最狡诈的那种。”季风正色,“他放你回来,难道猜不到你会被送去治疗?”
简静怔住:“你是说……”
“他在你身上留了讯息,但这不是给你的。”他道,“是给警方的,他在挑衅警察,所以,你‘知道’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话音落下,空气一片死寂。
简静抿住唇角,心里极度不舒服。
她一直以为自己解开重重迷雾,摸索到了真相的边缘,却忘记了,所谓的真相未必是真实。
季风注意到了她的盲区,刀疤男这么狡诈的家伙,为什么会把她这么大一个线索送还回来?
因为她只是一个工具人。
“我本来不想说,但谁让我演技不过关,被你发现了呢。那就直说算了,你不是脆弱的人,把话说开,你心里也有数。”
季风的口气冷静而平淡,无形中消弭了她的难堪:“我认为他留了三手:第一层是你的催眠,第二层是催眠后的真相,第三层就是你本人。”
简静沉默片时,颓然坐到床边:“有道理,继续。”
他笑了,拖过椅子坐下,道:“他要取得你的信任,不可能全说假话,我们要分辨出圈套和线索,才能抓到他的尾巴。”
简静瞟了他一眼,眼神问:怎么分?
“咱们先说简单的,签售会的时候,监控只拍到了他一只手,证明他知道监控在哪里——然后,他就大大咧咧用有伤疤的手给你签了个名?这不合理。”季风说出埋藏已久的顾虑。
简静仔细想想,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人的记忆会抓重点,印象深刻的总是先被记住。”他道,“伤疤是个非常明显的特征,我认为,这是非常明显的圈套,他本人可能并没有疤痕。”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可简静犹豫了下,仍然没有主动开口。
季风似乎猜出了她的顾虑,主动道:“你要是觉得有些内容太,我可以给你个承诺。”
“绝对不说出去?”她嘲笑,“无聊。”
“不无聊,你会感兴趣的。”季风叹口气,酝酿了一下,才说,“我父亲的死仍然是个悬案,我早晚会查清楚的。那时候,你有仇报仇好了。”
简静果然起了兴趣:“你父亲?”
“以后再说。”他回避,“成交吗?”
她想了想,点头:“最后信你一次。”
“要不要拉钩?”季风揶揄。
她一脸“别这么恶心”的表情。
“那说吧。”
简静整理了下思路,将昨晚的梦境告知他。
“是梦,不是直觉?”季风反而吃惊,“梦里你是当事人吗?”
简静道:“不,我是附身在当事人身上的第三者。”
“旁观者视角?”
“正解。”
“那我们先假设,这个梦是有意义的……”
她打断:“我觉得肯定有。”
“好好好。”季风马上改口,“就事论事啊,我觉得,他的愤怒有两种解释。”
“愿闻其详。”
“其一如你所说,为母亲不平,她受尽苦难却没有善果,凄惨死去,他性情大变,从此认为死亡才是真谛。其二反之,这是他为母亲的冷漠所寻找的借口,以此安慰自己母亲抛弃他是对的。”
这也讲得通。
“现在两个结论相反,怎么办?”她问。
季风说:“等呗。”
“犯罪侧写本来就是辅助手段,研究的是群体而非个人。”他解释,“我们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他的模拟画像、母亲的特殊状况,以及年龄范围。”
简静:“裙子是80年代流行的,他那时应该处于童年期,所以,是70年代末到80年代生人?今年35…40岁左右?”
“对,这是明确的线索。”他道,“他和他母亲的问题,等到弄清他的身份,就能迎刃而解。”
略一停顿,又皱起眉:“其实,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