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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颔首:“就是这点很奇怪。”
托各类影视剧的福,人们对于变态杀人狂并不陌生:专门挑不干净的底层女性下手,特殊的暗号密码,渴望成名获得专有称号的心理……太多太多了。
可这样的人,现实中有这么多吗?
一年半时间,简静破过这么多的案子,却只遇到一个王世。
“再去3号家里看看吧。”
3号嫌疑人,国企职工,姓朱,是办公室主任,且称为朱主任。他朝九晚五,上班很晚,两人到时,人还没去上班。
朱主任很惊讶:“请问有什么事吗?”
“和你打听几件事,能进去吗?”季风问。
朱主任犹豫片刻,开门让他们进去,却说:“我马上要上班,能不能快点?”
季风道:“就问几个问题。”
他说:“什么事?”
“最近,你有没有在附近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季风问。
朱主任十分谨慎:“我每天下班回来挺晚了,没留意过附近,出什么事了?什么算可疑?”
“面生的,鬼鬼祟祟打听消息的,有没有?”季风糊弄他。
朱主任想想,摇头:“没碰见过。”
他们一问一答,简静便在客厅中转了半圈,各个角度查探朱家。
他家是典型的两室一厅一卫格局,厨房的油盐酱醋齐全,瓷砖台面泛着淡淡的幽光,可见常有使用。
又窥卧室,整整齐齐一张大床,两个枕头。
她多看了会儿,再瞥卫生间。
地方同样不大,却有个浴缸,架子上陈列洗发露和沐浴露瓶子,洗脸台上是两个牙刷杯,墙上挂着收纳架,不好拿起来看。
简静使了个眼色。
季风起身,踱步到电视柜旁,拿起一边的照片:“冒昧问一下,这是您的孩子和爱人?”
“嗯。”朱主任不知不觉跟过去,说,“这是我儿子初中毕业,我们一家人去三亚的时候拍的。”
简静趁机拿下了架子上的气垫梳,仔细一拨齿。
干干净净。
季风还在问:“你老婆最近有没有提起过什么人?”
“她回老家去了。”朱主任说,“我儿子在外地,我真不知道。”
他看看腕上的表,有点赶客的意思:“不好意思,我上班时间到了,你们看……”
季风爽快道:“打扰你了。”
他和简静告辞,假作去隔壁楼询问,却悄悄隐在角落,待朱主任走远,方才问起邻居来。
可这一回,问得却是他了。
小区不新不旧,邻居们既不是知根知底,也不至于全然说不上来。
“朱主任?我知道,他人蛮好的,笑呵呵的很客气,很顾家,经常下班买菜,他老婆倒是忙得很,做生意,大半夜的才回家。”
“夫妻感情?唔,这个说不好,有时候会吵架,我住楼下,有时候会听见一点声音。不过谁家不吵架,我没留心。”
“他儿子,很少见,在外地读书吧。”
“他老婆几号去的?这我就不知道了,1号还是2号?”
大家七嘴八舌提供了一堆讯息,杂乱无章。
季风问:“简老师,你有什么想法?”
简静忖度道:“有个地方很奇怪。”
他:“?”
“他们家的梳子,好干净。”
第214章 锁定嫌疑人
和大多数男同事不同; 季风从来不觉得女人娇气麻烦(虽然简老师……咳)。相反,他认为女同胞们有一种特殊的本事,能从生活的细节处发现问题。
这兴许是性别特色; 又许是社会环境制造的差异。但他并非社会学家; 无意追根究底; 心里有数就好。
此时; 他就十分谦逊地求教:“有啥问题?”
“他们家有两把梳子; 一把普通的平梳,一把气垫梳。”简静不卖关子; 仔细讲解个中玄机,“平梳常用,但对卷头发很不友好; 我基本不用; 现在女生都用气垫梳了,能按摩,也方便梳卷发。”
季风瞟了眼她的青灰卷发,点头:“然后呢?”
“气垫梳很难收拾。”简静说,“头发会缠在梳齿上; 很难完全洗干净; 总有几根碎头发落下。”
季风明白了:“但他家的梳子很干净?等等; 你刚说卷发?”
简静点头。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立即去保安室。
小区的监控保留15天,保安翻看半晌,认出了其中的一个:“这就是龚姨; 她回娘家去了。”
监控的画质略差; 看不清脸孔; 却能看得出来是个波浪头发的四旬女人; 身材干瘦,行动麻利。
简静已起疑心,不免多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她同你说的?”
保安答:“她老公说的,回娘家去了,有什么快递都留着,他下班了来拿。”
“唔,那你记不记得,人是什么时候‘回娘家’去的?几号?”季风问。
一个小区这么多人,保安又轮班,谁无缘无故注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实在答不上来。
简静在街边买两个烘山芋,递给值班的人,顺带打听:“她这人怎么样?”
吃人嘴短,但大冷天的,热腾腾的烤红薯即便不甜糯,捂在手里也暖和。保安小哥支吾两声,接了,回忆道:“龚姨么,人很大方,有时候客户送的水果粽子吃不完,还会送我们一点。就是脾气急,容易和人吵起来。”
简静道:“吵得凶?”
保安小哥挠挠脸,不大好意思盯着她瞧,点一点头:“凶悍得很。”
“他们夫妻之间吵不吵?”
“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另一个保安大叔笑了,“只要不打婆娘,吵就吵了。”
如此套了半天的话,疑上加疑。
季风道:“十有八…九了。”
简静更直接:“多久出结果?”
“最迟明天。”季风打包票。
果不其然,线索报上去,那边就派人去龚露儿子在的大学采样,做dna检测。第二天,结果就出来了,与第二具尸体吻合。
冰雪女尸案终于被撬开了一个大口子。
众所周知,老婆死了,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丈夫。
但朱主任的表现无懈可击,一听老婆死了,大惊失色,连连否认:“怎么会?我不信,肯定弄错了!”
警方将dna报告递过去,他才痛苦地抓住头发:“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回娘家了!”
然而,警方却要问:“她这几天给你打过电话没?”
“电话没有,发过两条微信,说都好。”朱主任反复确认,“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警方调出微信聊天记录,果然有几句家常对话,最晚的一条在4号夜里,问的无非是吃过没,家里好不好,有个快递拿一下,全无异常。
又搜查家中。
这回,干净的不止是梳子了,家中角角落落都干净得很,尤其卫生间里,只有一点朱主任的碎头发。
朱主任自称“爱干净”“乱糟糟的看着不舒服”“就爱打扫”。而警方虽然在边角处提取到了龚露的头发,却没有发现其余两位死者的生理组织。
再查他的车子。
很不幸,他的车前几日才送去彻底冲洗过。且几个死者皆是冻死,容貌指纹则惨遭烧毁的,皆不流血迹,鲁米诺之类的试剂没用。
事情一下为难起来。
没有证据,好似真不是他。再说死者不止龚露,朱主任与其他人无冤无仇,童年父母双全,人生顺利,平日里也没有痛恨女性的迹象。
在单位打听,也没听说他对人家的波浪头发有什么意见,甚至还夸过某同事头发烫得好看。
更莫论尿床、纵火、虐待动物的劣迹。
换言之,毫无变态杀人狂的影子。
连梁宜都狐疑起来:“难不成真不是他?”
季风却笃定:“没那么巧的事。”他列举,“这么巧,死者里就有他老婆,他又出现在万远的弃尸点附近?又这么巧,车子送去大清洗了一次?”
梁宜想想,亦觉得有道理,却很烦躁:“接下来怎么查?没证据,人放不放?”
季风自然不想放。
但不放也得放。
“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朱主任也不知是真冤枉,还是心理素质过人,不仅没责怪,反而殷切表示,“一定要尽快抓住杀我老婆的凶手,我真的是……唉!没想到这种倒霉事会落到我家头上。”
梁宜气得半死,约简静出来吃火锅,讨招。
“我理解你了。”梁宜咬牙切齿,“要是我,对上这么个滴水不漏的家伙,也恨不得亲身上阵逮了他。”
“别和简老师学坏好吧。”季风吐槽,“她那回搞出多少事来,我差点被处分啊大姐。”
梁宜怒目而视:“没请你,你来干什么?”
“蹭饭。”他无耻地明明白白,睃一眼咬筷子的简静,“简老师,说说呗?”
简静放下筷子:“理理发现尸体的时间?”
梁宜抢答:“第一具11月28日,第二具龚露,11月29日,第三具12月3日,算上万远,12月7日。”
季风补充说明:“万远是12月3日晚死的。龚露从25号开始就没人见过了。”
“死亡时间呢?”
“气温低,尸检有误差,但第一个和第二个时间很接近,大致是在11月27日左右,第三个是11月30日。”
简静道:“假设朱某人是凶手……”
季风啧了声,在她逼人的目光中闭嘴,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她才道:“有两个可能,一是杀第一个女人的时候,被老婆撞见,灭口,二是龚露第一个死,她死了,凶手才会萌生连环杀人掩盖的办法。”
“我个人认为,前者的概率很低,第一次作案通常谨慎,难道他会把人带到家里去?考虑到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完全有可能是后者。”
梁宜点头。
季风只道:“说得通。”
“11月27日,我记得降温了。”简静忖道,“依我说,蓄意谋杀,不会选冻死的办法——朱某的心思这么细,多杀几个人来掩饰,不是上策,我就再姑且算半个意外好了。”
“简老师,你这个以后可以取名叫式推理。”季风插嘴,“命题作文,草灰蛇线。”
简静白他一眼:“不听滚,你当写推理很容易吗?”
“听听听,您继续。”
她便道:“把龚露的尸体放在第二个,就是减少对他本人的怀疑,但他既然专门挑选同样波浪头发的女人,对刑侦肯定有点了解,知道尸检的存在。所以,必须尽快准备好第一个替死鬼,也就是说,他时间非常紧张。”
梁宜此时也管不得滚开的牛油锅底,接口道:“你的意思是,查第一个死者的身份?”
“尸检报告有什么?”
“女性,二十多岁,未有生育,做过阑尾手术,手指涂有珠光指甲油,指甲垢中检测出眉笔和睫毛膏的成分,肠胃道中残留部分食物。”
梁宜念完,说出结论:“像夜店刚出来的女人。”
寒冬腊月的晚上,最方便能找到的女性,只有在酒吧里喝得醉醺醺的姑娘了。她们的警惕心比较低,有可能和陌生人离开,也有可能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在路边被人捡走的。
范围大大缩小。
季风给同事打电话,要他们筛选符合条件的失踪女性。
有了准确时间和最后出现地点,就不算太大海捞针了。
依照酒吧、指甲油、年轻女性几个特点,警方很快找出一个符合条件的女性。姓屠,女,二十三岁,和朋友在某酒吧喝酒,朋友被帅哥钓走,她则下落不明。
最开始,朋友联系不上她,还以为她又和人鬼混去了,发短信也只说“有事”,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月初收房租,朋友也是室友,打电话让她掏钱,电话不接,钱也不打,她终于意识到不对,选择报警。
只是她叙述的时间有误,之前未曾被留意到。
现在重新锁定人选,检测身份,通知家属,调查监控。
不出意外,酒吧旁边街道的监控,拍到了朱主任的车牌号。
虽然他陈述:“我和老婆吵架,睡不着,出去买包烟。”
但一次两次勉强能说巧合,第三次还是如此,鬼才信他没干系。
专案组锁定了他。
麻烦之处在于证据。
痕检的技术人员几乎把整辆车翻了一遍,却没找到决定性的线索。
“案发现场不是家里,也不是车里。”季风手捧地图,与停电的范围比对,“我就不信逮不着他。”
梁宜一边瞅他,一边捧着咖啡,幸福眯眼:“静静,你真好,这咖啡比速溶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