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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拉!”雷奥扶住瘫软的梅拉尼,她手脚僵硬,呼吸困难,似乎又犯了惊厥。
玛丽骂了句脏话,说:“快送她回房间,再给她打一针镇定。”
雷奥抱起梅拉尼,快步奔上楼。
玛丽跟了上去。
卡尔有些激动,大声问:“那金米呢?不管她了吗?”
“她已经死了。”简静蹲下来,仔细观察金伯莉的尸体,忽然问,“等等,这串项链不是梅拉尼戴的吗?她试了可可香奈儿的装扮?”
康暮城如今已经有了一种——怎么说呢,大概是能被称之为觉悟的东西——点点头,最快答复:“之前她确实戴着这串项链,还给我们每个人都看过。有什么问题?”
简静思忖道:“我不太确定……能把手机关掉吗?”
卡尔愣了愣,摁灭了手机。
简静也关掉了自己的。
古老的城堡内部,几乎投不进一丝光亮,视野陷入浓郁的黑暗。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再微弱的光都极容易分辨。
比如,金伯莉胸前淡淡的荧光。
简静抓住那串珍珠项链,打开手电筒,细细辨别:“上面被涂了荧光材料。”
“我去!”司英杰脱口而出,“所以,凶手想杀的其实是梅拉尼?”
霍伦脸色铁青:“谁要这么做?”
卡尔的表情更难看:“你是说……金米她……她是替梅拉被杀了?”
“我什么都没说。”简静瞪了司英杰一眼,道,“卡尔,你先把金伯莉送回她的房间,霍伦,麻烦你告诉雷奥和玛丽,等等我们都到藏书室,一起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一遇到案件,她身上便多出一股震慑之力,在场的人不管比她年纪大,还是地位高,都情不自禁地照着她的话去做。
“灯是什么情况?”简静有条不紊,“有人去看过电箱了吗?乔治在哪儿?”
康暮城道:“我陪你去看看。”
司英杰忍不住插嘴:“等等,有个问题——就我一个人听见歌声了吗?你们都没听见?就刚才停电那会儿?”
空气骤然凝滞。
他:“?”
“英杰哥。”简静拽住他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是跟我走吧。”
电箱在城堡的角落,他们没找到地方,倒是碰见了找工具箱的乔治。他带着三人去了配电室,打开电箱一看,直接骂人:“该死,谁干的?”
电箱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遥控装置。
构造并不复杂,只要开启远程遥控,机关就会被启动,夹层里的水流下来侵染电线,导致短路,造成大规模停电。
幸好维修不难,乔治骂骂咧咧地替换掉旧电线,弄干电箱,重新接好线头,再拉下电闸,灯就重新亮了起来。
简静松口气,在这种地方停电,问题可大可小。
能修好就行。
她把乔治一起叫到了藏书室。
除了梅拉尼,其他人陆续到达,问:“简,你要说什么?”
“金伯莉戴着梅拉尼的项链,项链上被涂了荧光材料。电箱里有一个遥控装置,可以认定是人为造成了刚才的停电。”简静镇定地通报了发现。
雷奥的面孔已经不能说难看,僵硬到可怕:“她戴着梅拉的项链?”
“我想应该没错。”康暮城道,“之前我们都看过项链,这样的珍珠很少见,应该不会认错。”
简静吃了惊:“真项链啊?”
其他人一道点头。
她皱起眉头,开始回忆今晚试衣的前因后果。
前天下午,雷奥说想弥补梅拉尼受到的惊吓,临时决定举办一场化装舞会。
他特地订购了一批化装舞会的衣服,要求第二天就送到巴纳。
商家离这里不远,因为运费颇为慷慨,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送到。然而,次日下了大雪,公路尚能同行,到了巴纳,却因为地形复杂,积了大量雪,车子开不进来。
乔治不得不亲自去接货,雪下得太大,车子根本没法启动,甚至动用车库里的雪地车。花费了三个钟头,才顺利将东西拿回城堡。
接下来就是布置场地。
金伯莉一扫先前受惊的颓唐,兴致高昂,不断出主意,一会儿说梅拉尼喜欢化装舞会“像个才毕业的中学生”,一会儿又抱怨暴雪不停,能举办一个凡尔赛氏舞会,也确实“让人激动”。
梅拉尼愧疚于让姐姐受到惊吓,十分纵容她,总是附和“好的金米”“这是个好主意”“我想可以试试”。
其他人不便和女士相争,金伯莉便当仁不让,当起了指挥官。
不得不说,虽然她聒噪了些,可本事不赖,将城堡中的古董桌椅、钢琴、花瓶等物件重新排列后,整个舞厅就好像穿越到了法国大革命之前,风情十足。
雷奥不吝于称赞:“这可真让人惊讶。”
“我为法国的历史着迷,我爱我的国家。”金伯莉得意地撩起金发,“法兰西是最棒的。”
简静:“呵。”
司英杰:“呵呵。”
金伯莉没听懂,原也根本分不清中国和日本、韩国有什么区别,反而故意问:“霍伦先生,你认为呢?”
“假如有个断头台,我想会更符合历史。”霍伦冷笑。
金伯莉争锋相对:“那或许该为您准备一套纳的军装。”
“金米。”梅拉尼的状态好了不少,坐在沙发上看他们说话,闻言不得不开口阻止,“这不是一个合适的话题。”
“我说错了什么?梅拉,就算你不是……”金伯莉还想据理力争,但梅拉尼快了一步,截住她的话头,不让她挑起更敏感的话题:“金米,我有些闷,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金伯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吧好吧。”她悻然住口,“我们出去透透气。”
梅拉尼挽住姐姐的胳膊,柔声道:“衣服已经送来了,金米想扮哪个角色?”
“噢,亲爱的,你是新娘,你先选。”金伯莉说。
梅拉尼犹豫不定:“我还没有想好呢,你觉得呢?”
划重点,截止本日下午,梅拉尼都还没有决定要扮成什么人。
傍晚时分,发生了一件大事。
雪太大,网断了。
外国的基建水平人尽皆知,大家都没抱希望,宁可自己找乐子。
金伯莉——没错,是她——主动提议换上衣服试试,就当是为婚礼彩排。
雷奥欣然同意:“好主意,玛丽,你请乔治大叔一起来吧。我希望你们也能够参与进来。”
玛丽说:“这不合适。”
“不,没什么不合适的。”雷奥笑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玛丽并不是矫情的人,他都这么说了,她便点头同意。
衣服全都堆在一起,男士们表示女士优先,让她们先挑。地点是在二楼的一间大卧室,拥有超大型的更衣间。
选衣服期间,金伯莉屡屡看向玛丽,审视的目光几乎能把人烧出洞。
玛丽分毫不让:“有事?”
金伯莉扬起下巴,战意十足:“你小心了。”
玛丽冷笑。
“金米,就当是为了我。”梅拉尼叹口气,轻声哀求。
金伯莉这才收回视线,开始挑选服装:“这是德鲁伊?噢,和你的发色不配呢。”
梅拉尼拿起一顶绿色的假发:“有假发。”
“这是什么?巴托里伯爵夫人,亲爱的,你该试试这个。”金伯莉拿着一件红色的宫廷装,咯咯直笑,“你也是伯爵夫人。”
一边说,一边挑衅地看向玛丽。
玛丽都不想理她,直接拿起南丁格尔的那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简静问:“你似乎很讨厌玛丽?”
“我觉得就是她干的。”金伯莉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推理。
但梅拉尼说:“雷奥说只是个恶作剧,已经解决了,好了金米,我们不要谈这件事了。”
她眉尖微微皱拢,已经有些反感这个话题。
金伯莉及时住口:“好吧。”
简静识趣地拿走一套酷炫的海盗服,把剩下的繁复的选择留给她们,自己回了房间换衣服。
这是一套女性海盗装,风格花哨,有大量花边,配色很像加勒比海盗,甚至还有一把假的佩剑。
梅拉尼说:“这个太假了,收藏室里有一把真的,我拿来给你。”
她贴心地取来真剑,为她佩戴好,夸赞道:“很好看。”
简静愉快地道了谢,去休息室溜达:“怎么样,合适吗?”
雷奥很礼貌:“简果然很特立独行呢。”
康暮城打量她半天,欲言又止。
霍伦建议:“为什么不试试东方角色呢?艾达王或许适合你。”
卡尔附和。
司英杰最损,直接爆笑:“哈哈哈哈这真的是一字肩吗?”
乔治满怀同情:“你还是个孩子呢。”
啊哈?简静深吸口气,内心狂cue系统:“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系统:宿主的身体十分健康,高于人类女性标准值,免疫力与肢体灵活度大于平均水准,请继续保持'
听听,这才是真相。
然而,这种化装舞会的服饰,一点不复原不说,还喜欢加性感元素,裙子短,领子低,丰满的白人女孩穿起来才前凸后翘。
但她穿得也没问题啊。
荷叶边的低领不难看,虽然弧度一般,可正因如此,才避免了不和谐,更突显海盗的英姿飒爽。
简静抽出腰间的佩剑,比划了一下:“这是梅拉尼借给我的真剑,好像是雷奥的收藏。”
她微笑:“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第224章 路线
古董佩剑很美; 保存得也很好,剑刃在光下泛着冷兵器独有的冷光,别有一股魅力。
雷奥看向康暮城,结结巴巴地说:“这、呃; 好像不是适合女孩的玩具。”
康暮城也紧张:“你别割了手。”
简静:“哼!”
这时; 装扮好的梅拉尼和金伯莉也过来了。
梅拉尼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裙; 脖颈挂珍珠项链; 扮成著名的可可香奈儿,金伯莉则戴上黑色短发,穿一袭红衣,扮演《天使艾米丽》中的女主角。
雷奥:“亲爱的,你真美。”
卡尔:“金米,你比奥黛丽·塔图更美。”
其他四位男士也给予了极高的赞美。
简静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黑着脸回房换下衣服; 琢磨该如何修改胸围——这就是她闷在房间里搞手工课的理由。
瞧不起谁呢。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她就在屋里和戏服较劲。
然后; 意外就发生了。
她希望其他人能够补上这一片空白。
雷奥、玛丽、霍伦、卡尔乃至乔治,五个人都似有心事,半天不吭声。康暮城扫过他们的面孔; 轻轻咳嗽一声。
假如金乌的员工在此,肯定会本能地坐正,因为这就代表康总要说话了。
果然; 他斟酌道:“我先说,如果有不完整的地方; 你们来补充。”
雷奥朝他轻轻一点头。
康暮城便说:“你走之后; 梅拉尼和金伯莉和我们说了会儿话……”
主要是金伯莉在说; 她一方面很得意自己的造型; 另一方面又很苦恼:“结果选的都是现代明星,哎呀,白费我布置场地的功夫了。”
设想中的化装舞会:凡尔赛宫廷风
实际上的人物造型:上个世纪好莱坞
雷奥却说:“大家开心就好,婚礼本来就该是个充满笑声的场合。”他握着梅拉尼的手,“这条项链可真衬你。”
梅拉尼白皙的面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她摩挲着项链,笑道:“这是你送给我的信物,婚礼怎么能少了它。”
“很美。”他柔情款款。
金伯莉艳羡又嫉妒地看着妹妹,和丈夫咬耳朵:“她可真是个幸运的姑娘。你知道吗,那是真的珍珠!”
最后一句声音太大,众人都听见了。
司英杰对珠宝颇有研究——毕竟有好多个姐姐和女性朋友(还是不提这个了)——闻言说:“咦,真的,这么匀称的珍珠很少见。我能看看吗?”
梅拉尼十分大方地摘下来,请他们欣赏,且小小地撒了一把狗粮:“是我参加慈善舞会时,雷奥专门买来送给我的。那天,他向我求婚了。”
雷奥露出局促的笑容,好像不是个已婚男人,而是腼腆的小男孩。
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众人有意无意想抹去阴霾,均十分配合得笑了。霍伦还道:“这件事雷奥让我刮目相看——他平时多么害羞,好像和女孩子说话就会脸红,是不是,康?”
康暮城也记起了大学往事,忍俊不禁:“是。学校里有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