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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静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关键:“有别&30340;楼梯。”
“后门那里有个边梯。”梁警官带她实地考察。
原来,在后门处,有一个隐蔽&30340;小楼梯,窄窄&30340;,仅容一人行走,可以直接上到楼上&30340;书房旁边。
“艾迪是从后门上去&30340;,所以他们才没看见。”梁警官目光闪烁,“和常画家吵架&30340;那个人,未必是小田或是小路,可能是其他人。”
吵架是人之常情,可在常画家死&30340;前几个小时起争执,弄清楚来龙去脉就至关重要了。
简静思忖:“两个学生都没听到什么吗?”
“得再审审他们。”梁警官冷声道,“我怀疑有人说谎了。”
再次询问田、路二人,果然又问出些问题。
梁警官:“小田,听说昨天你因为画作被画家批评了,晚上你有去找过她吗?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小田咬住嘴唇:“没有,老师没找过我。”
“这么说,你一直在楼下画画?”
“对。”
梁警官&30340;语气逐渐冷峻:“可你们&30340;画室就在画家&30340;楼下,坐在客厅&30340;人都听到她与人争执,你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小田抿住嘴角,去看小路。
小路摸了摸鼻子,出人预料地说:“其实……我们俩中途出去过。”
“你们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一开始要说谎?”梁警官咄咄逼人。
小田好像快哭出来了,面色苍白:“是因为、我,忘了……忘了给老师送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30340;。”
女孩似乎受到极大&30340;精神压力,情绪崩泄,全盘托出:“本来我是要给老师送药&30340;,但是今天老师对我说了很过分&30340;话,我坐在画板面前,觉得自己实在太失败了。我跟老师学了三年,她一直骂我,说我不够努力,画出来&30340;东西一无是处。”
她抽泣着,向她们宣泄长久以来&30340;愤懑:“她把我当保姆一样使唤来使唤去,每天都布置一大堆作业,我根本画不完。她说我根本没有天赋,趁早放弃,做个普通&30340;画匠就到顶了。”
小路于心不忍,手搭在她肩上,安慰道:“老师是为我们好,你看她不是答应帮我们出版画册么,这次她开画展也是为了我们。”
“她这么说,你就信?”小田冷笑,幽怨道,“她只不过是想叫我死心。当然,她对你比对我好,说不定是真心想推荐你。”
小路尴尬了瞬,转移话题:“晚上&30340;时候,我和小田出去散心,一直到十点多才回来。所以没听到老师和人吵架。”
梁警官注视小田,逼问道:“你刚才说&30340;药是怎么回事?”
小路连忙解释:“老师&30340;肺有些不大好,抽烟抽多了。看过医生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喝中药。”
“你今天没有给她送药?”梁警官问小田。
“我、我忘了,我真不是有意&30340;。”小田辩解,喃喃道,“我就是太生气了,气她对我不好,我太难过了,没注意到时间。”
“我知道,我相信你。”简静稳定她&30340;情绪,话锋一转,“你们回来&30340;时候,有看到什么异常&30340;情况吗?”
小田犹豫了下,说道:“我们大概十点钟左右回来&30340;,小路直接回了房。但我想着如果今天&30340;任务没有完成,明天老师要骂,所以还是回来画了一会儿,往这边走&30340;时候,我好像有看到一个人。”
“认得出来吗?”梁警官问。
“我没看清他&30340;脸,但康总和艾迪高,陶总胖,那个人有点壮,肯定也不是夏作家和简作家。”小田说,“我觉得是吴作家。”
梁警官和简静对视一眼,吴作家九点多喝醉回房,十点左右却又出了门?联想到吴作家与阳关&30340;龃龉,他&30340;嫌疑陡然上升。
简静和梁警官找上门时,吴作家正烦躁地刷着手机。她用望远镜&30340;功能瞄了眼对方&30340;页面,发现是个地图导航,上头明晃晃&30340;写着“突发路况,无法通行”。
“吴兴,有些情况我需要再和你核实一下。”梁警官开口。
吴作家抬头,皱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嫌疑犯了?你是哪个派出所&30340;,叫你们领导来和我讲话。”
梁警官脾气也硬,当下便道:“我们领导在查一个连环纵火案。吴先生想见我&30340;领导,是有更严重&30340;情况交代吗?”
吴作家气得脸色铁青:“你会不会讲话?”
“吴先生,我现在要求你配合警方调查。”梁警官盯着他,“昨天晚上八点钟之后,你见过死者吗?”
吴作家不耐烦:“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你没记下来?你怎么工作&30340;?!”
梁警官冷下脸:“吴先生,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否则我只能请你到局里,由我们领导向你请教工作了。”
她连续顶撞对方两次,终于叫吴作家意识到,面前&30340;女子并不像普通女孩那么好拿捏欺负。
他软下来:“我没见过她。”
“有人看见你在十点左右去找她了。”梁警官咄咄逼人,“你怎么解释?”
吴作家色厉内荏:“说看见我就真&30340;去了?我说他看错了。”
他这般强势,梁警官反而奈何不了他。她只是虚势恐吓:“我会记下你说&30340;每句话,如果被我查出来你去过……”
“你查啊,你查出来再来找我。”吴作家到底多吃了几年&30340;盐,见梁警官拿不出来实质&30340;证据,气焰立即高涨。
简静不得不开口:“既然你这么坦荡,不如把箱子打开给梁警官检查一下。”
吴作家如同一只被踩了脚&30340;狗,勃然大怒:“凭什么?”
“一个赌约。”简静拿出手机,点开保存好&30340;图片拍到他面前,“如果我什么都找不到,就删了这张照片。”
吴作家轻蔑道:“一张照片而已,有本事你就发。”
箱子里果然有东西。简静当然没想和他赌,诈一波而已:“照片多少会影响你&30340;风评,你却不肯做无本买卖。看来你付出&30340;代价,远比照片重得多。”
梁警官不知道照片是什么,但不妨碍她理解并配合:“吴先生,我必须看一看你&30340;箱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去开吴作家&30340;行李箱。
吴作家终于坐不住了。
第58章 再调查
“慢着。”吴作家叫住梁警官; 脸黑成锅底,“一点小事,就要搜我&30340;行李?”
梁警官平静道:“我有权这么做。”
吴作家咬紧牙关; 腮帮子凸出一块; 半晌; 说道:“你们不就想知道我有没有去找她么?没错; 我去了,十点左右; 我找了她一趟。”
梁警官问:“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就是和她聊点私事。”吴作家说。
“你们起了争执?”
吴作家犹豫道:“吵了几句,不过最后还是商量好了。”
“是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
“一点私事; 这没必要告诉你吧?反正我走&30340;时候,她还活得好好&30340;。”吴作家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康暮城此后见过常画家,她并无异常。
难道; 嫌疑还是落在最后一个见过她&30340;康暮城身上?
简静坐不住了; 决定返回现场; 再做进一步调查。
卧室&30340;衣架上,悬挂着一件睡袍。这应该是两件套之一; 内穿&30340;吊带裙在浴室里找到; 而外面&30340;真丝睡袍则被悬挂起来——哇喔; 她似乎是穿成这样去找康暮城聊天&30340;。
赤鸡。
床头柜上摆了一部手机,小半杯水,一盒抽纸; 都是常用&30340;东西。化妆台上有个红酒杯,杯沿上有唇印; 鉴定过色号; 是桌面上没有收起&30340;一支斩男色。
她试着在脑内重演昨夜&30340;情形:十二点多; 常画家和康暮城在小书房聊完阳关作品出版&30340;事,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她放热水,倒入浴盐,还倒了半杯红酒,然后,有人来敲她&30340;房门。
目前最有可能&30340;凶器是抱枕,所以,常画家肯定把人请进了屋里。她喝得醉醺醺&30340;,也许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他们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对方忽然拿起抱枕捂住她&30340;脸……不对。
场景打了个红叉。
她检查过常画家&30340;指甲缝,非常干净,没有皮屑或者衣料。可人喝得再醉,呼吸受到障碍时都会本能地挣扎吧?
常画家却没有和人搏斗过&30340;迹象,似乎是无意识中死亡&30340;。
莫非是她喝得太醉,不省人事,有人起了杀机,进屋把她捂死,而后伪装成她洗澡溺水&30340;假象,反锁门翻阳台离开?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梁警官问。
简静揉着太阳穴,苦笑道:“不瞒你说,我越想越糊涂了。”
梁警官抱起手臂:“想听听我&30340;看法吗?”
“你说。”
“我认为,画家和康暮城聊得‘投缘’,在酒精&30340;作用下,产生了进一步交流&30340;想法。”梁警官冷静地分析,“画家主动把他请进房间,然后,发生了意外,画家窒息而死。”
简静捂脸,哭笑不得:“你是在说性窒息吗?”
“你认为自己了解康暮城,可很多事不好说。”梁警官见多识广,淡定道,“他也想不到这样&30340;意外呢?”
简静张张嘴,无言以对:“我没法帮他辩护这个,不过你这么想,我们可以再看看尸体。尸体是不会说谎&30340;。”
检查后,并未在画家体内发现男性遗留&30340;痕迹,而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用过&30340;小雨伞。
简静明显松了口气,道:“如果是在床上,用枕头更顺手,怎么会用沙发上&30340;抱枕呢?”
梁警官摇头:“抱枕放在沙发上,不代表它一直都在那里。”
“床上也没有睡过&30340;痕迹,画家&30340;被子枕套都是真丝&30340;,有过剧烈运动一定会非常明显。”简静说,“还有,虽然水温会导致死亡时间有所出入,但我仍然倾向于画家是在凌晨两三点左右死亡&30340;。”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梁警官思索片刻,又问:“那艾迪呢?他说十点钟左右来找过画家,却并没有说原因,也没有人能够证实。”
小田证实了吴作家去找常画家&30340;时间,但艾迪&30340;行动轨迹却无人证明。在一楼&30340;陶总和康暮城没见到,差不多时间回来&30340;小田和小路也没碰到,吴作家亦不曾提及过。
她们找来艾迪,再次询问。
艾迪很敏锐:“你们现在是怀疑我?”不等她们回答,烦躁道,“我有什么理由害丽萨?她死了,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梁警官八风不动,“昨天晚上,你来找画家是为了什么事?她有什么异常&30340;表现吗?”
艾迪舔舔嘴唇,嗓音沙哑:“拿钱,我找丽萨要钱,有问题吗?”
梁警官精神振奋:“画家愿意借给你吗?”
“你没听明白,我找她要钱。”艾迪忽而平静下来,破罐子破摔,“我欠了人家一笔钱,本来想让丽萨替我还&30340;。她不太高兴,一直没松口,所以前两天我们有些矛盾,我还想着再找找别&30340;出路。”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简静,明明白白暗示,她就是所谓&30340;“出路”。
“今天晚上,那边又来催我还钱,我没办法,只好再去找丽萨。”艾迪说,“她答应帮我还一部分,我达成目&30340;就回去了。你说说,她死了我能有什么好处?谁来帮我还钱??”
梁警官拢起眉梢,心底评判着艾迪这番话&30340;真假。
简静开口:“画家平时有睡前喝酒&30340;习惯吗?”
“有,丽萨睡眠不好,不仅喝酒,有时还需要吃药才能睡着。”
“她有反锁门&30340;习惯吗?”
“如果她准备睡觉,就会把门锁上。”艾迪强调道,“我说了,丽萨&30340;睡眠很不好,她不喜欢别人打搅她休息。”
简静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30340;房间才在隔壁楼?”
“显而易见。”
她拧起眉,愈发觉得扑朔迷离:浴缸里&30340;水和浴盐,床头柜上&30340;红酒,无疑不显示常画家当时正准备就寝——这种私人&30340;习惯很难被伪装——这个时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