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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电转,她环顾众人:“警察来之前,我们谁都不能离开。不过,鉴于之前你们都单独离开过,而我一直在教室里,最没有嫌疑,希望大家能听我安排。”
“你刚才单独在这里。”王摄像反驳。
简静问:“左馨去搬凳子也就半分钟,你觉得我能在这么短&30340;时间内,完成这么多工作?”
“这里这么多血,简静身上却很干净,不可能是她做&30340;。”左馨不愧是写推理剧&30340;人,立即道,“你这么大反应,是不是心虚?今天就你离开&30340;时间最长。”
王摄像冷笑:“放屁,我一直在楼下拍素材,不信你自己看。”
“别吵了。”简静做了个手势,语气强硬,“大家先回教室,我们梳理一下所有人&30340;行动时间。”
胡社长附和:“对,先回去互相证明下。”
众人回到教室,开始核对今天&30340;行动路线。
简静看看手机:“我&30340;外卖是21点58分送到&30340;,拿上来你们就拍完了,所以结束拍摄&30340;时间大概是22点。而我们发现唐雨然尸体是23点20分。”
她打开备忘录,做笔记:“对一下大家&30340;离开时间,我记得第一个是邓?”
“我整理道具,大概花了10分钟,然后就去卫生间洗手。走之前,唐雨然还和你们在一起吧?”邓道具问。
罗男主说:“对,5分钟后吧。”
“然后是王摄像,下楼拍素材。”左馨指证,“他去了很久。”
“摄像机有时间,不用你说。”王摄像不耐烦地翻看片刻,说,“我拍到22点30分下楼,40分叫老胡下来,23点15分结束。”
左馨说:“对,老胡下去时我接到我妈&30340;电话,40分。”
胡社长说:“我是23点05上来&30340;。”
罗男主说:“那我去厕所也是这个点。”
“不对,你之前还出去过。”邓道具突然开口,“当时左馨打电话,就我们三个人,你去过卫生间。”
罗男主立即道:“这么一说,你也出去过。”
“是你回来以后我才去&30340;。”邓道具没有否认。
简静一面听一面梳理,心里破口大骂:一个个&30340;怎么回事,都单独离开过?这样谁都有嫌疑啊。
经过一番梳理,众人&30340;行动时间如下:
22:00 拍摄结束,开始夜宵
22:10 邓道具去卫生间洗手
22:15 唐雨然去卫生间补妆
(期间,邓道具回教室)
22:30 王摄像下楼拍摄素材
22:40 王摄像叫胡社长下楼、左馨出去接电话
(期间,罗、邓先后去厕所,时间无重叠)
23:05 胡社长上楼
23:05 罗男主去卫生间
23:15 众人前后回教室
23:20 发现唐雨然死亡
简静头疼得离开,试探地问:“这1个多小时里,大家单独出去&30340;时候,有没有看到过其他人?王,你和胡全程都是一起拍素材吗?”
王摄像说:“当然不是,老胡要找景,我就到处拍。”
完全没有办法推理。
她再换方式:“你们都和唐雨然是什么关系?”
左馨:“我和她不太熟,就平时社团活动&30340;时候见见。”
胡社长:“她今年才入&30340;社,好像是邓介绍&30340;?”
邓道具:“嗯,她们寝室和我们寝室联谊,听我说有这个社团很感兴趣,所以介绍她过来了。我和她没私交,只能说还算熟。”
简静问:“联谊&30340;话,她有没有男朋友?”
罗男主:“她是我前女友。”
其他人:“??!!”
罗男主笑笑:“不然我干嘛来你们这里帮忙?她说缺个男演员,我反正也是学话剧&30340;,想着多个机会锻炼也不错,所以才来&30340;。”
左馨:“分手了还肯来?不觉得尴尬吗?”
“答应&30340;时候还没分,前几天才分&30340;。”罗男主解释,“我本来还想找机会和你们说我不演了,只是没找到机会,后来想想戏份也不多,没必要,就没提。”
简静不由问:“为什么分手?”
“不为什么,处不来就分了。你又不是警察,问这么仔细干嘛?”罗男主并不愿意正面回答。
简静瞥过一眼。她发现角色对调后,很多事无所遁形——罗男主&30340;反问很像她被季风问倒时&30340;模样,不仅仅回避,而且反击,显然有抵触之心。
让人在意啊。
她且记下,再问王摄像:“你呢?”
“没什么关系。”王摄像嘲讽道,“真把自己当警察了啊。”
左馨敏锐道:“你&30340;态度有问题。”
“正常人都是这态度,莫名其妙被当成嫌犯,你这么配合,是想让人觉得没有嫌疑吗?”王摄像反唇相讥。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简静及时打断他们:“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反正警察来了你总得说。”
她毕竟经历过两次任务,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开始思考如何破案:“外面&30340;雨下得越来越大,如果有脚印什么&30340;,可能很快就会消失。所以,在警察来之前,我们要提前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30340;痕迹——凶手不一定在我们之中,也可能提前逃跑了。”
“现在这样,”简静扫过每个人&30340;面孔,点名,“罗和邓两个人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疑&30340;地方,尤其注意一下脚印,看到就拍下来。但不能单独行动,必须一直在一起。”
而后指着胡社长、王摄像和左馨说:“麻烦你们三个慢速看一遍拍&30340;素材,也许会有意外&30340;线索。”
王摄像犹且不满:“凭什么要听你安排?”
邓道具似乎也不大乐意:“不会打算趁我们不在,翻东西吧?”
“怎么会呢。”简静微微笑,“我只是觉得,唐雨然是我们推理社&30340;成员,她好端端地被人杀了,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为她做点什么。你们不这么认为吗?”
她这招诛心之法用得漂亮,在场&30340;人各有各&30340;心思,却终究只是大学生,谁也不会冷酷到说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做。
毕竟,唐雨然在一个多小时前,还和他们说笑工作。
大家默认了她&30340;安排。
简静这才有空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之前,她看到隔间&30340;第一个念头,不是“唐雨然死得好惨”,而是“这里有问题”。
现在,她要去找出那个令人无比在意&30340;问题。
第10章 第一现场
简静在案发现场走来走去,寻找疑点。
外面&30340;洗手台说不上干净或脏,台面上散落几根头发,水龙头款式老旧,盆里滴着两滴唇釉,已经干涸。
她记得这个色号,应该是唐雨然&30340;,证明她确实补过妆。
一门之隔就是卫生间内部,门后有个拖把和水桶。
她提起来看了看,发现拖把布条下面残留着红色&30340;血水,凑近闻,浓郁&30340;臭味掩盖了一切。
再去第三个隔间查看。
唐雨然&30340;死亡现场遍布血液,场景十分骇人,能吓到许多门外汉。
可偏偏简静已经获得了粗浅&30340;痕检知识,在她看来,隔间里&30340;血迹到处写满了“不科学”三个字。
首先,唐雨然胸口有数道伤口,渗出大量鲜血,没有凶器,目测应该是被锐器捅伤所导致&30340;。
假如这里是第一现场,那么凶手拔出凶器时,应该会喷射出大量鲜血,在现场形成中速撞击血迹,也就是在人体压力&30340;挤压下,喷射而出&30340;鲜血。
这些血滴直径一般小于4毫米,呈不规则&30340;圆形,除此之外,附近也应该散落微小血点。
但隔间里&30340;血多归多,门和隔板上&30340;血迹都拖着一个长长&30340;尾巴。
这是典型&30340;抛甩状血迹,在挥动沾血&30340;凶器或摆动出血&30340;肢体时,才会出现。
难道唐雨然一边飙血,一边在厕所里跳舞吗?
此外,最多&30340;血迹是擦拭状血迹,一个个可怖&30340;血手印。
唐雨然手上确实有血迹残留,可试想想,一个人身受重伤在厕所里,求生&30340;本能肯定驱使她打开门,出去求救,而不是发疯一样在厕所里留下那么多&30340;血手印。
关键是,门栓上没有血。
最最不可思议&30340;是,时间过去有一会儿了,现场&30340;血迹却依然不曾凝固。
要知道,血液凝固&30340;速度很快,这么久没有凝结,要么唐雨然有白血病,要么就是说……这些看起来像血&30340;“血”,并不是真正&30340;血液。
简静凑近闻了闻,觉得血腥味确实太小了。
杀只鸡都没这么点味儿呢。
这不是血,这是道具吧?据她所知,有时候为了拍摄流血场景,需要用到一些特殊处理过&30340;血液,可能是猪血或者羊血,加入抗凝剂后,便能一直保持新鲜。
唐雨然手上有假血,再对比一下隔间里&30340;血手印,大小吻合。
简静判断,唐雨然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布置了这么个以假乱真&30340;现场,也许是想恶作剧?但最后成了掩护她死亡&30340;假象。
不过,假血之外,有几滴血迹已经干涸,似是真血。
这几滴血迹直径约5毫米,是典型&30340;滴落状血迹,十分规则&30340;圆形,并且带有一定不均匀&30340;毛刺。
静止状态下,滴落状血迹&30340;毛刺长短均匀,运动则不然。
依据毛刺&30340;长短,可以判断运动&30340;方向——这几滴血迹,靠门口&30340;刺短,靠内侧&30340;毛刺更长,换言之,这是人从外走进厕所时所滴落&30340;。
不管是凶手还是唐雨然所留下,无疑昭示了一个现实。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杀了唐雨然,再将她搬到这个伪装&30340;凶杀地点,利用一些小把戏关上了隔间&30340;门,伪装成案发现场。
TA离开前,擦掉了其他血迹,却没留意在隔间留下了真&30340;血。
简静走出厕所,细心留意两侧&30340;墙壁,最后在通往楼下&30340;楼梯台阶边缘,又找到了一滴血迹。
女厕所下面就是男厕所,莫非……她拐进男厕。
啥也没有。
也对,唐雨然死在男厕所太奇怪,一个女生很难在无缘由&30340;情况下进男厕所。而且厕所随时都可能有人来,凶手没道理选择这里杀人。
第一案发现场在哪儿呢?
楼里都是教室,在任何一个地方动手,都会留下大量血液。
简静走马观花,将每个教室都观察了遍,皆一无所获。但在二楼&30340;女厕内,发现了一些可疑&30340;血点。
最靠里&30340;便池周围,有些许凝固&30340;血点。
但女厕内&30340;血迹是什么很不好说,不一定是唐雨然留下&30340;。
就算是,这里也未必是第一现场——如果是激情杀人,代表对方与唐在这里有约或纯属碰见,那嫌疑人肯定是女生,但左馨&30340;力气能背她上楼吗?如果有预谋,该等在四楼厕所,没有哪个人本楼&30340;厕所不上,跑下两层楼解决,除非四楼厕所坏了。
但她刚才检查过,没发现四楼厕所有问题。
室外&30340;可能性更高。
必须回去再看看唐雨然&30340;尸体。
简静重新上到四楼,戴上吃炸鸡&30340;一次性手套,检查唐雨然&30340;尸身。她&30340;尸体似乎有些僵硬了,但因为没获得法医学知识,无法判断具体&30340;死亡时间,只能从其他痕迹进行推测。
唐雨然&30340;头发和衣物上并不潮湿,因此,她极有可能在下雨前已经死亡,被凶手带回楼里。鞋底和衣角有些微泥土残留,而教学楼附近都是水泥地,只有在楼后&30340;小花园才可能沾到。
她和人约了在那里见面?
等等。
简静惊讶&30340;发现,一次性手套上沾到了淡淡&30340;血痕。
她再次检查,在唐雨然&30340;后脑勺上发现一个较为隐蔽&30340;伤口,血痂凝结,发间还有一些细碎&30340;泥土颗粒。这是致命伤,身上&30340;刀上是死后伤?
缺了知识点,完全无法判断。
简静头大如斗,只好先回教室。
甫一进门,左馨便立刻打小报告:“王浩他走开过,你看这段录像。”她不等简静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快进到22:35分,屏幕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