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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帆索性将小女人拦腰抱起,惊得她轻呼一声赶紧勾住陆青帆的脖颈。
“大人,不可!”
“如何不可?”陆青帆的下巴绷得紧紧的,此刻只想让云曦踏踏实实地被他罩在怀中。
二人就这般大喇喇地从刑部大门走进了冉杓的差房。
屋内,任师爷和冉杓仍在、冷氏兄弟和青果也诧异地围了上来。
“小姐这是咋了?”青果瞬间眼眶一红,还没等云曦解释就先自己吓着自己了。
“没事,我吓的。”云曦笑了笑:“人全须全尾,诸位别担心。”
她也不想让自己这般矫情,只是当时汹涌澎湃的情感来袭、不过短短一番话竟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众人皆看向陆青帆,他薄唇微启:“这一趟入宫,云曦遭大罪了。”
不是遭了刑罚、而是比刑罚更加难过的灼心之痛。
数载执着求个家族清白,却在所谓的“大义”面前亲口否认心中最坚定的信仰。
那份血肉撕扯之痛,陆青帆感同身受。
“大人又吓唬人。”
云曦三言两语把宫内的事情交代了,不说白氏一族的清白、只言圣上蓦然发问给她惊到了。
听完了宫内的来龙去脉,众人皆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江南八名学子身死一案告一段落,何玉平和汪世书又得了圣裁、倒是免了咱们不少麻烦事。”
冉杓一想到这里,便急急忙忙去准备整理文书了。
任丹青是个有眼色的,也没多逗留,懒散地前去相助冉杓。
云曦坐在屏风后的小榻上歇息,陆青帆则半蹲在云曦身边,他仰头、英俊的容颜专注地盯着云曦,大掌将她冰凉的小手紧握着,仿佛想用这样的法子温暖她骤凉的热血。
二人相顾无言,那缠绵的眸光却骗不了人。
青果被二人黏腻的情愫羞得红了脸,跟冷川到后面的书架子旁吃东西去了。
冷海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自家主子,在收到警告的眼神后立刻乖觉地撤退。
过了许久,云曦的手终于被陆青帆温暖了。
她莞尔微笑,轻声说道:“大人放心吧。多年平冤的执念,不会因为圣上的几句话便动摇的。”
相反,正是因为圣上的无心弹压,让云曦更加坚定了平冤的决心。
江南莘莘学子的希望之火重燃,白家数年冤屈不散的亡魂也必须迎来一个昭雪。
她回握住陆青帆粗粝的大掌,轻声说道:“大人,你会一直在的吧?”
短短十余载,江南便已经不知父亲当年清廉刚直的官声,让云曦蓦然对事态变迁生出几分感慨来。
陆青帆认真地道:“会。”
他内心那份从未拿出来与人言明的执念,也在鞭策着自个儿不要离开。
云曦蓦然绽开一个笑容,轻声说道:“皇上的压迫感太强了,我确实是有些怕的。”
现在冷静下来,后怕才都袭上心头。
陆青帆哑然失笑,打趣道:“我看你在御前的辨机倒是凌厉得很。”
连左都御史韩茗那出了名的嘴皮子都没来得及否认就被皇上定了性。
总而言之,今日的结果总是好的。
汪同一家的血案清晰,何玉平和汪世书也终得刑律制裁。
两桩震惊京城的大案总算是告一段落,还间接地解决了太子殿下的危机。
只是苦了云曦那一番慷慨之言。
“今日在御前,太子表现不够沉稳、诸事又解释得模糊不清,只怕皇上会暗地再查太子。”陆青帆沉声道:“如今这储君之位已然成了烫手山芋、谁沾谁倒霉。”
率先坐上太子之位的贤王,未来福祸难料。
云曦点点头:“日子还长,只希望那暗中的‘明主’莫在枉送无辜的性命了。”
“起码汪世书有句话说得真,他们确是易铎的人。”陆青帆想起御前对峙,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云曦从怀里拿出易铎留下的那份名单,用炭笔将“何玉平”的名讳划去。
……
次日一早,刑部就得了一些名目奇怪的封赏,还特赐给云曦一个“巾帼仵作”的匾额,颁旨的内监总管太监说了,这是皇上的亲笔题字。
云曦无奈谢恩,心里却暗暗地想着一个匾额到底是不如真金白银实在。
没想到的是,在皇上那没得着的,太子殿下倒是提前送来了,说是让陆青帆一行给汪家村的人送去抚恤银钱。
没有了烟花场、数众百姓流离失了差事,得扛起锄头去干老本行。
“种地也比在那不安定的地方,头别在裤腰上做活要强。”冉杓看着那千两银票,叹了口气。
百姓的日子求得就是个安定罢了。
云曦突然有了个想法,她问道:“既然炼铁场和烟花场都没了,何不将两个村落的空地都利用起来、重新建个场子?”
此言一出,陆青帆等人看向她:“弄什么场子?”
“药场行吗?”
云曦轻轻戳了戳下巴,说道:“还记得何玉平当时不小心留在案发地的药末吗?我看那两处村落附近地势宽广、又有水渠引田,极适合种植那药草。”
那药十分珍贵、种植起来也颇为麻烦,但这药草苗子最是喜欢充足的阳光。届时,用这百两银子买些苗子回来,云曦教授大家如何种植,也算是为两个村子创收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云仵作这法子不错!”冉杓激动地看向陆青帆道:“大人以为呢?”
陆青帆颔首,“也好。”
第201章 余韵未消
京郊附近的地质硬、种植粮食产量不佳,这才有不少困苦的百姓逼不得已、出村谋生。
若能够就近种植些草药、引百姓归田回乡圣后,当也是不错的。
众人一拍即合、又都是行动派,便各自分工行事:云曦主仆探问寻药草苗子;冉杓去跟工部和顺天府商议,将两个村长叫来共谋发展。
此后三五日,云曦一行都在跑着送药苗、教授村民如何种植草药、采摘……期间不少技术和种植技巧,云曦几乎是手把手教给村民的。
不少顺天府的差役还帮助村民开垦土地、种植药苗。
顺天府尹荀严清是个爱推诿案子的不假、但涉及到帮衬百姓种植等庶务,他和手下倒是早早事情办在了前面。
此后月余,被炸的烟花场推平重新填肥料养土,方便未来种植草药;而其他各处亦开垦出来,等草药苗子一到,就可以开始培育。
云曦和陆青帆望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村落,皆露出了笑容。
“看到这般场景,就会觉得我等此前的努力从未白费。”陆青帆低声说道。
晶亮的清眸望向陆青帆,云曦附和道:“我们的守护一直都是值得的。”
刑律破案、保护百姓,从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为了心中执着追求的那份正义。
“云仵作,云仵作!”前方策马而来的樊志身后还跟着一个扬鞭小太监,二人极有眼色地停在庄稼外下了马,快步朝二人走来。
“可算找着你人了!”
云曦冲着樊志挥手:“樊差慢些。”
“参见大人。”樊志恭敬地朝着陆青帆抱拳行礼,随即说道:“贵妃娘娘召见云仵作,宫中的差使非要跟属下一道过来。”
说罢,樊志有些不好意思地让到一旁去。
那小太监弓着身子、说话却中气十足,当是个会武的:“奴才小佑子,参见陆侍郎、见过云姑娘。”
陆青帆略一颔首,“小佑子公公客气。贵妃娘娘只召见云仵作一人?”
“是,”小佑子公公让开了云曦福身半礼,忙不迭客气地道:“贵妃娘娘听圆月郡主夸赞云姑娘医术高绝,故而想请姑娘入宫为其诊脉一二。”
云曦闻言看了陆青帆一眼,“大人?”
“去吧。”自从上次云曦在宫中表现得惊艳从容,陆青帆已然开始相信云曦斡旋自保的能力。
小姑娘从不是需要仰人鼻息才能生存的弱者。他的保护欲也得收敛些才是。
“云姑娘可会骑马?”小佑子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曦点点头,“会的。”
陆青帆眸光一闪,小公公准备跟云曦共骑一匹马?
樊志立刻机灵地道:“如此甚好,云姑娘就用属下的马吧,属下一会儿跟大人他们一道回去。”
“多谢。”云曦感激道谢,便飒爽地翻身上马,小佑子公公行礼告退,二人一前一后离去。
陆青帆目送二骑越来越远,他锐利的眸子落在樊志身上。
樊志嘿嘿一笑:“海护卫说了,不要给任何人创造近身云姑娘的机会,尤其是在大人也在场的情况下。”
整个衙门都在传陆大人和云姑娘两情相悦,而冷面热心的陆大人是个典型的醋坛子,他多做一步总是没错的。
陆青帆似笑非笑地瞟了前方逗弄冷川和青果的冷海,淡淡道:“你倒是听话……做得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他大步流星离开,徒留樊志一脸懵逼站在原地:“大人是夸我吗?”
那语气怎么还有点不像?
且说云曦和小佑子入宫后,需得穿过乾清门才能进入内廷、往后宫嫔妃所在居所而去。
承乾宫和储秀宫为东西宫首,其中储秀宫位于西面、承乾宫位于东面;云曦一行得穿过漫长的青石路,才到金碧辉煌的承乾宫。
初一进门,那院中繁盛艳丽的芍药和大气尊贵的牡丹几乎占满了整个外院,衬得角落都带着一股灿然的繁华之景。
饶是还没见过贵妃,云曦便知这位主子极受宠爱。
小佑子公公送云曦进宫门后,便由一个衣衫锦绣的漂亮宫女引云曦入内。
她名唤逐月,是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大宫女。
逐月姑娘夸赞云曦果然如传闻那般是个美人,云曦直言不敢当。
二人客套一番,抵达内殿。
内殿上首端坐着一个凤眸锐利、艳丽逼人的女子……与德妃娘娘的舒婉端方不同,贵妃娘娘美得极具倾略性,那微扬的下巴、高傲的神态,平添几分跋扈嚣张。
云曦跪在地上叩拜行礼时就在想,太子殿下的贵气姿容当有五分传自其母的风骨呢。
“抬起头来,”贵妃娘娘宛如黄鹂一般动人的嗓音响起,云曦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在贵妃娘娘苛责的目光里悄然红了脸颊。
“本宫不过看看你,脸红什么?”贵妃娘娘摆弄着嫣红的指甲,嗤笑一声道:“胆子这么小?在御前的时候不是很善‘直言凌厉’么?”
“娘娘仙女儿一般、实乃人间尤物,饶是女儿家也难挡娘娘的魅力……”云曦赶紧低下头小声道:“民女胆子确实小。”
她在御前也是壮着胆子说话来着。
贵妃当然知晓自己姿容艳绝后宫,可这话从云曦的嘴里说出来,就平添几分真诚。
贵妃掩唇暗笑,“分明是油嘴滑舌!”
她身畔的另一个大宫女天星亦不禁莞尔:“不怪太子殿下一直夸赞陆侍郎和手下能干,奴婢看啊,就是云姑娘这伶俐的小嘴儿也颇能讨得娘娘欢心呢!”
“民女头脑愚钝,哪里比得上娘娘调教出的伶俐宫女……”
云曦越说越小心,惹得贵妃索性摆手道:“罢了,不必紧张。赐座吧。”
待云曦小心翼翼坐下,贵妃淡淡道:“你想必心中疑惑,本宫为何突然召见你。”
“前来传召的小佑子公公说娘娘凤体有恙,想命民女诊脉一二。”
云曦丝毫不放松警惕,恭敬地道:“民女才疏学浅、不敌太医院国手,却也想为娘娘的凤体尽心。”
太子殿下想要坐稳东宫之位,离不开贵妃娘娘母族的支持。贵妃稳、则太子稳。
饶是云曦不愿多惹事端,这一趟也是得走的。否则落在有心人眼中,她探过德妃娘娘、却不对贵妃娘娘尽心,委实说不过去。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贵妃娘娘瞧云曦是个行事稳妥的,她冲身畔的宫女天星和逐月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率其余伺候的人离开,将内殿留给二人。
“本宫出身世家、父亲中年位居二品尚书,早年可谓顺风水顺。”
云曦面上恭敬听着、心头却越发不解:贵妃娘娘蓦然屏退左右、突然开启谈心姿态是要作甚?
“本宫前半生享尽荣华、心高气傲,后半生又为儿子筹谋,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贵妃说着,眸光一沉:“这一程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为了太子,本宫也做过些糊涂事。”
云曦惊讶抬头,第一次同贵妃娘娘的目光对上。
此刻,贵妃娘娘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家皇妃,而是一个愿意豁出去为儿子付出一切的普通母亲:“那烟花场之事,是本宫允易铎去做的。”
“是娘娘吗?”云曦一讶。
太子殿下所言对烟花场一无所知,竟然是真的!
登顶至尊之位,人、财、势,缺一不可。
贵妃娘娘要为太子敛财、又不想脏了未来储君的声名,确是她做更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