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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发现了!诸位,我们终于有个嫌犯了!”
正当大家还在商议接下来如何套路辛藿的时候,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晁钟和大理寺寺正于植齐齐赶来,二人面上皆透着两分兴奋之色。
“看来是好消息啊。”任师爷笑眯眯地道。
“大大地好消息……哎,陆大人呢?”晁钟左右环顾,冉杓解释陆大人还在提审牛敬源,他们几个办差的反而回来得早些。
闻言晁钟略迟疑了下,云曦便提议等到陆大人来了一起说,省得二次重复。
晁钟赞同不已。
思绪翻涌不迭的陆青帆从地牢上来回书房,便看到屋内众人齐聚,就等他了。
他的眸光缓缓划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清丽无双的俏佳人身上。
云曦清眸晶亮,望着陆青帆露出一抹微笑:“大人来了。”
得知细末真相的陆青帆心神震动,他很难想象云曦悉知一切后会如何为之。
“嗯,”陆青帆低应了一声,与众人见礼,便各自落座畅谈线索。
晁钟迫不及待地道:“远征侯府的案子我们总算找着点线索了!你们之前不是说伍晏和乌涛都要搞什么沼泽池子吗?他们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沼泽。”
陆青帆一怔,反问道:“那是为何?”
“他们想暗地里制造一种特别的火药,说是啥用沼泽池子能整出来。”晁钟说得云里雾里,他不通晓工器,这种古怪说法也是头一回听。
“准备火药作甚,造反么?”陆青帆冷声道。
烟花场被他们改了、此前发现的买卖奴隶的财路被陆青帆一行意外断了,现下是打算直接围困皇宫是怎么着?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大人记得之前太子殿下收到的消息么,说是有人意欲逼宫。”云曦提醒道。
如今太子仍旧未被启用,仍在家中闭门思过,说不定也是凶犯着力推动的局面呢?
陆青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线索?”
“我们查到了,最近这些日子经常频繁跟两位死者见面的人,叫辛藿。此人是翰林院正六品侍读……不知跟牛大人误杀祖陵之案可有联系。”
于植话音刚落,云曦就惊讶地道:“这么巧吗?”
“怎么说?”陆青帆转头看向云曦。
云曦简单把今日的发现说了。
“这下可好,要么都没线索,一有线索便都出来了线索。”冉杓在一旁喃喃道:“而且线索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下也不用想如何套路祖陵了,直接将人捉来便是。
辛藿居所在距离翰林院不远处的一栋旧宅,他坐在院子里轻声咳嗽着,手里一点点地将纸张往火盆子里烧。
“叩叩”。
门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谁啊!”辛藿扬声喝问,身子却没动,俨然是不准备去开门的。
“先生在家吗?”女子清脆的声音透着两分小心,怎么听怎么人畜无害。
辛藿一听是个女子,烧拢纸张的手一顿。
只片刻,他便扬声道:“我身子不好,便不起身了,你若有事求助,去隔壁便是。”
“隔壁没人,先生,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的嗓音那样从容温和,倒也不像是来求助的。
辛藿一怔,倒有些好奇了,何人会对他这个病入膏肓之人大放厥词。
辛藿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容貌清丽出众的少女,她的身畔还有一个熟人……
辛藿没认出来女子是谁,可他认得陆青帆。他第一时间就要关门,被陆青帆立刻用脚别住,当真是一点儿动弹不得。
站在旁侧的云曦也不含糊,手便主动握住了辛藿的腕间。
“你做……”辛藿还没说完,就发觉自己被人掐中了脉搏:那是大夫诊脉时的惯用手法,他久病数年,对这手法再熟悉不过。
“你会医术?”
“会。”云曦认真点头,随即收回了手,冲陆青帆摇摇头。
救不了了。
“哼,小小年纪便口出狂言……便是太医院院判圣手也说我药石无灵了。”辛藿扯了扯嘴角,便要关门。
陆青帆身形岿然不动,从袖中掏出了通缉令:“辛大人,随本官走一趟吧。”
辛藿沉了沉眼,并未过多挣扎,“容下官整理下仪容,这便随大人去。”
“倒是不必。”陆青帆攥住了辛藿:“万一大人一去不回,那伍晏、乌涛、任远三人身死的秘密,岂不是要长埋地下了?便是你的恩师被押入法场、也难死得瞑目了。”
不提牛敬源倒也罢了,提及牛敬源,辛藿面如死灰的脸重燃了几分生气,他眼底涌上几分冷意:“罢了,我随你们去就是。”
辛藿被押解上马车,陆青帆和云曦落后一步,他问道:“当真无救?”
“逃不了一死,不过……”云曦沉吟了下,道:“能再续一两年的性命。”
“一两年……不少了。”陆青帆颔首。
经牛敬源此前所言,陆青帆已然对辛藿的杀人动机有了几分推论。
他跟云曦单独坐上一辆马车,将牛敬源在地牢内所言悉数道来。
当看到那封染血的认罪口供,云曦颤抖着手缓缓接过,每一个字都认真地看过去。
“我就知道,当年事态的源头必是从京城流传出去的,我就知道……”云曦低声喃喃着,眼底的泪意汹涌而出又被她倔强地压下。
第253章 不增反减的疑惑
“一会儿就要提审辛藿,他必然会提及当年旧事,届时必然会攀扯出更多人事来,你要稳住。”
陆青帆粗粝的大掌握住云曦颤抖的小手,沉声道:“这才是刚开始。”
不远的将来,即将平冤的时候,必然会提及更多案件腌臜的过往。
他们必须得稳住。
云曦抬起头来,方才泪意皆消融而去,她低声道:“明白。”
爹爹的旧案不仅关乎科举舞弊的真相,还有圣上废储的功利之心。
稍有不慎、沉冤之路就会变成地狱归途。她不能鲁莽行。
在白家不曾恢复名誉前,她甚至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丝毫悲痛之意。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真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云曦轻声喃喃道。
本以为几个案子都走到了死胡同,没想到竟然在牛大人被污蔑的案子里找到了三案唯一的嫌犯。
刑部正堂内,都察院晁钟和大理寺于植已经支好了场子,等着看陆青帆一如上次那般凌厉逼问,贡献一场精彩纷呈的堂审。
瞧着陆青帆和云曦一行带着嫌犯辛藿前来,众人的神色不免有些复杂。
辛藿身形颇为消瘦、面色是独有的病态白皙;许是心愿已了,他的眉眼仍旧有几分精明干脆的恬淡。
陆青帆高坐上首、请几位同僚落座,便将目光锁定在正堂内的辛藿身上。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辛藿。”辛藿倒是干脆利索,但只报了白身、并未言官职。
“既在翰林院任职,为何不讲?”陆青帆顿了顿,沉声问道。
“下官即将辞官,说与不说皆无妨。”辛藿低笑一声,并未将那正六品的官职放在心上。
“一日不曾辞官,当需得说。”陆青帆意味不明地道:“若辛大人因身子骨不佳突然暴毙、便是死后也要挂着官职的。”
此言仿佛一下子触动了辛藿的心神,他眼底涌上几分冷意,颇有些不快:“大人若要提审便快些,莫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辛藿竟然不喜做官。
云曦心神一凛,若之前对辛藿的嫌疑猜忌只是浮于卷宗表面的一些线索,此刻再看辛藿的态度,心里又笃定了三分。
干得出污蔑恩师的大逆不道之事的人,竟然并不栈恋权位……那他诸多行事究竟为何呢?
“远征侯庶长子伍晏、靖宁伯府乌涛可系你所杀?翰林院正六品侍讲祖陵可是你设计污蔑嫁祸牛敬源致死?”
陆青帆接连诘问,辛藿态度从容地承认道:“是。”
“你、你居然认了!”都察院晁大人不禁身子前倾,惊讶地道:“你可知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满门’?”辛藿讥讽一笑:“让晁大人失望了,辛家满门只剩我一个独苗,我很快也要死了,不必顾忌‘满门’。”
此言一出,晁钟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怪辛藿用那般凶残的手段污蔑牛敬源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这厮弱不禁风的病躯里,连汗毛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戾气!
陆青帆瞥了一眼晁钟,示意他话多了。
晁钟这才惊觉自己耽搁了堂审,忙不迭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再不开口了。
“晁大人问得好。”云曦小声说道。
陆青帆也好、晁大人也罢,竟然都误打误撞地问到了辛藿心防最为致命的漏洞。
辛藿既不在意官身、也无家人带累,一心只想杀了那几个目标,当真是干脆利索。
“既然辛大人认罪干脆,说说行凶过程吧。”陆青帆扬声道。
“我跟伍晏相识有些年头,也算得上是脾性投契的朋友。他在家中地位尴尬、我在官场憋闷烦躁,时不时会相约畅饮一番。”
辛藿淡淡地道:“一开始我没存着利用他的心思,也没想着杀他。”
一旁M。L。Z。L。早就做好准备的任丹青即刻奋笔疾书、将辛藿的口供一一记下。
“伍晏和乌涛暗地勾结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他们跟晋国公府的项二爷谋划着夺取家中嫡位、共促‘明主’正统。”
辛藿说到这里,目光盯着神色古怪的陆青帆,淡淡地道:“大人不是调查了不少么,当知这些个世勋家族内部也被所谓的‘明主’蚕食,放眼整个大明,他的爪牙渗透不可谓不广。”
“明主”之事只有刑部内众人知晓,都察院和大理寺丝毫未闻,此刻眼瞧刑部众人并不惊讶,他们便知陆青帆等人隐瞒之事恐怕不少呢。
高堂之上的陆青帆低眸和云曦对视一眼,沉声问道:“既然你等皆关系颇佳,为何他们不拉你入伙、效忠明主?”
“怎没有?否则我以己身做局杀人,所为何来?”辛藿温言道:“‘明主’想通过控制这些世家内部来逐渐夺取权位、在关键时刻令其易储。我偏不想让他如愿。”
只是辛藿并非为了朝廷安稳、家族大义,而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
伍晏和乌涛从辛藿这里听闻了一种古怪的法子:通过沼泽内瘴气制作一种特殊的火药,威力同火药不相上下。
为了家族内斗,二人便开始兴冲冲地做了起来。
岂料池子还没弄好,就被辛藿杀害。
“伍晏乃是侯爵长子、身负武功,你这般孱弱的身子,怎能淹死他?”陆青帆沉声问道。
“本是不能的。”辛藿抿唇道:“我也不想杀他。”
一如云曦和陆青帆在梅林附近的沼泽案发地查探到的线索那般,二人碰面之后起了争执,推搡时伍晏不小心落水淹晕了过去,惊惧之下的辛藿以为人死了、便想将人挪到沼泽池淹沉,拖延发现尸首的时辰。
“伍晏那厮年轻力壮,偏就是怕水。待到被压在沼泽边的时候,什么‘侯府公子’的矜贵都顾不得了,只一味痛哭求饶。”
辛藿一边说一边苦笑,顺便交代了他二人初次产生争执的所在,就是距离伍晏院子不远处的凉亭小湖。
云曦回顾了一下伍晏院子周围的地形,想起了那处凉亭小湖……勿怪她和陆青帆去探查时没找到任何线索。
看来,辛藿离开前曾经收拾过小湖周围的痕迹。
“你二人因何争执?”陆青帆问道。
“伍晏发现了我说制作火药的方法是假的、目的是引二人入局……对比乌涛,他跟我的关系更亲近些,想来问个究竟。”
云曦望着辛藿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悲痛,终于恍然了为何几个死者里面,独有伍晏的尸首最为完好。
想来在杀人的最后一刻,辛藿定也挣扎了不止一次。
乌涛身死之谜更为简单:辛藿雇佣了些城外的流民,十个馒头划一刀,为得便是制造混乱、让乌涛在人多的情况下被他顺利刺伤击杀。
“为了一击即中,我特意在一个抓药师父那学了几天医术,知晓了人的脐下三寸要害之地。”
云曦点头道:“我们找到了那个抓药的师父,顺着他寻到了你惯常看诊的医馆,确认了你身子骨有恙。”
“那你们也当知晓我时日无多。”辛藿淡淡地道:“生死无常,便是带走几个友人、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呵,那你的恩师呢?牛学士培养你数载、未来你等皆是问鼎内阁、辅佐新帝的肱骨之臣,你为何连他也要构陷?!”
晁钟最是看不惯辛藿这等自恃情义的嘴脸,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他?”
辛藿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的讥讽之意更甚:“晁大人,可不是谁都配为人师表的。为一己权势名声,便将无数学子之寒窗功劳据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