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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刚才小黄旗没有杀死壮汉,他们也确实是二十四个人,不过现在嘛,只剩下二十三个了。
向云问道:“去里面看过了吗?”
李星鹤:“还没有…不是你着急问我吗?我差点在你眼里成死人了!”
向云不置可否,稍稍移目。
两人到底是死党,交流起来异常默契,有种外人插不上的氛围。
不太起眼的高中生费宇弱弱举手,“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既然小黄旗说这里是住的地方,那意思就是安全区吧?要不要先去房间看看?”
“没错,既然是要住的地方,先确认安全很重要。”李星鹤给予肯定。
费宇眼里有了光。
见此,李星鹤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叫费宇是吧,这个提议很正确,我和向云打算去看看,你来吗?”
费宇退缩一瞬,随即坚定道:“来!”
其他人看出门路,李星鹤和向云明显偏好勇敢理智的人,想要得到他们的另眼相待,必须在一众乘客中表现出特点。
“再来个人吧。”向云来回看去,“还有谁愿意一起的?”
没有人站出来。
尽管知道这两位‘大佬’的偏好,可谁愿意主动探索未知的诡异房间?
西装男张明皓玩味的目睹这一幕。
让他们两个出风头,这下好了,继续出去吧,最后死的是他们,而他张明皓,才是最后赢家。
等了一分钟,李星鹤看看手表,无所谓的耸肩。
“没有也没关系,老云,费宇,走!”
三人在乘客的注视下,来到左边最外面的那间厢房。
费宇哆哆嗦嗦,但还是站在门口。
“两位大佬,我开门了?”
这话把李星鹤逗笑,“什么大佬,我们也只是玩过几次密室逃脱的大学生,和你差不了几岁,喊我星鹤吧。”
向云点头。
费宇能站出来,这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就……星鹤哥,向云哥?”费宇小心道,“我开门了。”
二人默许。
厢房的门很好推,费宇手指一点,门便被推开大半。
……
警戒着的李星鹤诧异。
房内意外明媚。
厢房里的东西很简单,门对面是一扇纸窗,阳光洒落。
靠窗的墙壁角落放有一张双人床,床单拖在地面,上面是大红的床上用品。
床对面的墙壁处是一张木桌,上面有一盏崭新的油灯,一个门闩,边上还有两把椅子。
干干净净,一览无遗,东西就这么多。
还真是住的地方啊。
费宇松了口气,向云却靠近李星鹤道:“床。”
没错,整个房间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铺有红床单、红被褥、红枕头的床。
最关键的是,床单长长的,一直拖到地面,完全遮盖住了床底。
这层床单被门开的风吹动,翕着身躯晃悠,底下仿佛藏匿不可直视之物。
会有什么?是早就死掉的尸体?还是和外面一样的纸人?
院落里的人们见一切安全,不由靠近了些,站在厢房门口观望。
此时,李星鹤三人早已入房。
“我数三二一。”向云戴上手套,捏住床脚旁的床单,“遇到危险立刻跑。星鹤,你死了不要化成厉鬼找我。”
李星鹤:。
“那你放心。”他笑得露出大白牙。
“我死了第一个找你。”
费宇有点羡慕二人,他没起到作用,就在门边观望。
“三。”
“二。”
“一。”
向云唰的掀起床单,门口乘客们顿时吓得到处乱跑,连李星鹤都被他们的尖叫声吓到,手指一颤。
“有问题吗?”向云瞥向大院,随即问道。
李星鹤面无表情,“没有床底,床直接压在地上。”
向云:“……”
前面酝酿那么多,说到底只是大家的心理作用,有些场景本来并不恐怖,多想了也就恐怖了。
“走吧。”李星鹤招手,“把其他厢房都检查一遍,没问题我们就分配房间,早做打算。”
花十分钟时间排查厢房,结束检查后,他们召集众人。
“房间我们检查过了,全都没问题,大家先遵守那位小黄先生说的规矩,两人一组定好房间,结束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向云较为平和,说话语气不紧不慢,等他说完,乘客们早就一哄而散,着急确定自己的住处。
陆苏然第一时间想到天殊雪,真要论起来,在座二十多人,他和这个女孩认识的时间最长,自然,就多了莫名的亲切感。
这么想着,陆苏然朝天殊雪站的位置走出一步,然后看见她在默默后退。
陆苏然:?
糟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男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嘿。”先前救了老人和孩子的大叔过来搭讪,“我叫丰大潘,刚刚也介绍过了,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其他人都找好了合住的乘客,且外围厢房都被定下,陆苏然没多想,同意丰大潘的合住邀请。
“哎,真麻烦。”观望人们的动作,李星鹤抓抓头发,“要和这群人一起‘旅游’吗?能派上用处的人没多少啊。我有预感,会很困难。”
厢房自然是越靠外侧外好。
两侧最内的厢房,对面就是祠堂墙壁,走廊尽头更是死路,被土墙和屋顶封的死死的,一看便阴暗无比。
——更不要提,祠堂里还停了口大红棺材,只一眼就令人头皮发麻。
是以,刚才选择屋子时,大家都拼命抢夺接近大门的厢房。
陆苏然和丰大潘算晚的,选到了右边第五间,和祠堂差不了多少距离。
剩下的,就只有左侧最里面,和右侧最里面的房间。
李星鹤满不在乎,手指在两间屋子点来点去。
“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行,那我们就选左边的,ok吗老云?”
向云嗯了一声。
这反应可真冷淡。
李星鹤习以为常,顺死党目光找去,当即捕捉到一个黑发的少女。
她正单独走向右侧最里面的房间。
李星鹤没来由的感叹:“哎,看来是被剩下了。”
二十三个人,必定有个人只能单独居住。
那少女看起来不太像正常人,说话还要带上妈妈,仿佛七八岁的孩童。
不选她也是理所当然。
“怎么了老云?你很在意她?”李星鹤眨眨眼,“她的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向云不为所动。
“她刚刚撞了我。”
李星鹤:?
“并且没有道歉。”
李星鹤:……
“等等,你该不会还要追过去让她道歉吧?别吧老云,没有必要,就是因为你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所以追你的女生都被劝退了。”
向云把这些当做耳旁风,道:“我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
李星鹤捶胸顿足。
他还想再劝劝自己的兄弟,大院中间忽的传来巨响,以及好几个乘客的叫喊。
有人不当心撞倒圆桌边的长椅,上头的纸人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乘客们嗖嗖远离,谁都不愿接近。
“啧。”李星鹤暗暗骂了句。
“真的是只会帮倒忙。”
没摸清楚情况,那些纸人他们都不敢碰,如今撞散了,谁来负责?
人们盯紧地上的纸人,身体发麻。
就在此时,那个被所有人落单留下的少女,双手捏着双肩包的带子,无声无息站在桌前。
之后,弯腰扶起长椅。
天殊雪蹲在地上,捧起其中一个老年神态的纸人,将它放回椅子。
“喂——”乘客里,一个和费宇穿着同样高中校服的女生声音颤抖,她叫张颂颂。
“你在做什么,别过去……”
天殊雪的手中早已捧起第二个纸人,这次是个小孩。
少女仰头,漆黑的发丝顺滑散在身后,皮肤宛若白雪,猫儿般的眼瞳中倒映张颂颂慌乱的脸。
“做人要助人为乐。”她歪头想想,遂回道。
“妈妈是这么说的。”
第5章 第一站
似乎是解释了自己的行动动机,乘客们却更加无法理解。
他们杵在原地,看天殊雪把第二个纸人放回长椅,并且紧挨第一个放上去的老年纸人。
离事故现场最远的李星鹤,大脑飞速运转。
这里是‘村长的家’,到处张贴囍字,大摆酒席。
暂且不论祠堂的红棺材,就当这里是结婚现场吧。
而这些纸人,就类似于参加宴会的宾客,宴会上发生了摔倒事件,怎么看都不吉利。
扶了,这些纸人说不定会因此缠上他们。
不扶,也可能会触发隐藏诅咒,被纸人怨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扶不扶都无事发生,纸人只是场景的一个布置。
……真烦。
李星鹤大步上前,他的影子罩在天殊雪身上。
“我也来吧。”他说道,压下眼底的一丝踊跃。
向云走来,从背后单肩包里取出一副黑色手套,隔几米丢给死党。
李星鹤看看向云手上那副,又看看自己手里这副,咂咂嘴戴上。
向云言简意赅:“批发的。”
李星鹤摆手,蹲在地上,“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洁癖真无敌。”
说罢,他捡起地上某个纸人。面前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女开口:“还不可以扶他。”
李星鹤:?
“什么?”
他承认自己好奇了。
天殊雪重复道:“还不可以扶他。”
……
不,李星鹤不是这个意思。
他听清楚女孩说的话了,之所以问‘什么’,是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扶这个纸人。
“为什么不能扶它?”然后,李星鹤也追问了。
天殊雪盯着他,在停顿数秒后,才捧起第三个纸人。
她低头,和手心的小纸人对视,声音也轻轻展开:“要尊老爱幼,妈妈是这么说的。”
……尊老爱幼?
刹那间,李星鹤无意识的瞄向长椅。
被天殊雪扶起的两个小纸人,第一个是老人,第二个是小孩,而且小孩的身高,是所有纸人里最小的。
当前天殊雪手中的那个,目测是第二小的纸人。
先尊老,后爱幼。
是这个意思吗?
李星鹤惯性思考。
发生摔倒事件,大家首先要扶的是老人,因为老人摔倒容易生病。其次是小孩,小孩也经不起折腾。而普通的大人,就算没人去扶,他们也会自己起来。
这么一想,好像又说得通。
可是……
李星鹤在地上找到第三小的纸人,它也是孩子神态。
“是这样吗?”把小纸人捧在手里,他挺高兴的问。
甚至好像还想得到夸赞。
天殊雪微不可见的点头,把手心的纸人放回长椅。
李星鹤跟她一道行动。
可是,天殊雪又怎么知道这些?还是说,她只是单纯的贯彻了妈妈告诉她的话?
‘助人为乐’、‘尊老爱幼’,包括先前的‘好孩子不能说谎’,都是长辈会教给小辈的基本道理,再正常不过。
或许是因为她天生有些‘呆傻’,误打误撞找到了某些普通人无法意识到的窍门?
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天殊雪说的话正确,以上那些顶多是李星鹤的推测。
算了,考虑这么多也没用,暂时先这么做吧,反正都要把纸人扶起来,换个顺序又不会怎样。
把小纸人放上去,李星鹤正想捡另外的纸人,却被那个女孩喊住。
“他不是坐在那里的。”
天殊雪放好手中小人,起身小跑几步。
她走路时带过一阵风,有很好闻的香味,但闻不出是什么味道。
少女站在李星鹤旁边,弯腰捧起一个大人模样的纸人,连带拿起刚才他放下的小孩纸人,一同将这一大一小放到旁边长椅。
虽然只有一张椅子被撞倒,但在这张桌边,体重轻薄的小纸人全都被卷落地面。
“这是婶婶和堂弟,他们和另外两个孩子是一家人,是坐在一起的,堂弟还小,要妈妈的照顾。”
将纸人安放,天殊雪垂眸说道。
李星鹤:“……”
他倏地感受到一股凉意。
“你怎么知道?”他抓紧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天殊雪侧头看了他一眼,李星鹤打赌,那一眼里带有看蠢货的古怪之色。
但少女还是很老实的告诉他:“桌子上写了。”
李星鹤一噎。
他往木桌上看去,果然,在圆桌中央,放置着一个红名单,上面写着——【叔叔嬸嬸壹家】。
不光如此,桌上按照一定间隔放了十个木碗,每个木碗前都有名字。
就比如那两个纸人,他们前面的木碗,写着【嬸嬸】和【大堂弟】。
为什么婶婶要照顾大堂弟?她不是还有第二个孩子和第三个孩子吗?
刚才扶起的小纸人是第三小的,排一下序,也就是三个孩子里最大的。
李星鹤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