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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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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也见过不少在附近摆摊的商贩,城管一来,大家就推着车四处逃窜。有一段非常时间,箭厂胡同外头每天都开来一辆面包车,八九个城管全副武装立在那,一人手里拎了根一米多长的铁棍,光是阵仗也够吓人的。

    母亲一个女人家,推着车和那么多大老爷们儿抗衡……

    宋诗意紧紧握着手机,声色艰难:“你别摆摊了,家里的事我来操心,你还是歇着吧。”

    “你来操心?家里现在还欠着十来万呢,我怎么歇着?不摆摊,等着喝西北风吗?”钟淑仪提起这个就来气,片刻后,自行消了点气,“不说那些了,你想明白了就好。你自己说说,这年头干什么不好,非得去当什么运动员?你的腿还要不要了?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都说不提了,结果还问了十万个为什么。

    钟淑仪最后发觉打脸了,讪讪地说:“这次回来,去你二姨那边找个活儿干吧。虽然学历低了点,去她那公司打打杂也好过现在这么无所事事。”

    “妈,那是二姨夫的公司——”

    “夫妻之间,分什么你我?”

    宋诗意深呼吸,勉力维持笑意:“妈,你听我说,这次我是请假回去看看你。队里给我批了一星期的假,我这不是——”

    “你说什么?”钟淑仪不可置信,“你没打算退役?”

    “我——”她动了动嘴,无力地说,“妈,我在队里挺好的,腿也没什么事——”

    “你在队里挺好的。”钟淑仪一字一句重复,片刻后,笑了两声,那笑里带着哭腔,“好啊,你在队里挺好的,挺好的。”

    按照她的性子,以往每回谈到这一步,就该挂电话了,她们娘俩谁也不爱把心里的苦到挂在嘴上。

    可是日子太难过了。

    一个人撑着,她总觉得自己要垮了。

    钟淑仪握着电话,脑子里像是白光乍现,所有的思绪都消失不见。她咬紧牙关,却堵不住心里的怨和苦,最终用有些凄厉的声音冲女儿喊了句:“你是挺好的,你想过我吗?你想过这个家吗?!”

    宋诗意一顿,拿着电话说不出一个字来。

    钟淑仪哭着质问:“你爸走了,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做了些什么?你倒好,一走了之,去追你那狗屁的梦,你追出个什么结果来了?宋诗意,我含辛茹苦养你多少年,别人家的孩子长大了是帮父母分忧的,而你呢?只有你一把年纪还叫我为你操心!”

    “滑雪,滑雪,你的世界就只有滑雪。搞个运动把自己搞成了半文盲,高中毕业就不读书了,你除了得到一身伤病,还得到了什么?学业没了,婚姻大事耽搁了,你爸在天上看见你这副样子,不知道有多痛心!”

    那头的女人哭了,这头的人也吧嗒一声,眼泪断线。

    宋诗意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声色暗哑地说:“这是我爸替我选的路,他没能走下去,盼着我能坚持。他不会后悔。”

    “可是他死了,他已经死了。”钟淑仪哭着说,“你想想我,成吗?别跟他一样总活在梦里,他活着的时候三天两头出国比赛,也不问过我的意思,自作主张就带你去学滑雪。谁家是这么过日子的?丈夫女儿总在外头,每个月的钱全都花在滑雪上面……”

    ……那通电话打了很久,最后变成钟淑仪一个人的絮絮叨叨。

    她憋了太久,从丈夫健康时的隐忍不发、不得不支持,变成丈夫生病时的衣不解带、费心照料,最后丈夫走了,她年纪轻轻成了寡妇,不仅要处理后事,还要接下家里欠的一屁股债。

    可宋诗意仍在追梦。

    还在追梦。

    她不懂什么梦不梦,只知道别人在追梦,她却活在现实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要钱?何况家里还欠着这么多,不知要还到何年何月去。

    宋诗意怔怔地听着母亲的发泄,眼泪模糊了视线。

    到后来她已然分不清母亲说了些什么,只有那一句:“你练出什么结果来了?除了险些断了腿、成了残废,你到底得到什么了?”

    这么听着,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终止了学业,所以如今连一个英语小考都要师弟怜悯,帮忙作弊。

    苦练十年,却只得到一身伤病,连队里的平均成绩都滑不出来。

    她得到了什么?

    二十五岁,从未谈过恋爱,学业没了,健康没了,前途也一片渺茫,她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第22章 第二十二个吻

    第二十二章

    周五一大清早的; 就有大巴车候在外面了,载了一车运动员; 从基地赶赴亚布力雪场。

    程亦川和薛同、陈晓春一同上车,依然不打扰这对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好基友,一屁股坐在了宋诗意旁边。

    “早啊,师姐。”他活力四射地扭头看她,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顺手从背包里摸出一瓶养乐多; “喝吗?”

    宋诗意却兴致缺缺、面有倦容; 笑着摇头:“不喝。你自己喝吧。”

    程亦川把吸管插上; 两口就喝光了; 越过宋诗意朝窗外看:“天气不错,是个练专项的好日子。”

    “是吗?”

    “昨晚下雪; 今早又出太阳,风也不算大,还能有比这个更适合训练的日子吗?”他才刚问出口,就斩钉截铁自问自答了,“没有。”

    宋诗意笑了两声; 揉了揉眼睛。

    程亦川这才发觉她今天话少得可怜; 要换往常; 一准说他蠢说他话唠了。目光落在她脸上,他一顿; 凑近了些:“师姐; 你有黑眼圈了。”

    “……”

    宋诗意把那突然凑近的脑袋推开。

    程亦川又说:“昨晚没睡好?室友太吵?”

    片刻后; 又想起来:“不对,你一个人住,不可能吵。”

    哀嚎一声,他靠在椅背上嘟囔:“这就叫区别待遇。我也想一个人住啊,谁想跟一个每天能打出十级呼噜的人住一个屋檐下……”

    最后瞥她一眼,扯嘴角:“算了,谁让我没拿过世锦赛亚军呢?”

    他见宋诗意精神不佳,下意识说着打趣的话,却没想到戳到了她的伤口。

    亚军二字,是往日的荣耀和遗憾,也是今后或许再也无法实现的高度。

    宋诗意神色一暗,侧头去看窗外的风景,难辨喜怒地说了句:“程亦川,你话很多。”

    “长路漫漫,和我这样话多的人坐在一起才不寂寞。”就他歪理多。

    她闭眼,侧身靠在椅背上:“算了吧,比起被你烦死,我还是更喜欢寂寞。”

    可她到底没能寂寞下来。程亦川不知哪里来这么旺盛的精力,一路上叽叽喳喳,像只麻雀。

    “师姐,食堂的师傅家里是卖葱的吧?十来种肉饼,个个都放葱,冲死我了。”

    “哎哎,后海那边儿的李记涮肉还开着吗?我小时候去北京,我爸带我去那儿吃过一次涮肉,这么多年可把我馋的。真想什么时候再去吃一回……”

    “师姐,哪天我去了北京,你带我四处转转呗。”

    “师姐?”

    “师姐!”

    “师姐~~~~~”

    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那家伙居然拖长了尾音,这是在撒娇?

    宋诗意睁眼,面无表情盯着他:“朋友,你能闭嘴吗?”

    程亦川扯了扯嘴角,凑过来低声说:“能。只要一会儿你滑的时候注意中期提速,好好发挥。”

    朝前面几排看了看,他对着某个背影翻了个白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给她点颜色瞧瞧。”

    他说的是罗雪。

    宋诗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了顿,笑了:“我提不了速。”

    “怎么会?上次你不就提了吗?只是紧要关头又松懈了,就提了那么零点几秒。”程亦川皱眉,伸手夸张地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但是提了速怎么也比没提好,你看,你那次的最终成绩就有提高。”

    他苦口婆心:“要是在滑到第七个旗门的时候,能有最大加速度,脚踝绷紧,和冰面摩擦减小些,还能提高更多。”

    ……

    他一路上耐心讲解着各种宋诗意早已熟知的技巧,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答应。侧头看看,她看见他那年轻气盛的模样,程亦川一心想让她滑出更好成绩,至少不让罗雪那么得意,继续看她笑话。

    思绪飘了很远。

    事到如今,为什么不能提速已经不重要了。

    *

    到达雪场,换上滑雪服,穿上滑雪鞋,拿出雪镜、雪板和手套,运动员们全副武装站在了雪地上。

    省运动会即将来临,孙健平忙得满头包,没有来雪场。

    技巧类项目在低矮一些的雪道上,而速降这边,袁华和丁俊亚负责带队,身边还跟着些副教练、助理教练。

    袁华在按照惯例,讲一些注意事项。

    丁俊亚发现程亦川跟了宋诗意一路,从大巴车上跟到大巴车下,就连换装备时也挤在她旁边,这会儿讲注意事项了,所有人都在专心听袁华讲话,就他还凑在宋诗意耳边嗡嗡嗡,像只小蜜蜂。

    丁俊亚眉头一皱,绕到人群后方,表情冷峻地走近了他。

    程亦川毫无所觉,还在宋诗意耳边念:“一会儿提速啊,记住了。你的起步是她比不上的,就是中期发挥太平了,提速提速提速——”

    他的紧箍咒才念到一半,就听闻后脑勺传来冷冰冰的三个字:“程亦川。”

    程亦川戛然而止,一回头,看见丁俊亚黑着脸站在身后。

    “这么能,你怎么不去当教练?”丁俊亚面无表情盯着他。

    “我——”程亦川语塞,片刻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就是跟师姐交流交流。”

    “是吗?那现在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听袁教练讲话。”

    直到目送程亦川往缆车处走,丁俊亚才转头对宋诗意说:“不要搭理他,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

    宋诗意笑了笑,说好。

    也许是她眼睑下的淤青太明显,连丁俊亚都注意到了,眉头微蹙:“昨晚没休息好?”

    她揉了揉眼眶:“还行吧。”

    “脸色也不好看,惨白惨白的。”丁俊亚从背包里拎了瓶能量饮料,递给她,“把这个喝了。”

    “不喝了,穿成这个样子,不想老往厕所跑。”她没精打采往缆车走,“我先上去了,师哥。”

    她一向是个精力充沛的人,哪怕受了伤,成绩不复以往,也总是眉眼弯弯,对谁都带着笑。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丁俊亚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是厌烦了成绩平平,对现状失望了?

    “宋诗意。”他跟了上去,踩着松软的积雪走到她身旁,“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急,有的事情急不来。”

    宋诗意一顿。

    是啊,有的事情急不来。就好比她的成绩她的脚,如今只剩下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急又有什么用?

    她自嘲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急。”

    丁俊亚按了按她的肩,沉声说:“现阶段不能用全力,等恢复好了,医生说可以了,再冲刺也不迟。”

    宋诗意望着他,朝阳在他头顶发出耀目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不迟?真的不迟吗?

    她都二十五岁了,听医生的话,听孙健平的话,后来听他的话。回到队里一整年,成绩连平均值都跟不上,还要等多久呢?二十六岁?二十七岁?

    丁俊亚二十七岁都已经拿了世界冠军,退役当教练了,而她呢?

    宋诗意看了看他,笑了,指指半山腰的起点处:“我上去了,师哥。”

    顶着黑眼圈,拖着病痛缠扰的身躯,她扭头坐上缆车。双脚悬空的一瞬间,她低头看着越发遥远的地面,觉得自己正走在这样一条路上,没有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反而双脚虚浮,踩不到现实。

    也许这就是母亲口中的梦。

    *

    丁俊亚与袁华一人在终点,一人在起点,分别照看队员。

    起点处,袁华叮嘱魏光严:“不能急,你现在能稳住就不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魏光严不吭声。

    “我知道你背地里加练,每天训练时间都超出队里规定的时长。”袁华看了眼表,趁着最后的时间数落他,“为什么有时长规定?你的身体最适宜练多久,超过多少会有劳损,到达哪个地步会永久性损伤,这些全是这么多年教练们通过科学调查得出的结论——”

    “您多虑了,我没加练。”魏光严反驳。

    旁边冷不丁插进来一道声音:“是吗?那你每天三更半夜的才回宿舍,你是干嘛去了?”

    魏光严霍地抬头,怒不可遏:“程亦川!”

    “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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