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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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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走了,我才知道那半年家里是什么光景。为了给他治病,我妈四处借钱,欠了不少。我劝她要不把房子卖了,可她说我爸这辈子都没能留下什么东西,那房子是她唯一的念想。我也没法再劝。何况住惯了的地方,我也不想走。”

    “替他处理完后事之后,还剩下半年不到就是冬奥会了,队里还需要我,没有我,冬奥会上女队连有资格参赛的队员都找不出一个。那一年,我抛下我妈,二话不说回了哈尔滨参加集训。”

    于是有了后来,压力重重之下,她违背孙健平的训练计划,于赛道上执意加速。由于操作不得当,超出了自身能力,她在半途中狠狠撞上旗门,险些滚出雪道。

    “那一年像个噩梦,先是我爸走了,然后是我重伤退役,医生说我将来能不能正常行动都是个未知数。我一共做了三场手术,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反复拆了重组,可是零件出了问题,好像总是无济于事。最后一次手术恢复之后,孙教辗转反侧替我联系上香港的康复中心,还向队里申请了一大笔资助,把我送过去做康复训练。”

    那一年半的康复训练很苦。每一天,她都克服身体的病痛,按照医生说的去站、去拉伸、去恢复,每次训练结束,都是大汗淋漓、没有一寸衣服是干的。

    她明明在哭,却又扬起了唇角,笑着敲敲腿。

    “我也很了不起,我不仅站起来了,还重新回到了雪场上。医生说我简直是个英雄。”

    程亦川想说点什么,可是大脑竟一片空白。

    他的手就这样搁在桌上,手指动了动,却无能为力到浑身血液都凝固的地步,心脏都揪紧。

    他只能声色艰难地说:“是。你是英雄。”

    他的女英雄笑了两声,抬眼望着他,说:“可我再也当不成英雄啦。昨晚我妈打来电话,家里的小卖部被拆了,如今家徒四壁、负债累累的我,再也不能拿滑雪当借口,一直活在这个有红房子的童话世界里了。”

    “程亦川,我就快二十六岁了,人家说三十而立,都快而立的我,好像没办法继续做梦了。我在做梦,我妈却在家里苦苦煎熬,为生计奔波,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

    她擦干泪水,像是在安慰自己,微微笑着说:“我可能真的要退役了,小师弟。”

    一顿饭吃的太久,话也说了太久,窗外不知不觉竟夜幕低垂,顾客们三三两两离去了,只剩下几张空桌。

    老板娘没有来催,悄悄在外忙活着。

    万籁俱寂里,天上落起雪来,也是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可程亦川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坐立艰难。那声小师弟明明是开玩笑的,可他却听得一怔,胸腔里仿佛被重拳一击。

    下一秒,他开始从外套口袋里掏钱夹,抽出一张又一张银行卡。

    他咬牙,语无伦次地说:“这张是我妈给的零用钱,我一直没怎么用,攒了有七八万了。”

    “这张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的压岁钱,除了买滑雪装备,我都存下来了。”

    “这张是我爸给的信用卡,可以透支十万。”

    “这张——”

    他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一口气把存款全部亮给她看,甚至连钱夹里为数不多的纸币都一股脑摆在桌上。

    他说:“你欠了多少?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我爸妈是搞摄影的,四处开展,和全世界很多公司都有商业合作,我可以问他们要!”

    他是这样急切地说着,眼巴巴地望着她。

    “不退好不好?”

    之前她问过他,为什么要劝她,为什么不希望她退役。那时候他混混沌沌找不到答案,可眼下好像一切都清晰起来,明朗起来。

    他说:“你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你不是说我的天地在雪山上吗?难道你不是吗?”

    “我看了你比赛的视频,全部都看了,一场也没落下。”他攥着拳头,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你不能就这么退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只要你还愿意,我帮你。”

    他错过了五年,没能亲眼看见她英姿飒爽地高呼万岁,竟前所未有的遗憾。

    如果可以,请让他见证那一幕。

    他烦透了罗雪在她面前时刻优越感十足的模样,也厌倦了陈晓春和薛同提起她时总是难掩同情的口吻,她明明不止是那样。

    她明明比眼前这个柔弱的她要强大不知多少倍。

    钱根本不是问题,那腿伤——

    对,还有腿伤!

    程亦川张着嘴坐在那里,左思右想,然后像是针扎一样跳起来,一言不发往外跑,一路跑到了院子里,拿出手机打起了国际电话。

    屋子里,宋诗意怔怔地坐在那,透过窗棂望了出去。

    少年站在纷飞的小雪里,眉目生动的不像话。

    那堆银行卡还摆在桌上,外加一叠百元大钞。

    炭火烧尽,沸腾的锅里也不再冒泡。

    她看着那堆卡、那叠钱,片刻后,笑了起来。之前还酸楚的眼眶,热泪犹在,想哭,可又哭不出来了。

    真是个傻孩子。

    傻得要命。

    第28章 第二十八个吻

    第二十八章

    程亦川在院子里打了一通电话; 没头没尾; 一开口就心急火燎地让程翰帮他找人。

    “爸,你这几个月不是在瑞士吗?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瑞士比国内晚七个小时,正值午后; 程翰原本在午休,被臭小子一通电话吵醒,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正色问。

    “你帮我打听一位tomgilbert; 冰岛人,康复方面的专家。”

    程翰闻言一惊:“康复专家?怎么; 你受伤了?”“嘘; 你别乱说话,一会儿我妈听见可了不得——”

    话音未落; 电话被人一把夺过。莫雪芙的声音尖得像气球漏气; 程亦川几乎看见眼前有只气球冲上天的影子。

    “你受伤了?!”

    “………………”他都已经第一时间制止程翰了,哪知道还是迟了一步。

    程亦川一个脑袋两个大:“我没受伤; 你别听我爸乱讲——”

    “伤哪儿了?严重吗?都要找康复专家了?”那头一连串抛来十万个为什么,一声比一声大。

    “妈; 我都说了我没事——”程亦川没好气地打断她; “总之受伤的不是我; 你别瞎操心了。快把手机给我爸。”

    “真没受伤?”莫雪芙狐疑地问; “小川; 你可不能骗妈妈。你要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就跟我撒谎——”

    “妈!”

    “行行行; 妈妈相信你。”

    “把电话给我爸!”

    “好好好,拿去拿去。”

    ……

    通话末尾,程亦川再三嘱咐:“他是冰岛人,当初看新闻我也只看了个大概,至于是在医院还是哪家康复中心,我记不清了。爸,你帮我多打听一下,如果他在冰岛,你替我上门拜访一下——”

    “等等,你以为冰岛离瑞典很近吗?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程亦川难得严肃:“爸,算我求你,这事儿你务必帮我的忙。”

    程翰也一愣,片刻后,说:“好,人我帮你找,但找不找得到,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松口气:“反正你要拼命找,使劲儿找,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等等,我问你,打听到了又如何?”

    “如果打听到了,帮我跟他谈谈,我这边有一位曾经受过伤的速降运动员,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总之你先打听着,要真成了,我亲自跟他联系,把详细资料给他发过去。”

    程翰沉默了一会儿,“替谁找?你们队里的?”

    他含糊其辞:“嗯,一个队友。”

    “关系不错?”

    “还行吧。”

    还行吧?还行吧都这么苦苦哀求上了,程翰扯了扯嘴角,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活雷锋吗?

    “男的女的?”

    “女——爸!”程亦川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刚出口一个字后,又立即反应过来,恼怒地说,“挂了!”

    “哎哎,别急着挂啊,爸爸也是关心——”

    嘟,通话结束。

    回头,程翰与妻子对视一眼。

    莫雪芙:“真是女孩子?”

    程翰点头:“八九不离十。”

    “我看这小子有点不寻常。”

    “是啊,也没见他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过。”

    “那你帮不帮?”

    “还能不帮吗?儿子都开口了,不帮他还会认我吗?”程翰不仅是妻奴,还是儿子奴,一心做个好父亲。电话打完,觉也不睡,任劳任怨地爬了起来,打电话找人去了。

    *

    庭院里,一通电话打了好一会儿,程亦川挂断电话才察觉到冷。

    屋内开了暖气,乍一出门,冷热交替。他惊觉拿手机的右手都冻僵了,赶紧回屋。

    宋诗意还坐在那,抬眼看他,说:“打完了?”

    “打完了。”

    “那走吧,账我都结好了。”

    “诶?酒还没喝完啊,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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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诗意朝那堆卡和钱努了努下巴:“你都喝得脑子糊涂了,还喝?”

    “谁说我脑子糊涂了?!”程亦川怒气冲冲,把卡和钱朝她面前一推,“我清醒的很。出手的东西,恕不退货。”

    说是没醉,可也喝得满脸通红。他皮肤白,更显醉态,面颊红红像是大苹果,还因为生气,眼睛也亮的可怕。

    可是丝毫没有杀伤力。每回他生气,宋诗意都觉得看见了一只愤怒的小奶狗。

    他打电话的这段时间,足够她平复下来。一吐为快的滋味令人动心至极,哪怕说故事的时候肝肠寸断,可说完之后,仿佛一口浊气吐出散尽,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说:“把钱收起来,程亦川。”

    “我不!”他愤怒地拒绝。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但同情心不是这么用的,父母的钱也不该拿来这么挥霍。”她把卡推了回去,“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我感激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

    程亦川张了张嘴,找不到劝服她的理由,近乎无赖地质问她:“怎么,你怕将来还不起债,我威逼利诱要你以身相许?”

    宋诗意都快被气笑了。

    他却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我可以保证,我程亦川决不催债,也不会因为咱俩的债主关系就对你颐指气使,更不会占你便宜。”

    说着,他还想起什么,理直气壮地问:“你看,上回买镯子你还欠我钱呢,这段时间我不是照样对你很好?一点儿也没欺负你。”

    他的眉眼在昏黄灯火下生动好看。眉是远山之黛,浓烈飞扬。眼是上好的宝石,流光溢彩。

    宋诗意活了二十五个年头,虽说运动员生涯单调蔽塞,可托老胡同和小卖部的福,从小到大倒是见过不少人。她见识过陆小双的豪爽热心肠,领略过队友们的或虚情假意、或真心相待,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

    可是没有一个——

    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干净漂亮,柔软善良。

    说他傻吧,他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说他机灵吧,又怎会对人毫无防备之心,随随便便将大笔钱财送出手?

    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可他偏偏送来了,还不止一次。

    宋诗意看着他,唇角笑意渐浓。

    她替他斟满酒,也替自己满上:“程亦川,你就不怕我是胡说八道,看你有钱,所以诓你?还有,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么轻易把钱借出手了,万一将来收不回去怎么办?”

    收不回去?

    他一顿,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理所当然地说:“收不回来,那就当我瞎了眼,错信了人呗。”

    “就这样?”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有这么傻。

    “不然能怎样?我还能打你一顿不成?”程亦川嗤笑一声,“再说了,我长这么大也不是有眼无珠的人,从来没信错谁。你不是那种人。”

    “这么笃定?”

    “那是。也不想想,你今天再不济,好歹也是拿过世界亚军的人,要真没出息到骗钱来了,我随便上什么微博朋友圈哭诉一圈,你就二次出名了,上哪儿都有人认识你。”

    “………………”

    宋诗意立马否定了先前的判断,这小子一点也不傻,精明得没法说。

    两瓶白酒,最终下了肚。

    两人都是运动员,平常滴酒不沾,哪知道一沾就是两大瓶。这酒后劲足,喝完时,站起来才惊觉醉意,两人七倒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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