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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京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原曦也乐了,她放下酒杯,撑着下巴想了想。
这会夜色愈加粘稠,角落里的绿植轻轻晃动。
夜风勾勒着她的发丝,擦过她淡妆细腻的眉眼、纤巧白皙的下颌,视频上黯淡迷离的光线,衬得原曦整个人有种朦胧慵懒的美。
鬼使神差,闻京扣着手机截了个屏。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原曦声音。
“大概因为你们父子之间从没好好沟通过。”
原曦叹了口气:“自从和舒茗阿姨离婚,你是不是。。。。。。就没再好好和你爸说过话。。。。。。”
时舒一时沉默。
其实这件事不需要仔细回想,原曦说的就是实情。
第119章
“不能好好说; 那怎么办?”
方安虞比时舒更愁。从一开始,得知他俩好上,他就万分忧虑。
家长的态度在他那里完全就是不容置疑的; 这大概源于董芸女士对他的教育自小就十分严苛。
闻京则显得不是很在意。
“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再不行; 转地下也是可以的嘛。先应付过去再说。。。。。。又不是古代,整什么要死要活。。。。。。”
糊弄和应付在他的成长阶段从未缺席。这会说起来; 倒有点得心应手的意味。
时舒:“你懂什么。”
屏幕那边的梁径; 眉宇间神色极淡,眼睫垂下,看不清眼底情绪,视线始终落在别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知道梁径一直在生气。他向他承诺了会好好解决这件事,可眼下就困在了第一步。。。。。。
方安虞最害怕的就是做贼的那份心虚; 当即附和:“就是!你知道什么!偷偷摸摸被抓到更惨好不好?!”
原曦笑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闻京藏零分卷子; 藏到最后还是被闻康找到; 一顿打得屁滚尿流。
“闻京,你忘了你小时候偷偷藏卷子被抓住了?”
原曦一说话; 闻京就不说话了——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时时拿出来“温故知新”。
这件事大家都有印象。主要闻康气得不轻; 周爱玲也护不住; 闻京被打得半死,压根不敢回家,轮着在梁径、时舒、原曦和方安虞家住;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住了有一个多月。但这种“避难”性质的“住好朋友家”一点都不自在。因为只要到饭点,餐桌上的大人瞧见他就忍不住笑; 然后打趣; 闻京啊; 下次可不能藏卷子了; 多少分也要拿出来。。。。。。反反复复,反反复复,那一阵,他觉得自己走哪都有人笑着问他卷子藏哪了。
提到这事,时舒眼一亮。虽然事情性质不一样,但事情的严重程度好像差不多。
他有点好奇,问闻京:“你后来是怎么回家的?”
方安虞无语:“你忘了?他用红笔写了一封‘血书’道歉,还咬破手指按了红手印,就塞自家门缝底下。。。。。。闻叔看到以为他被绑架了,吓得直接报警。”
视频里,大家都忍不住笑。
就连一直没抬眼的梁径也抬起眼睫笑着看了屏幕一眼。
闻京有点难为情,他又拿起杯子喝水:“咳。”
原曦却忽然道:“时舒,你也可以写一封信和峰叔说。”
时舒以为她在顺着闻京的事开玩笑。毕竟写信给时其峰,怎么想怎么奇怪,他乐了,下意识道:“‘血书’吗?”
闻京:“。。。。。。”
原曦笑:“不是。我是说写封信和你爸好好解释。毕竟你们见面就吵。文字应该比较好沟通。”
时舒愣住,没立即说话。
方安虞想起电视剧里的一些煽情桥段,觉得可行,也说:“写信清楚。”
虽然心底还是觉得怪怪,但至少是一个办法,一个可以和时其峰沟通的办法,时舒点点头,应道:“我想想。。。。。。”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
时舒意料之外、梁径意料之中的是,时其峰让管家修改了门锁密码——时其峰如果不想让他们见面,办法多得是。于是,信还没想好怎么写,时舒又和出差开会的时其峰视频大吵了一架,差一点报警,说时其峰非法拘禁。时其峰好气又好笑,骂他,兔崽子,给我老实点,老子是为你好。不然把你网也断了。
晚上时舒打电话给梁径都有点后悔跟时其峰走了。
说好的处理,现在简直就是原地打转。
他筋疲力尽,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父亲是铁了心要分开他们——时其峰的手腕虽说比不上梁老爷子道深,但表面一套迁就、背地一套铁腕玩得那叫一个熟练。时舒被他一会松、一会紧地箍着,几近崩溃。
梁径听着电话那头微微哽咽的声音,居然莫名感到一阵快慰。
这个家伙总是天真,只有当真实的结果彻底来到面前,才会认清。
梁径不说话,时舒难受地缩沙发里抱着手机,脑袋空空。
“小乖呢。。。。。。”好一会,时舒沙哑着问。
梁径手机搁桌上,开着免提,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说:“窝里。”
时舒连着三天没回来并未对小乖生活造成任何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这一点,极肖某人——只有当实质影响摆在眼前,比如缺粮缺水等,小乖才会闹。
时舒环顾空得吓人的大平层,忽然,心里没来由地恐慌。
这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分开。以前,无论他去温哥华过年、去澳洲过暑假,还是梁径回安溪、或者陪丁雪出去看病,他们都会事先与彼此打好招呼,有去有回。再不行,就另一个人飞过去陪伴。
他忍不住叫他:“梁径。。。。。。”
“嗯。”梁径听着耳边传来的可怜嗓音,心情十分平静。
“你还生气吗?”时舒小声问。
梁径语气很淡:“嗯。”
检查工作邮件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他好像将那天那个自己储存起来了,连同难以克制的情绪。
梁径的回复让他更加慌张,心头陡地坠落,时舒伸手捂住眼睛,哽咽:“怎么办。。。。。。”
无法见面、不知何时见面、处理不好的时其峰、原地打转的眼下——一切都让他沮丧、难过。
另一端,梁径却很绝情地想,不是你要跟他走的吗。
但他没说。
即使生气愤怒从未在那天之后消失,此刻的心疼与无奈也是发自心底的。
“别哭了。先去把论文写了。”梁径叹气。
他还惦记他周一要交的小论文。
时舒捂着眼睛,半晌没说话。
“时舒。”梁径叫他。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时舒翻了个身,抽了抽鼻子:“可不可以视频。。。。。。”
闻声,梁径忍不住笑,“好。。。。。。”可怜死了。
最后,手机架一边,开着视频。时舒一边敲键盘写论文,一边擤鼻涕、擦总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眼泪。眼睛和鼻子被揉得红通通,虽然不说话,但鼻子吸气的声音从未消失在梁径耳边。
梁径停下手里动作注视屏幕里那个可怜兮兮的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写,手里一会很快地打字,一会又哒哒哒不停往回敲删除键。看上去心烦意乱。
走神的当口,梁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时舒,无数个开心的,无数个难过的,还有无数个可怜的。这些时舒占满他的内心,挤来挤去,吵吵嚷嚷,弄得他也心烦意乱。
“时舒。”
“啊?”时舒转过脸瞧手机,一张脸被泪水染得薄红,很认真地和梁径对视。对视半晌,眼睛又红起来——面对梁径,委屈总是到达得很快。
梁径低头笑了下,再抬起头的时候却说:“没什么。你继续写吧。”
他其实想问他,后悔吗?离开我后悔吗?
片刻,梁径又想,他说自己分不清、说得头头是道、一张嘴叭叭的——可现在动不动就哭的人是谁。
梁径心头既快意又气恼。
时间不算早。
梁径陪他写完小论文,又陪他上床睡觉。
这种相处模式有点新奇。
只是以前睡前话也多,但没有这样多过。
“梁径,你明天干嘛?”
“梁径,我想看看小乖,你把小乖抱过来好不好?算了,小乖是不是睡觉了。。。。。。”
“梁径,你枕头旁边是什么?哦。。。。。。我看错了。。。。。。”
“梁径,你门关好了吗?”
“梁径,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梁径忍无可忍,他坐起来,对着手机那头的家伙说:“闭嘴睡觉。”
时舒看着他,不说话。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很快情绪上涌,他一下也坐起来,转换手机摄像头,很快,梁径看到一间大得吓死人的卧房。
时舒一副又要哭的语气:“你看!这么大!我怎么睡!什么都够不到!”
明明第一晚睡得四仰八叉的也是他。
梁径不知道说什么。到底是谁要离开他跟时其峰走的?!他说不出话,他只能告诉自己这是时舒的本事——人生在世,总要有点本事才能活下来。
他问时舒:“那我飞过去?”
他也决定不讲道理。
时舒重又躺下来,把摄像头转回来,看着视频那头想咬人的梁径,小声吩咐:“你也躺。”说着,他找来大海豚——时其峰不知道从哪里买来这个和江州一模一样的大海豚。
他把大海豚放在身旁,手机靠着,然后侧身面朝视频界面,神情乖巧,看上去只要梁径依言躺下,他就会乖乖睡觉。
梁径看着他,脑子里告诉自己都认识这个家伙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晚的觉。
他躺下来,和视频那头的时舒对视。
两个人眼瞪眼。
过了会,时舒打了个哈欠,他凑近手机,小声:“梁径,我感觉我马上就要睡了。”
在一起那么久,梁径觉得,眼前这个摸不着的时舒是最娇气、最磨人的。
梁径没理他。他闭上眼,有点心梗的样子。
困意渐渐泛起,时舒接二连三打哈欠,声音无一例外清晰传入对面。
忽然,就在梁径沉心静气、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不动不响、那边就会乖乖睡觉的时候,时舒声音再次响起。
时舒很疑惑的语气:“你怎么穿着衣服睡?”
梁径:“。。。。。。”
他阴沉睁眼,不说话,瞪着手机上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很想把脑袋拿出来敲一顿。
时舒却有理有据:“你以前都不穿的。”
“脱掉好不好?”
时舒十分为难,语气万分纠结。
“不然我睡不着。”
梁径:“。。。。。。。。。。。。”
第120章
诸如此类的症状持续了整个周末。
好不容易熬到周一——时舒从没这么期盼过周一的到来。
上午的课时间长; 临了,教授打开邮件挨个点评收到的小论文。常规操作了,但还是惊到一批马虎了事的同学; 场面陡然紧张起来。
时舒却有些心不在焉; 隔一会就朝门外瞧。
莱维见他这样游离,以为他待会有急事; 估摸着问他下午的小组会还参加吗。如果有要紧事; 他们可以配合他挪到晚上,这并不是不可协调的。
距离六月份的制作人大赛还有一个半月。加上他们要提前两周提交作品,时间有限。在这之前,他们不仅要在美术上重新下点功夫琢磨琢磨,还要再完善些关卡设计。所以,莱维打算过两天带他们一起去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徒步采风; 也当是小组课外活动了。只是这次带着任务去; 要带的设备特别多; 徒步的路线也需要好好规划。
神情严肃的教授环视一圈,邮件直接在投影上打开; 教室气氛一点点压抑下来。
时舒轻声说没问题; 然后解释自己是在看梁径来没来。
莱维好笑; 说梁径来不会告诉你吗?接着打趣,你们没手机吗?
他也算和这对情侣认识久了,知道他们感情有多好; 眼下这样奇怪的相处,不免让人八卦。
时舒趴桌上远远瞧着门外; 耳边传来教授一句一句清晰有条理的声音; 小声说:“我爸发现我们在一起了。现在不让我和他见面。上周四到现在。。。。。。我们一个周末都没见面。。。。。。”
莱维皱了下眉; 深表同情:“现在吵架了?”
时舒点点头; 下秒又摇头:“梁径有点生气。。。。。。”
距离上周四时其峰去商院讲座,所有事情发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一周都没有,但这几天耗费的情绪和心力太多,比这两年在英国生活加起来的还多。
很快,教授点评到时舒的论文,总体看下来没说什么,提了一句时舒文献的引用。时舒定睛一看,发现引用来自上周四在图书馆找的那几本书,一时间,心情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反倒空落落的。
莱维见教授移开目光,拍了拍走神的时舒,说:“周三带梁径一起来吧。瑞娅也来。”
瑞娅是莱维的女友。
“怀斯男友还在意大利,不然我也邀请他来了哈哈哈。。。。。。”莱维语气轻快:“大家都认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