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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其实很不喜欢舅舅的这套教育方式,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下了沙发摸了摸舒瑜头发。
窗外渐渐暗下。
橙粉相间的暮色里,五彩缤纷的烟花一朵朵绽开。其实时间还早,但烟火大会已经拉开序幕。这会虽然没有黑夜的衬托,光彩稍显平淡,但隔着玻璃,气氛却是十足的。
舒瑜在桌边乖巧坐下,她扭着头一直望着落地窗外。
“晚上睡觉怎么样?”舒茗也坐下,伸手摸了两下舒瑜头发,问吕瑛。
“还好。”
舒茗尝了口红酒,又对舒俊说:“这个不错。多少钱?下周公司年会,我也带几瓶去。”
她穿着一身浅绿家居服,乌黑蓬松的头发在后面只松松挽了下,过年在家整个人神情格外放松,这会瞧着妩媚又动人。
吕瑛笑着说:“合作方送的。好大的牌子,统共五百瓶,他就拿了两瓶,可高兴了。”
“大明星什么没见过。你要是真的要,那我明天得好好问问。”舒俊笑着走来,也尝了口,“不能糊弄大明星不是。”
舒茗被他语气逗乐:“我真要。”
吕瑛听他们兄妹说话,也忍不住笑。
一顿饭吃得还算热闹。
话题一半围绕舒俊“意外获得”的这两瓶红酒,另一半就是吕瑛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舒瑜被问要弟弟还是要妹妹,但她不是很乐意回答的样子。磨蹭几下,大人又谈别的去了。时舒却不知怎么有点生气,但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在生气什么,转过头看见舒瑜扶着碗很认真地吃吕瑛给她剥的虾,又有点心疼这个妹妹。
心里闷闷的,沙发上捡起手机就看梁径一分钟前又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宝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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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回来。”
时舒回他:“新年一点都不快乐。”
梁径回得很快:“怎么了?”
时舒:“不知道。说不出来。”
很快,梁径打来视频。
时舒看到视频就脸红,直接挂了。
梁径:?
时舒没好气:“见你就说不好话。”
梁径看着这句话,好笑:“为什么?”
时舒:“你说为什么!”
梁径无奈:“总要见面的。”
时舒:“你想干嘛?”
梁径:“你说呢?”
时舒:“色死了色死了色死了!”
梁径:“。。。。。。”
过了会,梁径:“可爱。”
时舒:???
他发过去一个脑袋冒烟的猫猫头。
梁径:“好可爱。等你回来。”
时舒:“不可以色。”
梁径:“那是不可能的。'微笑''微笑''微笑'”
看着手机,时舒脸又是一红。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理梁径。
吃好晚饭,一家人出去看烟花和表演。
时舒还是给梁径录了好几分钟的烟花视频,梁径发来两段语音。
外面吵吵闹闹,时舒躲进车里听。
梁径:“为什么不开心?”
梁径:“每天都在想你。真的快要发疯了。”
不知道他是在哪里说的这句话,嗓音沉沉的,带着一点笑意,语气里也有很认真的意味。说话的时候可能嘴唇距离手机很近,时舒能听到梁径每一次发音的气息和唇齿触碰。
时舒给梁径拨去视频。
梁径接得很快。
视频那头,他也在一个光线不是很明亮的地方。
时舒看得眼熟,问他:“你在三楼?”
梁径点头,注视身处昏暗车厢的时舒:“车里?”
他能听到时舒背景音里烟花不断炸开的轰隆声响。
“为什么不开心?”梁径第三次问他。
时舒低下头,摸了摸座椅上的毛毯边,很慢地说:“瑜瑜要有妹妹或者弟弟了。”
梁径知道他嘴里的“瑜瑜”是谁,他点点头:“嗯。”
“我感觉瑜瑜不是很开心。”时舒说。
梁径笑:“所以你也不开心?”
时舒:“我也不是不开心。。。。。。哎,怎么说呢。。。。。。我就是觉得大人好像都挺自私的。。。。。。大多数吧。。。。。。我不是说舅妈不好或者舅舅不好。。。。。。他们都挺好的。。。。。。”
“对了,我今天还听到他们说时其峰了,感觉还是很奇怪。。。。。。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时其峰。。。。。。怎么说呢。。。。。。”
“。。。。。。这么多年,好像除了吵架,我都不会和时其峰交流了。。。。。。”
他断断续续说着,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此时此刻要倾诉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到底源于什么,他只是有些郁闷,有些疑惑,有些。。。。。。
想见梁径。
梁径看着屏幕里低头说话的时舒,心头无比柔软。
“。。。。。。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舅妈肚子里的宝宝,瑜瑜就一直低着头。。。。。。我就在想,初中那个时候,媒体那个报道如果是真的,我现在是不是也会和她一样。。。。。。”
“可我想了会,发现我早就和她一样了。。。。。。只是程度不一样。。。。。。”
“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爸妈,又好像没有。”
时舒没看屏幕,说来说去,他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颠三倒四。
明明是一个无比快乐的日子。
他抬头朝镜头笑了笑,“梁径,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今天是不是拜年了?小乖呢?你没有欺负它吧?”
梁径笑:“没有。我还给它开门,送它下楼吃饭呢。”
时舒听得笑起来:“好拽哦。”
梁径:“就是。”
两人对视半晌,时舒又红起脸,他偏头不看他,嘟囔:“你别看我。梁径,我告诉你,你真的很色,你这样——”
“宝宝。”
不见面的日子里,梁径已经把“宝宝”作为口头禅来称呼时舒了。
时舒脸红红的,被他当面叫得不吭声。
“不要害怕,我是你的。”
梁径说:“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百岁死掉骨灰都是你的好不好?”
时舒抬起眼看他,眼圈忽然发红,“梁径。。。。。。”
梁径叹气:“不要哭,我都没办法给你擦眼泪。”
时舒就哭了。
他知道梁径心疼他。
他就想梁径心疼他。
第95章
过完年; 时间仿佛开了倍速。
和中介正式签了租房合同,他们开始收拾行李。
丁雪觉得不必带太多东西过去,床品、日用品可以去了再买; 随身带一些重要证件和必需药品就好。梁径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打算先住一周酒店; 等公寓布置好再住进去也不迟。时舒跑进跑出,清单列得差不多; 环顾卧室的时候; 有点想带大海豚。毕竟从小睡到大。
他抱着大海豚往行李箱边缘缝缝里塞。
远远的,小乖像是见着什么稀罕事,下了窝踱过来,端坐在一边,尾巴一下一下左右划水、瞧得津津有味。
中途,梁径握着水杯路过两次; 一边喝水一边注视时舒使劲往下摁海豚脑袋的两只手。
他面带微笑; 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时舒的手指很漂亮。白皙修长; 骨节秀气又可爱,很用力地陷在毛茸茸里; 指尖粉润。他看了好一会。脑子里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后来丁雪下楼检查他们的进度; 也笑着瞧了片刻才委婉建议时舒; 还是搁家里吧,晚上实在想抱,英国再买一个。路过的梁径冷不丁说; 时舒晚上可不会抱海豚睡。。。。。。他话没说完,就被猛地抬头的时舒瞪了一眼。梁径很知趣地转身进房间检查证件。丁雪以为梁径嫌时舒麻烦; 皱眉说了他一句; 告诉他去了外面别欺负时舒; 两个人多照应些。梁径应得很敷衍; 头也没抬。
江州冬季漫长,春节里下的雪三月初还没融化。阴影里的雪堆脏兮兮的,路过的小孩总要上去踢几脚。
屋子里暖气足,舒茗开门进来直接打了个喷嚏。
她上周和剧组请了假,专门回来送机,可能想到以后聚少离多——虽然平常时舒在家她也很少回来。
这一周,舒茗给时舒做了几顿饭,手艺马马虎虎,但吃饭的时候母子俩还是很开心的。时舒在舒茗面前永远一股天真孩子气。他依赖舒茗,是血缘带来的天然羁绊,但有时其峰对比,时舒显然更喜欢舒茗。他的妈妈美得不可思议,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让人惊艳——只要想到这个,时舒就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有时候舒茗懒得做饭,母子俩就出去吃,吃完散步回来。有时候也会坐一起看舒茗以前拍的电影和电视剧,无论舒茗演技有多浮夸,时舒也会十分认真地看。荧幕上的舒茗千姿百态、备受瞩目,他常常有种与有荣焉的惊喜。
不过多数时候,舒茗还是忙于电话和视频。
她的事业蒸蒸日上——和时其峰一样,他们对时舒的关心是真的,无瑕顾及也是真的。
门打开又关上。
小乖见她进来,很亲昵地喵了声,慢慢走过去蹭舒茗脚踝。
它一直很黏舒茗,见到舒茗就贴着嗅个不停。女明星浑身香喷喷,香水细腻又高级,对一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猫咪来说,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缤纷花园。这会它又有点上瘾。冷峭寒气被温暖的室温一丝丝冲淡、晕开,夹杂在其中的馥郁香水入鼻清凉又熨帖。小乖歪着脑袋对着舒茗脚踝又顶又蹭,跟着舒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挪动,骨头都没有。
舒茗也不管它,搁下购物袋,对蹲在行李箱前的时舒说:“都收好了?”
傍晚的飞机,这是他们在江州的最后一顿饭。
时舒点点头,问舒茗:“妈妈,中午吃什么?”
舒茗笑着说:“菠萝饭、清真鱼好不好?再蒸点南瓜应该也不错。。。。。。”
“好啊!”
时舒起身跟过去,跟屁虫似的,“我叫梁径下来吃菠萝饭!”
舒茗打开冰箱,“别叫了。吃完就得去机场,让梁径和他爸妈单独待一会。”
“好。”时舒扒着冰箱门,冲舒茗笑。
舒茗取了冷冻的食材,抬头见时舒傻乎乎的,伸手捏了捏他脸颊,“在外面吃的方面不要节省。按时吃,吃营养点。有什么事就给我、给你爸打电话。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多费心,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知道吗?”
她越说越不放心。
想到时舒一丁点大的时候,在她怀里,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隔三差五感冒发烧,关键性格还皮,勇起来比闻京还勇,不知道随了谁。
时舒“嗯嗯”两声,视线跟着往冰箱里转。
“你要听话。外面不比家里。也不是江州。”舒茗语气沉下,关上冰箱门。
也许是即将分别,心底好像有个石头压着,舒茗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她看着自己儿子这张漂亮的脸,又开始担心别的。
“要是谈恋爱,也要看准人。”
虾仁搁水池里解冻,舒茗把菠萝拿出来切。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菠萝肉一勺勺挖出来放进盐水里,舒茗转头对时舒说:“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你是感觉得到的。千万不要被别人的花言巧语迷惑。知道吗?”
时舒不知道说什么。他是完全没想到临别妈妈会跟自己说这个。脑子里一下冒出梁径那张看似温和的脸。
时舒看着舒茗,有点呆的样子。
舒茗见他这副模样,更不放心,放下勺子说:“有喜欢的人带来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更不可无,知道吗?”
时舒点点头,小声:“知道的。”
菠萝清甜爽口,解冻的虾仁晶莹剔透,胡萝卜还没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只露出个橙黄尖尖。
舒茗弯腰拿出胡萝卜、豌豆和玉米粒。台上一下拥挤,塑料袋的声音和案板切丁的声音窸窣又笃笃。
“有些人喜欢你,是喜欢你长得好看。有些人喜欢你,单纯就是想骗你,骗你玩——我见得比你多,有些人就是这样,整天游手好闲。。。。。。”
“你要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不要心血来潮,这样对别人也是不负责任的。”
时舒一边听一边点头。
他忽然明白了舒茗的苦心,心里酸酸的,但又很开心。
楼下慈母苦口婆心,楼上也差不多。
只不过丁雪担忧时舒超过自己儿子。从梁径坐下吃饭开始,丁雪三句话不离时舒。梁坤还想多问几句租房和学校的事,后来全让丁雪说了。
“。。。。。。时舒体质差,你记得多关心关心他。你们专业不同,课程不一样,时间上可能顾不到一起,但你也要多问问,知道吗?”
梁径点头吃饭。
丁雪往他碗里夹了块牛肉,想起什么,又说:“如果大学谈恋爱,也要和妈妈说。”
梁坤吃着饭抬头插了句:“给我好好学习。”
丁雪瞥他,“你大学好好学习了?你喜欢的那个学妹呢?哦,不止学妹,还有一个社团负责人,是吧?”
梁坤瞬间噤声。
“梁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