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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有位编辑说想……”
“不接受采访,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于这种事情,几乎不等下属说完,他就已经一口回绝,乔奕泽拿了新的企划案,打开门出去:
“开周会,把《上庭》制作组负责人叫来。”
“是你前女友。”徐倩追出去,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改口:
“我这边自作主张替你答应了,是乔小姐公司的杂志采访,她就等在会客室。”
乔奕泽扶住门框的手愣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她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我私自接待的,怕她不认路,安排在隔壁丽水酒店。”徐倩和乔奕泽相处的时间很久,也知道乔奕泽一个皱眉的动作都代表着什么意思,看到乔奕泽一直扶着门框,又小心翼翼的提醒:
“人我好好的招待着,你要是愿意,来见见。”
就像她和乔轻说的,她不知道他们的曾经,也不知道十八岁以前的乔奕泽是什么模样,乔轻说他现在很陌生,那曾经的那个人,又会是什么样的?
她想了解乔奕泽,更想让他脱离自从遇到乔轻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逃避的心态。
乔轻也想了解乔奕泽,想让他变回曾经的那个人。
可是大概谁也没有想过,十年漫长的时间,足够一个男人在尝尽酸甜苦辣之后,用自己最愿意的方式,去选择怎样过下去才能看起来更快乐。
最终,乔奕泽还是赶在开周会之前,去会议室见了乔轻,重庆的冬天不比城海市暖和,她大概是没有预料到这里的秋天又阴又湿,他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她不适应,缩在沙发的最里面,捧着热茶,把杯子在手掌心转来转去的,她一定是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乔奕泽抬眸看了一眼空调,徐倩并不知道她怕冷。
他随手把温度调高了一些,却并没有坐过去,只是和他说:
“我很好,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值得书写的事情。”
他回答的很简洁,不愿意透露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心酸和不幸,只是重新看到她这个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心脏还是会为她跳动的。
二十六岁的乔轻,和梦境里那个长大了的姑娘一模一样。
他还是他眼里软绵绵的小糖果,是棉花糖一样柔软的小姑娘。
“乔奕泽。”乔轻站起来,知道第一次也许都不会那么容易,却也没有想过,他能这样冷静的回绝她的要求。
“你回去吧。”
乔奕泽没有多说几句话,先关上了会客室的门,只留着捧着茶杯的乔轻,像个傻子一样的站在里面。
这个人陌生的,和曾经的乔奕泽一点儿也不沾边,像是只顶着他的皮囊,像个行尸走肉。
——
看到乔奕泽很快就从里面,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徐倩并不觉得意外,不过今天的周会,倒是出人意料的很短,半个小时以后乔奕泽就从会议室出来了,徐倩跟出来,见他没有提及《球球》的事情,又问:
“乔总,《球球》这个企划还要吗?”
乔奕泽没有说话,只是带上徐倩,去了公司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商场。
自从乔轻出现,乔奕泽的行为对于徐倩来说已经显得特别怪异,她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模样,俨然更像是助理,热情的服务员过来,问他想要什么样的衣服,送给什么样的女孩子,他说了乔轻的大概尺寸,回答:
“是个……像棉花糖一样的女孩子。”
棉花糖?
那位服务员有点懵,那不是形容小女孩子的词汇吗?
乔奕泽买了几件冬装,从里面出来就忙着把衣服拿给徐倩:
“劳烦你现在送过去,就说是你送的,现在已经不适合薄开衫。”
大概是从乔奕泽一言不发亲自给乔轻挑衣服开始,徐倩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想法,被委以重任派遣去送衣服的徐倩心情复杂,再回来,手上就拿到了乔轻一直随身携带的钢笔。
她坐在办公桌前,把那支钢笔细细的揣摩了很久,不敢拆开,只小心翼翼的放到包里,亲自去了乔奕泽的办公室……
第64章
晚上十点; 这个城市已经进入缓慢的睡眠期; 紧靠着中心花园的小店里; 只余外面钢琴演奏的声音; 连绵不断的传入耳朵里。徐倩早已在这里等候许久了,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她才看到应酬完的那个人,打开门进来。
乔奕泽平日里很少来这种只适合约会的地方,看了看小包间里的屏风,原木色的屏风山画了一幅山水画; 雅致清新。他兴致不高; 便盘腿坐下,问徐倩:
“怎么会想要来这种地方?”
徐倩中午约他的时候; 只说想要请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但他并不知道,徐倩会约在这种只有男女生约会来的地方; 这不像是徐倩这种性格会做的事情; 徐倩把手放在包包里,摸了摸里面的钢笔,没急着先拿出来; 给他面前的杯子里添了茶:
“偶尔也想年轻一下。”
徐倩其实比乔奕泽小一岁; 但因为经历的很多,看起来非常成熟; 行事作风也是大姐姐的样子,突然这样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反而让乔奕泽有点窘迫,他喝了热茶,笑道:
“我们现在也很年轻。”
两个人平日里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更别提约会,这些年他们更像是彼此之间密不可分的家人和朋友,是互相信任的好伙伴。
第59节
徐倩小口小口的抿着茶,看乔奕泽还是如以往一样,这才坐直了身子,从包包里把那支钢笔拿出来:
“这是十年来,她唯一一件从不离身的东西。有一次喝醉了酒,把包包甩到了小区里楼下的池子里,她大冬天的,踏进去捞出来……”
那时候的事情,其中的细节乔轻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那年也是他生日的那天,她从学校的楼顶上下来,因为喝了些酒,吹了风之后怎么也站不稳,她打了车到小区门口,手上晃荡着小包包,不小心把小包包晃到了楼底下的池子里,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踏了进去,那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只有这支钢笔,是他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那之后大病了一场,躺在医院一个星期,出院以后又不得不静养了一段时间。爱女心切的乔妈妈把这只钢笔藏起来,没再给过她,后来还是某一年生日,乔妈妈问她想要什么,她只回答:
“把钢笔还给我吧,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忘不掉的话,你们也不能勉强我。”
选择一生只爱一个人的乔轻,像是被这只钢笔下了魔咒,几乎是形影不离,一直随身带着。
说道这里的徐倩,双手把钢笔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继续说:
“她以为你不在这个世界了,怎么不告诉她呢?”
“她走了吗?”乔奕泽拿起那只钢笔,迎着包间里的灯光,还能看到上面岁月摩挲过的印记。
“明早的飞机,大概已经睡了吧。”徐倩看到他把钢笔熟练的拆开,里面已经没有墨水了,也不能写字了,他耐心的拆解开,观察者那些微小的部件,徐倩忍不住问他:
“阿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和徐倩的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因为所有的后来,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
那年的乔奕泽,并不如今天这样沉稳。
和生父乘坐着大巴车前往上海的乔奕泽,并没有因为要拥有新的生活而开心,一路上记挂着的,除了乔轻,就是之后关于自己的未来。
从服务区回到大巴车上的乔奕泽躺在车上往外看去,视线里是被浓雾遮住了大半个山腰的远山,冬天温度骤降,汽车行驶在路面上,不小心颠簸了一下,面部贴到玻璃上都是冷冰冰的触感。
他前面的小男孩和父亲躺在一起,没有睡意,便爬起来往窗子上哈气:
“爸爸,今年上海会下雪吗?”
“不会吧,上海也不怎么经常下雪。”
有人接了话茬子:
“怕是会下的,昨晚大面积降温,听说像城海市啊,新晨市啊这些南方城市都会下雪。”
他往那个男人说话的地方看了一眼,听说她在的城市,是会下雪的,那时候如果顺利,他应该已经到了上海汽车站了。
好想在那时候给她报个平安,听她语气里关于下雪的兴奋语气。
“南方人最喜欢看雪了,我记得城海市有五六年没下雪了。”
那个人大概也是从城海市到上海市的商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还不忘感叹一下:
“上海市的雪永远堆不起来,遗憾的很。”
和那个人没有一起看雪,才会觉得遗憾呢?
汽车在快要靠近湖南的一个小服务区停了下来,放下去一些超载的旅客,说是马上就要核查,乔奕泽看到那个人年轻的女人把孩子抱下了车,她就是那里面超载的一员,但因为带了孩子,有人好心的给了卧铺,乔奕泽看她抱着孩子站在外面,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出去和她交换:
“你上去躺我那里。”
今天比昨天还冷,冻了小孩子大人都不好。
王应坐在车后面看了一眼乔奕泽,哟了一声,还有点尊老爱幼的意识,这孩子好像也不错。
他虽是这么想着,却没有因此放弃找乔馨讨要钱财的想法,那端做的很绝,直接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奶奶的,果然是被这些奸商耍了,赌债都还不起了。
后来核查人员过了,乔奕泽上车的时候被王应拉了过去,乔奕泽站在一楼和他四目相对:
“我没钱,别找我。”
“不是钱的问题。”王应可不喜欢别人觉得他是一个人渣败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儿子,你那姑妈太过分了,没实现诺言,我可能都供不起你上学,要不和我一起打工?”
乔奕泽没有理他,冷冰冰的,兀自回了座位。
王应气了个半死,他拿不出钱来给这小子读书了,一年两万的借读费谁交得起,滚去打工还能挣点烟钱和牌钱。
父子俩陌生又毫无交流的呆到晚上八点,汽车途经靠近湖南的最后一个收费站,停了下来,司机催促旅客们下车,去行李室给到湖南的旅客拿行李,乔奕泽看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在地上翻东西很费力,接过孩子代抱了一下,小宝贝没哭,一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乔奕泽,嘴里呜呜哇哇的,像是要和他说话,那女人从里面给乔奕泽拿了一包城海市的特产,和他站在长途汽车的地方说话。
原本下车看热闹的王应看乔奕泽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默默上了车,在车后面观察他的情况,乔奕泽进了服务区洗手间之后,司机先生上了车,开始催促没上车的旅客。
倘若在晚上十二点之间就跨过湖南交界处浓雾最大的地方,明天可以提前几个小时就到上海,听同行的车友们说,从湖南收费站穿过某条小道可以绕过路上的核查人员,当晚就能从湖南穿过去。
想着能多赚点钱的司机当即决定不休息,换班穿过浓雾弥漫的湖南。
王应最后看了一眼服务站洗手间,催促司机:
“开吧开吧,人到齐了,早点回家大家都好。”
想把乔奕泽丢到半路的王应大概从没想过,自己会先一步走上断头路,汽车当晚并没有穿过湖南,按照同行车友给的小道消息和指引,穿梭在浓雾弥漫的山林,汽车一路到山崖下,翻滚着,滑行到山沟里……
那正是十年来,这里最冷的一年,救援人员的赶到的时候,大雪已经在汽车顶上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雪,王应没有等到他的钱,带着偷走的那支钢笔,身首异处,头颅划过电缆落到了山崖的最底层,直到第三天才被救援人员发现……
幸运的乔奕泽,那时候还在通向湖南市内的车道上打车,有人好心的停下来,问他:
“小伙子,去哪儿?”
“你能不能载我一程。”乔奕泽知道自己被生父抛下了,眼下只想赶紧去湖南,去城里面看看,想要自力更生。
来人看天色已晚,眯着眼睛抽了口烟,趁火打劫的说道:“八十块。”
他身上只背着这个包,其余的行旅还全部都在车上,王应偷走了三百块,他身上只有最开始贴身带的两百块,乔奕泽想了想,问:
“我身上只有五十,能载我进湖南吗,不到市区也行。”
只身一人的乔奕泽,在没有任何外出经验的情况下搭上了陌生人的车,那人倒也还算守信,载进收费站之后找了个宽阔的地方停车,告诉他:
“去哪儿,再给点钱就载你。”
“不了,我家人来接我,谢谢。”
乔奕泽